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降妖

        申輕淼說完畫魘燈一事，向申正討要覃云，解釋說覃云服侍更好，她離了覃云不舒服。

        申正疼愛女兒，便放出覃云給她。

        麥冬站在身后難過低頭，申輕淼回頭用朋友的姿勢環(huán)住她，悄悄對她說：“麥冬，別難過，我找覃云來是有事情要做，你還是我最喜歡的麥冬。”

        麥冬破泣而笑。

        申輕淼把覃云尋回，在房中寫了一封信，塞進(jìn)信封朝覃云道：“你把這封信給司妙華。”

        覃云愣了一下，小姐把她從降妖陣帶出來竟是為了這個，不怕那只妖輕易找上她又輕易逃離嗎？

        申輕淼看出她的想法，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我會派人保護(hù)你的。”

        “小姐，不是這個，是那只妖……他又跑掉怎么辦？”覃云急于說清，臉色微微發(fā)紅。

        “那就派降妖師去。”

        覃云沒再說什么，拿著書信出門。

        申輕淼看她離去的樣子，系統(tǒng)認(rèn)為她偏離劇情，那她把劇情扭轉(zhuǎn)回來。

        另一邊，覃云來到司妙華府上，開始門口的下人沒讓她進(jìn)去，后來司妙華在門口瞧見她準(zhǔn)她進(jìn)來。

        司妙華看她拘束的樣子，起了心思，調(diào)笑道：“你拿書信給我？”

        覃云點(diǎn)點(diǎn)頭，把手中的書信遞上，司妙華打開信封，取出信箋，他以為是覃云寫的書信，結(jié)果看到落款處是申輕淼，也聽到覃云說是她家小姐寫給他的。

        再看內(nèi)容寫得肉肉麻麻，開口第一句就是妙華哥哥，多年來的雞皮疙瘩再次泛起。

        還以為申輕淼變乖了，沒想到仍是一副好樣子，還寫書信讓自己的貼身丫鬟遞給他。

        司妙華直接把信箋塞回信封丟掉。

        覃云在一旁愕然，“公子，不寫回信么？”

        司妙華扭頭：“寫什么寫，有什么好寫的。”看起來心情被破壞的樣子，覃云默然。

        覃云回去的路上時刻留意周圍的一切，就怕那只妖突然出現(xiàn)，降妖師正在暗中保護(hù)她。

        她的內(nèi)心不想他來，畢竟他救了她一命，雖然他認(rèn)錯了人，認(rèn)為自己是他姐姐，但看他雙眸流露出悲戚的情緒，她不想傷害他。

        覃云一路平安無事回到申府，申輕淼出來見她，見她手中空空如也，看來原身的人設(shè)立住了。

        申輕淼把麥冬端上來的糕點(diǎn)推到覃云面前，自己拿了一個來吃，努努嘴示意道：“好吃的，覃云你也來吃。”

        覃云不好意思道：“小姐，這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我是小姐，你得聽我的。”

        見麥冬也在吃，覃云沒有再拒絕，捻起一個放入嘴里，甜絲絲融入口中。她此生有幸遇見這么好的小姐……

        第二天，申輕淼坐在梳妝臺前對著桌上白色的信箋愁了臉，她文化荒漠不會寫了怎么辦？每天一封，死了多少她的腦細(xì)胞。

        覃云端了一盤水果進(jìn)來，看見申輕淼揪住自己頭發(fā)頗為好笑，遂問：“小姐，怎么了？”

        申輕淼見到覃云猶如見到救星，趕緊把她拉來，按住她坐在椅子上，對她道：“覃云，你幫我寫信，寫給司妙華的信。”

        覃云一聽身體掙扎要起來，“不行的，小姐，這是你要寫的信，覃云不能寫。”

        “你可以的。”申輕淼把覃云要起來的身體按回椅子上，“你模仿一下我的筆跡寫就行，寫好之后直接送給司妙華，不用給我過目。我現(xiàn)在要去爹那里，回來我要看到你已經(jīng)把信送出去了，屆時我會問司妙華有沒有收到信。”

        說完，申輕淼快速遁了。

        “小姐……”覃云無可奈何地坐下，拾起毛筆看到白色的信箋不知道如何下筆，不經(jīng)意想到司妙華玉樹臨風(fēng)的模樣，她眉梢不知覺染了春意。

        申輕淼說是去爹那里，實(shí)則找的是堂姐和表姐，找她們學(xué)降妖術(shù)。堂姐名為申輕雀，表姐名為容少顏，她們倆在江湖女子輩上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降妖高手，找她們學(xué)準(zhǔn)沒錯。

        前些天，她向申正討來一個卜靈錘揣在手里，卜靈錘在降妖家族里常有，在普通人家?guī)缀鯖]有。降妖家族多方面壟斷資源，普通人家只能依靠降妖家族，所以朝廷不得不重視，就怕降妖家族揭竿起義造反。

        想到這，又被她想到與司妙華的婚約，雖然最后被司妙華毀約，但美好的心情還是被破壞了。

        “堂姐！表姐！”申輕雀和容少顏正在林間舞劍，聽到申輕淼的到來停下動作。

        申輕淼站到她們面前，一手舉起卜靈錘，一手拿著符紙，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們：“堂姐，表姐，教我降妖術(shù)可以嗎？”

        申輕雀“嗖”地一下子收劍，站定在她面前風(fēng)姿綽約，柳葉眉蹙起不認(rèn)同道：“輕淼，你從小身體弱，不合適練降妖術(shù)。”

