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章:內外交困
對于刁默的命令,穆言在心底是一百個不愿意執行,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雖然執行命令帶著步兵走出潼關,穆言的心里卻是絕望的。在穆言的絕望帶領下,千余步兵卻沒有主將的絕望,因為剛才他們在城頭也看到了聯軍的弱勢。
主將沒精神,千余步兵卻是雄赳赳氣昂昂,穩步的朝騎兵的戰場開過去。
此時的劉琨和劉盤都知道,祁弘的陰謀得逞,現在是消滅守軍的絕佳機會,錯過這次就不知道要啥時候才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就算劉盤只有千余刀盾兵,也上前請令道:“祁弘將軍,標下愿帶荊州兒郎,把出關的守軍留在關外。”劉盤的意思很明確,他要帶人把那一千出關的步兵攔下。
劉琨也不示弱,緊接著請令道:“標下也愿意同劉都護前往。”
“哈哈!二位劉將軍都是好樣的。本官豈有不同意之理,二位劉將軍就放心的去吧,潼關守軍出城部隊這次是插翅也難逃了!哈哈哈!”祁弘大笑著說道。
這次祁弘掛帥的西征之行真是太幸運了,一天拿下函谷關,那可是當年在秦軍守衛下山東諸侯撞得頭破血流的地方。現在潼關的守將小勝幾場之后,居然把守軍傾巢派出來和聯軍單挑,這是進了多少水的腦袋才能下這樣的決策啊?
不過這樣的人對祁弘來說,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好人!祁弘現在除了傻笑,也不知道該做點啥了。該做的屬下和敵人都做得夠好了,他只需要靜靜地看著,等著收獲勝利就夠了。
劉盤和劉琨沒有浪費一刻時間,回自己的營地后,點齊兵馬,就向潼關城下殺去。劉盤把所有還能跑的千余刀盾兵全帶上,兩千弓箭手也帶上。劉琨則是沒有全軍壓上,因為城關下就那么大,去人多了也展不開,他只帶了一千五刀盾兵和一千弓箭手。
就這兩軍的五千余人,全部圍在城關下之后,潼關外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刁默此時看見被圍在中間的三千兵馬,才明白今天自己下了一個怎么樣愚蠢的命令。可是關內現在只有不到千人的兵馬,想出去救援都來不及了。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趕緊向長安報警加求援,不過就憑手中的這數百人,似乎連守住潼關都困難了。
……
就在刁默為怎么才能守住潼關而焦頭爛額的時候,張峰小隊的百人和另一隊百人稚羽營已經在潼關里準備了一天。這一天來,潼關的一切都在兩百稚羽營的監視下,關外發生那么大的事,他們早就知道了,他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兩聲令下,兩個百人隊分別行動,這次他們制造的混亂可不是刁默當時命令的那種假混亂。很快,潼關內比較重要的地方,比如糧倉和武器庫都燃起了大火,同時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一顆紅色煙花,關外的人就算是大白天也能清晰的看見,因為比陽光還要耀眼。然后連續五顆紅色煙花間隔相同的時間升上天空。
“給本官去幾個人看看,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制造的混亂不是已經平息了嗎?現在誰又在沒有命令瞎搞?”刁默向身邊的侍從吩咐道,他還以為現在放火的還是他事先安排制造假混亂的人在執行任務。
侍從很快就跑下去了,沒過多久,侍從就帶著幾個人連滾帶爬的跑回來。
“大人不好了!”
“廢什么話,有事說事,本官好得很!”刁默聽到幾個字就立馬懟回去。
“不是的,關內的糧倉和軍械庫都著火了,所以……”跟隨刁默這么久,哪里是糧倉和軍械庫,侍從還是知道的,所以他們才沒跑出去多遠,就看見糧倉和軍械庫的方向火焰沖天,他們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跑回來報告。
“所以……”刁默重復完這兩個字,像一個被抽去連線的木偶,癱軟在椅子上,他手中漂亮的鵝毛扇也飄落在地他都沒發現。“所以現在還能怎么辦呢?能怎么辦呢?”雙眼無神的刁默像在問別人該怎么辦,更像在那里喃喃自語。他似乎只是在無腦的重復著一個事實,而不是真想知道該怎么辦。
此時從潼關下聯軍的包圍中,一聲若驚雷的大喊響起:“刁鎮守,有我李林在,潼關就還在。”這是被圍在陣中的刀疤李將軍發出的不甘吼聲。
他帶著兩千騎兵出關以后,祁弘軍確實不是讓著他,而是真的兩千人馬干不過他的兩千人馬。祁弘兩千騎兵的敗像不是故意為之,而是李林一刀一刀砍出來的。現在他也發現自己身邊的總共不到三千人,完全不是聯軍上萬人的對手,所以他決定發起決死沖擊,就算是死也要讓盡可能多的守軍退回關內。
“狗子、二牛,今天本將估計難回去了,一會你們兩個帶著他們,沖破關前的圍堵,一定要退回關內。”李林指著身后緊緊跟隨的千余騎兵,吩咐他的兩個親衛道。
“大人,我們二人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請大人不要丟下我們二人。”被李林叫做狗子的先回道。邊上的二牛眼含熱淚,不住的點頭。
“本將不是丟下你們,是本將要把生還的希望留給你們,今天戰敗,本將無臉面對關中父老。本將命令你們留著有用之身,將來為本將報仇和建功立業,出人頭地。”李林沒有婆婆媽媽,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李林說完就沒有再看二人,而是面對千余騎兵高聲喊道:“今天我軍陷入絕境,是我秦地兒郎展現風采的絕佳機會,隨本將殺啊!”
李林喊完就提馬向潼關方向沖去,前面是劉盤和劉琨的五千余步兵組成的死亡防線。一面面巨大的盾牌,把兩軍遮擋得嚴嚴實實,看起來李林的千余騎兵就像往一片鋼墻撞去。
李林發起決死沖擊,面如死灰的刁默在城關上看得清清楚楚,他為自己的亂命自責,也為秦地男兒的堅毅而嘆服。同時心中也燃起了一絲希望,希望李將軍能帶出關的騎兵和步兵殺回關內。
“下去幾個人,準備開門接李將軍回來。”刁默由于激動,聲音顫抖的吩咐身邊的侍從道。
……
張峰在關內的糧倉和軍械庫放完火后,就匯合另外的那個百人隊,兩邊加起來上百具連弩,用連弩開道,向城關的方向殺去。
本來現在關內的守軍就人手嚴重不足,好歹是這么一個大關口,數百人要防里又要防外,根本派不出多少人來面對張峰他們的突襲。
張峰現在感覺,就像進入了一個無人把守的寶藏門口,這種爽快感,終于把爬山的郁悶清除干凈,一路勢如破竹,很快就殺到刁默坐鎮的城關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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