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零章:父與子
王齊無聊而惹是生非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重復(fù)著。彭城宋氏他惹不起,句容縣他能惹得起的有大把的存在。無法無天的日子,直到前年的后半年,隨著老爹的回歸而結(jié)束。
因為石冰亂揚州,老爹南平太守王矩,請命回揚州剿賊。南平郡是武帝滅吳后從荊州南郡分出一半成立的一個郡,并非后世福建的南平。因為王矩的家在句容,當(dāng)時的荊州刺史劉弘很快就同意了。
幾年沒見,老爹還是那么帥,帥得令人嫉妒,風(fēng)采不減當(dāng)年。
王矩不知什么原因,自從當(dāng)年遇見王齊的母親,可能是一見鐘情,眼里就再也容不下第二個女人。原配已經(jīng)離開他這么多年了,他依然獨身一人,所以到現(xiàn)在才有王齊一個獨苗。
王矩對家風(fēng)的看重,和他對待感情一樣固執(zhí)。他回到句容后,在街上隨便那么一打聽。他于是發(fā)現(xiàn)才幾年不見,自家的獨苗居然長成了一棵歪脖子樹。
當(dāng)時就把王矩氣得直想回家大義滅親。可是那個獨苗是他和愛妻唯一的結(jié)晶,要是真滅了,以后下去見到愛妻也沒法交代。
“逆子!你這幾年在家都干了什么?”王矩怒聲問道。下面王齊跪著,王齊身后王旺趴著。
“父親大人,孩兒這幾年也沒干啥啊!就挖了幾個池子,開了一個火鍋店。收拾了不少刁民!”老爹雖然看起來很火大,王齊卻無所謂的回道。把他自己做過的事,說得很微不足道的樣子。
“就挖幾個池子?你看看外面還有一塊好地嗎?全是池子,五百畝池子!老夫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敗家玩意兒?還有那些你口中的刁民,據(jù)老夫打聽,都是良民。老夫看你才是那個最大的刁民!”
王旺這時想為公子辯解幾句,于是哭訴道:“老爺請聽小的解釋……”
王矩冷聲道:“恩?”然后王旺就不敢繼續(xù)說了,繼續(xù)在地上乖乖的趴著。
王矩卻繼續(xù)冷聲道:“老夫把你留下來,是希望你好生照顧齊兒的。可不是叫你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說吧,老夫該怎么處罰你?還有這個逆子!”
王旺服侍了王矩半輩子,一直都是謹小慎微。換成公子以后,就越發(fā)管不住自己,可能是前半生太壓抑了吧!才使得最近幾年的自己,他都有點不認識了。
“老爺饒命啊!小的沒有照顧好公子,請老爺責(zé)罰!可是小的對王家忠心耿耿,此心可昭日月,望老爺明察!”
這個王總管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王矩也很納悶。要是他早露出這樣的苗頭,王矩也不可能把他留下當(dāng)總管。可是人的變化之快,變化之徹底,是王矩始料不及的。哎!他王矩也有識人不明的過錯。
“算了,齊兒從明天起,給老夫去祠堂面壁思過。沒有老夫的允許,不準(zhǔn)放出來。王旺你降為管事,主管門房吧!”
王旺趴在地上淚流滿面,不住的道謝:“謝老爺!小的以后一定改過自新!嗚嗚嗚!”
王齊卻梗著脖子表示他的不服,十六七歲的孩子,正是叛逆期,根本聽不進老爹的話。但他只能管到他自己服或不服,王府沒人敢不聽王矩的,自然有人把他直接丟到祠堂去面壁思過。
王矩安排完家事,帶著七千家仆軍,匆匆加入到剿滅石冰的行動中去了。他的固執(zhí)估計是刻進骨子里去了,征戰(zhàn)過程中從不偷懶,王氏家兵總是沖在與石冰對抗的第一線。
直到最后石冰被剿滅,王矩從來都不知道什么是忍讓和保存實力。特別在最后階段,其他世家多多少少心存保存實力的小心思,讓他多獲得了不少功勞。
可是當(dāng)時朝廷上東海王正忙著和成都王對抗,對于南方討平張昌、石冰的功臣,都沒怎么上心。況且那都是些南方士族,東海王打壓還來不及,怎么會上趕著去提拔呢?
王矩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朝廷的封賞,最后也不抱希望了。反正他也不想再去南平了,遙遠的地方,他早就待夠了。加上兒子都長歪了,他也沒心情繼續(xù)再跑幾千里去做官。
接下來的時間,是王矩和王齊‘爭斗’的精彩日子。
“齊兒啊!看見門口那棵樹沒?那棵樹小的時候沒人照顧,后面別人再怎么扶都扶不正,就長成那樣了!”王矩指著祠堂外一顆歪脖子樹語重心長的說道。
“爹,那棵樹上掛了一個秋千,閑暇的時候可以蕩一蕩,挺有用的一顆樹!孩兒覺得那顆樹長得很好啊!”
額!還能這么說?王矩被兒子頂?shù)酶翁郏暫暗溃骸翱偣埽穷w樹上的秋千是哪個混賬東西掛上去的?趕緊拆了,老爺我看著礙眼!”
門外的新總管趕緊回道:“回老爺,小的不知!”他一個新提拔起來的總管,怎么知道那個老舊的秋千是誰掛上去的!那個秋千怎么看都很有些年頭了,秋千的兩根繩索都起毛了,而且打了很多個結(jié)。
王矩咆哮完,卻聽到兒子弱弱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爹!那個秋千是爹當(dāng)年親手掛上去的。”
恩?那秋千是王矩自己掛上去的?王矩這時才想起來,兒子剛出生那年,他親手做了一個秋千。兒子曾經(jīng)陪他度過了多少個快樂的日子?這一晃多少年了?他又有多少年沒在家了?
雖然現(xiàn)在他感覺兒子長成這樣,他有責(zé)任。但就算心里再承認,嘴上卻是不能服軟的。于是他又說道:“齊兒,以前老夫在南平,遠離家鄉(xiāng),現(xiàn)在回來竟是物是人非。以后老夫不去南平了,在家好好陪陪齊兒!”
王齊卻是沒有要領(lǐng)情的意思,依然梗著脖子說道:“爹應(yīng)該以事業(yè)為重,怎可如此婆婆媽媽?孩兒已經(jīng)成年,已經(jīng)可以照顧好自己,不需要爹陪著!”
“少廢話,老夫說陪著你就陪著你,你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王矩南平太守的辭呈已經(jīng)交上去了,怎么可能還回去。
“爹太霸道了,如果娘在的話,絕對不會允許爹這么霸道!”
“你說什么?”王矩舉起的手,停在半空,卻是怎么也打不下去。過了許久,王矩長長一嘆:“哎!一會叫家仆們把那些池子填了吧,家里到處都是坑算個什么事兒!”
“爹!那些池子……”
“閉嘴!在祖宗面前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再告訴老夫。”王矩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背影踉蹌。
一個月后,王齊才認錯,父與子重新過上普通人的日子。
“爹!孩兒想出仕做官。”
王矩知道這十多年兒子也讀了不少書,他覺得兒子可能真有治理一方的能力。
可王矩自己辭官后,自己的前程在哪里還不知道呢!兒子的仕途該怎么張羅?于是他只能想了又想后說道:“這個,咱們南方人出仕,有天然劣勢。當(dāng)年咱們都是吳地,最后才納入現(xiàn)在咱們大晉治下,這個你知道吧!所以呢,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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