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章 玉姌中毒,胎兒不保
直到臨近午時,壽宴開席,那些蝴蝶依舊圍著華貴妃周圍偏偏起舞。
這件事情自然也是傳到了皇帝納蘭恒的耳中,原本他是在西暖殿與一眾大臣和公子們品茶閑聊,賦詩作曲,很是愜意。
納蘭恒今日心情是難得的放松。
此前他每日都繃緊著神經處理那些繁瑣的國事,讓他有些心力交瘁。
不過好早納蘭澈終于是想通了肯入朝幫著他一同處理國事,出謀劃策,很是幫他分擔了一些壓力。
而納蘭澈如今對納蘭恒雖然不似先前那般怨恨,卻也懶得與他多說話,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與蕭靖瑄和夜寒月品茶談笑,將自己與那些吟詩作對,極盡展現自己才華的公子們隔離,好似不在一個世界一般
。
納蘭恒好幾次想要找納蘭澈閑聊兩句,卻見他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的作罷。
就在這時,納蘭恒身邊伺候的太監總管徐公公笑瞇瞇的走進西暖殿,那張有些蒼老的臉上卻是帶著一絲諂媚的笑意,躬身在納蘭恒身后說道:“皇上,奴才剛剛聽聞了一件趣事,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聽上一聽?”
納蘭恒笑呵呵的望了望一干臣子,隨后問著徐公公:“什么趣事這么神神秘秘的?”
徐公公一臉諂媚的笑道:“皇上……奴才剛剛聽說,華貴妃娘娘身上的香味,竟然可以招蝴蝶呢。”
聞言,納蘭恒擰了擰眉,掃了一眼坐下在下首的一干臣子和王孫貴族們,后問道:“招蝴蝶?竟然還有這種事?”徐公公見皇上來了興致,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皇上,如今東暖殿那邊兒可都傳遍了呢。據說,那些五顏六色的蝴蝶只圍著貴妃娘娘轉呢。奴才先前還不相信,后來親自去東暖殿瞧了瞧,果真是呢。
那些個色彩各異的蝴蝶還真的在東暖殿內翩翩起舞呢,奴才此前還從未見過這等場景,皇上您不去看看?”
“如此稀奇的事情,微臣還是在史書看到過一次這樣的記載。相傳,幾百年前的榮國,有一位一出生就身帶異香的貌美女子,她身上的香味就能夠招來許多的蝴蝶。后來她身懷異香能夠引蝶的事情被傳到了榮國皇帝的耳中,皇帝當即便下令將此女招入宮中為妃,盛寵不衰。”只可惜,這女子入宮不到三年便被榮國皇后設計害死了,倒也真是可惜的很。
納蘭恒雖然并不貪念美色,不過如今乍然聽聞自己的華貴妃也能夠引蝶,自然來了興致。“不如,眾愛卿隨朕一同去東暖殿瞧瞧?”
“這……似乎有些不合規矩吧。”
“今日乃是朕和長公主的壽辰,大家同樂,不講什么規矩。”說著,納蘭恒便帶著一眾臣子公子們前往東暖殿,臉上帶著笑容。
……
且說東暖殿這邊以太后為首的女眷們,還在為華貴妃能夠引來蝴蝶的事情議論不休。
趙太后平日里喜歡聽戲,今日這戲班子其實是云皇后為她準備的,不過因為華貴妃引蝶的事情,大家都在底下議論不休,導致她都沒有辦法好好看戲,心情頓時有些不悅。
“也不知道東盛國的皇室都教了她些什么,這種招蜂引蝶的事情,也只有她才會覺得驕傲得意。”趙太后瞥了一眼很是得意的華貴妃,皺著眉頭說道。
榮昌長公主坐在她的身側,柔聲安慰道:“母后您息怒。想必她也是為了替兒臣和皇兄的壽辰助助興罷了,可千萬別因為這件事情掃了您的興致。”
其實她對于這種引蝶這種事情也是如趙太后一般,新鮮勁兒一過了便也覺得乏味的很。
偏偏華貴妃卻覺得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瞧瞧她如今那副洋洋得意的神情,榮昌長公主眉眼間也是隱隱付出一抹厭惡。
榮昌長公主這么一勸說,趙太后更是冷著一張臉掃了掃坐在云皇后身側的華貴妃,見她嘴角掛著濃濃的得意,心中更是不悅。“你瞧瞧,如今這東暖殿都圍著她轉,底下也是竊竊私語,叫哀家怎么看戲?”
