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沒有落紅
第42章
丁縱得了匡策交代的任務出了王府,繞了兩條小路,就覺察到身后有人跟著。他停了下來,說:“既然故意讓我覺察到,就不必躲了。”
“皇兄手下第一人當真是名不虛傳。”從虛掩的宅院后走出來的不是別人,卻是匡元。
丁縱頗感意外。
“本世子想請你喝兩杯。”匡元背著手,看向丁縱。樣子還是那個跋扈的世子爺,卻又多了幾分精明算計。
“小人一介莽夫豈敢與世子爺飲酒。”丁縱木著臉,向后退了一步。
匡元仍舊笑著,說:“明明一身本事,何必隱于暗處,被人當個奴才?”
丁縱看著匡元,等著他下文。
“近日西疆又起了幾場暴.亂,正是要派軍隊消剿。而今大將軍一位仍舊缺著。”匡元把話說到這里便停下,等著丁縱的反應。
丁縱果然面無表情,絲毫不為所動。
匡元就不得不接了一句“威風八面的大將軍豈不比你如今的身份更好?將軍與奴才的選擇便看你自己的了。”
丁縱抱了拳,道:“世子爺若沒有別的吩咐,小人先去給我家主子買西瓜了。”
說罷,也不等匡元的反應,丁縱轉身便走。走了許久,丁縱黑色的眸子終究是劃過一抹黯淡,腦海中不由地就浮現了寧琴的眉眼,倘若自己真的是個將軍,又哪里會許她嫁給別人?然而事實上,他不僅不能求親,而且連喜歡都不可以。
···
寧琴剛回了許家,院子的小丫頭就急急迎上去。
“少夫人你可總算回來了!”小丫頭朝屋內使了個眼色,偏巧這個時候瓷器摔碎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寧琴看了眼門口的幾個面露難色的丫頭,輕嘆了口氣,說:“今兒都提前回去歇著吧,這里不用伺候了。”
“姑爺他……”初夏欲言又止,“要不奴婢跟著進去伺候?”
初夏是寧琴帶過來的陪嫁丫頭,這世上竟是沒人比她更擔心寧琴了。
“沒事。”寧琴搖了搖頭,已經掀起簾子,跨步進了屋子。許慕白站在窗邊,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可是現在又臟又皺,整個人醉醺醺的,哪里還有昔年的安城佳公子模樣。地上是七零八落的瓷器和打碎的酒壇子,床上的枕頭也跌在地上。
寧琴全當沒看見他,自顧脫下披風掛起來,又走到梳妝臺前坐下,將發間的珠釵取了下來——省得等下忍不住要刺向許慕白。
“舍得回來了?”許慕白走過來,站在寧琴身后,看著銅鏡中寧琴的眉眼。
寧琴將盤發放下來,拿了梳子剛要梳,手中的梳子卻被許慕白奪了過去。
“好你個寧琴連話都不愿意跟我說了?嗯?又去幽會了是不是!”許慕白將手中的梳子猛地置到地上,梳子就那么摔成了兩半。
寧琴看著摔碎的木梳,心里累得慌,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解釋了。
“呵!”許慕白冷笑,忽然一把抓住寧琴的衣領,湊過去盯著她的眼睛看。
“你松手!”寧琴拉著許慕白的手,“你喝醉了,我吩咐人給你煮醒酒茶。”
許慕白卻是扒寧琴的衣服。
“許慕白!”寧琴使勁兒推開他,自己站起來靠著墻大口喘著氣。
論體力寧琴并不能這般輕易推開許慕白,奈何此時的許慕白喝得大醉,腳步都有些虛。
“怎么?我是你的丈夫都不能碰你了?”許慕白穩了穩身形,又一步步朝著寧棋走過去,將自己左手遞到寧琴面前。
“還記得這道疤是怎么來的嗎?”
許慕白左手的手掌內側有一道刀疤,傷口已經愈合了,卻留下了這一道疤痕。就像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有著一道合不上的溝壑。
寧琴當然記得許慕白手心的那一道疤痕。她們大婚的那一日,喜帕上干干凈凈沒有落紅。寧琴呆愣在那里懵懂無措,縱使是性子再剛強的她也終究是慌張地落了淚,她哭著望向許慕白一遍一遍呢喃著:“我沒有,我沒有……”
“好。”當時的許慕白就輕輕說了這么一個字,然后割破了自己的手,將血灑在喜帕上。
甚至第二日一早,許慕白還給寧琴畫了眉。寧琴當真以為許慕白是個良人,這是一段好的姻緣。然而好景不過三日,那一日寧琴和初夏在屋子里閑聊。初夏本是夸獎許慕白是個哪哪都好的姑爺,又小聲勸寧琴切不可再生別的念頭,該好好過日子才對。
寧琴便說了一句“縱使以前如何,那人畢竟已經是過去了。”
偏偏是這一句話就正好落入了早歸的許慕白耳中。
再聯想之前寧琴的拒婚,許慕白便認定了寧琴心里有人,并且嫁給他的時候早已不是完璧。
寧琴突然覺得她等不下去了,她看著許慕白的眼睛,認真地說:“如果我始終都是你的一個污點,我的存在就讓你覺得是一種侮辱,那么就斷了這段姻緣豈不更好?”
許慕白盯著寧琴,心里有點慌亂。他卻用一種帶著嘲諷笑意的語氣問:“哦?你今天是終于承認了?那個人是誰?”
“許慕白,我們和離吧。”
終于說了出來,寧琴心里突然很輕松。
許慕白嘴角嘲諷的笑意就僵在那里,他伸手指著寧琴,挖苦道:“你想和離?你當真以為你就可以胡作非為無法無天?”
寧琴不愿再看他,說:“那么,你休了我也成。”
許慕白本因醉酒的臉色就更顯得扭曲,他幾乎是將寧琴摔到床上的,然后去撕她新做的月白染翠竹的馬面裙。
“你放手!”寧琴伸手去拔頭上的發簪,發間光潔一片,一根發簪也沒有。
疼嗎?
疼。
寧琴身上的疼已經習慣了,可是她心里疼得慌!
下腹一陣尖銳的疼痛似要貫穿寧琴一般,滾燙的感覺包著她的疼痛。寧琴偏過頭就看見大片大片的血跡,將整個鵝黃的被褥染紅。
“放開我……”
寧琴又一次落了淚,和大婚那日一般哭得無措。
許慕白突然醒了酒。
“我……我去請大夫!”許慕白連滾帶爬的下了床,沖了出去。
寧琴伸出手緩緩摸著自己的小.腹,去感受一絲一毫的生命跡象,終究是什么都感受不到,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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