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7、天外魔域
太霄界，一片瘡痍破敗，到處都是血跡斑斑，****絕跡，如同森羅地獄之地。
數(shù)百年時間，仍抹不掉老子超脫的血腥和殘酷，在舊天道的籠罩下，太霄界并沒有蘊生任何新天道神靈，和姚烈的體內(nèi)神國形成了明顯的對比，可謂是兩個極端。
“你終于來了，比貧道預(yù)料的要晚上一些。八百年了，你是貧道超脫之后，第一次見到的同道。嗯，或者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貧道、同道這些稱號了吧。”
姚烈剛剛進入太霄界，虛空便傳來一陣平和正大之聲，顯然老子已經(jīng)知道姚烈降臨太霄界。
聽老子的話，姚烈便知他比自己想的還要狠，連三十三重天的圣皇都屠戮一空。
他目光一抬，見虛空浮現(xiàn)出一佝僂老者，皮膚枯槁干癟，頭上只剩幾根毛發(fā)，稀稀疏疏的搭在腦門之上，牙齒都脫落了沒有幾個，簡直就是一風(fēng)燭殘年，隨時都要死去的老人。
唯一能讓人感覺到這老人有所特別的，估計就是老人眼中那仿佛亙古都不會熄滅的堅毅目光了。
“你是老子？”
姚烈實在有些意外，盯視了老人許久，才開口問道。
“正是貧道。”
老子伸手微微一抬，天地之間便凝聚出兩巨大石座：“姚烈道友！請！”
姚烈身體微微一動，便端坐在石座之上，老子隨后也上石座，與姚烈正面相對。
“姚烈道友能按捺數(shù)百年，才到貧道的太霄界，怕是已經(jīng)有足夠把握鎮(zhèn)壓貧道，獨占這天道機緣了吧？”
老子仿似絲毫不在意一樣，似笑非笑的看著姚烈，主動開口問了一句。
姚烈老實說道：“以前確實有這個想法，現(xiàn)在也自信有實力鎮(zhèn)壓道友，不過，本座不會這樣做，也沒有必要這樣做。”
“為何？”
老子顯得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難道沒有離開過太霄界，看一下外面的世界？”
姚烈反問道。
老子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想，也不愿。”
他仿佛對外面的變化一點都不關(guān)系，跟著又道：“既然你不是來鎮(zhèn)壓貧道，為何來太霄界與貧道相見？”
姚烈想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出一點茫然之意：“其實本座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來了，或許，只是覺得寂寞，想與另外一超脫見個面吧。”
“不過，現(xiàn)在本座倒是想問一句，你可曾覺得后悔？”
“哈哈！哈哈！”
老子忽然笑了起來，露出兩顆老牙，看起來極為滑稽可笑：“后悔，你是指貧道屠殺了太霄界億萬生靈，助自己超脫天道之外的行徑嗎？”
姚烈很認真的點了一下頭，目光一直沒有脫離老子的雙眼。
“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難道貧道覺得不后悔，你就會改變主意，出手鎮(zhèn)壓貧道？”
姚烈搖頭道：“不會。好奇爾。”
老子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若是貧道說滅殺太霄界生靈，力求超脫天道，其實是為了拯救這個天道下的世界，你可相信？”
姚烈繼續(xù)搖頭：“不信。”
老子臉色也變得認真起來：“那我告訴你，這正是貧道所做一切的原因。”
“何解？”姚烈真的好奇起來，萬萬想不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老子臉色越發(fā)深沉：“你可知道，三千世界之外，是什么？”
姚烈沉默了許久，繼續(xù)搖頭：“本座也曾想過，但不知。道友難道知曉三千世界之外的事情？”
“貧道只知道，三千世界之外，還有一個無盡冰冷黑暗的世界，那里比三千世界要陰森得多！殘酷得多！恐怖得多！”