云皇后見趙太后一臉陰沉,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心中暗自得意。
華貴妃,很快你就得意不起來了,且走著瞧吧。
想到華貴妃不久就要倒霉了,云麗華臉上揚起一抹端莊的笑容,很是體貼的柔聲勸慰著趙太后
。“母后您可千萬別跟貴妃妹妹計較。如今新人入宮,皇上難免會冷落了她一些,臣妾倒是可以理解的。”
一聽此話,趙太后不但沒有氣消,原本陰沉的臉更是冷的跟冰窖似得。云皇后話中的意思,她又怎么會不明白?
分明就是說華貴妃為了重新獲得皇帝的注意,這才想出這么個主意來邀寵。
雖然云皇后有挑撥的意思,不過說的也是實話。新人入宮也不過才二十天,即便是皇帝二十天沒有去她的長樂宮,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想到這個華貴妃竟然這么不識大體。
今日這朝中大臣極其公子小姐們可都是參加宴會的,她這么做……無非就是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從而再引起皇帝的注意。
趙太后冷冷的哼了一聲,一雙凌厲的鳳目瞥了一眼笑的漫不經心的華貴妃,冷聲說道:“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好待在后宮教養自己的兩個兒子,整日里就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法子來爭寵,簡直丟人。”
想起那兩個兒子,趙太后也是生氣的很。
每次見了她就跟見了老虎一樣,畏畏縮縮的樣子,實在讓她很不喜歡。
而云麗華面上雖是勸慰著趙太后,心中卻是暗自得意。
她在趙太后這里添得這把火,剛剛好。
等會子,趙太后必定不會輕易放過華貴妃的。
而姚思婷的目光卻是若有似無的瞄著慕容玉姌,見她與納蘭汐還有靜怡郡主相談甚歡,心中卻是一陣冷笑。
慕容玉姌,現在就讓你好好笑一會兒,只怕等會兒……你可就真的笑不出來了。
慕容玉姌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悄悄下了藥,只覺得自己現在渾身有些無力,頭也有些犯暈,卻依舊與納蘭汐和靜怡郡主小聲攀談著,只神情看起來有些疲憊。此時,納蘭恒帶著一眾大臣就好像看稀奇一般來到了東暖殿。果然見著東暖殿現在都還有不少的蝴蝶朝著里面飛去,一時間倒也覺得很是新鮮稀奇。
徐公公尖著嗓子喊道:“皇上駕到。”
女眷們一聽皇上來了,立刻起身相迎行禮。
納蘭恒見東暖殿的上空果然盤旋著不少的蝴蝶。
只見在金色光輝的籠罩下,那上百只炫彩多麗,五彩繽紛的蝴蝶就像是從天下飄下的會飛的小花朵一般奪目盛開。
它們揮著自己多彩的翅膀互相穿梭,遠遠望去竟然像是一朵盛開的七色花朵,色彩斑斕,絢麗奪目,讓人猶如身在夢境一般,實在嘆為觀止。
再加上這空中隱隱飄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奇異香味,更是讓人不由陶醉,沉迷其中。
別說是那些王孫貴族家的公子們一時間看呆了,就連一向并不沉迷美色的納蘭恒也是看的目瞪口呆。“朕在西暖殿便聽說愛妃身上的異香能夠招引蝴蝶,便來瞧瞧虛實……果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了。”
納蘭恒身后的大臣們也在此時紛紛露出驚訝的面孔,互相低語。
華貴妃見納蘭恒臉上洋溢著濃郁的笑顏,勾了勾自己的唇瓣和眼角,隨即踩著步子朝納蘭恒走了過來,笑道:“皇上,這是臣妾特意送您的生日禮物。臣妾恭祝皇上鴻福齊海,壽比南山。”
一干大臣見那蝴蝶竟然跟著華貴妃朝著皇上這邊走來,更是覺得驚訝無比
。
納蘭恒眉眼間盡是笑容,見華貴妃今日很是美艷靚麗,面含笑容,心中頓時徒然升起一絲絲愧疚。
因是為了彌補納蘭澈和納蘭汐,也是為了不讓自己那個性子倔強的女兒繼續生自己的氣,他已經有好些日子不曾去過長樂宮看她了。
加上選妃大典之后,宮里進來了二十多個新人,他也實在是顧不下來,算起來也是有
如今見她雖然濃妝艷抹,不過細瞧之下還是有一些憔悴,便心有不忍。終究,當初是她救了自己。“好,好,好。這禮物很是別出心裁,精妙之級,引人入勝,朕很是喜歡。”
華貴妃嬌媚一笑,紅唇輕啟。“皇上您喜歡就好。”
納蘭汐卻是撇了撇嘴巴,很是不屑的嘀咕道:“哼。跟那個宇文麗一樣,都是狐媚子。”
靜怡郡主聞言,立即拉了拉納蘭汐的衣袖,喊道:“汐兒……”
納蘭汐看了華貴妃一眼,再轉頭睨了一眼站在她們不遠處的宇文麗,嘀咕道:“我說的是事實嘛。那個宇文麗還未出嫁就與別人私通,實在是不要臉的很,若是在咱們東盛,可是要被沉江的。如今你再瞧瞧她的姐姐,依舊是一副狐媚的樣子……”
