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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薪火 中


  于赫連容而言,未聞一語,亦不敢出屋,靈雨往子紹那屋子去了多次,也沒個聲響,便也就打原路回來了,哪知才過了轉角,正見著妙丹從屋里出來。這看著,越發是心中埋怨,連跑帶惱地沖到赫連容面前就吼道,“這都什么事,簡直不分輕重。”

  沐雨見著她莽撞跑回,斟了杯茶遞過去道,“就說不讓你去,莽莽撞撞的,有什么話先喝口茶再說吧。”

  靈雨接過茶盞,咕咚咕咚飲了個盡,喘道,“我不是莽撞,而是看錯了人。”

  “沒頭沒腦的說什么呢?”赫連容原就心煩,本在軟塌上凝神,這會兒失落問著。

  靈雨像是一下打開了話匣,沐雨攔她不住,便聽聞她道,“這打昨兒華櫻樓那位出事起到這會兒,整整兩天過去了,王爺不說來咱們這兒看看吧,竟然連華櫻樓都沒進,咱們在這東院之中,還以為王爺是怎么惱火失落,所以才所有人不見的。可王妃您知道嗎,奴婢方才親眼見得妙丹姑娘一臉春風得意從王爺書房出來。”

  赫連容只是死死盯著靈雨看,反倒是沐雨苦笑道,“妙丹姑娘可是王爺侍婢,不說給王爺奉茶倒水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有一日王爺收了妙丹做侍妾,也沒什么不可能的,你大驚小怪什么。”

  “可!可他這不是才沒的一個孩子,怎么——”靈雨氣不打一處來地憤恨,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赫連容看著沐雨發呆,語氣不重和靈雨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靈雨你記得,王爺沒我們想象中這么簡單,往后不管你看到什么聽到什么,回了這東跨院隨你如何說與我和沐雨聽都可以,可出了這里,我希望你能學沐雨的謹慎,不求多,十之有一也就足夠了。”

  子絳打西夏去本是說好不出半月準回,到了眼下已經是整整一個月沒了音訊。余福這里打發出去打聽消息的人都回來了,卻仍舊沒見著子絳身影。

  “平時還覺得你們挺管用的,這正經出事的時候,怎么一個個反倒都蔫了。”哲暄記得著急上火,在書房中左右踱步,雙手來回搓著,看得荌兒和翠兒都跟著著急。

  余福道,“原本這何時何地如何接應,都是和王爺、和陳禎都說好的,可眼下約定日子過去太久,西夏那面情狀又很復雜,一時也不知道他們可能去哪兒。”

  “公主,眼下這可怎么辦?”

  荌兒初來,這改口的事情還是沒習慣的,翠兒忙輕呼了一巴掌過去,“你呀要不然喊和英翁主,不然就喊王妃,別老公主公主的,這里是魏國不比咱們柔然了。”

  荌兒忙捂了自己嘴巴,不說話了。

  哲暄是左思右考,忽地對余福道,“西夏雖已舉國來降多年,但也只是我魏國番屬,難保有其他的心思,我還是不放心。余福,你好好準備一下,我想親自往西夏去一趟。還有,你去軍營中把折骨侯奇給我找來,他是高車族人,不一定會比我們更了解西夏的情況。”

  余福一時拿不定主意,轉頭去看翠兒與荌兒。翠兒是不干了,拉著哲暄衣角便道,“翁主,你可不能去。王爺臨行前可是特意讓奴婢看好您的,您說您這要是帶著余長史一并去了,王爺若是時候知道,還不責罵奴婢嗎?再說了,您要是不在,這將軍府這軍營校場這么多事情可叫誰拿主意?”

  荌兒插嘴道,“清河王若是不在,難不成王妃還能一直扛著鎮北將軍府和校場嗎?要我說,該去找就得去找,你要不同意,我陪王妃一起去。”

  “你以為你這是幫忙嗎?簡直胡鬧。”翠兒這話雖是對著荌兒說的,卻先被哲暄攔住了,“是我執意要去找,難道是我胡鬧不成?”

  翠兒還想再說下去,已經被余福揮手攔下,“翁主,在下有一個建議,覺得可以一試。”

  “好,你先說。”

  “在下這就去找折骨,和他走一趟,您若是不放心,我便再找了顧三一塊去,您看如何?”

  哲暄并不要這樣的安排,搖頭道,“這不還是一樣嗎?”

