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三章 傳人
鐘珍盤膝坐在地上,閉上眼睛,靜靜地思索了許久。等她再次睜開雙眼,里面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翻騰的狂躁。
李懷虛見她似乎醒悟,微微一笑說道:“修煉元神十分兇險,比起外界這些修仙者要艱難得多。修為越高,積累的執(zhí)念就越多。我們修的是元神極其容易走火入魔,要么修為化為烏有,要么魂魄散盡人消亡,因此要更加注意心境。這么簡單的事,你師父沒有同你說起嗎?”
師父當(dāng)然說起過,而且說過不止一次,鐘珍一拍腦袋,很懊惱地說:“我將師父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總覺得只要冥思的時候什么都不想,就不會走火人魔。老祖,有一事我不解,為什么不少大惡人也能修煉到煉魂期,甚至煉身期呢?”
“因為他們作惡作得心安理得,毫無愧疚之感。倘若你心中能做到這一點,那么殺多少人都無妨,修煉到化神期都沒有心魔。不過這樣的人能走多遠,遲早會被當(dāng)狗一樣的追殺。”
就算沒有作惡,做些好事也同樣會被人當(dāng)狗一樣追殺,鐘珍笑了笑,只要在世間行走,誰不是拖著一屁股爛帳。做好事被壞人追殺,做壞事被正義之士追殺。
即便不修行,也有地痞流氓收保護費,三姑六婆在背后嚼舌頭。
唯有每天蹲在洞府里孵蛋,大約可以活得平平安安。但是外間陽光那么好,生活如此多姿多彩,誰要蹲在家里當(dāng)個母雞。
鐘珍嘿嘿一笑:“那可不成,我最多能當(dāng)個小惡人,做不來大惡人。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沒什么愧疚感,很是心安理得。”
做惡人或者善人,都不是李懷虛考慮的事情,沒什么好想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管人家怎么看。
他沒搭理鐘珍。垂首蹙眉,回憶著幾乎都快記不清的岳美善。
當(dāng)日在花間閣胡鬧,他守著個大籮筐發(fā)放靈果,記得她身為一等弟子。并未拿七情果,而是挑了鍛煉心性的靈果。
“你師父。。。嗯,那個小姑娘心境很好,當(dāng)日我便發(fā)覺了。”
聽李懷虛夸贊岳美善,鐘珍一臉燦爛的笑容。“我?guī)煾甘莻心思很純凈的人,可惜我到如今都學(xué)不會她的處事不驚。”
李懷虛也笑了,他點點頭繼續(xù)說道:“說起師父,小姑娘,你知道我為何留下藏寶珠?”
鐘珍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曾經(jīng)以為你要引起整個大陸的軒然大波,唯恐天下不亂,然后現(xiàn)在卻不這樣想。”
傳言中的李懷虛是他,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也是他,此人的心思的確千變?nèi)f化,不講理愛胡鬧愛欺負人。但他絕對不是個嗜殺之人。
既然不是為了讓整個大陸亂成一鍋粥,那么到底是為了什么?過多的使用神力,必定會走火入魔。
李懷虛背著手,仰望著前方天際,目光遼遠,有如暗墓門那具被風(fēng)沙侵蝕的雕像。
“我留下藏寶珠是希望有個傳人,能夠繼續(xù)我走過的路,將來或許能有辦法突破頭頂?shù)哪瞧炜铡.?dāng)初修煉到煉靈期,發(fā)覺世界是一片虛無,我已經(jīng)明白了。我們所處的地方外面一定有更大的一片天空。可是,我試過許多辦法想穿過那片捆綁我自由的天空,但是失敗了。”
鐘珍此刻對自己仿佛沒有太多信心了,因為獲得藏寶珠似乎沒什么難的。為何大家都沒找到呢?
“可是,放在雕像里,用這么兒戲的方式挑傳人,能找到合適的人嗎?”
李懷虛仰頭大笑,“我杏花老祖的雕像誰敢隨便砸碎了,就算要打破它。也是幾百年后的事。再則打爛了雕像,藏寶珠會跟著雕像一并爆得一干二凈,誰都得不到。除非某個對老祖我敬仰有加的人,并且有細致之極的觀察力,才會發(fā)覺雕像左袖子的蹊蹺。”
鐘珍心想她似乎對老祖沒多少敬仰之心,只是因為那具雕像雖然斑駁了,卻很傳神,因此多看了幾眼。再則暗墓門的地面上,除了那株老杏樹的枯木,便再也其他好瞧的。
李懷虛繼續(xù)說道:“你如果將袖子給砸了取寶,袖子自然會炸開。不過你并沒有這樣做,你必定是很小心的用很細的法寶,一點一點的探,最終尋到我的藏寶。任何人拿到藏寶,首先就是懷疑,三魂七魄修全,簡直是無稽之談。年歲大的人必定試都不敢試,只有年歲尚小的修行者,初生牛犢不怕虎,才敢修煉。”
當(dāng)初不是怕動靜鬧得太大,才掛著雕像上慢慢捅,鐘珍捏了一把汗,她的確有將袖子給砸開的沖動。
她拍了拍胸口,暗嘆好在從小做壞事,都是習(xí)慣特別的小心翼翼,
李懷虛斜著眼看鐘珍一眼,心想這個傳人似乎挑得不怎么樣。做事情實在有些沖動,又太看重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
鐘珍后怕了一陣,不等李懷虛繼續(xù)說下去,她便得意洋洋地講道:“七魄中除了惡魄,欲魄,也會愛與喜樂,既然能夠修全所有的魄,不但聰明而且不會是個大壞蛋。她學(xué)會了神力,說不定會用在惡棍身上,用過之后肯定無法忍受此法的殘忍,便再也不肯繼續(xù)使用,更加不可能將神力暴露,拼死都會守著這個秘密。”
李懷虛斜著眼看了看鐘珍,恥笑道:“你倒懂得在自己臉上貼金。不錯,倘若這個傳人做不到,她應(yīng)該會尋一個弟子,將功法傳下去。總有一天,會有人能夠打破那片天空。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個蠢貨做了我的傳人!”
“我哪里蠢了,最多有時候很笨。”鐘珍說完這話,似乎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很蠢的話。蠢和笨根本就是同一個意思。
李懷虛捂著肚子笑得前俯后仰,“還不承認是個蠢貨。”
小聰明是有的,卻沒什么大智慧,經(jīng)常糊里糊涂意氣用事,鐘珍有點不好意思羞澀地笑了。
“老祖,我是不是該拜師了?”
李懷虛嚇了一大跳,趕緊拼命搖頭,“我才不要做什么師父,感覺馬上就得同那些老頭子一樣,摸著下巴上的胡子一本正經(jīng)打官腔。再說你不是已經(jīng)有師父了,沒有經(jīng)過她的同意,你怎么能另改其他的師父。”
鐘珍趕緊說道:“也是,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我不能改投其他的師父。”(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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