慕容玉姌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空氣不流通的原因,她如今頭暈乎乎的,很是不舒服。“好了,這些話咱們私底下說說倒也罷了,別讓有心人聽了去。”
納蘭汐揚了揚臉,道:“聽了去又如何,我才不怕她呢。哼。”
而靜怡郡主卻是突然發現慕容玉姌有些不對勁。
只見她現在臉色和雙唇都有些發白,白玉般的額頭上隱隱泌出了滴滴汗珠,瞬間驚呼一聲:“姌姌,你怎么了……我瞧你臉色有些不對勁。”
慕容玉姌原先還覺得只是有些頭暈,可是正當她準備回身去坐著休息的時候,只覺得下腹一陣疼痛襲來。她咬著唇,很是吃力的吐出幾個字。“不知道,許是空氣不流通,有些悶的原因吧。”
“嫂嫂,你怎么了……你被嚇我。”納蘭汐還從未見過慕容玉姌這副模樣,頓時有些被嚇到了。
靜怡郡主性子沉靜,處事也是比較冷靜的。“不行,你如今懷孕,不能大意。我這就去稟告皇祖母。汐兒,你先扶姌姌去偏殿休息一下。”
“好。你快點去。”
還未等靜怡郡主走到趙太后的身邊,只聽見納蘭汐帶著哭腔,驚呼一聲:“嫂嫂,你怎么了……”
眾人立即將目光朝著納蘭汐那邊望了過去。
只見慕容玉姌竟然直直的暈倒在地,雙唇緊抿,眉頭輕蹙,原本絕美圓潤的臉蛋上不見一絲血色。
片刻的功夫之后,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然穿過人群來到慕容玉姌的面前。他蹲下身子從納蘭汐的手中接過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的慕容玉姌。
納蘭澈猛然起來,抱著慕容玉姌就朝著偏殿疾步走去,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焦急和冷冽。
清霜和清雪也是嚇了一跳,隨后跟著納蘭澈的步子快步進了偏殿去照顧慕容玉姌。
在這炎熱的六月天里,在場的眾人只感覺周身一道刺骨森冷的寒氣襲來,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站在夜寒月身側的蕭靖瑄在見到慕容玉姌面色慘白的躺在的那一瞬間,心猛然一緊,好似被人狠狠揪住了心臟一般難受。
他幾乎是差點沒有忍住的想要立即沖上去將慕容玉姌抱起的沖動
。
夜寒月沒有發現蕭靖瑄眼中的著急和擔憂,只是快速的對著他說道:“為了安全起見,你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去一趟宸王府,將尤道子接入宮中。”
他們幾個都不是傻子,慕容玉姌在宸王府一向被照料的很好,身子也沒有較弱,不可能坐著看了會兒戲就暈倒的;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
而蕭靖瑄輕功是三個人之中最高的,如今為了慕容玉姌也顧不了那么多。
他隨即施展輕功,猶如一只疾風飛行的老鷹一般,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太湖島,朝著宸王府的方向而去。
其他人卻沒有夜寒月這么淡定了,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傻了,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只得愣愣的看著納蘭澈抱著慕容玉姌進了偏殿。這么大的動靜,自然也是引起了納蘭恒和趙太后等人的注意。
趙太后見那些宮女太監們也是嚇得愣住,立即厲聲喝道:“你們幾個狗奴才,還不快滾去請太醫,要是哀家的曾孫子出了什么差錯,哀家非得剝了你們的皮。”
“靜怡,你說說,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你表嫂怎么突然……”趙太后想起慕容玉姌面色慘白的樣子,心里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靜怡郡主沒想到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慕容玉姌竟然暈倒了,很是擔心她的身子的腹中的孩子。“皇祖母。先前表嫂還好好的,可是剛剛我發現她面色很是不對勁,想著她懷著身子,容不得半點差錯,便準備來回稟您的。”
趙太后冷言掃過一眾女眷,厲聲呵斥道:“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暈倒呢?你們這些下人都是伺候的?”
