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去刑部鳴冤（二合一）
科舉考場這邊，幾個官差找到了上司匯報(bào)李家公子尋仇之事，那上司本來無意多事，畢竟現(xiàn)在科考當(dāng)值，別的不歸自己管，可聽到尋仇對象是那兩個小孩子的時候就不淡定了。
稍微關(guān)注點(diǎn)時勢的都知道那兩個小孩是杜駙馬門下弟子，長安城里誰敢說沒有受過杜家的恩惠？
但凡是家里有人生病的，這幾年來基本上都在杜家醫(yī)館瞧過病。
所以這領(lǐng)頭護(hù)衛(wèi)當(dāng)機(jī)立斷，去稟報(bào)了主監(jiān)考官，他自己不敢私自離崗或者調(diào)人手去幫忙。
主監(jiān)考官王司業(yè)聽到這個消息也是被嚇得不輕，冷汗直流，心里大呼失誤，剛剛怎么忘記留住小公主了，跟趙郡李氏的公子結(jié)了仇，對方勢必要報(bào)復(fù)。
“屬下想派三個兄弟跟上去看看，如果無事便罷，若是有事，至少要保住他們的性命……”
不等手下說完，王司業(yè)嚴(yán)肅打斷道：“三個人？這怎么行？”
“這……請主官開恩！
實(shí)在不行讓屬下派一個兄弟去給杜駙馬送個信也好，他們是杜駙馬的弟子，去年屬下老娘病危，就是駙馬爺親自救得命……”那人立馬單膝跪地懇求起來。
王司業(yè)親自將人攙扶起來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是說三個人不夠，你親自帶隊(duì)，至少十個，快快追上，一定確保那兩個孩子安全回家。”
“啊？屬下親自去？那這考場方面？”
“本官會親自調(diào)派巡防，出了事情本官一人承擔(dān)，速去！”王司業(yè)下令道。
他們不知道的是，兩個小孩可不是一般的娃娃，哪里用人保護(hù)？在小萱萱刻意選好的胡同里，兩個小家伙一個動手一個加油，打的正歡呢。
片刻之后看到三人全都癱倒在地上只剩下了哀嚎，狄仁杰不忍再動手，拉著小萱萱出了胡同快速離開了。
“大師兄，沒想到你揍人挺有一套的嘛，好像比我還在行一樣，如果是我的話就打不了這么準(zhǔn)，既能讓那壞蛋疼得哭爹喊娘又不至于傷殘，嘖嘖……”小萱萱兩眼閃起小星星一樣吹捧著。
狄仁杰一頭黑線，趕忙捂住了小萱萱的嘴巴，“快別說了，要不是因?yàn)槟阄以趺磿褟?qiáng)凌弱？習(xí)武的目的又不是打架。”
小萱萱推開了狄仁杰的手笑著附和道：“對對對，我們沒有打架，我們完全是在自保、自保。
師父也說過，習(xí)武的目的不是為了爭強(qiáng)好勝，而是為了保護(hù)自己不被欺負(fù)。”
“……完了，師妹你沒救了，怎么就長不大呢？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喜歡上打架了？”狄仁杰無語道。
聽到這話，小萱萱站住了，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問道：“師兄，你剛剛說什么呀？我沒太聽清楚！”
嘎！狄仁杰心道不好，“沒有說什么，我是說咱們都長大啦，以后能不動手就別動手，你看師父他老人家從不動手，可所有人都不敢對他不敬，這才是真的高人。”
小萱萱撇了撇嘴不服氣道：“什么長大啦？
你看看自己的手腳個頭，哪里長大了？明明跟我一樣是個小孩子，非要學(xué)得老氣橫秋，還想來帶壞我嗎？才不要聽你的。
你想長大自己去長，別拉上我一起，人家還是長安城里最最可愛的小公主呢。”
噗……狄仁杰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雖然師妹這毒舌屬性自己也接不住，但仔細(xì)想想，她的話好像也不是完全強(qiáng)詞奪理，自己好像確實(shí)太老氣橫秋了。
“算了算了，是為兄錯了，咱們快點(diǎn)走吧，師公還在等著呢。”狄仁杰岔開話題道。
小萱萱白了狄仁杰一眼不滿道：“哼，看你的態(tài)度分明就是在敷衍，就知道會這樣。
你崇拜爹爹是嗎？別看他從來不動手，那是因?yàn)樗磉叾际撬虿贿^的，如果他有你這樣的身手，肯定會天天找人打架。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爹爹常對大虎叔叔他們說，能動手就別吵吵！
