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玄語初扎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這幾日不要碰水了,事情先讓大家?guī)鸵粠停冒桑俊?
這商量的語氣,是一個小姐該對下人用的嗎?
“是……”晴玲明顯沒緩過神來。
玄語初覺得差不多了,終于起身去干正事,三人復又目送自家小姐跨出門欄,身邊也每個侍婢跟著。
宴零瞅瞅晴玲,說:“雖然見得不多,但我覺得小姐似乎還不錯。”
小春也琢磨不透,沒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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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菱拼了老命,幾乎是燃燒青春一樣在捉路放,進來好不容易有了頭緒,可那老頭往人堆里一扎,莫名其妙又消失了,連小心肝都尋不到氣味。
小心肝,指她的愛犬。
追了這么久,多少對這位老神醫(yī)sama有些認知,這老頭出沒的地方常會盤旋一只翠色的小青鳥。
比如自己頭上這只。
玄語初收了望遠鏡,踩點過程中發(fā)現(xiàn)一只異乎尋常的青鳥。
青鳥羽有毒,功效和鬼百合差不多,可制鎩羽——完全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嘛。
她腳下生風,直奔高墻的方向去捉鳥。
玄語初還沒來得及翻墻,就見空中陡然閃過一抹鐵器寒光,那鳥也不是好惹的,躲過襲擊后陀螺一般旋轉下沖,墻那邊傳來一聲國罵,少女連滾帶爬地跳上高墻。
誰知道那鳥兒竟窮追不舍起來,火狐貍應付不得,身形不穩(wěn),垂死掙扎滑動雙臂,最終還是后仰著朝地面砸去。
地面的玄語初一抬眼,便見一團火紅的什么東西朝她砸來,她不敵那沖擊力,虛扶了一下,仍是腳下趔趄,兩人一起掉進池子里,頓時水花四射。
葉菱也沒想到這小破鳥這么厲害,自己竟被一只禽獸逼到水里來了,憤懣之余不慎吞咽了幾口池水。
玄語初就更慘了,這面具遇水就化,她現(xiàn)在馬甲掉了呀。
馬甲掉了就算了,新做的望遠鏡也雞兒的掉了。
兩人濕噠噠地坐在池邊,玄語初往水里張望了一眼,眼底滿滿的悲傷。
怎么說也是她把人家姑娘砸到水里去的,葉菱想起來自己掉下來時空中飛起的一個竹筒,想來是她的東西還在水里,一個翻身又跳下池子。
“誒……”玄語初還沒反應過來,火狐貍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幾秒鐘的功夫,少女探出水面,一甩發(fā)上的水,手里舉著她的望遠鏡,“小姐姐,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少女一笑,明眸皓齒,英氣十足,就像夏日蕩漾漣漪的湖水,爽爽朗朗。
雖然甩了她一臉水。
一團油光锃亮的小黑狗湊過來,低頭一扯,嘩啦啦撕碎了她的裙子。
玄語初臉色一黑。
小心肝松口吐出她的布料,拱出里面的鹵蛋,一口吞下。
葉菱瞧瞧狗,再瞧瞧人,滿臉歉意:“我忘記給它喂食了,孩子餓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不好意思啊。”
人總不能跟狗計較,玄語初攏了攏衣裳,無力擺手:“沒事,瞧給孩子餓的。”
葉菱打量著她的眉眼,突然觸電一般彈跳了起來,顫顫巍巍地指著她,眼里的歡喜就快要滿到溢出來:“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
玄語初被她嚇得不輕,不由往后一縮。
火狐貍從懷里摸出一張錦帛,濕噠噠的還在成股的往下滴水,初步估計這本來應該是幅畫像,但……
原本張揚肆意的眼角眉梢耷拉了下來,火狐貍一臉絕望:“啊!這!”
這上面可是路放畫的徒弟畫像!
現(xiàn)在模糊到這種地步,這這這!
雙峰橋不會揍死她吧?
盡管筆墨已經(jīng)模糊到成片暈染的程度,但葉菱還是不死心地舉著畫像和玄語初比對,眸中閃著急切的淚花。
玄語初偏頭看了眼那畫像,又看了眼地上正舔鼻子的狗,這倆倒是挺像。
這畫洇成這樣,能看出個毛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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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玄語初再次敲響了陳殤的門,“陳殤,我?guī)闳好地方!”
沒錯!
觀眾老爺們!
她的牽線搭橋局已經(jīng)設好了!