東暖殿伺候的宮女們紛紛嚇的發抖,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納蘭汐望了望東暖殿的偏殿,想著剛剛慕容玉姌的面色實在是嚇人的很,頓時帶著哭腔,說道:“皇祖母,嫂嫂剛剛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啊,沒有磕著也沒有碰著。嗚嗚嗚……我嫂嫂她到底怎么了?我的小侄子不會出什么事吧?”
趙太后見自己的孫女哭的淚眼婆娑的樣子,頓時冷靜了下來,語氣也輕柔了些許。“太醫還沒有來,許是只中了暑氣罷了。你別擔心。”
趙太后心中甚是擔憂,連忙扶著榮昌長公主的手去了偏殿,納蘭汐更是立刻奔了進去,靜怡郡主心急如焚的頭一次邁著步子跟著納蘭汐跑進去偏殿。
云皇后目光凌厲的掃了掃眾人之后,這才跟著一同進去了。
東暖閣的宸王妃突然出了事情,皇帝雖然著急,卻也只得帶著那個朝臣們回了西暖殿。
而這邊的女眷,一個個都如臨大敵一般,暗中祈求宸王妃腹中的孩子千萬不要有事,若是真的出了個什么事情,她們一直與宸王妃在一起,少不得是要被牽累的。進去了一盞茶的功夫,趙太后和云皇后見那太醫還沒有來,兩人甚是焦急的又出來詢問宮女和太監。
后,才見到一個太醫帶著醫藥箱子急急忙忙的奔來了東暖殿,還未;來得及朝趙太后和云皇后行禮,趙太后便說道:“趕緊進去看看哀家的孫媳婦。”
那太醫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帶著醫藥箱子進了偏殿。
趙太后緊隨其后,云皇后也一副焦急擔憂的模樣,卻是對著一干女眷說道:“事發突然,在未查清楚宸王妃到底是何故暈倒之前,你們這些在場的人都必須要等在這里。”
女眷們心中一跳,卻也值得頷首應了。
姚思婷低著頭,眼中閃著一絲陰狠的光芒,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而華貴妃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先前大伙兒的目光都還在自己的身上,如今怎么回事?
那個宸王妃也真是,早不暈倒,晚不暈倒,偏偏在皇上對自己的和顏悅色的時候暈倒,是不是故意不想讓自己重獲恩寵?
“姐姐,這個宸王妃暈的也真是時候呢
。保不準是故意做戲的呢。”宇文麗小聲在華貴妃的耳邊嘀咕著。
華貴妃原本就有這個想法,如今宇文麗這么一說,她更是覺得此事絕對是皇后為了不讓自己的重獲恩寵而耍的手段。
冷冷的牽起嘴角,那雙滿含春水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偏殿的門,華貴妃從鼻子里冷哼一聲。
隨后扭了扭腰肢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下,冷眸一轉,“她還真是忍心。為了不讓本宮重新獲得皇上的目光和寵愛,竟然不惜讓自己懷有身孕的兒媳婦暈倒。她的手段,本宮真是自嘆不如,佩服的五體投地。論手段,本宮真是輸的心服口服。”
宇文麗一向最喜歡挑撥是非,煽風點火。“姐姐,你就任由皇后這樣欺負你嗎?咱們好歹也是東盛的皇室,她一個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的人,竟然敢欺負到咱們的頭上。”若是華貴妃能夠成為皇后,她在東盛的地位自然也就高了許多,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嫁給納蘭澈呢。
即便是當側妃,她也是愿意的。
而華貴妃聽宇文麗這么一說,又怎么噎得下這口氣呢?
她很是煩躁的揮了揮衣袖,將那在自己面前旋轉的蝴蝶趕開,擰眉說道:“如今還能怎么辦?皇上都已經走了。”宇文麗湊到華貴妃的耳邊,細聲說道;“姐姐,妹妹的意思是你不要只看眼下,你可要為我的兩個侄子做打算啊。”
聞言,華貴妃狠狠擰著手中的帕子,咬牙說道:“打算什么?如今皇后的兒子宸王在朝中威望頗高,皇上對他很是器重與信任;你那兩個侄子現在才不過十一歲,如何與他爭?”
