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娃子
姜新禹是潛伏人員,只和陳達生單線聯(lián)系,所以他并不就知道距離自己住處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地下黨的交通聯(lián)絡(luò)站。
“那個女人是什么人”曾澈放下筷子問道。
“她叫山口綾子,是一個日本女學生。”
“你和她很熟”
姜新禹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簡單的講述了一遍。
曾澈沉思了一會,說道:“我覺得對你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你可以利用這種關(guān)系,慢慢取得日本人的信任,到時候在伺機搞到我們需要的情報”
“服部彥雄警惕性很高,他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中國人。”
“所以我說要慢慢來,做一個潛伏者,最重要的就是要耐心”
“那我試試吧。”
曾澈看了一眼手表,說道:“我得回去了,你加入軍統(tǒng)的事,我還要向上面匯報,估計問題不大,到時候我再聯(lián)系你。”
“好。”
曾澈起身離開了面館,姜新禹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點燃,招手說道:“伙計,結(jié)賬”
傍晚的氣溫開始下降,姜新禹裹緊風衣,沿著街道慢慢走著,他心里還在想著剛剛看見山口綾子的一幕,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橋東路尤其是那只皮箱更是令人費解,誰會拎著行李箱出來逛街
街邊蹲著一個臟兮兮的小乞丐,年齡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頭發(fā)亂糟糟的像枯草一樣,手里舉著著一個缺了角的搪瓷罐子,每當有人經(jīng)過,他就不停的作揖:“先生太太小姐,您行行好,給點零錢讓俺買個燒餅,兩天沒吃東西了”
他叫王二娃,認識他的人都叫他二娃子,河南新鄉(xiāng)人,去年河南全省鬧饑荒,爹娘都死在逃荒的路上,他在難民的拉扯下,一路流落到了堰津,每天靠著討飯活命。
姜新禹走過去:“二娃子。”
二娃子一抬頭:“呦,姜警官,您下班了”
姜新禹往搪瓷罐子里看了看,說道:“收入多少了”
二娃子咧了咧嘴:“沒多少,還不夠一個燒餅錢的。”
姜新禹掏出錢包,抽出兩張鈔票扔進搪瓷罐子里,說道:“天兒這么冷,趕緊去吃碗熱湯面暖和暖和,晚上就別出來了。”
二娃子驚喜的把鈔票攥在手里,站起身連連鞠躬:“姜警官,每次遇見您,俺都能吃一頓好的,謝謝您了”
姜新禹看了看四周,說道:“下午的時候,你看沒看見一個拎著黑皮箱的姑娘”
二娃子撓撓頭:“黑皮箱是不是戴著帽子,長的可好看那個”
姜新禹虛踢了他一腳,笑道:“毛孩子,懂什么叫好看賴看”
二娃子嘿嘿笑著:“俺不小了,知道啥是好看。”
姜新禹:“對,就是那個姑娘,你看沒看見她去哪了”
“好像是往那邊去了。”二娃子朝壽材鋪方向指了一下。
姜新禹本身住在橋東路,對這一帶很熟悉,二娃子指的方向是整條街最偏僻的路段,一般的生意店鋪都不會選擇在那種地方經(jīng)營,所以除了那里橋東壽材鋪,再就是并排兩家沒掛招牌的娼館。
“姜警官,要是沒啥事,俺走了啊”
“走吧。”
二娃子歡天喜地的撒腿就跑,姜新禹給的錢,足夠他吃一個禮拜熱湯面。
娼館不掛招牌就是沒領(lǐng)執(zhí)照的暗娼館,只在門上掛一只紅燈籠表示身份,本地人基本都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對這類娼館妓院,警察局會不定期的進行檢查,抓捕一些沒執(zhí)照的妓女,罰上一筆錢然后釋放。原則上是不能罰的太狠,還要讓她們繼續(xù)經(jīng)營下去,好比是割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要是連根挖了,等于是斷了警察們的財路。
姜新禹也參加過幾次檢查,這兩家暗娼館因為就在他住處附近,所以印象特別深刻,知道這都是地地道道的娼館,絕沒有其他的貓膩。
而山口綾子是一個小姑娘,她自然是不可能去那種地方,剩下的就是那家壽材鋪
難道她去了壽材鋪
姜新禹揣著手從壽材鋪門前走過,侯德發(fā)正站在屋外上門板準備打烊,一名街坊從旁邊經(jīng)過,搭著話:“老侯,今天這么早就打烊了”
侯德發(fā):“哦,這不是嘛,順喜拉了好幾天痢疾,都起不來床了,我去看看他。”
“您這掌柜當?shù)模瑢镉嬍钦鎵蛞馑迹Γ匾姟!?br />
“慢走。”
一周后,紅橋警察局內(nèi)。
雷朋仰頭靠在椅子上,警帽扣在臉上,鼾聲如雷的呼呼大睡。
“這小子,今天左一覺右一覺,睡了好幾起了,昨天晚上準是沒干好事”
“秋月樓的姑娘快把他榨干了”
警帽下的雷朋鼾聲停止,嘟囔著說道:“老子可沒你們這些花花腸子”
一個警長笑道:“雷朋,別裝了,聽說你這兩天都住在秋月樓了”
“滿嘴胡說八道”雷朋坐直了身子,把警帽放在桌上,使勁的揉著眼睛。
“老齊親眼看見的還有假哎,跟哥幾個說說,到底是哪個姑娘把你迷成這樣,改天我們也去捧捧場”
雷朋抓起手邊的報紙扔了過去:“回家捧你老婆的場吧”
眾人大笑中,姜新禹推門走進來:“這個月的薪水發(fā)下來了,還沒領(lǐng)的趕緊去財務,再過一會兒,宋股長就下班回家了。”
“是嗎這個月薪水提前發(fā)了”
“走吧,領(lǐng)了薪水,咱也去秋月樓快活快活”
姜新禹把裝著薪水的信封塞進衣兜里,看了看紋絲未動的雷朋,說道:“平時一聽發(fā)薪水,你都是第一個沖出去,今天怎么了玩深沉”
雷朋苦笑著說道:“我沒薪水可領(lǐng)。”
“一個月的薪水都預支了”
雷朋點點頭,悶頭抽著煙。
因為馬上就要到下班時間,姜新禹脫下了警服掛著衣柜里,然后換上便裝,他一邊系扣子一邊說道:“雷朋,我發(fā)現(xiàn)你自從一趟一趟的往秋月樓跑,你預支薪水的次數(shù)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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