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找茬3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不在自己院子好好待著,都來這遠秋閣干什么?”突兀的男子聲音在一堆女人中響起,帶著將帥只威力,冷沉而憤怒。“難道是說你們都住膩了自己的院子,想要搬來這遠秋閣住住?”
“老爺。”蘇寄南的聲音剛剛響起,六姨娘便嬌滴滴的婉轉一聲,如同一只花蝴蝶一般的飛撲了上去,卻不曾想這只蝴蝶只飛了一半,便被蘇寄南無奈的抬手隔了開來。
“老爺~”六姨娘又委屈的婉轉幾聲,見蘇寄南并未心軟安慰方才作罷,安靜的站在她身旁一側,再等機會。
蘇寄南亦再不做聲,只凝眉看著眾人,看著大夫人。
“老爺……”大夫人聲音微抖,竟帶著不易覺察的驚喜或者憤怒?
“老爺,您怎么親自來這了?這里臟亂不堪,有什么事遣人來通報一聲便是了。”說話間,大夫人已經走到蘇寄南身旁,輕手慢繞挽起他的手臂。
自那一日府外禮迎相見了一面后,幾日時間過去,蘇寄南卻從未踏足大夫人處,幾位姨娘處雖不曾留宿仍尚有一次半次的走動,可半荷院卻從未見蘇寄南身影。
今日,能在此見到蘇寄南,大夫人既歡喜終得相見,又憤怒其能來遠秋閣去不去半荷院。
莫不是她做錯了什么?
“半荷不是也在?往日總說遠秋閣污穢不愿涉足,今兒怎么想起來這了?”蘇寄南不露痕跡的抽回手臂。
“我,我們今日閑來無事,恰趕上春光初露便四處逛逛,想著來找幽曇妹妹說說家常。”大夫人只稍頓一瞬間便想到了應對之由。
“到如此偏僻之地聊家常,也是辛苦你了。”蘇寄南聲音不溫不冷,眼神淡淡的看向大夫人,明明是毫無責備的話語,卻驚得大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只是,這里偏僻簡陋,泥濘不堪,不適合你侯爺夫人的身份,以后還是少來的好。”
一句話落,雖抬高了大夫人日后侯爺夫人的身份,卻也斷定了此來遠秋閣是大夫人的錯。日后還是少來的好,這何嘗不是變相的禁令,禁令其少涉足遠秋閣之事。
大夫人愣住,對于這一事實根本無法相信,她不相信蘇寄南會這么對她。
想要開口辯駁,蘇寄南卻抬腳向前走了幾步,不留給她任何機會,不耐之意溢于言表。
一次遠征,似乎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變化之快令大夫人措手不及,只剩下驚愕。
“幽曇,過來,這次戰息時從伊甸邊境取得種子,種在你新打理的花房最好不過。不是一直想要?”蘇寄南隨手接過管家遞過來的紙包,對著七姨娘輕輕招手。
七姨娘淺淺一笑,低眉間,風韻婀娜的對著蘇寄南應是,隨即在碧靈的攙扶下來到他身旁,接過那份紙包。
“手怎這般涼?”蘇寄南握住七姨娘,皺眉。
“回老爺,七姨娘近日身體不適感染了風寒,一直不曾痊愈。春風雖暖,但今日為了陪同大夫人委實站了許久,這才會又涼了身子。”孫姨自人群中走出,福禮向蘇寄南解釋。
“問香不可亂說,怎能怪了夫人。這都是幽曇的錯,大夫人親自來訪指導花房的建設,我卻沒能招撫周到。”七姨娘說著責備的話,卻笑著看向蘇寄南。
沉魚落雁,皆不足以形容七姨娘笑起來的美,可謂是一笑百媚。
這是子夜走進院子后的第一反映,那畫面太美,讓她不敢直視。
“遠遠的便瞧見父親過了來,心中好奇便一直跟著,沒想到咱們遠秋閣今兒竟然這么熱鬧。姨娘……”子夜不知何時換了一身紫白色的儒裙,遠遠走來,看到蘇寄南和七姨娘站在一起,便說著話向他二人跑來。“姨娘身子可好?今晨不是說難受的緊,想休息么?連早飯都沒出房吃,這會兒怎么出來了。”
子夜說話微啞,帶著嬌嗔,比當日府門前的那番慷慨激昂更多了靈動。
蘇名尚在后面看著,聽著。不僅沒有為她多變的面孔懷疑,反而喜歡了她這會說話的模樣,更像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
雖不知方才她與父親說起了什么,但是父親竟然親自出面為遠秋閣解圍,看來遠秋閣在父親心中也不是毫無地位的。畢竟,這是他記憶中子夜第一次拜見父親,而往日不厚愛遠秋閣的父親竟然真的為她出面了,可見,有些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無妨,還不快拜見你父親。”七姨娘柔聲提醒,松開了蘇寄南的手,反握住子夜的。
“子夜拜見父親。”子夜乖巧拜禮。
“為父更喜歡你那日迎我回家時的模樣,意氣風發。”蘇寄南看著子夜笑的別有深意。
“那是有父親為子夜造勢,子夜如何能不意氣風發,是吧,二哥。”子夜說著突然看向后面的蘇寄南,將他也拉到面前。
“名尚也在?”蘇寄南問,聲音陡然提高一倍。顯然他并沒有想到蘇名尚會出現在這里,出現在他從未涉足過的地方。
“那日府門突然個多了四妹,一時好奇,便尋了個時間過來看看,畢竟我可是第一次知道府里還有個四妹。”蘇名尚言笑淡淡,仿佛依舊是初識的爽朗公子,明明一句話里沒有半句責備,卻又似乎句句都是對自己父親的疑問。
倒不知他們平時便是如此相處方式,還是因為子夜?
