第一百三十章 一兩一次
“三顆。”劉余慶想都沒想道。
陳平笑了,慢慢的揭開左手扣住的那瓷碗,露出底下的石子來,只有一顆。
劉余慶眼睛瞪了瞪,湊近了些,那瓷碗下就一顆石子。
“不對啊,我方才分明看見你放了三顆石子進去。”劉余慶奇怪的道,“怎么現(xiàn)在就剩下一顆了?”
“眼見不一定為實。”陳平將碗平放,捏起石子丟了進去,而后指著剩下的一瓷碗,“那現(xiàn)在你猜猜這瓷碗中有幾顆石子?”
這么一手,引得劉余慶也有了些興趣。
劉余慶道:“一顆都沒有。”
才說完,見到陳平又在那笑,心中有些毛,劉余慶擺擺手,改了口:“等等,兩顆。”
“確定?”陳平依舊是那般平淡的笑。
這讓劉余慶很惱,嘴唇動了數(shù)下,想要改。
“確定,就是兩顆。”一共三顆石子,這邊瓷碗一顆,那余下的兩顆肯定是在右邊的這瓷碗中,劉余慶心一橫,不改了。
這股勁,怎么讓人有些熟悉,就像是在博戲一般,劉余慶覺得這外甥的笑有點邪乎。
“既然確定,那就開了。”陳平這次干脆利落的掀開了瓷碗,碗底下空蕩蕩的,一顆石子也沒有。
“這怎么可能?”劉余慶叫道,“分明是有三顆石子。”
“有沒有可能后面再說,你覺得這個本事同洪全較量一番如何?”藏石子這活無非就是多練,好在雖是換了具身體,這技法還沒丟,外面那洪全又叫了起來,陳平看著劉余慶。
畢竟才近十二,有些事做起來并不方便。
“你大伯在縣市中開了店鋪?”劉余慶突然是問了一句。
“那是我大伯。”陳平回了句。
“恩。”劉余慶拖了個尾音,走向宅門,腦袋低著,也不知領(lǐng)會到陳平話中的意思沒。
就在陳平覺得是不是還要在露兩項絕活的時候,劉余慶轉(zhuǎn)過頭來,朝陳平招手。
“行,那舅舅就靠你了。放心,即便是輸了,大不了是將那田地賣掉,就算是只剩下半畝地,我也能成那上戶。”劉余慶說著,也不知是在安慰陳平,還是在安慰自己,一臉的嚴肅。
宅院外,洪全跺著腳,雪水進了鞋子,化了開,這一不動,那冷意就浸透進去,刺得腳發(fā)麻。抬起腿,火把低著,烤了下腿,讓兩人去邊上的一處院腳取了些稻禾和柴火,洪全干脆是在這雪地里燃起了火堆。
“這才暖和。”攤開手,在火堆上撩著,洪全又來了氣力,盯著這燒得旺的柴火,轉(zhuǎn)頭對身邊人吩咐著,“先烤上一會,活動開,要是那劉余慶還不開門還錢,就將這柴火丟進他家院中。”
“冬日里干燥,這真要引起來,這片村子都得完。是不是太過了些?”一人猶豫著,成片的村子燒起來可不是小事,肯定會驚動縣尉等人,這萬一是再要出了人命,可就是大事了。
同意洪全過來,本也是為了那百文錢,要是過了,就不值當。
這么一提,其它人也點頭應(yīng)和著。
“每人再多給百文錢。”洪全瞪了眼先前說話的那人,掃了眼他腳上的那雙鞋,“兩百文錢,夠你買兩雙布鞋,不比你這破草鞋要強?”
兩百文錢,這也不是個小數(shù)了,跟著洪全來的,除了幾個真是一類的外,多是臨時找的人,無正經(jīng)的營生。
“都放心,真要出事,我一人頂著就是,扔了柴火就跑,這又有雪,頂多是叫他那宅院燒上一陣,他劉余慶還能將你們都認出來?”洪全趁著這股勁,又勸著。
“好的,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干。可那錢,你得先給我們百文。”兩百文,兩雙鞋,就可以讓人鋌而走險,不顧朝廷法令。
肯干就成,洪全摸出一塊銀餅出來,丟在了雪地中,“這是二兩銀子,你們先拿著,等事完了后,我再給你們另一半。”
有了工錢,這下面的活自是順理成章的,火也不烤了,一人拾了一根柴火,有不夠的,直接是抱著稻禾,就朝宅院靠去。
“慶哥,他們要燒宅子。”周榆見一人持著燒著的木柴往自己這邊走,捏緊了手中的鋤頭,偏了半個腦袋喊著。
也用不著周榆提醒,劉余慶已是瞧見。
宅門開了,不再是漏條縫。
“洪全,你有膽子再賭一場嗎?”劉余慶喊著。
“你終于是敢出來了。”正準備放火的一眾看向洪全,洪全擺擺手,既然劉余慶出來,這火自也用不著,“你不是輸?shù)募沂灿镁叨紵o了,拿什么同我賭?”
“我家中還有田地。”劉余慶說著,卻是瞧了眼身邊的陳平,見陳平一張臉平淡無奇。
那可是田,是自家老頭的命根,劉余慶不知宅中的阿爺聽到這番話沒。
“放心,相信我。”陳平突然是轉(zhuǎn)過頭來,輕聲的安慰了一句。
“好,既是如此,那你將那田契拿來,別說我洪全不給你回本的活路。”洪全手中提著一小布袋,翻卷開,露出里面的白色碎塊,“看見沒?這都是銀子,足足有五十兩,今天只要你能贏,就都是你的。”
五十兩,在縣是中可以買上一處宅子,還是好的地段。這里有三十兩是劉余慶輸出去的,剩余二十兩,則是洪全從別處贏來的。
家中戶主還是劉半畝,田契也收在劉半畝手中,劉余慶此時可沒膽子去找著要,可這要沒田契,洪全肯定不會來。
“怎么?田契不在手中?”洪全見劉余慶半晌不做聲,便猜到了緣由,“既是如此,你難不成想要空手與我賭?我洪全可不做這般賠本的買賣。”
“舅舅,我這有一兩銀子,不如讓我去和他賭。”劉余慶邊站著的陳平適時開口,配合著尚未完全變音的嗓子,透著一股稚氣,那模樣也是稚童該有的,“這是大伯給我的,說是我書讀得好,得了夫子的夸贊,獎于我。”
銀子自是真的,至于話,權(quán)且聽著就是。
“這銀錢你自個留著,我都不行,你才多大,別枉費了這一兩銀子。”劉余慶說著,攔著陳平,要將其往宅院中推,“這不與你相關(guān),進院中去。”
陳平卻不肯,退了幾步,脾氣有些倔,仰著腦袋:“為何不行?你是我娘弟弟,我雖不想幫著你,可我卻怕我娘擔心。有這些強人攔著,我還如何安穩(wěn)的回家?”
劉余慶還要再說些什么,那邊洪全卻是大笑起來,拍了幾下手掌:“好,說的好。你這舅舅要是不還錢,你和你娘就出不了這宅院。你當真想和我賭?”
“自然,我運氣一向不錯,來時的路上,還撿著了一撞樹而死的野兔。”陳平回著,揮了揮手中銀錢,對洪全道,“你敢不敢和我賭?”
“賭,怎么不賭。”洪全瞧著陳平手中的銀子,那銀子仿佛在地上一般,只要彎腰就能撿拾到,“不過天冷,這下注可不能照著平日,得是一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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