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錐心打擊2
梁妃整個人僵立在當(dāng)場，她明白白媗的意思，知道這話里的意思代表了什么。
“朕知道你不相信，不過沒關(guān)系，事情已成定局，當(dāng)年孰是孰非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白媗收回目光，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就聽梁妃怒道，“不可能，不可能！陛下不會這么對我，不會這么對我，陛下那么寵愛我，不惜頂著壓力扶持梁家，不會的，你騙我，是你騙我。”
“姑姑沒有騙你。”
白露眸子冷凝，她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但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白媗看著她，眸子中有一絲心疼，這孩子察覺到了嗎？那件事，她知道了嗎？
“對，朕沒有騙你，眼下這等局面，沒有必要。”
她頓了頓，“中宮那時已經(jīng)是萬念俱灰，有沒有那個藥都無所謂了，但你不同，后宮之中你最為勢大，在外還有梁家，等梁家到了一定程度，便如同辰王府一樣，不，是會比辰王府更棘手的外戚，以先帝的精明，他要如何避免？”
一個皇子在，梁家就別無選擇，只能支持他，省的梁家心思太多。
至于梁妃，只是一個拿來用的棋子，無非需要一些縱容和寵愛，與一個國家的皇帝來說，實(shí)在算不上什么。
這一席話讓梁妃徹底癱了，她跪趴在地上，良久才痛哭出聲，帝王，她一直忘了自己愛的是一個帝王，帝王之心又豈是她們這些尋常人能猜得透的。
她當(dāng)年天真了，以為先帝寵愛她，是因?yàn)橄鹊巯矚g她這樣的女人，如今想來，約莫是因?yàn)樗煺妫每刂啤?br />
盡管她不愿意這么想先帝，那些年她在后宮中橫著走，不都是先帝的緣故，連中宮皇后都得讓她三分。
“先帝駕崩前曾找豫王說話，我問過他，先帝留了一句話，一句跟辰王府有關(guān)的話，這句話自楚國開國以來便已經(jīng)存在。”
梁妃眼神里盡是絕望，還有絕望后的瘋狂，白媗送了這么個錐心刺骨的消息給她，她又怎么能不回報她呢。
白露看著白媗，想知道姑姑對這個有什么反應(yīng)，卻見白媗不動如山，眉眼幾乎未曾動過一下，似乎對梁妃所言沒多大興趣。
古往今來這百余年，對他們辰王府的流言多的是，若是每一個都在意，辰王府的人早就累死了。
“哼，以為我說不出什么來，是嗎？”梁妃冷笑一聲，當(dāng)年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好久都沒回過神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楚國的皇族是這個樣子，甚至一度覺得白家如履薄冰。
可那又如何，他們本就是對頭，白媗搶了原本屬于她兒子的皇位，讓她以梁妃的身份這么尷尬的存在于楚國，讓她的兒子從一國皇帝成了一個親王。
這在她心里是奇恥大辱，一個不可原諒的奇恥大辱。
白媗仍舊不動如山，像是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梁妃深吸一口氣，努力將心中那團(tuán)火壓下去，“白家自白喻珂開始，子嗣便一代比一代稀少，你們難道就沒想過是什么原因嗎？”
白露瞇起眼看著梁妃，隨后再去看白媗。
女帝終究是女帝，她在帝位上坐了幾年，什么樣的風(fēng)浪沒見過，即便梁妃意有所指，仍是面不改色，瞧不出一絲端倪。
白露心中嘆了口氣，她即便重活一世，對姑姑仍是不能望其項(xiàng)背，難怪當(dāng)年楚珞費(fèi)盡心機(jī)也還是個輸。
梁妃實(shí)在壓不住心中的火，氣急敗壞的吼道，“楚國自立國以來，第一任皇帝陛下就已經(jīng)有了密旨，凡是楚姓皇帝，有生之年便是要讓白家子嗣稀少，辰王妃當(dāng)年為何會早產(chǎn)而亡，相信以女帝的手段已經(jīng)查出來了吧。”
“嗯，查出來了，朱砂神符，還有昌義侯府的。”
白媗覺得自己再這么沉默下去，梁妃怕沒有動力說出來，于是就很隨意的回了一句。
她所說這些，其實(shí)當(dāng)年他們兄妹三人就已經(jīng)隱約察覺到，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白家這么多年避居下首，一心為了楚家的天下勞心勞力...
可功高震主他們也很清楚，所以，不難理解，不是嗎。
“知道就好，這些年白家之所以子嗣稀薄，是因?yàn)?..”
“因?yàn)榧蓱劇！?br />
白媗本以為梁妃能說出些什么，卻原來說的只是些她以為能激動她，或者摧毀她的陳年舊事。
可白媗不是梁妃，她經(jīng)歷過很多，夫君為了她和兒子死在她眼前，她千里迢迢帶著幼子逃回汴京，還遇上先帝暗中算計，一切的一切，將她從一個好好的大家閨秀，硬生生的逼成了如今的楚國女帝。
也將她柔軟的心腸錘煉的生硬如鐵。
“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那就不必了，朕早就知道。”
殿外有腳步聲靠近，白媗抬眼看去，就瞧見一個身著鎧甲的衛(wèi)士走進(jìn)來，單膝跪地匯報道，“人跑了，有人看見昨日午后有輛馬車從洛水橋往城外去，且一去不回。”
“果真是個聰明的孩子，一早就知道這件事完不成，你們查到她的時候，約莫是打草驚蛇了。”
白媗擺手示意那衛(wèi)士下去休息，不贊同的看了眼白露，“被一個小小年紀(jì)的小姑娘擺了一道，感覺如何？”
梁妃本想插嘴問上一句，又覺得自己這般問太過沒皮沒臉，可心中好奇又實(shí)在是被勾了起來。
“她確實(shí)很聰明，這次也沒想過能真抓住人，也算不上打草驚蛇。”
他們確定那人就是楚月笙這件事，其實(shí)并無多少實(shí)證，但她這一走，就算是徹底坐實(shí)了他們的想法。
她走了白露問不到想問的，可也不算太吃虧，而且那件事弄清了又如何，阿栗已經(jīng)給了三哥自己的命，哪怕她做錯了什么，也都足夠了。
“好了，看來不需要拖的太久，今日便將事情了結(jié)，你就不要走了，就在這里休息，等你阿爹和翊王回來，你便可以第一時間見到。”
白媗看了眼外間的天色，已經(jīng)隱隱有了光亮，漫長的黑夜即將結(jié)束，光明始終要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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