只是現(xiàn)在到了長安才不一樣的，所有人都故意換成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全都是裝的。”
我這……狄仁杰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他不懷疑師妹說的真假，只是他很難想象得出，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師父說出那句能動手就別吵吵，會是什么一番畫面？
兩個小家伙一路走一路聊的往虞世南去，考場的護(hù)衛(wèi)官差馬不停蹄邊走邊問，終于找到了那個胡同。
沒進(jìn)去之前，所有人都心想完了，兩個小孩被帶到這么偏僻的胡同，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但愿沒生命危險(xiǎn)吧。
可進(jìn)去之后，里面的景象差點(diǎn)讓他們眼珠子掉下來，這什么情況？
“頭兒，兩個孩子不在這里面，怎么辦？”
領(lǐng)頭的官差心急道：“叫醒其中一人，問問清楚怎么回事。”
那書童打扮之人很快被叫醒，一聽人問起兩個孩子，書童差點(diǎn)再次嚇暈過去，嘴里含糊不清的哆嗦道：“他們、他們太可怕了，打我們、一遍又一遍……”
誰？誰打的你們？說清楚？
“那個、那個大一點(diǎn)的孩子，不，那不是孩子，他簡直就是惡鬼下凡……”
說到這里，書童再次昏了過去。
領(lǐng)頭的官差氣得一把將之扔在地上，喝罵道：“真是廢物，連個話都說不清。”
“頭兒，這還有兩個，要不要都叫醒問問？”
“不行，這可是趙郡李氏的人，現(xiàn)在被打成這樣，萬一醒來之后訛上咱們就是麻煩。
走咱們?nèi)ネ饷嬲胰藛枂枺灰_認(rèn)了兩個小公子平安無事就行，他們是行兇的，孩子是被追的，現(xiàn)在行兇的被打，應(yīng)該就是孩子被救了。”
“那書童的意思，好像是說，那兩個小公子出手揍的他們？”有一個官差小聲說道。
嗯？所有同僚都看向了這人，大家心想不可能吧。
“也不一樣啊，杜駙馬文武全才，那小公子是他的弟子，會武藝也說不定……”
“那這幾人的傷勢來看，是不是有點(diǎn)……”有人提醒道。
領(lǐng)頭的心頭一顫，連忙下令：“走，快走，我們什么都沒看見，就沒來過！”
一群人魚貫而出，連找個附近人問都不敢問，直接逃回考場復(fù)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有路人看到李敬心等人的慘狀并上報(bào)巡街武侯，主仆三人這才被救了起來。
醒來之后的李敬心被問及兇手的時候，眼神里滿是怨毒，卻怎么也不說，并且主動提出不追究。
這讓武侯衙門十分不解，被打成這樣了，竟然不追究兇手？
那不是廢話嘛，追殺別人不成被反殺，難道還要去衙門告狀嗎？要衙門怎么判？難不成還能幫著判那兩個小子反殺無理？
出了武侯衙門，那跟班小廝疼得捂著嘴委屈問道：“公子，咱們就這么算了嗎？那兩個小鬼實(shí)在是該死……”
“算了？哼，豈能這么算了？我李敬心長這么大，除了自己家人，誰敢這么欺辱？
那兩個小鬼據(jù)說是鄭縣令狄知遜的兒子，給我去找到他們的老窩，一家老小一個不放過，我要他們統(tǒng)統(tǒng)去死！”李敬心恨恨道。
“公子，他們畢竟是杜家的人，這是不是……”小廝擔(dān)憂道。
“怕什么？連杜少清本人來了我們都不怕，快去，需要多錢銀錢直接以我的名義去賬房支取，我只要結(jié)果，辦不好的話，你去跟著他們陪葬！”
那小廝嚇得腳下一軟，應(yīng)了一聲連滾帶爬的逃開了。
那書童倒是跟李敬心一樣，恨聲附和道：“對，兩個小鬼兇殘至此，就該統(tǒng)統(tǒng)殺死！”
李敬心看了書童一眼訓(xùn)斥道：“你也別閑著，考場上一群無能官員合起來欺辱本公子，有眼無珠不相信試題泄露的事情，那我們就將這件事公諸天下，不讓本公子參加考試，那么所有人都別考了。
走，帶上那份答案，跟我直接去刑部告狀！”
虞世南府上，兩個小家伙歡快的回來，虞世南詫異道：“還以為這次復(fù)試你們不會提前交卷，沒想到還是小瞧了你們兩個小家伙。”
狄仁杰恭敬行禮感謝道：“多虧了師公多日苦心教導(dǎo)，要不然徒孫絕不可能在考場上這么游刃有余。”
“哦？游刃有余？這么說懷英你是自信滿滿，都答得不錯？”虞世南撫須笑道。
小萱萱開心的跑過去拽住了虞世南的胳膊，回過頭來對狄仁杰打趣道：“師兄你可能是誤會了喲，也許師公是想說，低估了咱倆的毛毛躁躁呢？”