        容少顏也在旁認(rèn)同。

        申輕淼原地轉(zhuǎn)圈，眉眼彎起，“堂姐，看，我身體好著呢，沒事，我可以練的。你看，爹都給我卜靈錘了。”

        說著說著低聲難過，“家族內(nèi)就我一個人不會降妖術(shù)，妖來到面前只會用卜靈錘擋，根本保護(hù)不了自己。你們不能常常在身邊，無法時時刻刻保護(hù)我。我長大了，想要保護(hù)自己不可以嗎？”

        容少顏聽了覺得有理，扭頭看向申輕雀：“讓她學(xué)一些防御術(shù)……”

        申輕淼打斷她的話：“我不要學(xué)防御術(shù)，就要降妖術(shù)。”

        最后申輕雀和容少顏被申輕淼磨到不行，無奈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了，申輕淼歡欣雀躍。

        在林間，申輕雀兩指夾起一張符紙，閉眼飛快念叨：“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降妖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wèi)我軒；兇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一張薄薄的符紙立時煥發(fā)金光沿著朱砂的紋路瞬間燃起一團(tuán)火，申輕雀睜開眼把手中的符紙朝前貼去，假如前方有妖怪立馬被鎮(zhèn)住凈化。

        容少顏站在申輕淼旁邊解釋：“這是凈天地神咒。”

        申輕淼目瞪口呆，“好長的咒語呀！”等她念完早就進(jìn)了妖怪肚子里。

        容少顏輕笑，“降妖術(shù)可不好學(xué)，你要學(xué)會，必須要背熟降妖咒語。回頭表姐在藏書閣給你找記載降妖咒語的書籍出來，三天要背完。”

        “三天？”申輕淼要昏厥，她最恨就是背書。

        申輕雀收起法術(shù)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學(xué)好降妖術(shù)的第一步，熟背咒語，好好背書吧。”

        申輕淼搬了幾本磚頭厚的書籍回清溪院——她的院子，她八字缺水，所以申正給她起的名字還有院子都帶水，水越多越好。

        覃云恰好回來，申輕淼看見她問：“信送到了嗎？”

        “小姐，送到了。”覃云想起司妙華看信的樣子俏臉一紅，自己寫的信被當(dāng)面看，實(shí)在太羞赫。

        覃云看見書桌上幾本厚書，問：“小姐，你這是……”

        申輕淼活動筋骨，視死如歸：“我要背書，接下來別打擾我。”

        覃云唯有退出房間并關(guān)上門。

        申輕淼鄭重坐在椅子上，翻開第一本書，看到密密麻麻的咒語，呼吸一窒，她用手按了按人中，開口念道：“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hù)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申輕淼背了一下午頭暈?zāi)垦＃�她艱難地爬上床累死過去。

        她又進(jìn)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火光四起，灼熱爬上皮膚，熊熊烈火中一個青年男子領(lǐng)著一個垂髫小兒向她走來，中年男子對她道：“淼兒，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你要保護(hù)好他。”

        她伸出小手拉住垂髫小兒的手，他一直沉默不語，但她能夠察覺到他的內(nèi)心在流淚，遂小聲溫柔對他道：“以后我就是你姐姐，我會永遠(yuǎn)保護(hù)你的，小禮。”

        申輕淼忽地睜眼瞬間清醒，又是小禮，月澗禮？為什么她會夢到自己成了他姐姐？夢中他們的臉都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那個青年男子……不會是申正吧！

        一道光刺向她的眼，申輕淼瞇眼看清，原來是床頂懸掛的燈籠，話說這盞燈最近的光越來越亮，不太適合放在床頂。

        申輕淼爬起來把燈籠取下，下床把燈籠放進(jìn)梳妝臺的抽屜里，房屋的光亮立時暗了許多。

        申輕淼回到床發(fā)現(xiàn)自己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失眠的她只好起來背書。

        清晨，麥冬敲門：“小姐，起床了。”屋內(nèi)沒有動靜。

        昨天申輕淼拜托她明早一定要叫她起來背書，麥冬便推開了門，結(jié)果看到申輕淼睡趴在書桌上。

        麥冬過去叫醒她，申輕淼突然被驚醒，她下意識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惺忪地抬頭問麥冬：“怎么了？”

        麥冬好笑道：“小姐，你怎么趴在桌子上睡？很容易著涼。”

        話畢，申輕淼響應(yīng)她的話打了一個鼻涕。

        申輕淼揉著鼻子向她道：“我好像真的感冒了。”沒想到原身的體質(zhì)這么弱。

        大夫來了，申正也來了。大夫把完脈寫完藥方提著藥箱告辭，申正叫來申輕雀和容少顏，教訓(xùn)她們道：“淼兒自小身體弱，你們怎么能教她學(xué)降妖術(shù)？以后不許再教！”

        申輕雀和容少顏低頭靜靜聽申正訓(xùn)誡，申輕淼躺在床上鼻塞頭熱發(fā)寒，啞聲勸說：“爹，是我自己要學(xué)的，不關(guān)堂姐和表姐的事，你不要怪她們。”

        申正斜睨她一眼，“你，等下我再訓(xùn)。”

        申輕淼嚇得縮進(jìn)被子，悄悄瞥向申輕雀和容少顏，表示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申正收走了她書桌上的書籍，麥冬在旁乖乖喂她喝藥。等申正走了，她叫覃云過來，與她道：“等下你找機(jī)會把那些書籍給我搬回來，千萬不要被我爹看到。”

        覃云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是……”

        “我是小姐，聽我的。”申輕淼微微皺眉，她不喜歡覃云的服侍，總是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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