一想到這個,華貴妃就覺得胸口處憋住一股氣,怎么也順不下去。
“哼……不過說起來……那宸王也的確是個人中龍鳳,長的那般俊美無雙,此前沒有見到過倒還不知道。”她剛剛可是瞧見那個白色的身影就站在納蘭恒的身后。那張俊美如雕刻一般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不過他那身上與生俱來的風華氣質是怎么也讓人無法忽視的。
宇文麗聽著,春心又是一動,原本她就在納蘭澈迎娶慕容玉姌的婚禮上對他一見傾心。
今日見他一身白衣飄然猶如謫仙,更是心跳加速。臉上頓浮現出一抹嬌羞的姿態來。“姐姐說的,他是妹妹見過最俊美的男子了。”她的這個姐姐,向來的眼高于頂。
還未嫁給納蘭恒之前,南詔國的王孫貴族們都沒有一個入的了她的眼,后來不知道她從哪兒救回一個美男子,執意要嫁給她。
她是南詔國唯一的一個嫡公主,原本皇后是打算將她嫁給自己的娘家人,意圖鞏固自己在后宮的位置。
可是后來見她為了納蘭恒簡直是尋死覓活的,皇后也實在是拗不過她,只得同意了,想著多娶一些大臣之女給自己的兒子也是一樣的。
瞥見宇文麗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華貴妃知道她心中又在想著什么。
眼眸幽冷一轉,華貴妃嘴角揚起一抹譏諷。“我勸你還是別打他的主意。你瞧見沒有,剛剛那個宸王妃不過是暈倒了而已,他就像是瘋了一般沖了過去。可想而知,這個宸王妃在他心中是怎樣一般的存在。”
聞言,宇文麗惡狠狠的盯著偏殿,死死的擰著手中的帕子,腦中閃過納蘭澈那張俊秀絕美的容顏,又是覺得一陣不甘心
。
憑什么像納蘭澈那樣的男人,要娶那個慕容玉姌?
一個罪臣之女又怎么配的上納蘭澈那樣的人?實在是可惡至極。
**
偏殿的房間里,納蘭澈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隱隱含著一絲瑩潤的光芒,眸光輕輕落在慕容玉姌的臉上。
只見她以往清澈如泉水般的雙眸此刻緊緊閉著,那雙只著了些許唇蜜的雙唇也是緊緊抿著,緊蹙的眉頭告訴納蘭澈她很不舒服;那張白皙紅潤的的精致臉龐此刻也是沒了一絲的血色;額上也隱隱約約泌出了汗珠,顯然她此刻是痛苦的。
納蘭澈雖然不知道慕容玉姌到底是因為什么才突然變成這樣,可他卻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就暈倒的,定是有人趁今日人多而對她動了手腳。
他骨節分明的雙手輕輕握住慕容玉姌的,那原本閃著一絲水光的雙眸此刻變得森冷無比,猶如萬丈深淵之下猛然襲來的一股強勁的黑色漩渦,好似下一秒就要將人生生吞噬一般。
就連清霜和清雪都感到了這原本就有些清涼舒爽的屋子里,猛然襲來了一陣刺骨的寒風,忍不住輕輕抖了抖肩膀。
納蘭澈接過清霜遞過來的清涼的毛巾,輕輕擦拭著慕容玉姌的額頭和臉頰,就像在擦拭一見極其珍貴的寶物一般。
納蘭澈如今很是后悔沒有將尤道子一同帶入宮中,若是自己早晨堅持讓尤道子一同入宮,也許此刻納蘭澈也不會猶如針氈一般,也心疼的要命。
即便從前自己的毒發的時候,他也沒有如現在這般疼。
納蘭澈全程沒有說一句話,這才是叫人最為擔心和害怕的。
清霜和清雪知道,主子今日,已經動了殺意了。
“嗚嗚嗚……嫂嫂她沒事吧?”納蘭汐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見慕容玉姌面如死灰一般的躺在床榻上,頓時眼淚如同大雨一般滾滾而落。
清霜見納蘭澈聽到這哭聲,眉頭更是擰成一團,眼中那抹刺骨的森冷更是讓人不寒而栗,頓時小聲的說道:“公主,您快別哭了。”
納蘭汐也是看到自己哥哥的眼中閃著一絲殺氣,頓時止住了哭聲,卻是依舊抽泣著,說道:“一定是有人對我嫂嫂下了毒,嫂嫂先前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就暈倒呢。”
榮昌長公主見自己這個侄女遇事一點兒也不冷靜,只得說道:“汐兒,要不你先出去等著,這里有你哥哥在……”
“不行,我要守著我嫂嫂。我一定要將這下毒之人抓出來,千刀萬剮。”竟然敢對她的嫂嫂下毒,想必此人一定是活膩了。
太醫很快就趕到了,在為慕容玉姌細細把脈之后,趙太后忍不住率先問道:“薛太醫,宸王妃到底如何?可是因為中了暑熱才導致暈倒的?”