  四人各有各的堅持,一時之間堅持不下,眼看著只能隨著哲暄心意照搬,就聽著外間有人趕來的聲音。余福敏感,忙讓眾人安靜,伏門傾聽,來人腳步輕快,行至書房門外,并不前行或是叩門了。

  余福轉回頭看了哲暄一眼,自然了,除了秋嵐還能有誰,這樣便換了哲暄前來,一把拉開房門。

  秋嵐一時不察,腳下一滑手中托盤茶盞險些砸落,臉上更是尷尬不已,嘴上還堅持辯解道,“翁主,奴婢給你了烹茶,您要不要用一點。”

  哲暄也不直言怪罪,反倒轉身讓出路來,讓秋嵐進,環顧立下諸人一眼,只問秋嵐,“你怎么從校場回來了,這些日子跟著顧三功夫學得如何了。”

  “奴婢不敢說自己學得好,卻也遠比之前花拳繡腿好上了不少。”說著,還斟了茶端上前來,道,“奴婢練好了功夫,以后翁主若想去策馬,也可以喊了奴婢同去。”

  哲暄恍然而笑,頷首道,“好啊,如此王爺不在,我去玩也不用自己一個人了。”略作思索,繼而道,“往后多了你這個玩伴,我可得好好謝謝顧三。秋嵐,你替我去一趟校場把你師傅找來吧。”

  秋嵐一怔,卻還是點頭同意,出門去了。

  等看著秋嵐慌忙離開的背影,荌兒搶言道,“公主,您可是想到什么?一下子心情就好了。”

  翠兒也近前,瞪足了眼睛瞅著哲暄,“荌兒你打哪里看出翁主有新主意了的。還有,我也長著眼睛,怎么就看不出翁主心情大好。”

  “你不覺得,公主的眉眼比方才舒展了不少嗎?”荌兒自豪追問道,“公主你快說快說,到底是想到什么了?”

  哲暄還沒說話,翠兒已經開始念叨了,“怪不得安公主那日說你與咱們翁主親近。翁主,你倒是說說看,荌兒猜的對不對?”

  哲暄撇了撇嘴,舉著茶盞不緊不慢飲茶,片看著翠兒已經等急跳腳,才憋不住笑,道,“我見著秋嵐,好像覺得現在去西夏好像真的不是時候。余福,我算著日子老常該回來了吧。你去他那里看看,趁著秋嵐眼前有顧三看著,想辦法把他帶來見我。至于王爺那邊,你讓折骨侯奇帶一隊熟悉西夏的人馬即刻出發,你替我告訴他,他和他的族人安身立命就在當下。”

  余福確實是沒想到,哲暄自己想通了,很是佩服,頷首道,“您放心,不出半個時辰,保準給您辦妥了。”

  翠兒顯然看不懂,在一旁落落問道,“這算什么好點子嗎?”

  荌兒實在是憋不住笑了,前仰后合地,托著后腰,道,“你以為以咱們公主的性子方才那樣的勸阻能行得通嗎?”

  哲暄聳了聳肩,看著余福匆匆而出的身影,道,“皇上是故意把我和王爺困在甘州的,既然把秋嵐這樣的眼線留下,那就意味著無論我和王爺做什么都可能被皇上知道。他說過,做了皇帝的人自然會多疑,這是亙古不變的,貿然離開,只會后患無窮。”

  “所以您讓折骨將軍去?”翠兒問。

  哲暄頷首道,“折骨是高車貴胄,馬背上的部落民族最看重的是什么,你們也都是柔然姑娘,不妨猜猜看?”

  翠兒一頭霧水的表情看著荌兒,荌兒只好代答道,“還能是什么,部落貴胄,自然是自己的族人了。”

  哲暄正轉身,聽聞這答案,一下對明安很是感謝,能在甘州這樣的地方得到荌兒這么個機靈的丫頭,往后確實還能幫上自己不少。她激動地搖了搖荌兒雙臂,道,“折骨侯奇此人最為重視的并非軍功厚祿,而是隨他一道來降的族人。他至今寸功未立,一時半會又不可能會有戰事發生,故而必會抓住眼前這個立功的機會,以表忠心的。”

  哲暄坐了下來,反過來為她們兩個斟茶,道,“我之所以不去,你們還真是要感謝秋嵐。”

  這會倒是連荌兒都不知道為什么,兩人在一旁異口同聲道,“秋嵐?”

  “她恰到好處的出現倒是提醒了我,西夏那邊就算有再難得局面,王爺和陳禎也是足能對付的,現在反而是京城之中久無消息更讓我不安。”

  “您說的是安公主和扎合里駙馬?”

  哲暄的手舉輕若重,緩緩道,“是,卻也不只是。我是想著,這件事情還不知道皇上會怎么想,會不會疑心,會不會讓人來查。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我和王爺都沒與這件事沾邊,但是真的難保皇上會有何動作。”

  夏日的暑氣已經在這樣的時候漸漸散去,卻沒有微涼的風,壓抑的空氣下,哲暄只覺得等待余福回來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難熬。

  可余福卻實實在在只花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帶著哲暄趕回來了。哲暄于書房內第一次見到老常的時候,才發現他與自己想象的是完全不一樣,一個行商看起來卻是一個面色俊朗謙和有度的君子,原以為至少也該是個保守風吹日曬的黝黑肌膚,卻見著一個面如溫玉的少年。

