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撿尸者
莫林三人又回到了湖畔鎮的旅店里,他們本想找到那個忽悠自己去燃燒平原的人,可是那人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
三個人雖然因此憋了一陣氣,但是也無可奈何,于是三人便著手準備狩獵火毒蜘蛛的事情。
莫林手里有一份整個布雷澤德王國魔獸分布區域圖,這一回他們也不敢妄自相信別人提供的信息了,便自己按地圖去尋找那火毒蜘蛛去了。
這卓瑞戈的火毒蜘蛛是一種形體如同獵狗大小的蜘蛛類魔獸。它們可以利用須肢發射火球術,而且一對利齒里也有一種霸道的熱毒。
這種毒素一旦被注入人體,那這個人就會在一天之內發高燒,在七天之內死于高熱驚厥。
對于普通人來講,一旦被這種蜘蛛咬上一口,那基本也就意味著走入死神的門廊了。但是對于莫林他們來說,要對付這種魔獸還是游刃有余的。
三個人按照地圖來到湖畔鎮北邊的峽谷內,這里既有火毒蜘蛛,也有豺狼人,也是一個比較兇險的地方。
由于這一次莫林的目的十分簡單,就是要拿是個火系魔晶核,所以三個人只是在峽谷的外圍獵殺那些一級的火毒蜘蛛。
這火毒蜘蛛雖然單個實力要比魚怪強,但是蜘蛛本身很少群居,都是比較分散的,所以三個人逐個擊破,但是極為輕松地就獵殺了十二只蜘蛛,并弄到手十二顆一級火系魔晶核來。
任務完成,三個人也要返回湖畔鎮時,莫林看著蜘蛛的尸體,卻思索起來。
“嗨,莫林!”瓦瑞安喊道,“你又瞎琢磨什么呢?還不趕快回鎮子里去,這天色也不早了。”
莫林回了一聲:“好了,這就過來!”于是來到瓦瑞安身邊,卻是趴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這樣行嗎?”瓦瑞安皺眉問道。
莫林小聲說:“也只能試試看,我也并不確定,但是既然有現成的誘餌在,也許我們可以捕獲獵物呢。”
“那好吧,咱們就試試!”瓦瑞安說。
莫林又將自己的想法偷偷告訴了伊莎貝爾,于是三個人又迂回地進入峽谷,靜靜地守在蜘蛛尸體旁邊。
火毒蜘蛛身上最值錢的東西當然就是那魔晶核了,可是這蜘蛛的毒腺和毒牙也是煉金術的材料,在市面上也可以賣出不少的價錢。
莫林也知道火毒蜘蛛身上那兩樣東西可以賣錢,卻是故意沒有去挖取這兩件東西,目的就是以此作為誘餌,要釣上一個小賊來。
天色漸暗,峽谷內更是變得昏暗起來。莫林三人守在最后兩具火毒蜘蛛的尸體旁,眼看就要失去所有的耐心了。就這這時,突然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蜘蛛尸體附近。
那人穿著破爛的灰色披風,此時把帽兜拉過頭頂,三個人倒是看不見此人面貌,但是估計是那個人不錯。
這個人左右看看無人,便掏出小刀,開始收拾起這兩具蜘蛛尸體來了。
莫林和瓦瑞安互相看了看,輕輕點了點頭,莫林便幾乎無聲地向那人背后繞去。
瓦瑞安則是立即現身,大喝一聲:“呔,你這個小毛賊,竟敢偷你大爺的東西?”
那人慌張一抬頭,瓦瑞安看得清楚,可不正是那個鼓動他們去燃燒平原的人。瓦瑞安大罵道:“你個大騙子,讓我們找了好苦,現在看你往哪里逃!”
瓦瑞安說完就向那人追去,那人驚慌轉身就跑,可是正被莫林在后邊截住。
莫林上去,三拳兩腳就把那人掀翻在地,瓦瑞安這時趕了上來,又朝那人后背踹了幾腳。
踹完之后,瓦瑞安還直捂腳脖子說:“這個混蛋準是王八托生的,這后背這么硬,把我腳脖子都崴了!”
莫林則拉起這人,拿出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爺們饒命啊!”那人驚恐地喊道,“求你們高抬貴手,我這么做也是生活所迫,在那該死的領主管理下,我們這些平民也是走投無路,小爺爺們手下留情啊!”
莫林對他說:“別哭哭喊喊的,招來了魔獸,我們就把你仍在這,看你怎么脫身!”那人果然不再言語,只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磕頭作揖。
“你為什么要欺騙我們?”莫林見他不再大喊,便輕聲問道,“你說那燃燒平原上除了烈焰沒有任何生物,完全是死寂一片,可是我們卻險些被一個火焰巨人殺死,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縮著脖子顫抖著說:“我那話其實也不全是騙你們,你們不也沒看見什么生物嗎?而那火元素也確實是烈焰啊!”
瓦瑞安上來就是一腳,罵道:“還在這里玩文字游戲是不?你是不就長了一身的賤肉,非打到身上才肯老實說話?”
