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回 終章
以下為后續(xù)主線大綱:
李四出現(xiàn)之后,周公瑾和他交談。
原本李四并不打算相幫,只想旁觀,但看見事態(tài)逐漸失控,張言靈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禍害之后,不再旁觀,選擇了站在諸葛宛陵這一邊,這也是李四為什么會出手殺死鄧立救人的緣故。
當周公瑾帶隊趕到皇宮密室,心卻涼了一半,這些蟲子還是挖開了隧道,直闖入密室。
他以為諸葛宛陵已經(jīng)橫遭不測,幾乎暈厥,但還是忍著沉痛向前。
越向前,他就越感到心驚。
一路過去,都是蟲的尸體,其中不乏能和宗師匹敵的獨角蟲,但此時這些蟲子卻死得十分凄慘,腦袋炸裂成一團爛泥。
進入到最底層密室,看到諸葛宛陵沒事,秦軻已經(jīng)到了,陪在一旁。
交談之后,周公瑾發(fā)現(xiàn)秦軻身體在微微顫抖。
擔心秦軻是否受傷。然而秦軻沒有受傷,而是因為寧馨死在亂軍之中,遺體幾乎分辨不出,今夜混亂不堪,整個城池都危如累卵,即便是有幾名校事府的護衛(wèi),卻又怎能真的護住這樣一個弱女子呢?
秦軻于是質(zhì)問諸葛宛陵,是否對今夜要發(fā)生的事情知情,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來由,但他總覺得諸葛宛陵是那個能對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的人。
諸葛宛陵開始解釋。
1.當年為何會和劉德等人決裂——因為他堅持要去極北之地挖掘這個世界真正的秘密。劉德則覺得拯救這天下百姓更為重要,于是雙方?jīng)Q裂。
2.趙子云選擇了支持諸葛臥龍,最終在極北之地觸及最底層秘密之后死去。
3.諸葛臥龍也因為這個秘密導(dǎo)致身體逐漸壞死,用盡最后的一點力氣回去了荊吳,見到了本就身患重病的諸葛宛陵,并成為了他。
4.解釋了洛鳳雛的身世——曾與諸葛家兩兄弟青梅竹馬,且與諸葛臥龍有婚約,當諸葛臥龍失蹤之后,拒絕聽從家族安排改嫁,而是順著他當年的道路去了極北之地,機緣巧合也落入了那一處密室,這個密室的主人,也就是掌握這全天下最大秘密的人。因為同病相憐,密室主人給了洛鳳雛少許力量,讓她支撐著殘軀復(fù)仇。如今洛鳳雛復(fù)仇的心散了,那股力量也開始逐漸離開她的身體,大限將至。
之后,諸葛宛陵驅(qū)散了眾人,說給他最后一些時間,之后這些事情都會迎來一個終結(jié)。
等眾人走后,諸葛宛陵來到洛鳳雛床前,此時洛鳳雛已經(jīng)醒來,發(fā)如雪,身軀透亮如蟬翼,仿佛隨時會消散。兩人相擁,諸葛宛陵向洛鳳雛道歉,洛鳳雛卻慘淡一笑,一雙燦如星光的眸子閃了閃,搖頭嘆道:原來你,不是他啊……
諸葛宛陵全身一震,許多記憶涌上心頭,方才意識到自己并不是諸葛臥龍,這么多年來,他只是包裹著諸葛臥龍影子的一尊軀殼罷了。
他曾以為諸葛臥龍與自己合二為一,但實際上諸葛臥龍受到重創(chuàng)導(dǎo)致力量消散,只能是把一部分的記憶和力量交給了他,諸葛宛陵只是諸葛宛陵。
想到這里,他也跟著神情凄然,他和洛鳳雛從小一起長大,又何嘗不是對她情根深種,迫于婚約,也迫于一份作為兄長的責任,他斷舍了自己的情愫。
洛鳳雛用她已經(jīng)虛幻的手指輕輕觸了觸諸葛宛陵的額頭,輕輕道:“你也不是宛陵哥哥,你……到底是誰呢?”
