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章 紅顏禍水,不得不除
來到南郊小院的這兩天,慕容玉姌日子過的很清閑。
幫著吳老伯和吳大娘一起收拾后院里的那些蔬菜瓜果,這是一分樂趣。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后,她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縱使是之前在國公府她也不曾親自動手做過什么,真可謂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見慕容玉姌白皙玉如的臉頰染著淺淺紅暈,額上也泌出了細細的汗珠,白雪拿出干凈清香的手帕為她額上的汗珠。“小姐您身子還未大好,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慕容玉姌原本身子就有些虛,加上上次小產又中毒,自然是需要悉心調養一番的。
也難怪她才在這后院里幫著挖了一會兒山藥便累的氣喘吁吁。
慕容玉姌卻毫不在意的笑道。“哪里就有那么嬌貴了?”
她覺得自己就是沒有好好鍛煉身體的緣故。
前段時間懷孕,納蘭澈更是小心翼翼的呵護她,連出水云軒也派了不少人前前后后的跟著,深怕會有個什么閃失。
懷孕期間她也的確是懶得走動,小產之后又在房里悶了一個月,如今不過是隨意干了點粗活便氣喘吁吁,的確是沒有好好鍛煉。
“小姐,尹小姐和林姑娘來了。”趙嬤嬤從前院急忙跑來,神色有些激動。
聞言,慕容玉姌直起身子,將手中的山藥遞給了白雪,對著趙嬤嬤說道:“讓她們在前廳等著,我去收拾一下。”
白雪將山藥放在籮筐里,連忙跟上了慕容玉姌的腳步。
——
這邊,澹臺韻初和林雨菲哪里坐得住?
兩人在趙嬤嬤的帶領下,正參觀著這個住宅大院。
這住宅的面積雖然比起宸王府小了實在太多,裝潢建筑也是不及宸王府的萬分之一。
但是這宅子的環境看起來倒是頗為清幽,格局也算的上是別致。
慕容玉姌在去前院的走廊碰到了澹臺韻初和林雨菲。
兩人一見到她便急急忙忙走了上來,滿目擔憂。
“你們怎么來了?”還未等澹臺韻初和林雨菲開口,慕容玉姌率先問道。
“還不是擔心你。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們講一聲,真是嚇死我了。”澹臺韻初緊緊握住慕容玉姌的雙手,說道。
慕容玉姌問道。“沒人跟著你們吧?”
林雨菲搖了搖頭,看了看面目全非的澹臺韻初,再瞅瞅自己的衣裙,說道:“沒有。我們都易容喬裝了,誰能認得出來?”
慕容玉姌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納蘭澈雖然勢力布及天下,眼線眾多,不過她想要躲過他的耳目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那日出了宸王府之后,便一路去了自己在東郊的胭脂鋪。
再出來的時候,她與趙嬤嬤和白雪都喬裝了一番,自然沒有人知道她們來了哪里。
而這處院子是在嫁入宸王府之前購買的,當時覺得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也沒有告訴納蘭澈,所以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在南郊有一處宅子。
一時半會想必也是找不到這里來的。
若是不想讓林雨菲等人擔憂,慕容玉姌也不會給林雨菲通信,告訴了她們自己落腳的住宅。
慕容玉姌將兩人帶到了花園處一個四角涼亭,吩咐白雪沏茶,趙嬤嬤則去了廚房準備了一些點心。
林雨菲是個急性子,還未坐穩拉著慕容玉姌的手,喋喋不休起來。“你與王爺到底是發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呢?如今外面可都傳遍了,那些閑言碎語的,別提多難聽了。”
澹臺韻初也是側著身子坐著,一臉擔憂著急的瞧著慕容玉姌,道:“是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商談的?偏要鬧的滿城風雨,讓人看笑話。再者說了,王爺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他又一向真心待你,怎么會就鬧成了如今這般光景?”
慕容玉姌只是一臉平靜的望著著急不已的兩人,嘴角還微微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如雨后的茉莉,清幽淡雅。
她淡定的好似兩人說的事情全然與自己無關一般。
她的此番鎮定自若,倒是叫林雨菲和澹臺韻初更加憂心和著急起來。
“你可知道王爺這幾日為了找你,都快將京城掀翻了,你竟然還有心情笑。”林雨菲嗔怪的看了瞪了慕容玉姌一眼,幽幽嘆氣。
澹臺韻初接著幽幽說道:“聽寒月說,他將自己關在書房里三天,頹敗的不成樣子。你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聞言,慕容玉姌的心微微一沉,臉上淡雅恬靜的笑容微微一僵。
縱然她再埋怨他,兩人之間始終是有感情的,怎能不心疼?