陳殤心里明白,她這么一說,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兩人趴在蘇家的房頂,無聲潛伏著。
玄語初拿出一只模樣清奇的東西,在他面前晃了晃。
“這是什么?”陳殤問道。
玄語初嘿嘿一笑,“這是水槍,你扣動這個扳機,水就會從前面的小孔噴出水來,一會蘇子華出來,你就朝她噴一槍。”
經(jīng)過幾日的踩點,玄語初發(fā)現(xiàn)蘇子華有晚上散步的習慣,差不多這個點,她該從花園回來了。
陳殤一槍噴去,正中蘇小姐門面,漆黑的墨汁散發(fā)著一股古怪的藥味,蘇小姐尖叫一聲,大喊來人救命之類的話。
“前調錫珠草,勾引大批蚊蟲鼠蟻,昆蟲環(huán)繞,盡享3d福蝶特效;中調山胡椒,噴嚏持久,久到離譜;后調天南星,享受與眾不同的自然清香~”玄語初盡職盡責地解說著。
原來水槍里加了藥汁。
蘇子華被昆蟲包圍,會飛的不會飛的一股腦涌現(xiàn)出來,她整個人著火一般到處亂竄,下人也不敢向前,院內頓時雞飛狗跳,燈火亮了起來,玄語初點了點那小廝,biu的一槍射了過去。
陳殤看著下面的鬧劇,知道她是在為自己出氣。
之前他一直居于上位,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似乎沒受過氣,也從來沒有別人為自己出氣過。
還真有那么一點……一點點的小感動。
不過很快,這點感動就要消散了。
據(jù)玄語初多日踩點,發(fā)現(xiàn)今夜小神醫(yī)有重大行程。
宮里有個什么公主宴飲給她發(fā)了請?zhí)@個點,估計人也要回來了。
聰明如她,在看了那么多本話劇后總結出來一條普遍規(guī)律——相遇要想摩擦出火花,有一方必是慘弱美。
她沒法讓小神醫(yī)慘弱美,但卻可以折騰一下爪牙鋒利的陳同學。
陳殤陪她走在青石路上,心里思忖著北周的事,不知為何,突然感覺身體一陣脫力。
眼前逐漸模糊起來,他意識到不對,一把扯住玄語初手腕,壓低聲音問:“你對我做什么了?”
玄語初知道藥開始奏效了,瞇了瞇琉璃眸子,安撫地拍拍他的手:“別擔心,這只是普通的迷要,你去結識一下小神醫(yī),以后蕭城夫婦會感謝你的。”
陳殤被她氣得半死,偏生身上沒有力氣,意識也幾近飄忽,他狠狠咬牙,舌尖沁出血絲來,抽出長劍抵著她喉嚨,“南橋!給我解了!”
玄語初沒想到他這么能撐,推開劍湊近了,拱到他胳膊下扛著,給他借力點,“你別生氣,我就在旁邊看著,等小神醫(yī)……”
清涼的橙花香味隨夏風溫柔繾綣。
后半句他沒來得及聽完,終于昏了過去。
一種背棄的怒與恨交織,纏繞心頭。
玄語初被他壓了個趔趄,劍掉在地上,哐當一聲。
“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我太厲害了——一不小心就把那破地宮給破了,一不小心還把男主的裝備送人了,哎,主線亂了我也很苦逼……男主大一統(tǒng)了第一個賞你,你可是他跟他老婆的……橋啊!”
玄語初就這么撐著,絮絮叨叨地終于遇上離宮歸來的小神醫(yī)。
紫色流蘇的馬車尚帶著宮樂的余韻,融了溶溶的中都月色,素白的手掀起簾子。
玄語初扭頭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好像看到了救星,“小神醫(yī)!”
曲輕涵叫停了馬車,關切地靠近窗邊看了眼情況,“南姑娘,這是怎么了?”
車夫走過去扶住陳殤,曲輕涵踩著小廝脊背下了車,也湊過去瞧他傷勢。
“我也不知道,這孩子突然就不行了,我正往醫(yī)館拖呢。”玄語初擦了把額頭的汗,眉間滿是憂色。
小神醫(yī)搖頭:“都這個時辰了,醫(yī)館怕是關門了,我先給他診診。”
說完搭上陳殤的脈。
漆澤已解,玄語初到不擔心曲輕涵查出什么身份標識。
脈象屬實奇怪,小神醫(yī)眉頭微蹙。
“怎么樣?”玄語初語氣關切,琉璃眸子閃啊閃。
“我再仔細診診。”小神醫(yī)凝神,心里卻沒底。
“小姐,公主送的冰纈快要融化了。”侍婢語氣中多了分焦急。
小神醫(yī)抬頭沉思片刻,道:“凝兒,你現(xiàn)在去開間醫(yī)館,我要給這家仆施針。”
玄語初作假的脈象屬實嚇人,又急又弱,難怪小神醫(yī)急的要撬門。
嗚嗚嗚蕭城,你看啊,你老婆真的是好人。
玄語初隔空淚目。
凝兒微微一頓,雖然不情愿,但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扭頭看向玄語初,眸子一亮:“不如勞煩這位小姐,幫忙送一下冰纈?”
玄語初也知那藥材金貴,千金難求,化了著實肉疼,“好啊。”
“姑娘莫要離了這盒子,擱片刻就晃一晃,否則粘連了冰雪不好剝離。”凝兒囑咐了一句,上了馬車,隨小神醫(yī)去醫(yī)館了。
小廝提了個燈籠站在她身邊,“小姐,奴為您照明。”
“辛苦啦,我們快走吧。”她揚唇一笑,小虎牙甚是俏皮。
兩人腳程雖快,但也不耽誤路上閑談。
“看你年齡尚小,出來做長工可還適應?”玄語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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