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烏木鎮(zhèn)
烏木小鎮(zhèn)來了一對男女,男子,玉樹臨風(fēng),舉止溫柔,卻難掩那滿目的風(fēng)流。女子,滿頭白發(fā),戴著一個駭人的白猴兒面具,唯獨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份外招人。
演武背好包袱,拉住上躥下跳,東瞅西看的常有,給她手中塞了點銀錢笑道“就在周圍轉(zhuǎn)轉(zhuǎn),我租好院子若是尋不到你……”
常悠翻了個白眼很是自覺的接了下去“多加一年!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我就買些小玩意兒。”
演武點頭轉(zhuǎn)身上前將變換的路引遞給了守門的衙役,演武本就氣度不凡再加一身錦衣華服,一眼便知非富即貴,再一瞅路引上是京城趙大人的印更不敢直接將他引到了知縣王老爺面前。
王老爺一臉胡渣,體型渾圓,身上這套官服不知穿了多久,已被洗的有些泛白,唯獨透頂?shù)臑跫喢毙碌脑邸M踔h上下打量了演武兩遍,又看了幾番路引,一拍桌案怒斥“給我把這個偽造路引的歹人拿下!”
演武一笑輕巧的甩開了打算壓他的衙役,很是規(guī)矩的俯首一禮“敢問大人,這路引哪里假了?”
王老爺摸了下胡渣道“這官府的印和趙大人的印倒是不假,不過這趙大人去世已有小二十年了,這印莫不是他的鬼魂給你蓋的?”
修仙的人什么最多?時間!仙山上閉門修行的人哪能知道這人世間的更替?被戳穿的演武倒也不急,舉止優(yōu)雅的從包里掏出一塊碧玉牌子遞給旁邊的衙役,衙役立馬呈給了王老爺。
王老爺一瞅,身形一個組咧,嚇歪了烏帽。
演武抱歉道“內(nèi)子身有隱疾,在下四處尋醫(yī)聽聞這烏木有神醫(yī)良藥便想探訪一下,這路引許是走的急了,踏印時候沒有留意。”
“不不不!這路引真!比真金白銀都真!在下是這烏木縣令,王老爺,姓王,這一輩到我是老字,家父取名……王老爺。不知……額……怎么稱呼?喜好什么可有什么避諱?下關(guān)好通知府內(nèi)準(zhǔn)備準(zhǔn)備?神醫(yī)姓啥?由下官出去打聽一二定能很快找到。”王老爺急啊!為官之時上面什么都沒多吩咐,唯獨這塊牌子來來回回讓他記了數(shù)遍,凡九州從政者若有幸見到此牌,必以皇禮待之,務(wù)必挽留,一級加急,上報!
豆大的汗珠順著王老爺?shù)臑跫喢币坏谓又坏氐牧粝拢趵蠣斨幌牒耙痪洌H娘哎,這輩子連皇上都見不到,卻見到個連皇上都渴望見到的人!連升三級絕不是夢啊!這輩子的運氣大抵是都用完了吧!
“王老爺多禮了,在下姓常。只想在鎮(zhèn)內(nèi)租一處空屋,與內(nèi)子小住數(shù)月。并不想有人打擾。神醫(yī)乃是仙人,有緣之人方能見到,就不必王老爺費心了。”演武拒絕的直白,王老爺擦了把額頭上的汗遍召來了師爺拿出最近在租的空屋,合計著最佳房屋,可這越翻越是上火,根本無人租售房屋。
這情況放在烏木十分合理,烏木鎮(zhèn)不過三百來人,又處在群山壞繞的低洼之處,常年大霧彌漫,進(jìn)來不易出去更難,鮮有外人過來,鎮(zhèn)內(nèi)的房屋空置出租的大多是街邊的商鋪,家家都有祖屋誰會去租別人的房,沒有租的自然也沒有往出掛的。
演武突然出現(xiàn),玉扇一指點中了鎮(zhèn)外不遠(yuǎn)處的一處房產(chǎn)“我看這里不錯。”
王老爺頭皮一陣發(fā)麻直扯著李師爺?shù)男渥樱顜煚攲擂蔚慕忉尅按颂幵臼且黄伊郑锩嬗姓n百年桃樹,五十年前外地遷來一劉姓商賈買下了這片子的林子,非要砍了那顆桃樹蓋房子,鎮(zhèn)里的老人幾番勸阻卻都被打了出來。
新宅落成的那天晚上,劉姓商賈上下十五口人,七竅流血暴斃而亡,它們各個都保持著死前的狀態(tài),第二天仵作驗尸,十五人皆是肝膽爆裂,詭異之極。后來請了鎮(zhèn)上的道士去引魂,那道士卻被一陣風(fēng)卷走掛在了桃林十里之外的大樹之上昏死過去,醒來后癡了,直喊有鬼。”
演武點頭不甚在意“在下與內(nèi)子乃是仙門弟子,此處若真是精怪做祟,住在此處便是份內(nèi)之事。”
王老爺差點暈死過去,氣的直掐李師爺,上上賓住在了鬼屋,讓皇上知道了還不人頭落地!可再瞅演武已經(jīng)一副非那不住的模樣,真不知該如何才好!