澹臺韻初一想起京中的流言蜚語,氣憤難當,卻也憂心不已。“如今外面的傳言越發難聽,都說你……哎,我都難以啟齒。
你還是趕緊回王府去吧,別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澹臺韻初話音一落,林雨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著熊熊怒火,雙手緊握,咬牙說道:“那些傳聞簡直太過荒謬可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傳出來的,真是可惡至極。”
“玉姌,這些污穢的留言若是傳到了皇上和皇后的耳朵,那可不得了。若是傳到了太后娘娘的耳中,那可就更糟糕了。”
太后娘娘自從上次慕容玉姌小產之后便臥病在床,休養至今。
到今日雖然有了不少起色,卻也是不會好徹底的,一直靠藥物調養。
若是在聽到自己的孫媳婦被人說成這副模樣,指不定又會氣的吐血暈厥,對她的身子雪上加霜。
“這傳言是有人故意放的,怕是與下毒之人有脫不開的干系。”若是她猜測的沒錯,那想要害她的人,是絕對會再次動手的。
她之所以從宸王府出走,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即便抓不住對方,也是可以抓住一些蛛絲馬跡,從而順藤摸瓜,揪出這幕后黑手。
“你知道是有人故意放的惡意中傷你的謠言?可是靖瑄來找過你了嗎?”林雨菲問道。
她是今日才聽寒月提起靖瑄在茶樓的事情,得知有人故意在暗中散播謠言,試圖敗壞慕容玉姌的名聲。
慕容玉姌搖了搖頭,悠然說道:“沒有。只是事情會發展到今日我是早已想到的。即便這散播謠言的人不是下毒者,京城中也有不少人想要進宸王府的門,少不得會在這個時候散播一些對我很不利的謠言,自然更是希望阿澈能夠憤而休妻。到時候宸王妃的位置空懸,自然是會再娶佳人替補。”
“那你還要離府出走,給了別人可趁之機?”林雨菲一聽,更是著急的不得了。
慕容玉姌卻是端起白雪剛剛沏的茶,慢悠悠的呷了一口,神情自若,淡然平靜。
她當然要走。
不走怎么會揪出那幕后的黑手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不走,又怎么會知道自己到底在納蘭澈的心中,屬于一個什么樣的位置?
她以前從未懷疑過納蘭澈對自己的心意,可經過那天晚上的談話,她不確定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她的眼神閃爍著皎潔如月的光芒,眼底卻是隱隱蘊藏著一絲如霜般的冷氣,不足以刺骨,卻會焦叫人微微一顫。“你們不用擔心。我做事,自然有我的想法。相信很快,事情就會真相大白了。”
澹臺韻初望著她那雙明亮卻又幽冷的眼眸,眼珠子微微轉了兩圈,隨后輕輕驚呼一聲,問道:“你是說,下毒之人有可能會在不久之后浮出水面?”
