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妖道

        申輕淼把覃云帶回家后吩咐人安排她的吃住等各方面，安頓好申輕淼派麥冬打聽司妙華，回來麥冬說司妙華正在尋妖。

        尋妖？門外來了一道身影，申輕淼和麥冬都舉頭看去。

        “小姐，覃云有見。”

        覃云？

        “進。”申輕淼淡淡說道。

        覃云輕輕推門進來，周身已然收拾干凈，是個俏麗的人。

        申輕淼見她手拿一個包袱，疑惑問她：“覃云，你這是干什么？”

        覃云低頭感激道：“昨天小姐救了覃云，覃云今世唯有做牛做馬來報答小姐，還有……”覃云打開包袱取出一樣東西，繼續說道，“覃云身上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只有手中這盞燈籠，是昨天覃云在樹林里逃跑時撿到的，想來送給小姐以報答小姐的收留之情。”

        申輕淼看著燈籠，紅色的絡繩串有一顆白玉珠子垂吊一盞小巧玲瓏的木質燈籠，燈籠的下方也是用紅色的絡繩串有兩顆小白玉珠子垂吊一個鈴鐺，鈴鐺下方是紅色的燈穗子。

        第一眼瞧見她便喜歡了，這盞燈籠真好看。

        申輕淼接過來，雙手摸摸這摸摸那，覃云看申輕淼當真喜歡，心里也歡喜許多。

        “真的送給我嗎？”申輕淼抬頭直視覃云。

        覃云笑著點點頭。

        女主人真好。

        申輕淼擺弄一天的燈籠，最后在睡覺前把它掛在床榻上方，燈籠里面放的不是蠟燭，而是夜明珠，到了晚上便會發出瑩瑩的光芒，可好看了。

        她枕著碧月星辰的光芒睡下，慢慢進入夢鄉。

        夢里她現身在一座聳入云霄的樓閣前，正不明所以，突然有人拉住她的身體，而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要往前掙脫出來，淚水一下子滑落下來，嘴里喊著：“放開我放開我！小禮小禮不要進去！”

        模糊的視線中樓閣前現出一個身影，瞧著是一個背著她一步步往樓閣里走的少年背影，霽色的衣衫隨風飄起，墨發飛揚，他沒有回頭來看她一眼。

        但她知道他心里應該說著：“姐姐，救我。”

        畫面一轉，她站在一個很大的房間中央，非常生氣地朝背對她一直杵著的紫衣背影說道：“爹，你明明知道鎮妖塔不適合小禮，你為什么還要送小禮進去？你對得起死去的皓叔叔嗎？萬一小禮在里面死了呢……”說到最后泣不成聲。

        夢里的她很悲傷，她感覺到小禮是個對她很重要的人。

        申輕淼醒來后有些惆悵，嘀咕一聲：“什么怪夢？”

        從床上坐起來時頭碰到一樣東西，申輕淼抬頭看去，原來是昨晚她掛在床上的燈籠，她愛惜地摸了摸，隨即下床收拾一下自己。

        “小姐，起床了嗎？”屋外傳來覃云的聲音。

        申輕淼穿衣的動作頓了一下，通常這時候應該是麥冬進來服侍她，怎么變成覃云了？難道劇情已經開始了？

        “起了，進來吧。”申輕淼趕緊穿好衣服。

        覃云端著面盆進來，擱置在面架上，擰好毛巾遞給申輕淼，申輕淼洗漱一番，回頭見桌子上已經擺好早飯。

        申輕淼有點被覃云的勤快程度嚇到，她坐下來，首先不是表揚覃云，而是問麥冬去哪了。

        覃云回答：“麥冬早上拉肚子了，吩咐覃云一定要服侍好小姐。”

        申輕淼沒有再說什么。

        早上陽光明媚，申輕淼站在院中澆花，打算下午出去逛逛，多了解這個書中世界。

        “請問公子是哪一位？這是我家小姐的院子……請公子不要擅闖進來，否則我叫人了。”

        院門口傳來覃云的聲音，申輕淼轉過身，只見一雙繡有金線暗紋的靴子抬步進來，覃云無法阻止他只能一步步后退，急得皺眉，用聽起來強勢的聲音說著話，想讓他知難而退。

        原來是男女主相遇了。

        司妙華也皺眉，“我怎么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嗎？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申輕淼站在那里靜靜欣賞一番男女主的相遇，等到差不多了，她從花叢中現身出來。

        “妙華，你怎么來了？”

        司妙華看見申輕淼連忙走過來，覃云意識到這位是小姐認識的人，頓時臉上一陣懊惱，剛剛他們還吵了起來。

        司妙華手上拎著補品，轉身看向身后的覃云，“你，拿著。”說著，把手中的補品遞給她。

        覃云低頭羞愧地接過，司妙華注意到她臉紅沒臉見人的樣子，覺得有趣，想要再逗逗她，但他沒忘申輕淼就站在他們面前。

        司妙華轉回身歉意地朝申輕淼笑笑，“輕淼，最近沒有來看你，實在抱歉。”一改剛才輕浮的樣子。

        “沒事，抓到大妖一事之重，申輕淼理解的。”

        她和司妙華現在相處的樣子如果真的成了親，讓她想到了相敬如賓，想想就毛骨悚然，她才不要和另一半相敬如賓。

        司妙華見她面色沒有前些天蒼白，便說道為她把把脈。

        司妙華略懂醫術，感覺到申輕淼的脈象平穩，看來已經痊愈了。

        申輕淼聽完司妙華所說，發現他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她，她不動聲色掙脫他的手，垂在身側。