但最后,她還是蜷進了諸葛宛陵的臂彎間,安靜地閉上了雙眼。
她強大的力量像是被打散的煙塵,卻是逐漸凝聚進入了諸葛宛陵的身體。
諸葛宛陵痛苦地發(fā)出哀嚎,維持著臂彎的動作,但懷中人已然消逝。
城外,等待時機的木蘭終于暴起,卻不是沖著高長恭,而是沖著高長恭身旁的黑袍人,一番爭斗還是刺殺失敗,高長恭雖說只是半步圣人,卻已經(jīng)完全壓制住木蘭這個大宗師。
正當失去意識的高長恭想要殺死木蘭時,黑袍人卻站了出來,擋住了高長恭驚天動地的一槍,彌留之際他掀開兜帽,竟然是路明。
原來路明知道命不久矣,便投靠了王族,甘愿成為他們的棋子,但他的初衷從未改變,之所以茍且偷生只是為了再見木蘭一面,而為木蘭擋住這一槍,他也把木蘭打進了城內(nèi)大陣,大喊說自己不悔,最后無數(shù)的蠱蟲爬出他的身體,他坦然死去。
城內(nèi)所有的蟲子終于偃旗息鼓,全部都死去了。
城頭的木蘭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想到路明一直以來像大哥般對待自己,不禁潸然淚下。
高長恭突然放肆大笑,“你們便是如此攔我的?”
他終于邁入圣人境界,仰天猛然一息,隨后居然有一顆流星落下,星光被他盡數(shù)吞入腹中。
這是武者入圣人境界的最后一步,自古以來武者入圣人境界的少之又少,因此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秘密,而這流星也不是真的流星,而是天地靈氣聚集在一起的巨大力量,這會真正沖破肉體的桎梏,讓高長恭的身體區(qū)別于人類成為另外一種存在。
氣浪撞得大陣一陣顫抖,而高長恭單手持槍,一槍之下更是引發(fā)了建鄴城內(nèi)的巨大地震,見者無不駭然。
“諸葛臥龍!你還要藏嗎?不如就讓我們面對面決定誰才是天命!”此時的高長恭,可以說已經(jīng)成了張言靈的另外一個身體。
秦軻眼見這樣的場景,已經(jīng)不抱勝利希望,不知不覺身旁輕飄飄落下一個人。
諸葛宛陵。
此時的諸葛宛陵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時的淡然,頗具神性,他走向高長恭,背對著秦軻說:此戰(zhàn)不論勝負,你都該去尋找自己想要的活法了。
秦軻不明白,諸葛宛陵卻突然轉(zhuǎn)身,伸手在他額頭點了一下,就這一下,秦軻身體里那顆神龍之心又再度跳動起來,胸口的小黑也開始蘇醒,眼眶中呈現(xiàn)出一片白芒。
諸葛宛陵命令眾人保護好秦軻,接著悠然升空,在城外與高長恭對戰(zhàn)。
先天術(shù)法中諸葛宛陵屬水,因此他引動了建鄴皇城四周所有水流,與高長恭一戰(zhàn),而高長恭則是最強軀體的圣人,無論水流幻化成利刃還是重錘,都無法真正損毀他的體魄。