慕容玉姌將那茶盞放在桌上,點了點頭。
“原來你已經有了主意了。只是我擔心你這里不安全。”若是那下毒之人下打定了主意想要來害慕容玉姌,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你們來之前,這里還算隱蔽。不過我叫你們來,就是為了引蛇出洞。存在危險的必然的。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自然是沒有什么擔心害怕的,只是到時候若真的有人會出手,只怕會連累了那兩個老人。
不過她相信對方不會大張旗鼓的來刺殺她,不然當初做事也不會沒有留下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了。
只怕,幕后之人還是擔心自己的陰謀被拆穿,所以萬事都力求不留下一點的破綻。
所以她料定對方不會興師動眾,來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
“還是叫王爺派人來保護你吧。若是到時候真的有人找到這里,除了你,其他的人都不會一點的武功,到時候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辦?”一想到也許不久之后就會有一場風雨,澹臺韻初自然有些害怕慕容玉姌會受到傷害。
“沒事。只要阿澈的人一直在京城中找我,他們不敢大張旗鼓的來這里刺殺。”宸王府的暗衛都是經過乾坤殿嚴苛訓練出來的暗夜閣殺手,一本的刺客根本無法與之相比,更是不能與之對抗。
她其實知道,納蘭澈如此大張旗鼓的尋找自己,也是一種對她的保護,讓敵人不敢輕舉妄動。
她理解他的用心。
慕容玉姌這么一說,林雨菲倒也反應了過來。“你說的也對。到時候單反這邊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引來宸王府的暗衛。倒是我們白操心了。”
“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慕容玉姌淡雅恬靜的臉上展開一抹笑顏,眼中蘊著一絲感動。
她知道她們是真的在擔心自己,上一世她沒有一個朋友,而這一世卻收獲幾個,對她來講,也沒有白來這一趟。
“不行,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到時候若是有個什么萬一,我也好幫襯一二。”她不是疑問句,下了決心要留下來陪著慕容玉姌。
她即便武功不似夜寒月那般絕頂,但是她在下毒方面很有一套。
可在彈指間便讓對方喪命,可謂一個真正的下毒高手。
慕容玉姌原本想要反對,不過瞧見林雨菲眼神是那么的堅定不容反駁,她也只好將她留了下來。
而林雨菲留下了下來,澹臺韻初自然是不想再回她那京城的尹家別院了。
原本她就不是真正的尹家小姐,出入尹家別院自然是自由的,差了身邊的丫鬟回去收拾衣裳,她也就留在這里。
慕容玉姌總歸不忍拂去她們的好意,兩人便也雙雙留在了這里。
趙嬤嬤與吳大娘做好午飯,林雨菲很是興奮的在廚房進進出出,幫著端菜擺飯,心情比來的時候好了不少。
慕容玉姌和澹臺韻初見林雨菲顯然是個小孩子心性,不有失笑。
就在準備開飯時候,一個修長挺拔,溫潤如玉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飯廳。
眾人不由愣住,只覺得若不是此人是他們都認識的,少不得要覺得白日里鬧了不干凈的東西。
也不怪他們會這么想,實在是他出現的悄無聲息,沒有驚起一絲絲的動靜。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呢。”蕭靖瑄儒雅一笑,視線掃過澹臺韻初,最后停在慕容玉姌的身上。
慕容玉姌一張白皙清美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恬淡的笑意。
就知道,一旦林雨菲或者澹臺韻初來了這里,他們都會相繼找來,只是蕭靖瑄來的也的確是時候。
白雪也不是第一次見蕭靖瑄,卻見了依舊會面紅心跳。
比起清冷如霜,不茍言笑的王爺,她還是覺得蕭靖瑄公子更加迷人。
連忙為蕭靖瑄搬來了凳子,白雪又立即轉身去了廚房為他加碗筷。
慕容玉姌望了望白雪加在對面的一個位置,笑著對蕭靖瑄說道:“坐吧,我們正準備開飯呢。”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的聲音柔如清風,好似一片輕柔的羽毛拂過臉頰一般,很是溫柔,讓人舒服。
林雨菲端著一碗清炒山藥片過來的時候,臉上甜美的笑容微微一僵,目光飛速閃過一絲難掩的欣喜與愛慕,卻很快復于平靜。
好似平靜的湖面被清風吹起一絲絲的漣漪,風停止后便恢復如常,讓人家幾乎以為剛剛那陣清風是幻覺。
慕容玉姌卻在她端著菜出來的時候,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縱然林雨菲的隱藏功力幾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也快速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那一絲愛慕與欣喜。
果然。
林雨菲心中一直愛慕的人,就是蕭靖瑄。
先前她還只是懷疑,不敢肯定。
而今日看到林雨菲見到蕭靖瑄眼中難掩的愛慕,她卻是肯定,林雨菲愛的就是蕭靖瑄。
“雨菲你瞧誰來了?”慕容玉姌含笑望了望蕭靖瑄,隨后輕聲問著端著菜盤子過來的林雨菲。
林雨菲恢復了剛剛甜美的笑容,快速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位置上的蕭靖瑄,笑著喚了一聲。“原來是靖瑄公子來了。”
“什么時候你們變得如此生疏?從前可沒聽你叫他靖瑄公子呢。”既然林雨菲心中愛慕著蕭靖瑄,她是不是應該促成一樁姻緣呢?
