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后，陸笑沒有再去理會但青容。

他朝著張初走了過去。

一邊走，他一邊抬手覆蓋在了自己的左眼位置。

當他走到張初面前的時候，他的手中出現了一顆血淋淋的眼睛。

他用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張初的肩膀，同時咧嘴笑道：

“你是在找這個東西嗎？”

張初愣了愣，他先是看了看陸笑那空洞的左眼眼眶。

隨后又看了看陸笑手中捧著的眼球。

隨后他搖了搖頭道：

“不是，我找的那個是右眼的。”

陸笑點點頭，隨后沉吟一聲道：

“嗯，好像是我記錯了。”

說完，他又將右眼給挖了出來。

“噗嗤！”

陸笑一手抓著一顆眼球，對著張初笑吟吟道：

“找到了。”

張初從陸笑手中接過那顆右眼，隨后瘋狂點頭：

“嗯！找到了！”

說完，他盯著陸笑那空洞的眼眶，也跟著笑了。

不遠處的司機看著這一幕，只覺得眼睛隱隱作痛。

張初將那顆眼球放回胃里面后，隨后猛地抬起頭看向陸笑。

他的眉頭緩緩皺起。

遲疑了片刻后，他忽然說道：

“你好像是陸笑，對吧？”

陸笑將左眼按進眼眶后對著他輕輕點頭。

見陸笑點頭，張初又將那顆眼球從胃里掏了出來。

他嘿嘿笑道：

“之前有個人告訴我，等見到你，就把這個眼球交給你。”

“諾，拿去！”

陸笑點點頭，隨后從張初伸過來的手中接過了那顆眼球。

眼球上面沾染了一些胃酸和粘液。

看起來極為惡心。

不過陸笑并不介意，他粗暴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隨后又將其按回了右眼眶。

全程見證這一幕的司機有些無語。

他壓低聲音對著旦丁說道：

“這一來一去，不就是相當于脫褲子放屁嗎？”

旦丁撇了撇嘴道：“差不多是這意思。”

忽然他話鋒一轉，繼續道：

“不過陸笑這一手操作的作用還是很大的。”

“看那個張初剛才的樣子，距離崩潰也不遠了。”

“陸笑這一操作，也成功的讓他避免了瘋狂。”

正如旦丁說的一樣。

方才張初已經接近了瘋狂。

污染之源承載的只是牢獄崩塌之前的記憶碎片。

而重生后的張初只是接受了這一部分內容。

因此后面發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曉。

在他的記憶中，有兩件事最重要。

一是看守牢獄，二就是將眼球交給陸笑。

當他清醒后，發現牢獄不在了。

情緒和信念已經是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要是眼球也不在了，記憶中的兩個重點出現問題，那他必然會因此陷入瘋狂。

而此時的陸笑和張初兩人，如同多年不見的病友一般。

兩人面對面詭異的笑著。

尤其是陸笑臉上的血跡，在這個氛圍下顯得尤為的詭異。

就在這時，但青容那清冽的聲音響起。

“你手里還有一個發條，發條可以維持他的生命力。”

這句話她明顯是對陸笑說的。

聞言，陸笑的手中出現了那個金屬發條。

發條在月光下呈現深褐色，散發著金屬的幽光。

陸笑晃了晃手中的發條，對著但青容咧嘴一笑道：

“這東西什么原理？”

“這么神奇嗎？”

陸笑記得，但青容用這個東西的時候，是插在肚臍眼位置，然后擰動。

想到這里，他立馬就準備嘗試一下。

好在但青容眼疾手快，立即抓住了陸笑拿著發條的那只手。

她的身上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聲音不復以往的清冽，反而是變得有些古怪。

“這東西是‘生命’特性。”

“可以用于維持生命特征。”

說著，她又拿出了另一個發條。

“就算你真要嘗試，最好也是嘗試完整的特性。”

聞言，陸笑仔細一看。

手中的發條有一面呈現出一個平滑的切面。

而但青容手中的那個也是如此。

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從中間將其分開了一般。

也就是說，兩個發條組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整體。

明白了原理后，陸笑躍躍欲試。

不過但青容顯然沒打算讓他嘗試。

她將自己的發條收了回去，隨后對著陸笑說道：

“這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若是有一天處于瀕死狀態，可以來這里找我。”

“完整的‘生命’特性可以救你一次。”

“但也僅限于一次。”

“第二次使用就會被污染。”

說完，她也不管陸笑有何反應，直接將另一半發條塞到了張初的手里。

張初接過發條愣了愣。

隨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但青容的臉上。

猶豫了片刻，最終他還是說道：

“這位女道友，你是？”

話音落下，但青容的身軀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這一幕她早有預料。

不過當這一幕真的發生時，她心里還是有些許的難受。

而此時陸笑正猶豫要不要告訴旦丁真相時，但青容卻率先開口道：

“我是誰不重要。”

“你愿意跟我一起修習道法嗎？”

聞言，張初嘿嘿一笑道：

“嘿嘿！是什么雙修功法嗎？”

說著，他話音猛地頓住，隨后又搖了搖頭道：

“算了，道爺我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下次吧，下次一定！”

但青容輕輕搖了搖頭。

由于臉皮構造的原因，她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我就在這里等你。”

張初剛想點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他撇嘴道：“你怎么都不問我有什么事？”

但青容再次搖頭，她的聲音恢復了原本的清冽。

“以前問過，這一次不用問了。”

“你自己去吧，我對你要救的東西有些失望。”

聽到這話，張初沉吟一聲，最后輕輕點了點頭。

他總感覺眼前這個女子他很熟悉。

但怎么也想不起來有關她的事情。

于是他長出了一口氣，然后對著陸笑說道：

“道友，我們現在出發嗎？”

陸笑輕輕點頭。

…………

但青容坐在門樓前的階梯上，默默地注視著四人離去的背影。

這時，她的耳邊響起了雜亂不堪的議論聲：

“這欺師滅祖沒良心的東西！”

“師妹！我馬上去把這小子逮回來！”

“徒兒！你怎么就這么放他走了啊？”

“……”

聽著這些議論聲，但青容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這是他上次來見我時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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