演武抽回案上的碧玉牌笑道“王大人道也不必為難,只當(dāng)沒見過此物,再尋幾個在下能用上的印戳讓在下看看就好。”
王老爺嘆息著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雖然連升三級的夢想破滅了,但至少沒有了被砍頭的危險,這輩子的運氣又都回來連,以后可以慢慢用了。
演武站在縣衙門口左右瞅了兩眼,沒見到熟悉的身影,淡淡數(shù)著“一、二、三……”
“別數(shù)別數(shù)!哎哎哎哎……”小小的身子抱著比自己還高的各種盒子紙包,七拐八拐的湊到了跟前,一個不穩(wěn)砸了演武一身,卻雙手叉腰嘿嘿一笑,一副誰讓你數(shù)數(shù)來的?不砸你砸誰?的模樣,看的演武可氣又可笑。
身旁的李師爺一臉黑線,看著貴客那飽含春風(fēng)的包容微笑,來人定是常夫人無疑。只是……大庭廣眾之下這班莽撞幼稚,尋醫(yī)看的該是腦子了吧!
李師爺多看了常悠兩眼,演武就一個閃身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只覺得一陣?yán)滹L(fēng)陰的背后涼颼颼的。李師爺搓了搓胳膊道“常公子稍等,在下去租輛馬車。”說罷就要彎腰撿那一地的盒子。他還沒碰到呢,一陣白影閃過,原本散落了一地的盒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變成兩摞被提在了演武手上。
演武淡淡道“不用。”話音未落就大步離去,常悠沖師爺揮了揮手三步并兩步的跟著演武跑了。演武走后,師爺深深的松了口氣,只覺得背后一陣輕松。
“都散了吧,別惦記了,沒瞅到人家夫人在后面跟著呢么?”李師爺對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女子說著。
一模樣頗好的小寡婦不舍得望著那風(fēng)流的背影不甘的擠兌師爺“夫人怎么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一個比一個嬌美,何況他夫人一頭白發(fā),容貌已損了一半。”
見平日里總是圍著他轉(zhuǎn)的女子們都對著一個方向樓處一臉留念的模樣,李師爺一陣氣悶“他又不久住,你們惦記也沒用。”
很快有人就反駁“不久住正好,這瓜田李下的,若是……日后買了祖屋隨他離開便是。”說話的是個姑娘,臉皮倒是薄了點,話也不如小寡婦直接,意思倒是一樣的。
李師爺干咳了一聲道“她們租的是桃林的劉宅。”
眾人驚的說不出話來,反應(yīng)過來之后,有人嘆息,有人離去,更多的又圍在了李師爺身邊,沒辦法,烏木鎮(zhèn)自古女多男少,尋常的男子家中有五六個妻子都是正常的,模樣好點的娶十幾個也是有的。像李師爺這般職務(wù)不錯模樣也不錯的能提前定下來才是最好!換個話說,烏木鎮(zhèn)的男子除了衙門里不得不當(dāng)差的這幾個,都是要被女子養(yǎng)的。
另一頭,常悠站在劉寨的牌匾之下問演武“為何你是常公子,我是常夫人?”
演武笑說一半藏一半“世俗里夫人總比姑娘走南闖北合理的多,你姓常,我隨你,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只是常演武感覺有點奇怪。”常悠果然開始考慮名字的事情了,完全沒注意到演武偷換了夫人的概念。
“那就常演吧。”常悠點頭算是統(tǒng)一,演武騰出一只手拉著常悠入內(nèi)一股異香撲面而來二人雙眼皆是一片濃霧。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詭異的笑聲適時響起,那聲音簡直就像是用指甲刮著門框一般任誰聽了都要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一雙溫?zé)岬氖州p輕捂住了常悠的耳朵,常悠老臉一紅,雙耳嗡嗡作響,只覺得他雙手傳遞的這種溫?zé)岬挠|感比那笑聲更能激起她一身的雞皮。
“多年未吃人肉了,今兒還來了兩個很香的,清真,紅燒,還是燒烤?”討人厭的聲音繼續(xù)說著。
常悠雙耳一動掄起棒子一躍而起“我覺得油燜最好!”
“哎呀!”嬌滴滴的一聲,倒是悅耳的緊。濃霧突散,常悠一手杵著棒子,一手提溜著一身著粉色抹胸長裙的女子,她知這次是碰上高人了便雙手高舉告饒道“錯了錯了!桃花錯了!高人饒命啊!”
常悠一樂松開了手比了比自己的個子開心道“這些年衣服越來越大了我只當(dāng)越長越縮了,沒想到還算高人,嘿嘿嘿嘿。”
演武順著她的腦袋比劃到自己胸口頗為贊同“的確是高。”常悠的笑臉?biāo)查g冷了下來,提起棒子就朝演武掄去“八十年前你還不如我高呢!”
演武一遍拆招一邊說著“那時我才八歲……”
常悠臉色很低調(diào)的紅了一下,舞著棒子虎虎生風(fēng),演武側(cè)身旋轉(zhuǎn),低頭而后跳開,招式拆的熟念無比,手中兩摞盒子都穩(wěn)穩(wěn)的提在手上沒有任何閃失。
桃花愣了半晌感慨道,高人的世界果真不是我這種小妖能夠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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