林雨菲這么膽小,不敢將自己的心意表露給任何人知道,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的喜歡,實在太傻。
若是她,即便只有一絲絲的機會,她也去爭取一下。
一直將感情埋在心里,到時候說不定會錯過一輩子,豈不是開過可惜?
即便心意被對方知道而慘遭拒絕,至少自己曾經為這段感情努力過,失去……也不會覺得可惜。
林雨菲在慕容玉姌左手一側的位置坐下。
嗔怪似得瞥了慕容玉姌一眼,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疑。“我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人。”
“是是是。你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只是我從前沒有發現罷了。如今我肚子也餓了,你們可別拘束,吃飯吧。”說著,慕容玉姌率先拿起筷子。
因是趙嬤嬤和白雪還有吳家大爺大娘堅持要在廚房的小桌子上吃飯,她們也不好勉強。
原本是三人吃飯,如今多了一個蕭靖瑄,氣氛瞬間有些些的不同。
首先感到一絲不自在的,便是林雨菲。
其實,慕容玉姌今日細細想來;大多時候,只要有蕭靖瑄在場,林雨菲便很少出現在她們視線里。
林雨菲每次去宸王府的時候,都是選擇在蕭靖瑄走了之后。
這么想來,這個丫頭是故意躲著蕭靖瑄的。
也不知道是害怕見到蕭靖瑄,還是害怕自己見到蕭靖瑄難掩心中愛慕,被人察覺自己的內心。
所以,林雨菲看起來大大咧咧,風風火火,實則面對感情的時候,她很是膽小怯弱。
飯桌是上,眾人無言,安安靜靜的吃著飯。
只是,慕容玉姌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打量著蕭靖瑄和林雨菲。
難怪京中眾多閨門千金心中對蕭靖瑄芳心暗許,就連林雨菲也沒能幸免。
與納蘭澈的清冷如霜不同,蕭靖瑄一舉一動都像是冬天里的一抹陽光。
不是那么的灼人刺眼,卻是溫柔的將人輕輕包裹,讓人倍感溫暖,忍不住迷戀。
他眉目清俊如畫,鼻子高挺筆直,雙唇薄厚適中;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很是漂亮。
此刻,他正慢條斯理的吃著飯,一舉一動,無不透著高貴優雅的氣息,與身居來,渾然天成,半分沒有刻意的味道。
即便他就那么坐著,也好似一副充滿著柔情的江南山水畫。
林雨菲在蕭靖瑄的面前,那大大咧咧的急性子也收斂了不少,整個人很是安靜端莊。
吃飯的動作也是慢條斯理,不似先前一般咋咋呼呼,像個小孩。
只是她稍顯僵硬的坐著,神情間總是有些不自然,她那雙圓圓的大眼睛一直盯著飯桌上的菜肴,卻從不敢抬眸看向身邊的蕭靖瑄。
其實林雨菲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愛。
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倒與沉穩內斂的蕭靖瑄形成互補。
只是,林雨菲說,他的眼中從未看到過她的存在,兩人之間絕對不可能在一起。
若是無心,即便近在咫尺,那也是相隔千里。
也說的的確是這么個道理。
加上,林雨菲是江湖中人,身份比起皇族弟子的蕭靖瑄,的確會有很大的差距。
榮昌長公主自然是希望自己唯一的兒子能夠娶一個賢良淑德,溫婉知禮的大家閨秀,而不是一個浪蕩在江湖的女子。
這或許也是林雨菲退縮的原因。
她得找個時間,探一探蕭靖瑄的口風,到底他心中有沒有林雨菲的一席之地。
這頓飯還沒有吃完,林雨菲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快僵硬了。
每次見到蕭靖瑄她的心臟就不受控制的砰砰亂跳,整個人神經都繃的很緊。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在見到其他人都可以應付自如,偏偏遇到蕭靖瑄就不行了,似乎就連看他一眼她都沒有那個膽子。
蕭靖瑄很是敏感的察覺到在吃飯的時候,慕容玉姌的眼光總是若有似無的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是在探尋什么。
難道,自己的心意被她知道了嗎?
可是他自認為一向隱藏的很好,若不是前兩日與納蘭澈大吵一架,他的心思怕是無人會知曉的。
還是夜寒月已經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她了?