薛太醫診完脈,神情有些遲疑,眼中閃爍不定,還似乎帶著一絲恐懼。
后見趙太后一雙眸子閃著凌厲的光芒,這才回道:“太后娘娘,傾訴臣無能,只知道宸王妃是中了毒,卻不知道……宸王妃所中何毒。”
聞言,趙太后的身子朝著后面退了兩步,搖搖欲墜;榮昌長公主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而趙太后顯然還未從慕容玉姌中毒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根本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對自己的孫媳婦動手,全然沒有將皇家放在眼里。
“母后,您千萬要保重鳳體
。”云皇后也從另一邊扶著趙太后,口中還不住的勸慰。
半響之后,趙太后如夢初醒,那雙原本就凌厲的鳳目頓時迸發出一陣森冷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竟然……這宮中竟然有人敢對哀家的孫媳婦下毒,簡直活膩了。”
隨后,趙太后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連忙問道:“宸王妃中毒,那她腹中的孩子可怎么辦?”
薛太醫顫抖著肩膀,終于還是吐出了幾個字。“娘娘,只怕王妃腹中的孩子……是要不得了。”想想也知道,王妃都已經中毒暈倒,腹中的孩子……很難保得住。
即便是有神醫將那孩子保住了,到時候生下來也會是個死胎;退一萬步說,即便不是死胎,生下來也是活不了幾年的。
與其到時候傷心,還不如趁早將孩子流掉。
趙太后幾乎一口氣沒有喘出來。
而納蘭澈則是緊緊咬著雙唇,不說一個字;只是那緊緊握住的拳頭,額頭暴起的青筋,周身冷冽的氣息……讓云皇后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就在此時,蕭靖瑄帶著尤道子急急忙忙的趕來了東暖殿。
尤道子幾乎是被蕭靖瑄擰著來的,他雖然醫術高明,可是卻一點也不懂武功,甚至有些恐高。
而蕭靖瑄則是施展輕功,將尤道子一路從宸王府帶著來到東暖殿的,嚇得尤道子一路上都在叫罵蕭靖瑄,說他不尊敬老人。
“蕭靖瑄啊……你這個兔崽子,我的這把老骨頭,遲早會被你給拆掉的。”尤道子想著剛剛在空中飛的情形,深怕蕭靖瑄一個不小心將自己摔了下去,那他的老骨頭必定是要散架的。
蕭靖瑄一向都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面上始終保持著一股溫柔的笑意。
而此刻卻見他濃眉緊緊擰起,眼中也是從未有過的寒冷。“別廢話了,趕緊進去看看玉姌到底怎么樣了。”
尤道子沖蕭靖瑄冷哼了一聲,卻也急忙轉身朝著偏殿走去,口中卻也依舊喋喋不休。“哎……我這條老命差點都被你給折騰沒了……”
還未踏入偏殿的門,尤道子瞬間皺起了眉頭,眼珠子不停的轉。越到后來,他面色猛然一變。
蕭靖瑄見他還未進去,不免有些著急。“你還愣著干什么,玉姌還在里面昏迷不醒。”
尤道子喃喃說道:“我知道她中了什么毒。”
蕭靖瑄原本就很擔心慕容玉姌會有什么危險,如今見尤道子還在耽擱時間,不免更是擔憂不已。“你還未進去仔細替她瞧瞧,你怎么就知道她中了什么毒?”