“哦？哈哈哈哈，你丫頭，師公可不像你一樣，跟誰都打趣攪鬧。”虞世南拍了小萱萱腦瓜一下笑著說道。
狄仁杰白了小萱萱一眼，隨后說起了這次試題的事情，虞世南冷靜聽完心中也是大驚，怎么會這樣？試題泄露？還是杜少清為之？
小萱萱反倒興奮拍手道：“太好了，幸虧我是認(rèn)真答的，當(dāng)我看到是泄密的題之后，還以為這次考試要作廢呢。”
狄仁杰猜測道：“師公，我猜想師父可能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怎么講？泄密了考題就無法測出考生才干優(yōu)劣，耽擱了為國選才，縱然你師父當(dāng)世舌辯第一也無濟(jì)于事。”虞世南擔(dān)憂道。
“所以他才更換了一半考題，泄密一半是測人心性品質(zhì)，留下一半是為國選才。
試題泄密在前，那時候如果臨時全部更換，就算來得及，怕是也不如前一次準(zhǔn)備充分，而且堵不如疏……”
狄仁杰一點(diǎn)點(diǎn)將自己的見解說了出來，虞世南從最初的不解慢慢變?yōu)榱苏J(rèn)同，最后看向狄仁杰的眼神滿是欣慰。
“難得你小小年紀(jì)就能考慮這么全面，不得不說你的推斷十分精彩，只是具體情況如何，恐怕需要你師父親自來解釋了。
你們兩個收拾一下，一會兒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回去？
“為什么呀師公？我們沒想回去呢，是不是徒孫說錯什么了？”狄仁杰驚訝道。
小萱萱搖晃著虞世南的袖子說道：“師公你是不是不要我們啦？我們才剛回來不大一會兒你就著急趕我們走……”
虞世南拉住小萱萱笑著說道：“哪里是師公趕你們走呢，你們在這里住了兩個多月，闔府上下早就認(rèn)可了你們，這里也以后也是你們的家。
只是現(xiàn)在科舉考完了，是該回去看看的時候了，你們爹娘許久不見定會思念。
師公這里又不遠(yuǎn)，想我了隨時回來看看就行。”
正說著呢，外面管家來報(bào)，車馬已經(jīng)備好。
于是兩個小家伙依依不舍的跟虞世南告別，坐上馬車被一路送到了杜家醫(yī)館。
醫(yī)館里面杜少清正在坐堂看病，等瞧完當(dāng)下的病人之后朝二人招了招手說道：“到底還是提前交卷出來了，直接回家吧，我已經(jīng)交代你娘親今晚準(zhǔn)備慶功宴了，你們先去回去也可以幫幫忙。”
“爹爹，你怎么不問問人家考得怎么樣呢？”小萱萱好奇問道。
“為什么要問呢？萬一沒考好，我問了你答不上來，豈不是很尷尬？”杜少清反問道。
我……
小萱萱顯然沒料到對方會這么回答，拉住杜少清的手不依道：“什么跟什么呀，人家可是全都答完了，連師伯都夸我答的好，怎么會答不上來，哼，明明就是爹爹毫不關(guān)心人家的借口……”
杜少清哈哈大笑說道：“你看，都不用我問，你這不就主動給我說了嗎？”
啊？原來你是故意的……小萱萱登時傻眼。
杜少清看到狄仁杰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他想說考題的事情，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說道：“別想了，先帶你師妹回家準(zhǔn)備晚宴，你想的事情晚上我會給你個解釋。”
“爹爹，晚上你親自下廚嗎？萱萱好久都沒吃你做到美食了。”小萱萱抱著杜少清問道。
“行，晚上我親自下廚，慰勞慰勞你們這一群披荊斬棘的考場戰(zhàn)士。”杜少清寵溺道。
旁邊的狄仁杰提議道：“師父，能不能把師公也請來呀？他辛苦教了我跟師妹兩個月，現(xiàn)在剛考完試就讓我們回來團(tuán)聚，弟子心中總是過意不去。”
杜少清撫掌笑道：“當(dāng)然，你不提我也這么想，本想等會兒醫(yī)館關(guān)門之后親自去請他呢，現(xiàn)在你提出來了，不如我寫份請?zhí)愀孑娲易咭惶耍俊?
小萱萱高興的跳了起來喊道：“太好了，那我想把師公家的人都請來，住在他們家的時候，他們對我可好了。”
“行，都請來，那你得帶上你娘親去請才行，要不然人家不會來的。”杜少清指點(diǎn)說道。
杜家這邊歡天喜地，長安城里刑部大堂門前的鳴冤鼓被敲的震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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