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青州故人
其實給祖逖提供關于青州雪災情報的,是影衛(wèi)第一個進入青州的人,這個人就是季林,當初瑯邪國東安袁氏的臥底季林季大木。
當初家主袁征在臨沂城敗退后,路過陽都的時候,又遭遇諸葛氏家兵的攔截。經(jīng)過一次艱難的斷尾求生后,帶著殘余的袁氏家兵狼狽的逃回東安。不過還沒休息一天,受驚的小心臟還沒平息,護國兵就打上門來。由于護國兵來得太突然,袁征只得帶著幾個兒子女兒,和季林還有數(shù)十個護衛(wèi)就踏上了艱難的逃命之旅。
他們進入青州后,先去當初的大老板王彌的老家找王彌,可惜當時王彌也在亡命天涯,根本不敢回家。他們沒找到王彌,只得繼續(xù)往東行去,最后來到青州最東端的惤縣。
惤縣城外一個破落的莊園里,季林端著他親手煮的肉,溫柔的看著骨瘦如柴的袁沁,輕聲說道:“大小姐,吃點東西吧!”
他希望大小姐袁沁多少吃點,這一路向東逃來,大小姐越來越瘦,主要是為現(xiàn)在這個流浪的袁家操心累的。
當初袁沁父親帶著全部袁氏家兵南下去的臨沂的時候,她就猜到父親可能會失敗。等到父親敗退回東安的時候,她還暗暗高興,以為父親能夠從此認清現(xiàn)實,好好過日子。
可是父親的性情卻由于失敗而大變,加上一路逃亡,本來就沒帶多少錢財,在生活的壓迫下,父親更是越發(fā)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經(jīng)常動不動就打罵幾個孩子。
袁沁聽見季林的話,才發(fā)現(xiàn)季林已經(jīng)站在她的身旁,她幽幽的說道:“大木,我沒有胃口。爹爹現(xiàn)在越來越不好了,我很擔心啊!”
“大小姐,老爺吉人自有天相,小的相信,老爺會好起來的。況且小姐這么每天操心,對老爺?shù)臓顩r也不會有絲毫緩解,小姐何必還要這么為難自己呢?”季林滿眼憐憫的說道。
季林說完后看著袁沁小口小口的吃著,他的心此刻很甜。
他們來到惤縣后,遇到了一個貴人,前惤縣令劉伯根。劉伯根可是惤縣本地的大神,是一個叫黃道的創(chuàng)始人。劉伯根創(chuàng)立的黃道崇尚的是皇天后土,據(jù)說他是皇天后土的代言人,人們都尊稱劉大仙。
黃道很受惤縣當?shù)厝诵刨嚕看蝿⒋笙沙鰜碇v經(jīng),都會形成萬人空巷。袁家一家老小第一次來到惤縣時,正好遇到劉大仙講經(jīng)。一家六個人如乞丐一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外圍,除了季林,其他五人都眼神渴望的望著人群中間那個神壇上的劉大仙。
當時劉大仙也是心血來潮,講經(jīng)結束后把袁家老小叫到跟前,經(jīng)過一番了解,這家乞丐居然是一家流落的商人,還不是經(jīng)商造成的家道中落,而是得罪了貴人。雖然劉大仙平時講經(jīng)能賺點信眾的香油錢,但是咱們劉大仙是有大報復的人,那點小錢根本滿足不了他對金錢的欲望,或者說支撐不起他的大報復。
于是劉大仙和袁征一拍即合,由劉大仙出本錢,袁征負責經(jīng)營。他們的目的就是賺錢,現(xiàn)在最賺錢的生意是什么大家都知道,就是徐州的雪鹽和刀劍。他們沒有必要自己做什么產(chǎn)業(yè),只要倒賣徐州的這兩樣好東西,就能大賺特賺。
袁征雖然來自徐州,要是在徐州能混下去也不至于流浪到惤縣來。一路走來,即使原來信誓旦旦要陪家主走到生命盡頭的家仆們都“走散”了,只有最后一個最忠心的季林還跟在身邊。
袁征可以在劉大仙面前吹牛他在徐州有多少鐵關系,但在季林面前,只能央求季林回徐州,看能不能弄到雪鹽和刀劍。季林既然決定跟過來,這點小事當然滿口答應,然后季林被袁征派回徐州聯(lián)絡購買雪鹽和優(yōu)質刀劍。
季林出馬直接聯(lián)系瑯邪王府,雪鹽和優(yōu)質刀劍都是要多少有多少。很快,袁氏在惤縣就站穩(wěn)了腳跟。這時袁征還很是意氣風發(fā)了好一陣子,季林也成了袁征的鐵桿心腹。
但袁征的好日子到今年八月的一天走到了盡頭。把袁征的好日子弄丟,還弄得袁征心神不寧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袁征初到青州時想投靠的人,王彌。
惤縣袁氏府邸一間光線昏暗的屋子里,袁征和季林相對而坐。袁征滿心憂慮的說道:“大木啊!自從五天前大老板來到惤縣,老夫看到劉大仙的樣子都變了。特別是那雙小眼睛,看著老夫的時候,老夫都感覺被黃鼠狼盯上一樣。你說老夫該怎么辦?”
“以小人所見,那個大老板似乎和劉大仙關系很要好,似乎是老相識。小人也覺得那個大老板看咱們的眼神,很是不善。特別是他看大小姐的眼神,就像盯住獵物的餓狼。”季林也一臉擔心的說道。
季林對袁氏的感情,袁征看得懂,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對季林的那點小心思,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可是以袁大家主一向的眼光,怎么可能把女兒托付給這么一個小人物呢?
袁征自從王彌來到惤縣后,他的關注點一直在他現(xiàn)在擁有的,價值千萬錢的家業(yè)上,還真沒怎么注意過大老板對女兒的態(tài)度。他一直只是利用季林,如果女兒能被大老板看中,說不定他能有翻身之日。
想到這里,袁征真希望大老板能盡快來袁家提親,也因為他聽說大老板來得匆忙,家人妻兒都走丟了,現(xiàn)在不正是女兒的好機會嗎!
想通了關節(jié),袁征于是認真的說道:“老夫覺得大老板不是這樣的人,大木就不要擔心了,你對沁兒的心思,老夫還是知道的,老夫不會讓大木白白為袁家付出的。”為了能讓女兒攀上大老板那顆大樹,袁征無恥的欺騙著季林,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季林似乎也感覺到袁征對他的態(tài)度,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的點頭。
似乎上天聽到了袁征的期望。第二天,大老板就上門來了。
“文達兄啊!某家來惤縣,在劉兄那邊耽擱多日,今日才登門拜訪,還請見諒啊!”王彌在袁氏門口大聲的說道,聲音洪亮有若洪鐘,客氣話說出的語氣卻一點也不客氣。
“在下豈敢!大老板光臨寒舍,在下榮幸之至。大老板里面請!”面對大嗓門的王彌,袁征卻顯得低聲下氣,一副討好的嘴臉。
一行人來到袁府大堂,進門前季林特意被袁征留在了門外,因為袁征擔心一會兒大家談到季林難以接受的事。
兩人落座,王彌在主位上首,袁征笑呵呵的坐在下首客座,完全沒有被喧賓奪主的怨憤。王彌穩(wěn)穩(wěn)的坐在上面,對袁征的表現(xiàn)很滿意。
于是王彌語氣稍微客氣點說道:“聽說文達兄有位千金,今年方二八年華,不知某家可有福氣與文達兄聯(lián)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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