“子夜自小身子便不好,曾得高僧渡化,若能活到十五歲便可保一世平安,遂姨娘求了老爺讓我帶子夜避居于此。畢竟,安靜的環境更有益于子夜平安的渡過那幾年,那一日也是機緣巧合,才會在眾人面前說出了子夜的身份。所以,府里之人少有知道,府外亦無人知曉。”七姨娘柔聲為蘇寄南說話解圍,也同時向在場眾人“解釋”了這許多年來一直居于遠秋閣的原因。
淺淺的笑著,環視了一圈身處遠秋閣的女人們,七姨娘的嘴角越發上揚了起來。
原是打算來遠秋閣捉七姨娘錯處的,各房跟來幫忙捉人的丫鬟隨從自是不少。此時,只見他們滿眼的恐懼和懊惱之色,對此事的驚愕程度已溢于言表。那些摸樣,分明是在怕七姨娘得寵后會找他們麻煩翻舊帳的,以往奉自家主子之命可都是沒少找遠秋閣麻煩的,如今她們得寵若要報復立威,那絕不會是自家主子的錯,倒霉的只能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這讓它們如何不恐慌懊惱?
蘇依柔雖在人群為主子,卻也同他們一般的恐慌害怕,甚至在看向子夜的一瞬間,臉色更是變得蒼白如紙。三年前的月息湖一事,是她至今逃不掉的噩夢。
六姨娘看著蘇依柔臉色越漸發白,心疼著想給予她一個眼神的安慰,讓她不要害怕,可方才揚起了嘴角,卻發現力不從心。今日之事,實屬超乎了她的預料,連她素日最善長偽裝的笑也驚愕凝固。不曾想,這許多年來她竟隱藏的這么深!
五姨娘靜靜站于人群一側,雖對此事同樣驚訝,但比起對自己兒子安危的放心下來,此事倒不足為懼了。何況,過去的她們無恩無怨,并不熟悉!
蘇紫月經歷過宮中三年的成長,早已不是當年的莽撞小姐,在皇室中即便更大更灰暗的謀算也曾見過,又何懼此時庭院的勾心斗角。但到底宮中之事事不關己,如今這事情卻實實在在發生在她和她的母親身上,真相隱瞞,暗度陳倉,說心中沒有波瀾怨恨,不對此事驚愕,那是假的。只這情緒被她隱藏甚深,眾人看著較其他人淡定罷了!
她的眼睛一直緊緊攝著蘇寄南,似乎是希望能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而此時看著蘇寄南的并不止蘇紫月一人,還有她的母親大夫人——李半荷。一生明爭暗斗到今時今日成為侯爺夫人,幾乎有半生時間她都是活在謊言中,欺騙別人,掩飾自己。
而往日那個一直最擅長偽裝,風華無限的她卻在今日最為失態的,一日之內連番受到多次打擊,此刻她已然失了信心,絲毫沒有懷疑七姨娘話的真假,只得一味的相信。沒了言語,退無可退,只驚訝的微張嘴巴看向蘇寄南,滿眼的不可置信,似乎她和蘇紫月一樣在尋求一個答案,一個來自他的否定答案!
然而,事實是她們失望了!
蘇寄南沉頓了一會兒,輕點了頭。“正是如此。”
滿院寂靜,所有人的呼吸在這一刻停頓,針落可聽。
“這許多年來辛苦你了,為了我們的子夜,獨自在遠秋閣深居簡出,我卻什么都幫不上。如今府內外皆以知曉子夜身份,你也該帶著她離開這遠秋閣。前院我已命人為你們備好院落,只等你們過去便是。”蘇寄南伸手攬過七姨娘的肩,聲聲慰藉,看起來甚是和諧。
大夫人等人雖依舊靜立,但每多聽一句他的話,她們的臉色便蒼白一分,身體便寒冷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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