可夜寒月明明都還沒有找到這里來,所以她應該不會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
三人這邊各懷心思,唯獨澹臺韻初很是平靜的吃飯。
她很珍惜這種姐妹之間的情誼,當初也非常渴望這樣的姐妹情深,所以能夠與慕容玉姌和林雨菲吃住在一起,她覺得很溫暖。
如今自己的母親也在別院過的很好,雖然日子清閑,卻過的踏實。
只要母親過的好,她也別無所求了。
——
東郊小院里氣氛和樂融融,水云軒的納蘭澈卻是過著煎熬的日子。
剛剛宸王府的探子回來稟報,說是已經找到慕容玉姌落腳的地方。
他自然欣喜非常,準備前往東郊院子將慕容玉姌接回來。
誰知道他才高興了幾秒鐘,那探子便說蕭靖瑄竟然找到了那里。
呵。
真是好的很。
他派了這么多的人去查探她的下落,找了兩天才找到她;蕭靖瑄竟然在自己之前找到。
他的本事果然夠大。
還是……慕容玉姌向蕭靖瑄透露了自己的行蹤?
想到宸王府的暗衛探子并非草包,蕭靖瑄培養的暗衛雖然也是有些本事,卻也還是比不得他宸王府的暗衛。
這么想來,蕭靖瑄能夠在他之前找到慕容玉姌,勢必就是慕容玉姌透露的
“王爺……”那暗衛恭敬的站在門口,等著他下一步的指示。
誰知道納蘭澈猶如一頭發狂的野獸,暴怒一聲,“統統給本王滾下去。”
那暗衛哪里還敢耽擱?當下便一陣疾風似得消失在了閣樓上的書房。
夜寒月還未上閣樓便聽到了納蘭澈的怒吼聲,心中又是一陣嘆息。
這是第幾次了?
夜寒月都數不清了。
如今宸王府里的暗衛婢女個個兒都是人人自危,過的那是心驚膽顫,深怕一個細微的舉動便惹怒了王爺。
“為何又發這么大的火?”連夜寒月都有點害怕來水云軒了,不是怕被遷怒,而是害怕看到納蘭澈那頹廢的樣子。
他何時見過他這般不修邊幅的樣子?
人前人后,他總是那么的干凈整潔,清冷如玉,縱然渾身散發著足以冰封萬里的氣息,卻依舊高貴如謫仙。
可現在……瞧瞧都成什么樣了。
納蘭澈冷冷的瞥了夜寒月一眼。
只那么一眼,便將他的憤怒展現的淋漓盡致,讓人不寒而栗。
即便如此,夜寒月也還是要勸慰一二,能任由他這樣消沉下去。“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趁早將玉姌接回來,何必讓折磨自己。”
納蘭澈一張陰沉的臉很是可怕。
深邃幽深的眼底蘊藏著翻天的巨浪,似乎要將所有人都卷入海底吞噬的尸骨無存。
夜寒月總歸是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對于這樣的納蘭澈多少有些畏懼,卻也不能任由他這樣作踐自己。
“墨卿,你到底是怎么了?”夜寒月聲音不由提高了些許,走到納蘭澈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納蘭澈。
“滾出去。”納蘭澈咬牙。
他現在誰也不想見。
“你要鬧到什么時候?玉姌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嗎?看看因為一點小事,你們都鬧成什么樣子了?讓人看笑話。”平日里他總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發起怒來也有幾分氣勢。
“外面那些對玉姌不利的流言蜚語你也不管,任由那些人惡意中傷,你知道后果有多嚴重嗎?再不制止,遲早傳到皇宮。”
那些謠言多難聽,夜寒月壓根聽過一遍就不想再聽第二遍。
納蘭澈依舊陰沉著一張臉,雙唇緊緊抿著,那雙深邃的眸子閃著嗜血的光芒,可怖到幾乎將人的血液抽干一般。
見納蘭澈這個無動于衷的樣子,夜寒月長袖一拂,冷冷瞥了納蘭澈一眼,說道:“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語畢,他頭也不回的拂袖離去。
若說此前納蘭澈此番模樣是因為找不到慕容玉姌而著急所致。
而如今,他卻是因為蕭靖瑄比之前更早的找到了慕容玉姌而憤怒。
任何人比他先找到慕容玉姌他都不會如此氣憤難當,偏偏此人是蕭靖瑄,
那個為了慕容玉姌,不惜與自己翻臉,不惜將掌管了十幾年的山海閣丟給了自己。
他竟然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呵,簡直可笑。
“來人。”
“王爺。”
“伺候本王更衣。”