  哲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看了眼余福,眼前這個人既然是跟著余福來的,就必是老常無疑,可眼前這人與老常這樣的名字如何能聯系到一起,哲暄還是把不敢相信流露在表情和話語間,“他?他真的是老常。”

  翠兒瞪足了眼睛,“天吶,你們能在說正事之前先告訴我他那里擔得起那個‘老’字了。”

  “在下確實是常介明,只是平日里行走江湖,往來想要勿讓人知,所以并不以現在這幅面孔見人,自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與王妃說話。”

  翠兒還想再說些什么表達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哲暄已經脫口詢問宮中消息。

  “王妃放心,我已經見過扎合里駙馬,一切都很順利。他如今手中已有國書,每年朝廷從柔然將采買皮貨一千五百車,估摸著也能有紋銀五萬兩。”

  哲暄心上最大的石頭落了地,欣慰道,“雖然算不上富余,至少還能湊合。那安公主和駙馬如何了。”

  “他們與在下是同日出京,只是在下比他們先到一步。”

  哲暄這才安心坐下,吩咐了翠兒幫忙給老常斟茶。

  “翁主,在下有一言不知道翁主是否想要知道?”

  老常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哲暄安下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

  老常才想先說話,卻被余福攔了下來,“翁主放心,并不是皇后或是王府。”這事老常在來的路上與余福說過,如今倒是先來安撫一下驟然激動地哲暄,過后才沖著老常使了個眼色,讓老常撿要緊的說。

  “是清寧王和王妃赫連氏。”

  老常把青菀如何失了孩子的事情大致說與哲暄聽。哲暄是有過喪明之痛的,自會知道那是多么鉆心的疼,不自覺想起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垂首落淚。

  老常沒打算花費時間安撫,直言道,“翁主,眼下要緊的還不是這事,而是崔氏失了孩子以為是王妃所害,大悲之下放了暗箭傷了王妃。”

  “你說什么?”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是哲暄所能料想的,她本在泰安待的時間就短,這個清寧王側妃崔氏究竟是何人,怎樣的脾氣秉性,她是一概不知,著急詢問赫連容傷得如何。

  “傷得很重,利箭直中到心口。聽聞有婢女見狀當場昏死過去。”

  哲暄手中一抖,險些打翻燭臺,荌兒趕忙上前給扶住了。

  哲暄一直以為只有宮里的女人才會有你爭我奪,哪里想到竟然在十四的府中發生這樣的事情。她雖覺得自從嫁與子紹,容兒確實變了很多,卻沒想過離開泰安第一次聽聞她的訊息竟然會是這樣。

  哲暄牢牢攥住荌兒的手,還是想要確實,“她死了?”

  老常的搖頭似乎帶來了一絲云開霧散的前兆,“雖已無性命之憂,可卻是大傷元氣。更要緊的是,渤海王為此震怒,不僅下了國書,更是號稱要派十萬兵力前來討個說法。”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方才還可以熱鬧說話的荌兒與翠兒,此刻已經不知如何是好。哲暄的愁云是一刻重過一刻,“現在去計較事情怎么發生的,怕是沒什么意義了。這事是何事發生的?”

  “就是在下啟程那日,后面的事情是京中今日才至的飛鴿傳書所寫。”

  “即是如此,你可知道眼下朝中局勢如何?”

  “皇上已下旨,顧及崔氏因失子而至神志不清,太后亦不忍,遂只將側妃崔氏禁于王府之中,褫奪誥命,貶為庶人。”

  哲暄搖頭問道,“我想知道的是渤海那便情況如何?”

  “只怕王爺不得不去一趟渤海,一來為著給渤海王請罪,二者——”老常頓了頓,“皇上有意將公主下嫁以求休戰。”

  下嫁公主的做法讓哲暄實難贊同,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女兒,親生長女,細問之下,尚未足十四歲。

  “這事可是十四哥有意傳信過來的。”哲暄看著老常道。

  老常頷首,哲暄反倒越發覺得此事嚴重,脫口就道,“是要我與王爺相幫?”

  “信中并被提及,在下也不好妄加猜測。”

  哲暄沉吟片刻,道,“我相信十四哥會在臨行之前飛鴿傳書,必是有要事要我等相幫,可他為什么不言明狀況?”

  哲暄已經來不及思量,屋外開始有動靜,正是秋嵐回來的聲響,眾人目光齊聚在老常身上。

  哲暄不假思索道,“你在屋里藏好,我們出去引走了她。其余事情,你等余福消息。”

  說罷,當見得老常身體蜷作一團,就地翻身,躲到書架之后。

  荌兒即刻前去開門,拉了哲暄出來,從容不迫受了秋嵐的禮,轉而正預備著去了前屋。

  哲暄眼瞅不見顧三,脫口便問,“你師傅呢?怎么也不見他人。”

  秋嵐這才道,“翁主,王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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