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封知道舟久卿說的是她自己的故事，從這里面也可以聽出來，她確實是重生的。

        不過蔻封疑惑的是，她明明贏了，為什么落寞的語氣卻像是輸了一樣。

        “既然贏了，那不是應該開心嗎？”

        “是，大師姐是贏了，可她卻也輸了。”

        “她打傷了女弟子，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千夫所指。”

        “她看到所有的弟子都去關心那女弟子，而不少人卻在指責她不留情面。”

        “他們說，只是比試而已，為什么要下死手。”

        “那一刻他們似乎忘了，這是比試擂臺，不用盡全力，很可能會在下一秒就輸給敵人，那大師姐只是遵守了規則而已，她難道錯了嗎？”

        “所以，那大師姐就記恨上了女弟子，便陷害了她對吧？”

        聽到這話的舟久卿不敢置信地盯著蔻封，“你覺得那大師姐是這樣的人？”

        “那不然呢？”

        舟久卿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她并沒有陷害女弟子，她只是主動卸去了大師姐的職務，遠離了弟子們的生活罷了。”

        “是嗎？”蔻封明顯不信。

        如果事情真的如舟久卿所說的那樣，她放棄了一切，不與世俗爭搶的話，那她現在在做什么？

        這么明顯的漏洞，她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大師姐確實想過與世無爭，可麻煩還是會找上她，就因為女弟子的傷勢惡化了。”

        “你說，這件事情真的是大師姐的錯嗎？”

        “我沒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也不想做出評判，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當蔻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在哪里聽到過類似的話。

        “那你現在呢，你覺得我是什么樣的人？”

        “我跟你又不熟，我怎么知道？”

        “我們也針鋒相對了這么久，你對我就沒有一丁點的了解嗎？”

        “舟久卿，我再跟你說一次，不是我針對你，是你自找的。”

        “當日在大殿上你告狀的時候，你敢說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想置我于死地的想法？”蔻封冷眸掃過去，第一次與舟久卿對視。

        如果當初那個大殿上的人，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那么她當天就會被月上仙尊那一掌打死，甚至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她沒有害人的心思，別人又怎么會針對她？

        所以舟久卿這段時間受到的麻煩，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舟久卿咬著唇，她沒想到說了這么多，蔻封一點憐憫心都沒動搖。

        “是，我承認當初我為了柔兒做得過分了些，但時間都過去這么久了，你難道還不打算放過我嗎？”

        三個月來，舟久卿雖然沒有摸清楚蔻封的修為，但她的修為，絕對在她之上。

        來硬的，她贏不了蔻封，只能向辦法將蔻封拉攏為盟友。

        “我記得傍晚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如果你收起你那些心思，我也不會一直針對你，你要明白害人終害己的道理。”

        “昭月月到底有什么好的，你非要這么護著她？”

        “舟久卿，你之所以針對昭月月，不就是覺得她搶走了屬于你的光輝？”

        “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光輝原本就不是屬于你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眼睛，他們也有心，真心換真心的道理，我希望你懂。”

        蔻封不想多說下去，翻身躍下樹干。

        舟久卿愣在原地，呢喃道：“真心換真心？”

        她品味著這幾個字，忽然冷笑出聲，“呵，真心如果能交換的話，我又何必做到這種地步。”

        “蔻封，吃點糕點吧，我親手做的哦！”

        昭月月捧著熱騰騰的點心，期待的看著蔻封。

        蔻封沒什么胃口，但又不想拂了昭月月的心思，隨便拿了一小塊，“謝謝。”

        昭月月并沒走，捧著盤子在蔻封身邊坐下，“怎么樣？好吃嗎？”

        “很好吃。”蔻封吞下糕點，拍了拍手上的碎渣。

        “你好像心情不好啊？”

        “昭月月，你覺得你身邊的朋友多嗎？”

        “多啊，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啊！”昭月月坦誠說道。

        “那你覺得這種所有人都圍繞你轉的日子，開心嗎？”

        “為什么會這么問？”昭月月擰起眉頭，總覺得蔻封話里有話。

        就在昭月月不解的時候，頭頂落下來一只手。

        “適當跟他人保持些距離，對你，對別人都好。”

        沒等昭月月理清楚意思，蔻封收回了手，閉上了眼睛。

        隔天蔻封是被舟久卿的命令聲吵醒的，醒來之后，大部隊都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了。

        蔻封沒帶什么東西，起身將身下的墊子收回儲物戒指，跟上了大部隊的腳步。

        “月月師妹，你餓不餓，我這兒還有些糕點。”

        “謝謝師兄，我不餓，你自己留著吧！”

        “月月師姐，那你渴不渴？”

        “不用了，我自己有水，謝謝！”

        “月月師妹，你要是累的話，我可以帶你御劍。”

        “師兄，師姐說了這次要徒步，這是為了鍛煉我們，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遵守規矩！”

        說著，昭月月連連拒絕，不斷朝蔻封這邊靠攏過來。

        這一路上昭月月的行為讓蔻封感覺意外，她好像對別人開始逐漸疏離了。

        舟久卿一直跟在隊伍側面，自然也能看到昭月月的表現。

        “蔻封，你喝水嗎？”

        昭月月快步追上蔻封，取出了水袋。

        “不渴。”

        “那你吃東西嗎？”

        “不餓。”

        “那你……”

        “昭月月，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蔻封打斷了昭月月，滿臉寫著，“你在搞什么鬼東西？”

        “啊？我…我……”昭月月局促地揪著裙擺，臉頰微紅，結巴了半天都沒說出完整的話。

        “算了。”蔻封也沒心情了解，快走了兩步湊到了舟久卿跟前，“我說，昨晚我睡著之后，你跟昭月月之間發生了什么？”

        這一路上昭月月都奇怪的很。

        舟久卿瞇眼看過去：“你是懷疑我晚上找她麻煩了？”

        “我可沒這個意思，你別不打自招啊！”

        “蔻封！”舟久卿咬著后槽牙，低聲喊道。

        “你吼我干嘛？”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都是那種呲牙必報的？”

        “不然呢？”

        “你！”舟久卿滿腔言語，都被蔻封這三個字堵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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