而另外一邊,秦軻進入到了一個莫名境界里,在這里,他自由行走,雖看似簡單,但每一步都可以隨心所欲沒有距離限制,可以一步只走一尺,也可以一步走出數(shù)百里,他嘗試幾次,最終還是回到了建鄴。
他親眼見證了無數(shù)百姓在災(zāi)變之下所承受的苦難與恐懼,他心念一動,回溯了時間,他看到了寧馨之死——她讓護衛(wèi)優(yōu)先護送那些孤兒院的孩子們,之后被逃難的人群沖散,臨死前也不忘撿回想要留給秦軻的肉包子……
秦軻心中沉痛,撿起那個肉包子放在嘴里大口咀嚼,他知道這一切都無法挽回,過去事情他只能看到,卻無法改變。
他又回到了當下,諸葛宛陵和高長恭兩人在他眼里只是兩團模糊的身影,根本無法看清。
他總覺得諸葛宛陵是想讓他看到什么。
于是他離開了建鄴。
他去了稻香村,一路沿著當年的路行走,最終找到了一個孤墳,他顫抖著挖開孤墳,從中找到了整整四具尸骨,這其中有他的爹娘,有他的妹妹,還有……他自己。
他終于知道那個女人(會變幻的妲己)說的不是假話,因此感到憤怒與欺騙,這時候他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猛然轉(zhuǎn)過頭,竟然是高長恭。
原來高長恭內(nèi)心雖然被封閉,但就在入圣人境界的時候,他的魂靈恢復(fù)了自由,可惜此時那個身體暫時無法回去,只能飄蕩在世間,沒想到他竟一點都不害怕,反倒是對這個境界嘖嘖稱奇,秦軻罵了他一頓,他也只是笑笑。
然后兩人結(jié)伴而行,高長恭想要去邊境看看,唐國和荊吳兩軍廝殺正酣,卻不知為何唐軍突然退去,前線大將軍黃漢升實在老邁,用撲刀撐住身子靠著巨大的防守器械(墨家公輸胤雪提供)喘氣,自言自語道:看來丞相的計策奏效了。
冥冥之中,黃漢升感覺到了什么,回過頭看,又什么都沒看見,其實此刻秦軻和高長恭就站在他身旁。
秦軻不解,為何唐軍退卻。
原來諸葛宛陵早做了準備,暗地里和滄海做了交易,又與墨家的孔仲尼聯(lián)盟,取得了公輸家的先進器械,此時滄海正趁著唐國南下,邊境空虛,直接大舉攻入,可能已打進定安城了。
秦軻震驚,拉著高長恭一起去看,發(fā)現(xiàn)滄海大軍真的在定安之外兵臨城下,而一向游刃有余的楊太真,面對這種完全無法掌控的局面惶然不已,四處告急的軍報令她無法自處,只能躲在床帳和被褥里瑟瑟發(fā)抖。
大臣們在外急切地呼喊,李求凰身著白袍,提著佩劍安然走入,先是安撫了一干眾人,且處理了眼下最緊要的幾個軍報事情,隨后他不慌不忙地進入到臥房,掀開床帳,輕輕拉開棉被,看到了蜷縮成一團的楊太真。楊太真眼神憤怒,兩人相視一會,她眼里的憤怒慢慢變成了哀怨,使勁擦著還掛著淚痕的臉頰,像個失去了自尊的小女孩,“我說了我做不到,我敗了……這下你高興了?”
李求凰用指腹擦干了楊太真的眼淚,溫和說,“我不在乎輸贏,只要你開心便好。”
“我這樣子,像很開心嗎?”