他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女人跟蕭靖瑄單獨相處,給蕭靖瑄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越是想要趁機打動姌姌的心,他卻偏不給他這個機會。
半個時辰之后。
他原本垂散凌亂的烏黑發亮的頭發,用白玉冠束起。濃密好看的雙眉微微蹙起,一雙眼眸深邃幽深如浩海的大海,望不到邊。
高挺筆直的鼻子下是一雙輕微抿起的性感薄唇。
納蘭澈冷峻的臉龐仍舊完美如精工巧匠雕刻打造一般。
他換上一件白色對勁繡墨竹的錦繡長袍,腰間的玉帶將他修長挺拔的身軀展現的淋漓盡致,更加翩然卓絕,挺拔如松。
他腳踩一雙墨色短靴,衣袍的下擺處繡著蒼翠筆直的墨竹,垂在腳面。
他將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茍,依舊風華如月,清冷如玉,氣質卓然絕塵如謫仙。
還未出宸王府的大門,便見一個宮內的公公踩著匆忙的步子來到宸王府。
正好撞見了正要出門的納蘭澈。
納蘭澈原本就是整個東盛有名的冷面公子,身上的冷冽氣息似乎能夠冰封萬里,讓人絕對不敢輕易靠近。
那公公一進府便差點撞上正要出府的納蘭澈,嚇的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跪在地上,口中喊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不知道王爺正要出府,沖撞了王爺。”
納蘭澈微微蹙眉,瞇起雙目淡淡將這個公公打量了一番,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
后冷言道:“起來吧。何事如此慌張?”
那聞言,公公戰戰兢兢的起身,畢恭畢敬的回道:“回稟王爺,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前來請您入宮一趟。”
“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納蘭澈依舊冷面如霜的望著那公公,語氣更是沒有一絲溫度。
那公公一直弓腰垂首,小心翼翼的回道:“這個奴才不知,只是今日皇后娘娘不知為何,舊疾發作了。”
納蘭澈如畫的眉目輕輕一挑;“可有請太醫?”
那公公老實回道:“奴才出宮的時候,太醫已經去瞧過了。”
聞言,納蘭澈便說道:“那你先回去稟告母后,本王稍后就去。”
說完,納蘭澈踩著步子便要出府。
那公公急忙喊道:“王爺……”
納蘭澈很是難得的停下步子,轉身面如表情的望了他一眼,眼底的怒火隱隱開始翻滾。
“還有什么事?”他的聲音比之前還要冷上幾分,嚇的那公公再次僵住,咽了咽口水。
僵硬的搖了搖了頭,“沒事。沒事。奴才這便回宮復命。”
納蘭澈很是不耐的睨了他一眼,隨后帶著清風出了府。
那公公早已是嚇的汗流浹背,望著納蘭澈冷冽的身影,身子不住的哆嗦。
早就聽聞宸王府是整個東盛冰山公子,雖然是第一美男,卻也冷的讓人望而卻步。
單是他那一雙眼睛便叫人不敢直視,深怕會被吞噬的尸骨無存。
別說,他與生俱來的氣勢簡直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即便皇后娘娘再三交代了要將王爺請進宮來,可他剛剛都快站不住,說話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哪里還敢逼著王爺進宮?
只是一想到宮里那位娘娘,這公公少不得又要哆嗦兩下了。
兩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偏這事情讓自己遇上了,哎……真是時運不濟啊。
——
景陽宮內。
當云麗華得知納蘭澈聽到自己生病的消息,都沒有及時入宮的時候,一雙手緊緊握住夏日用的薄涼被。
像是要狠狠的捏死一個自己最厭恨人一般,青筋都凸起了。
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可怕。
姚思婷原本就是在宸王府打聽到了納蘭澈已經找到慕容玉姌的落腳處,這才急急忙忙的找人先入宮稟告了皇后。
然后自己也是風風火火的趕到了皇宮。
納蘭澈梳洗整理花了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姚思婷便相處了讓云麗華裝病的事情,企圖阻止納蘭澈去找慕容玉姌。
誰知道納蘭澈找到慕容玉姌,兩人會不會就此和好?