那人立即痛呼說:“哎呦,小爺住手,我再也不敢了。”
“那還不快說你為什么那么做?”莫林冷哼道。
那人這才乖乖地交代了自己的底細。
原來,在如今的卓瑞戈有這樣的一批人,他們被稱為“撿尸者”。這些人也多是生活困苦的平民,迫于生活,才欺騙外來者以身犯險地,他們便尾隨其后。
如果外來者殺了魔獸,他們就撿拾魔獸的尸體;如果魔獸殺了外來者,他們就撿拾死者的財物。
他們憑借這種借刀殺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手段來維持生活,雖然這是迫不得已所為,卻也是害死了不少人。
這個“拾荒者”聽聞莫林三人談話,這才下套,讓他們前往燃燒平原,自己好從中取利;可是沒想到,這一次所殺是元素生物,他也是毫無所獲。
等回到了湖畔鎮,他是坐地戶,要躲起來不讓外地人找到,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他一邊隱藏自己,一邊跟隨莫林他們。一直到了峽谷內獵殺火毒蜘蛛,莫林又做了這樣一個埋伏,才徹底將這人揪出來。
所以說,這人要是不貪心,都不會被抓住,一旦貪心,被欺詐,腐敗落馬,那也是早晚的事。
莫林三人了解到這些情況后,互相看了看。莫林對瓦瑞安說:“這個人對本地的情況定然比較了解,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再審問他一遭,你的調查任務也可以更好的完成了。”
瓦瑞安點了點頭,蹲下來看著這位“撿尸者”說:“你看這荒郊野外的,我們要殺了你,把你仍在這,估計也沒人管你,所以,你要想活命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
“撿尸者”一對兒三角眼里滿是淚水地說:“小爺爺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哪怕就是瞎編,也保證滿足您的提問。”
瓦瑞安抽了他一下說:“怎么這么不老實!不許瞎編,一切都要說實話,聽到沒有?”
“撿尸者”趕緊點頭答應。
瓦瑞安這才開始詢問起來。他開始說:“我們是外地來的,一進入你們的領地,突然發現這里極為破敗荒涼,就是你們老百姓的日子也是過得十分凄慘,如果不是這樣,想你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吧?”
“撿尸者”一聽這話,也是感慨地點點頭,低頭無語。
瓦瑞安繼續說:“我想,這個別人生活過不好,可能是那人不上進,懶惰;可是,你們普遍這樣,我想這就是當地領主治理不當的原因了吧?你們的領主就讓你們過這樣的日子,他為你們著想過嗎?”
一聽這話,“撿尸者”一肚子的怨念便都涌上心頭,嘴里開始咒罵起來。
瓦瑞安最后說:“我不問別的,就是想讓你跟我說說,你們的領主大人到底怎么樣?”
“你不是國王派來的調查員吧?”那位“撿尸者”懷疑地問,“國王是不也不信任我們這位領主大人了?”
瓦瑞安不置可否地說:“你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吧,對于你們卓瑞戈的人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撿尸者”笑著說:“那就好!我就一樣樣說說我們這位領主大人!這個狗屁領主才不是個玩意呢,他起初貪財,橫征暴斂,抬高賦稅,弄得民不聊生;他還愛好吃喝,全地區的絕美飲食都被他吃了個遍,時長日久,實在沒什么新奇可吃的東西,那位領主大人竟然想出一個滅絕人性的主意來!”
“是個什么主意?”瓦瑞安問。
“撿尸者”痛恨地說:“這位領主大人竟想要吃人肉,喝人血。這個想法一旦被領主大人想出來,可苦了這里的人民了。那領主大人時不時的挑那幾歲的男童,十幾歲的少女,請那些廚師為他烹飪活人!”
瓦瑞安一聽到這里,只恨得牙根之癢。伊莎貝爾也是面容失色,暗想,這人但有邪惡墮落,豈能墮落到這步田地?莫林則想起那夜老婦人的話來“領主大人要吃人肉,領主大人要喝人血。”再一聯想到那老夫婦精神異常的樣子,這家人到底發生了什么?想想都叫人汗毛直立!
“撿尸者”嘿嘿冷笑著說:“自從領主大人開辟了這樣的美食之后,這卓瑞戈的其他貴族也紛紛效仿,他們竟然在城堡里設置一個專門飼養人的圈欄,就像我們普通人所養的豬馬一樣!”
“可是,這還不算完!”那“撿尸者”越說越激憤,“這位領主大人為了能夠長期在自己的領地內享受自己的子民,他便希望自己可以長生。這時,一個魔法師找上了他,為他提供了一種邪惡的魔法儀式。”
“魔法師?什么樣的魔法師?又是一個什么儀式?”這回莫林吃驚地問。
“我哪里能知道那么準確的事,”那個“撿尸者”說,“只是聽說那是一個來自王城的魔法師。而他的魔法儀式似乎就是以鮮血和生命為代價,來促進我們這位肚子里有自己子民的領主大人的健康和長壽。”
“可是這種儀式消耗腐蝕的似乎不僅僅是人的生命,”那個“撿尸者”環顧了一下四周說,“我想你們也能感覺得到,這里的大地也在慢慢死去。原本我們可以依靠止水湖打魚為生,可是如今,這湖水里的魚數量不僅在銳減,而且大多數都是畸形的怪魚!”
最后,“撿尸者”嘆了口氣說:“統治者原本就是靠吞食老百姓來獲取權利和地位的,我們的領主大人只不過把它付諸于實際行動了。這樣一想,我們這些子民也就都不以為然了。我就說這些了,你們想殺我就殺我,反正我們這里的人都是待屠戮的羔羊,死在誰手都是死!”
“你走吧!”莫林收回自己的匕首說,“帶著我給你的魔晶核和那些蜘蛛身上的材料,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謀生吧!”
“撿尸者”看了看莫林說:“謝謝你,不過你把一切想的都太簡單了。統治者的高墻,不一定是用來防御敵人的。”
“撿尸者”說完,凄慘地笑著消失在黑影之中。莫林這才注意,現在已經是一片漆黑的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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