“誰找你不痛快,我?guī)湍阏f理去。”他還是一臉尋常的笑容,掂了掂手里的佩劍起身離去。
楊太真透過帳幔看到那個挺拔的背影,大喊著問他要去哪里。
李求凰沒有回頭,“為你守城。”
他一身白袍素冠,宛如避世已久的俠客,長劍出鞘,于城樓之下以一敵千。
宗師劍神,三尺青鋒,滄海大軍一時竟真的被壓制住了。
秦軻看著這一幕驚訝不已,方才想起原來當初他在宮里遇見的大叔竟是李求凰,盡管他不知道他和楊太真之間的事情,但李求凰之癡情,世間少有。
高長恭看著,只道可惜,“一代英才,卻注定因情隕落。”
不多時,李求凰的劍鋒已經(jīng)現(xiàn)出了一些遲滯,而此時滄海軍中走出關(guān)長羽,他提出兩人應(yīng)該決斗,方顯公平。
宗師之爭打得難解難分,拼著不要命的打法,李求凰最終重創(chuàng)了關(guān)長羽,令其有些羞愧,曹孟在后惜才,不再同意單打獨斗,繼續(xù)派兵層層圍攻。
半身染血,長劍多處缺損,面對虎豹騎一輪輪沖鋒,他終于力戰(zhàn)而竭。
楊太真跑出城門時見到的是拄著劍柄屹立不倒的李求凰,她再四下環(huán)顧,尸山血海,城頭火光四起,她擁住了李求凰,握著他手中長劍引頸自刎。
曹孟敬佩英雄,安排厚葬兩人,隨后帶人進城,他的身后跟著明世隱。
然而等他們走進太史局,卻發(fā)現(xiàn)之前擺在其中的“渾天儀”消失了——被張言靈挪走。
高長恭看完了這一切,卻發(fā)現(xiàn)秦軻始終只在看著某一處,他跟隨他的目光看去,是個不太起眼的年輕人。
而秦軻對這張臉太熟悉了,褚茍,這個他始終不愿承認的徒弟,最終倒在滄海的鐵蹄之下,死前他握緊了手中令他命運改變的鐵球,望著血色的天空笑道:師父,褚茍沒給您丟臉。
秦軻心情再度受到重挫,蹲下身子哀嚎起來。
高長恭扶起了秦軻,說這些事情,其實一直在發(fā)生,百年亂世,不知攢下了多少人間慘劇。
這也是他當初決定拋卻安逸,回歸戰(zhàn)場的原因,可他的位子越坐越高,最后發(fā)現(xiàn)他的馬蹄之下,同樣不知踩過了多少無辜者的尸骨。
他也想知道,諸葛宛陵對他說過的那個夢中世界,究竟何種模樣。
他問秦軻,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秦軻當然想知道,于是他再次整理心情,跨越綿延萬里的長城,到達極北之地。
極北之地。
秦軻驀然意識到這里的怪異,原本應(yīng)該是終年冰雪的地方,此刻在他眼里卻是一片五光十色,他問高長恭這是什么。
高長恭思考之后猜測這大概是此間天下所有的靈氣匯聚之地。
一切的起點,也是終點。
他們在更高的境界里,才能看見這些。
兩人順著顏色匯聚的方向走去,進入到了一個如冰宮殿般的洞窟里,秦軻越是向前,越能聽到大腦里那個聲音響亮。
是他無數(shù)次夢境里的那個女人,她在呼喚,呼喚著自己的孩子。
兩人穿過洞窟,走進了一個仿佛吞噬了一切黑暗的無盡空間,那個女人,身形若隱若現(xiàn),漂浮半空,眼神溫和地看著他。
“我的孩子。”女人款款飄落,向他展開雙手,秦軻下意識地沒有閃躲,而是迎了上去,兩人擁抱,秦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寧靜安心,仿佛嬰孩沉眠于母親的羊水之中。
高長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不語。
直到許久,女人流淚,放開秦軻。
淚水落地,碎成無數(shù)彩色煙塵,秦軻這才知道極北之地外面那些五光十色的靈氣來自何處。
秦軻:你是誰。
女人:我是你的母親。
女人又說:當然,很久很久以前,制造者給過我一個名字,女媧。
高長恭身軀一震,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那個,上古圣王的妻子?