“這空氣中彌漫的味道……”說著,尤道子片刻也不敢耽擱,連忙去了偏殿。
蕭靖瑄聞言,瞬間明白了。但是仔細一想,卻又有些不明白。
尤道子說這空中的味道導致慕容玉姌中毒昏迷,可是在場這么多人,卻都沒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寒月也在這個時候從西暖殿跑了過來,一時間也是顧不了那么多的,沖到蕭靖瑄的面前問道:“怎么樣……玉姌到底是怎么暈倒的。”
蕭靖瑄咬牙道:“尤道子說,這空中的味道……應該是玉姌暈倒的原因。”
夜寒月見他那副恨不得吃人骨頭的模樣,一時間還有些愣住。隨后發現那并不是重點,重點是……華貴妃要害玉姌?”
蕭靖瑄目光一直看著偏殿的那扇門,想著那個人如今就躺在里面昏迷不醒,他雙手緊握
。“目前的情形來看,的確是她。不過,一切還是要等尤道子為玉姌診斷之后才能下定論。”
夜寒月冷冷的瞥了一眼坐在樹下乘涼的華貴妃,隨后咬牙道:“簡直可惡,竟然敢對玉姌動手,看來是活膩了。”
“哼……不管是誰在背后動手腳,我定然不會輕易繞過他。”此刻,蕭靖瑄的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冷然和陰森,他嘴角的那抹冷笑更是讓他看起來如同鬼魅一般可怖。
偏殿之中,尤道子仔細為慕容玉姌診脈之后,說道:“丫頭是中了一種不是毒的毒。”
趙太后聞言,很是不悅的瞪著尤道子,說道:“不是毒的毒?你到底在說什么?到底是不是毒。”
尤道子卻是說道:“此物本身是沒有毒性的。它生長在千里外的瑤山頂峰,很是少見。單獨來講,此物很是珍貴,是一味難得的珍貴藥材。可是,服用安胎藥的孕婦只要聞到此物的香味,便會中毒導致昏迷,腹中胎兒自然也就不保。此人,真是心思歹毒。”趙太后連忙追問道:“你說的這個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本宮從未聽說過?”
尤道子說道:“此物名叫雪淚花。草民也是在十年前尋訪瑤山的時候發現的。它的花朵奇香無比,可做頂級香料使用。根莖可做藥引,是很名貴的東西。”
云皇后原本氣定神閑的模樣聽到尤道子的話后,頓時一驚,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不過卻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可她心中卻在想著這瑤山之巔的雪淚花,乃是除了瑤族人之外,旁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東西。這雪淚花不僅珍貴,而且非常稀少,不易摘取,當年被瑤族人奉為圣物。
可是眼前這個老東西,是怎么知道雪淚花的?竟然還知道雪淚花與所有的安胎藥一旦碰撞,便會引發致命的毒性。
她原本以為這世界上除了瑤族人,根本不可能有旁人知道這些,如今……
云皇后這一瞬間,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深怕自己做的這件事情會被納蘭澈知道。
而趙太后聞言,卻是冷笑著頷首,眸中那兩道犀利的光芒讓云皇后心中微微一驚。“好……好……很好。哀家竟然不知道這后宮之中,竟然有些如此居心叵測,工于心計,連哀家的孫媳婦和曾孫都不放過。實在是好的很。此事必須徹查。今日但凡入宮的命婦千金們,必須嚴密搜查。”
云皇后遲疑了片刻,后才道:“是。兒臣這就命人去辦。”
就在云皇后準備出去的時候,只聽得納蘭澈冷冽無比的聲音悠然響起:“不用。此事……我親自來查。”
云皇后不敢看自己兒子的眼睛,只得緊緊握住了袖中的雙手,問道:“澈兒……今日這里的人都是些女眷,你……如何去查?”
納蘭澈深不見底的眸子蒙著一層可怕的殺氣,周身散發著戾氣,讓偏殿中的人都不寒而栗。“這個……就不勞母后費心了。”
尤道子卻是說道:“其實,草民在剛剛進偏殿的時候,便聞到了此物的香味。那些蝴蝶,想必就是它的奇香引來的。”
聞言,趙太后身子止不住的搖晃,那有些干癟的手指狠狠捏在一起,咬牙喊道:“什么……你說那蝴蝶,就是因為那雪淚花的香味才引來的?”
尤道子點頭。“正是。”
“好啊,這個華貴妃……此事關系到皇室血脈,事關重大,你趕緊去西暖殿將皇上請過來,哀家要好好的懲治那心思歹毒的賤人。”趙太后此刻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那雙鳳目也是閃著無比陰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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