        司妙華看著，忽然道：“申輕淼，最近發現你性情有些變了。”

        申輕淼心里一咯噔，平靜道：“是嗎？”

        “以前你會纏在我身邊叫我妙華哥哥。”

        “妙華哥哥。”

        冷不丁聽到申輕淼的聲音，司妙華神情頓住，看向申輕淼，申輕淼笑嘻嘻對他再喊道：“妙華哥哥，帶我出去玩好嗎？”帶有撒嬌的意味。

        司妙華忍住身上起雞皮疙瘩，維持君子風范說道：“近期我們發現大妖出現在城內，但很快又沒有氣息，目前我們已經調了大量人手在城內尋找。大妖最擅長附身，我們一直找不到，所以大街上不安全，申輕淼你下午不要出去，待在家里安全。”

        為了不讓她出去說這么多理由，申輕淼暗自翻白眼。

        下午的時候，申輕淼選擇聽話沒有出去，畢竟在這個有妖存在的世界里，她還是小心為妙。

        申輕淼坐在石桌前擺弄手中的卜靈錘，形狀有點像轉經筒，上面垂吊的鈴鐺轉動時沒有發出鈴聲，申正說只有當妖出現鈴鐺才會響。

        石桌前還擺放著一本書籍，書面用篆書寫的書名，申輕淼看不懂。

        這本書籍是申輕淼下午去了藏書閣，藏書閣有人在門口負責，她想要了解妖道遺址，那人便給她找出一本古籍出來。

        申輕淼放下卜靈錘，抬手翻閱，里面幸好用的是她看得懂的文字。她閱覽下來，書中介紹妖道遺址是遙遠時期先祖把妖趕出人間趕回妖霖遺留下來的，妖大多數生活在妖霖，他們想要出來首先要通過妖道遺址，妖道遺址是連接人妖兩界的通道。

        妖道遺址每隔七年開啟一次，每到那年，全部降妖家族嚴陣以待，守在妖道遺址防止妖出來為禍人間。

        法術高強的降妖師會選擇進入妖道遺址，直接在遺址內獵殺妖，妖的內丹可以提升法術，妖丹還可以拿出來售賣，價高者得之。

        申輕淼聽申正說過，上一次妖道遺址的開啟，有一個富翁出高價錢要買下妖丹，有多少買多少，好多降妖師不顧自身實力鋌而走險進入遺址，導致人多雜亂，妖容易趁亂逃出。

        好在降妖家族都有派人守在妖道遺址出口，見一只妖殺一只妖，絕不放過一只。

        妖道遺址開啟一天便關閉了，關閉那天鎮妖鐘卻有異響，證明還是有妖逃了出來，且是只大妖。鎮妖鐘會根據妖力大小發出振鳴，妖力越大，鳴響更亮。

        鎮妖鐘坐落在城中央一個巨大的鐘鼓樓，最頂擺放著一口青銅鑄造的鐘，便是鎮妖鐘。

        次日，申輕淼和麥冬走出家門，來到鎮妖鐘前，她遠遠看著鎮妖鐘，感受它的宏偉壯觀。

        自從閱讀了那本古籍，她越發對這個世界感興趣，特別是對降妖師感興趣，她決定要學降妖術，有法術護身日后司妙華真的要殺她也能護住自己。

        申輕淼在街上逛了一圈，買到自己想要的吃食之后打道回府。

        她走近自己的院子，忽而聽到有一個男的聲音：“姐姐，我是小禮，你不記得我了么？”“姐姐，你看看我，小禮已經回來了，從此以后我都保護你。”

        小禮？這名字聽著耳熟，她遽然想起她做的一個怪夢，夢里的她叫過小禮這個名字，難道小禮是真實存在的？

        申輕淼快步轉入自己的院子，一眼看清院中的人，覃云和一個身穿霽色衣衫的少年正在拉扯。

        麥冬抱著吃食跟在申輕淼身后，也驚愕院中突然出現的人。

        因覃云背對著，所以沒有看見她們，穿霽色衣衫的少年首先發現她們，他驀然仇視的眼神對上申輕淼，伴隨獵獵風響，空氣撕裂般向她襲來一記妖刀，快如閃電疾如風。

        這人想殺了她！申輕淼情急之下用一直拿在手中的卜靈錘擋下一記妖刀，妖力兇猛，卜靈錘直接裂開，申輕淼被妖力沖擊甩出幾米遠。

        “小姐！”麥冬拋下吃食奔過去要扶起她。

        覃云終于發現了她們，她轉頭看到身后的慘狀，連忙制止身旁少年的動作，并呵斥：“你在做什么！住手！”

        “她看見我了，我必須要殺死她。”少年還想繼續釋放妖力。

        覃云拉住他，急道：“她是我的小姐，是我的救命之人，你不能殺了她。”

        院子里貼的符紙被妖力破壞隨風飄落，倒在地上的申輕淼胸腔極痛，喉嚨涌上一口腥血，順著嘴角蜿蜒流下來。

        少年不聽勸，眼見她還要再受一記，千鈞一發中申正派保護申輕淼的人被調離后及時趕回，他們手中的卜靈錘鈴鐺急響。少年聽到聲音，動作一滯，收回妖力，瞬間消失。

        覃云回望少年消失的身影，收起意味不明的神色向申輕淼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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