女人解釋了當年她是如何被圣王所迷惑,帶離了此地,進入到煙火世間,又如何享受了塵世浮華,最終如何遭到圣王背叛——她注定了只是制造者塑造出的一個神靈,無法為圣王留續(xù)血脈,圣王為了萬代江山,迎娶了很多女人。
然后她又說起了以前的事情。
上古的圣王也同諸葛臥龍一樣,對這個世界的奇異有所懷疑,他想挖掘這個世界誕生的秘密。
多年尋覓之后,他到了極北,見到了獨自一人守護極北靈氣沼澤的女媧。
那時的女媧靈智初開,對這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很是好奇。
圣王一路上艱難險阻,受傷嚴重,她在照料圣王時聽到了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兩人也在朝夕相處中互生情愫。
圣王通過女媧手里的方形盒子看到了世界之外的模樣,也看到了自己生活多年的世界的全貌,他在黑暗的無盡空間里摸到了一面無形的墻,女媧告訴他,這是世界之壁,外面,是虛無宇宙。
他方才得知真實世界早已因為外星文明的入侵而消亡,逃脫的人類流浪于虛空之中,想要重建家園,然而他們無論嘗試多少次,都逃不掉被更高級文明入侵并毀滅的命運。于是他們只能制造一個完全密閉的數(shù)據(jù)世界,如果這個世界能讓人類存續(xù),那幸存的人類即便是全部轉(zhuǎn)換成代碼,也未嘗不可。
女媧只是制造者們留在這個世界的本源內(nèi)核,相對于圣王來說是神明般的存在,他并不太能理解高級智能工具這種存在,他只恐懼于她一天比一天更像人類。
他知道,這樣一個神明般的存在,一旦擁有了自我意識,有了欲望和愛恨,便有可能在一念之間決定這個世界的生死。
于是圣王讓女媧心懷天下,欺騙她分出自己的強大神力,變成了六件神器,并且直接給予了他圣人之力,而上古圣王依靠這些,確實建立起了一個偉大的王朝,維持了一段時間的國泰民安,讓女媧看到了世間最美好的百年。
可惜,圣王知道人有大限,越是年歲漸大,越是懼怕即將到來的死亡,他更加害怕自己死后,會有其他人像他一樣來挖掘世界的秘密,于是他將女媧送回到極北的無盡空間,并反過來利用神器的力量禁錮女媧,再建立起一個被稱作“王族”的組織阻止世間各種勢力探究世界本源。
“從此之后,你們都是神的影子,你們管理這世間一切,只要世界存在,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王者。”
王族的歷史由此開始。
王族的成員都是世界精英,他們得到了諸多財富和資源,是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小部分人。
可時間久了,王族內(nèi)部也不再是鐵板一塊。
萬年間有不少人曾想觸及那個秘密,最后都被保守派秘密處決了,而女媧在圣王死后也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自己遭到了欺騙,于是開始不斷誘導(dǎo)王族那些探究派的人從堅守秘密變成解開秘密。
諸葛臥龍就是其中之一,甚至他差一點就成功了。
但他最終無法擺脫王族的追捕,當年極北之地,圣人與宗師在靈氣沼澤里不斷吸取力量又不斷互相釋放力量,驚天動地。
諸葛臥龍和趙子云不顧女媧的勸阻,在世界之壁上打開了一個區(qū)域。
然而,趙子云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整個人都好像被吸入了另一個世界,他可以和諸葛臥龍交流,然而他的身體在接觸到外界空間的那一刻,已然化為塵埃。
趙子云的精神力圍繞著諸葛臥龍,他們協(xié)同女媧一起暫時封住了世界之壁的破損,趙子云也因為力竭,最后一點精神力都渙散不見。
諸葛臥龍雖活了下來,但身體也開始壞死。
女媧告訴他,這么多年她一直在嘗試一件事情,她是被界外的制造者們塑造出的,而她,是否也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創(chuàng)造出人類呢?