可沒有想到,她的澈表哥竟然連自己的母親生病了都不在乎,卻要先去找那個小賤人。
這個慕容玉姌,實在是留不得了。
姚思婷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陰陽怪氣的說道:“姑母,澈表哥想必是去找那個慕容玉姌那個狐貍精了。不然還有什么事情比您還重要?”
聞言,云麗華瞇起狹長的鳳目盯著姚思婷,咬牙問道:“那你的意思便是本宮在他心里,還沒有慕容玉姌那個小賤人重要了?”
姚思婷自知失言,立刻跪在地上請罪。“姑母恕罪。思婷不是這個意思。”
云麗華不耐煩的瞥了姚思婷一眼,冷冷說道:“行了,起來。即便你不說,本宮也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經遠遠及不上慕容玉姌那個小賤人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扔下‘舊疾復發’的她,去找慕容玉姌那個小妖精。
她以為她終究是他的母親,他的兒子無論如何也不會不管‘生病’的母親。
可是事實竟然是他真的不管她,跑去找慕容玉姌那個該死的小賤人了,實在讓她恨的咬牙。
這個女人,看來是真的留不得了,必須想辦法盡早除掉了。
姚思婷也是恨慕容玉姌恨的要死。
她先前還天真以為,只要取得了慕容玉姌等人的信任,澈表哥對自己的態度也會跟著有所好轉。
呵。的確,他對自己的態度的確有所好轉。可也僅僅是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沒有視而不見的直接走掉,如此而已。
長此以往下去,別說是讓澈表哥對自己動心,就是讓他多看兩眼那也是天方夜譚。
想到這里,姚思婷簡直恨不得撕爛慕容玉姌的臉。“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讓澈表哥如此神魂跌倒。連您的身體都不顧。”
她知道云麗華也恨慕容玉姌,不過她還必須要再添一把火,將她對慕容玉姌的恨意燒的再旺一些。
這樣云麗華才會堅定慕容玉姌是非除不可的人,而且必須是盡快。
云麗華聽到姚思婷的話后,自然眼中就好像火燒燎原一般閃著熊熊烈火。
那身上蓋的薄涼被更是被她捏的皺成一團,好像那薄涼被便是慕容玉姌本人一樣,恨不得立刻撕爛了。
姚思婷悄然觀察著云麗華的反應,很是滿意。后,繼續煽風點火的說道:“您不知道,她走的這兩日,澈表哥可是將自己關在書房里,茶飯不思,整個人都變得頹廢不堪。宸王府也是人人心驚膽顫的。”
云麗華咬牙:“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如此作踐自己?”
姚思婷雙唇冷冷一勾,說道:“您也知道,這兩日澈表哥都沒有上朝。”
云麗華將蓋在身上的薄涼被掀起來,狠狠扔在地上。“哼,為了一個女人,連國家大事都不管不顧,簡直太不像話了。”
“所以慕容玉姌就是個紅顏禍水。若是她不除,到時候澈表哥登基為帝……為了她而罔顧國事……”姚思婷沒有再說下去。
她知道,云麗華是絕對知道自己話中的意思。自古以來,為了女人而亡國的君主可不在少數。
雖然云麗華痛恨東盛國的皇帝滅了瑤族,可若這東盛國以后的君主乃是瑤族的人,她也絕對不允許東盛出任何事情的。
云麗華狹長的鳳目已經滕然浸出狠厲的殺氣。她臉上的表情已經猙獰扭曲。“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本宮下狠手了。你過來,本宮有事情要你去辦。”
姚思婷心中竊喜,立即上前,“是。”
云麗華將雙唇湊到姚思婷的耳畔,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嘀咕著什么。
后,姚思婷甚是欣喜的點頭應了,隨后福身告退了。
慕容玉姌,很快你就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到時候,澈表哥便是我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
------題外話------
今天圣誕節,二萱在這里祝福所有還在的親親,圣誕節快樂。
也要謝謝悠筱筱cc親親的五朵鮮花,1顆鉆石。
謝謝老大的20朵鮮花。
二萱真的好久好久好久……都沒有收到過鮮花和鉆石了,讓二萱以為只剩下作者一個人在。
二萱知道,雖然如今陪伴的二萱的人沒有幾個了,但是二萱還是要認真碼字。
即便只有一個人,二萱也是要好好寫完的。
么么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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