老子不等姚烈反問，繼續(xù)說道：“貧道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太霄界中，有著這樣一條裂縫，可以直達那個無盡黑暗冰冷的世界。”
姚烈倒吸一口冷氣：“三千世界之外，竟然有如此一個世界？道友可曾親自進入那個世界一看？”
老子搖了搖頭：“沒有。只試過一縷神識進入，但馬上就被那里可怕的法則之力絞碎，那是一個與三千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其實，生活在那里的生靈，道友也是見過的。”
姚烈心中猛然一動，到了他現(xiàn)在的修為，其實很多事情一想便能得知真相：“道友所說的，可是心魔劫中遭遇的域外天魔？”
“正是。不過真正的域外天魔，可不是心魔劫中遭遇的那么弱小。”
老子吸了口氣，神色仿佛在回想很久遠之前的事情：“三千世界，本來不與域外天魔世界相連的，是盤古開天辟地，一斧頭劈出來。”
“盤古雖然有開天辟地之功，也有釋放域外天魔之罪，因此隕落之前，分出一縷神魂，化作三清，貧道三身自此肩負看護裂縫的責(zé)任，一輪三千三百三十三萬年。”
“心魔劫中出現(xiàn)的域外天魔，其實已經(jīng)是我們?nèi)迨ト耍瑴鐨⑶秩肴澜缣炷е螅瑲埓娴男┰S魔氣所化而已。真正的域外天魔，實力不在圣皇之下。”
姚烈吸了口冷氣：“如今天道重演，世界變換，舊紀(jì)元留下的裂縫可在？”
老子點點頭：“道友且看。”
說著，老子把手一擺，幾億萬里外的虛空云霧散開，忽然露出條巨大漆黑的裂縫。
這巨大的漆黑裂縫，陰深而恐怖，如同一枚猙獰魔眼，散發(fā)出冷森森的駭人目光，殘忍而貪婪的俯視整個姚烈所在的這個大千世界，其內(nèi)陰影森森，怪影呼嘯，不斷沖擊著裂縫之上的屏障，隨時都要蜂涌進入這個世界，將整個大千世界毀滅一般。
便是姚烈已經(jīng)超脫，也感覺到一股極度可怕的氣息隱隱從裂縫深處傳出。
老子苦笑一聲：“有時候，貧道會想，大千世界之外，是這漆黑冰冷世界，那這漆黑世界之外，又是什么，我們看似強大，是否只是井底之蛙，不識世界真面目？”
姚烈凝視老子：“那道友可曾有所領(lǐng)悟？”
老子目光慢慢變得堅定起來，給姚烈一種堅韌得不可抗拒的感覺，仿佛世界萬物，域外天魔等等，都無法動搖老子這股可怕的意志。
“貧道苦思數(shù)千萬年，終于窺破一切。雖然貧道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是盤古所化而成，億萬生靈又是否是盤古血脈，但既然是盤古之錯，貧道自當(dāng)糾正，以自身之力守護三千世界。”
“不管三千世界之外，是什么，貧道都不會在乎，但凡敢進入三千世界，禍害這里億萬生靈的，貧道將其滅殺便是！”
“奈何，新天道降臨，貧道力量受到壓制，域外天魔知道這點，侵入之勢兇猛難當(dāng)！”
老子看向姚烈，聲音無比堅定，目光坦蕩沒有任何愧疚之意：“你問我為何滅殺太霄界生靈，這就是答案！”
姚烈沉默許久，最終只是對老子拱拱手，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太霄界。
或許，正是老人這無比堅定的意志，才可以數(shù)千萬年如一日的守護這太霄界，守護大千世界，斬殺無數(shù)可以侵蝕神魂妖魄的域外天魔！
就在他離開之時，太霄界突然發(fā)出一聲脆響，消失在天地之間。
姚烈目光遠望，仿佛隱隱看到一佝僂老人神色堅定的坐在猙獰魔眼之上，如石雕神像。
他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本座到底不如你！”
若是大千世界無數(shù)生靈知道真相，知道有這樣一個老人，以永恒之軀，時刻守護著他們這個世界，姚烈庇護體內(nèi)神國億萬生靈得到的信仰，算得了什么？
自己又有什么資格，與這可敬的老人，爭奪萬千位面無數(shù)生靈的信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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