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挑起了鳳澤天的興趣，可他又不禁懷疑蔻封為什么會說這話。

        “你什么意思？”

        鳳澤天眉頭蹙起，打量著蔻封的神色。

        蔻封端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倒了杯茶。

        蔻封也不理會鳳澤天著急的心情，捏著茶杯細細品嘗。

        “殿下，這茶不錯，要不要先嘗嘗？”

        鳳澤天被蔻封的一句話吊起了胃口，現在她卻閉口不談，鳳澤天心里像螞蟻啃食般瘙癢。

        “我不喝，你先說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蔻封緩緩放下茶杯，指尖把玩著折扇。

        “先不急著說這件事情，讓我先來猜猜，丞相大人跟你說了些什么。”

        “嗯……我猜丞相一定跟你說，她不知道陛下賜婚給你我二人這件事情對吧？”

        “或者她又說，我有造反的心思，說我是個掌權欺人的人，對吧？”

        “再或者，她又說我針對她，想要打壓她對嗎？”

        鳳澤天每聽一句，心里就更沉重一分。

        這些雖然不是周熙源的原話，但意思也相差無幾。

        注意到鳳澤天眼里的震驚，蔻封繼續品著茶水，并未多說的意思。

        鳳澤天理不清思緒，只能向蔻封發問：“你說的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有時候在深宮里久了，看事情就容易當局者迷，有時候你不跳出來，永遠都看不清你身邊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蔻封你說清楚點，別跟我打啞謎！”

        鳳澤天雖然不想承認自己蠢，但蔻封的話著實說得云里霧里的，令她心情煩躁。

        見鳳澤天情緒被調動了，蔻封也不跟她繞彎子了。

        “殿下，陛下跟周熙源是不是都勸過你，讓你安安穩穩的嫁給的，好當做他們的眼線？”

        聽到后半句，鳳澤天背脊發涼。

        他現在很想立刻逃出去，可雙腳像是灌了鉛似的，一步都挪不動。

        蔻封在他的印象里是奸臣，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被她看穿了心思，她很可能會遭遇危險。

        但另一方面，他又想聽聽蔻封到底要說什么。

        “殿下，有些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心里不清楚。”

        “我想你應該聽說過我的事跡，也聽說過我們蔻家三代為將，保佑了鳳臨百年安定。”

        “在你們心里，我蔻封上陣殺敵，不顧自身安危保佑鳳臨的行為，難道是做戲嗎？”

        鳳澤天攥緊拳頭，并沒有打斷蔻封的話，甚至還隱約察覺到了什么。

        “不說這些，咱們就說近幾天的事情。”

        “陛下要你嫁給我當她的眼線，但陛下那么多皇子，為何偏偏選中了你？”

        “難道殿下你就沒有一點點懷疑過陛下的動機嗎？”

        鳳澤天當然想過這件事情，如果母皇真的需要一個眼線，這個眼線可以是任何人，為何偏偏是他？

        而且母皇已經決定將鳳玄嫁到將軍府了，為什么又要她嫁過來，這難道不是多此一舉？

        而且鳳玄不受寵，性子也懦弱，明明更容易拿捏，為什么還要她遭這份罪？

        隨著鳳澤天的深想，房間里的氣氛也壓抑下來。

        蔻封順著窗戶看向外面的翠柳，也不知道鳳玄醒了沒有。

        “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蔻封勾了勾嘴角，“殿下，陛下疼愛你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攛掇，你覺得陛下舍得將你嫁給我一介武夫嗎？”

        是，他母皇向來寵愛他，而且母皇也看不起武將，怎么舍得將他嫁給蔻封。

        “那你說是誰攛掇的？”

        蔻封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旁敲側擊：“我想周熙源一定跟你說過，女皇的命令他違抗不了，又或者說你嫁給我是為了鳳臨國著想。”

        “還請殿下仔細想想，我雖然手握兵權，但這京城里第一個能說得上話的可不是我，而是丞相大人。”

        “陛下既然讓你當眼線監視我，那就說明陛下不信任我，所以我就算提議讓你嫁給我，陛下也不會同意的。”

        “能讓陛下將自己的寶貝兒子嫁給我的，你覺得還能有誰？”

        “不可能！”鳳澤天拍案而起，渾身顫抖，“我不信提議的人是熙源！”

        鳳澤天顫抖不是因為氣得，而是害怕，他害怕真相真的如蔻封所說的那樣。

        他跟周熙源青梅竹馬，他以為他們會相知相伴，他不相信周熙源會利用他。

        “殿下不必急躁，我既然敢說，那就說明我有證據，如果殿下實在不相信臣，你可以隨便去打聽。”

        “我想陛下身邊的人都能將這個答案告訴你，只是殿下要自欺欺人的話，臣也沒辦法了。”

        鳳澤天不敢相信蔻封的話，他甚至沒反駁蔻封，直接奪門而出。

        鳳澤天一路來到御書房外，揪住了正要去請御醫的大總管。

        “三……三殿下？您這是要做什么？”大總管看著鳳澤天那眼神，嚇得有些腿軟。

        鳳澤天平日里雖然跋扈囂張，但這么可怕的眼神還是頭一次。

        “我問你，母皇讓我嫁給蔻封，到底是母皇自己的主意，還是另有他人？”

        “殿…殿下，老奴不知。”

        “不知？”鳳澤天注意到大總管的心虛，怒聲低吼，“你要是不說實話，我今天就讓你見閻王！”

        大總管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了，還是心虛，直接說道：“是…是丞相大人提議的。”

        “你胡說！”鳳澤天不顧形象地大吼，惹來了守衛們的注意。

        “殿下，老奴沒有說謊，確實是丞相大人提議的，丞相大人說您跟陛下的關系最好，還說您當眼線，肯定不會背叛陛下。”

        “她還說，她會安撫您，讓您乖乖嫁給蔻將軍，這都是丞相大人的原話啊！”

        大總管哭喊著，似乎是被鳳澤天的氣勢嚇到了，所以才說出了實情。

        鳳澤天手上逐漸卸力，大總管也趁勢逃走。

        當大總管路過拐角的時候，臉上的恐懼已經消失了。

        “大人，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您看……”

        大總管此時面對的人，赫然是蔻封身邊的趙威。

        只見趙威將一袋銀錢丟到大總管懷里，拍了拍大總管的肩膀：“你這次做的不錯，將軍會惦記你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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