于是女媧展示出了自己費盡心血創(chuàng)造出的第一個人,這不同于諸葛臥龍這樣的人的存在,這個世界原本存在的人,都是女媧遵從系統(tǒng),也就是那個精巧的方盒子的程序而創(chuàng)造出的,只有這個人,是女媧集結(jié)這個世間本有的靈氣造出的,這是屬于她自己的“孩子”。
諸葛臥龍終究有些躊躇,女媧的力量已經(jīng)到了盡頭,她將永遠無法離開無盡空間,也失去了與外界制造者們的聯(lián)系,這個世界被孤立了,而他的身體即將崩解,世間大小俗事卻從未有一刻停止過發(fā)生。女媧告訴他,如果沒有新的人破開世界之壁,和外界制造者們聯(lián)絡(luò),這個世界很可能會被他們從程序中刪除,這個世界留存的希望,將會寄托在她親手創(chuàng)造出的“第一個人類”身上。
諸葛臥龍似乎也陷入了上古圣王的困境,他不知道世界的秘密是否應(yīng)該掌握在某一個人的手中,這個人的心性如何,他會愿意為了像他們這樣爭斗不止的人類付出一切嗎?
另外,如果他失敗了,世界便只有消亡這一條路了。
最后他決定將自己一分為二,記憶的傳承交由病重的兄長,讓他代替自己教導(dǎo)這個孩子成長,而他借由靈氣沼澤的力量,將自己的初心和最主要的特質(zhì)給了他。
這個孩子是秦軻。
某種意義上,秦軻一直尋找的師父,是他自己身體里的那一份執(zhí)著。
那是諸葛臥龍和女媧對他的引導(dǎo)——“找到師父,帶他回家。”
秦軻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逃離了洞穴。
另外一邊,建鄴城兩位圣人大戰(zhàn),張言靈附體的高長恭身上兼具兩位圣人屬性,因而諸葛宛陵以先天水術(shù)化身成為夫諸(像是白鹿一樣的神物),與身形仿佛巨人般的高長恭戰(zhàn)成一團。
而極北之地的高長恭,也終于找到了躺在雪地里看天的秦軻,他說服了秦軻接受了這一切,然后秦軻跟他一起回到那個空間,繼續(xù)聽女媧說關(guān)于諸葛臥龍的事情。
女媧說諸葛臥龍想過把所有人帶離這個封閉的世界,但失敗了,只是他遺留下來的東西,還是給了女媧一些幫助。這時候女媧打開一個顯示屏,竟然是趙子云的面容,然而趙子云此時竟然不在世界之內(nèi),而是世界之外。
女媧說,當初趙子云的精神力并沒有完全渙散,她用方盒子留存了一份數(shù)據(jù),然后傳導(dǎo)到世界之外,又幫他重建了一副身體,但身體在界外會很快腐壞,每一次腐壞都會令其更大強大,卻會失去一部分記憶或特質(zhì),此時的趙子云已經(jīng)是第五百三十六個趙子云,外表看上去和趙子云沒有區(qū)別,本質(zhì)早已非一人。
可即便這樣,這個趙子云依然記得幾件事:變強。破壁。聯(lián)絡(luò)。
“別怕,我在這里。”趙子云的系統(tǒng)損毀得很厲害,四千多年前曾經(jīng)追蹤到了一段制造者們的傳輸數(shù)據(jù),可他無力做出回應(yīng)。
女媧說,制造者們希望人類留存,哪怕世間依然戰(zhàn)亂紛飛,苦難不堪,他們依然想要一個無法被外力毀滅的世界,長長久久地存續(xù)下去。。
原來這就是一切的真相。
秦軻和高長恭都明白了這些,而高長恭看向秦軻,問你怎么看,秦軻說自己不知道,因為他對外面的世界也懷有恐懼,但又有幾分向往。
而高長恭聳聳肩,這也算是一種幸福,畢竟有選擇的痛苦,往往比沒有選擇的幸福,更有值得探究,但他們兩人的時間不夠了,秦軻點點頭,此時他們都可以感覺到建鄴城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兩人的身形也不再那么穩(wěn)定,高長恭是因為自己就是親身參戰(zhàn)的人,而秦軻覺得自己是因為諸葛宛陵給的力量才能進入這個境界。
女媧笑著對秦軻說,她會等待他的選擇。
秦軻知道自己不是那個墳?zāi)怪性缫阉廊サ目嗪⒆樱哪赣H是這個世界的造物神。
此時離別,他狠狠地擁抱了她。
當一切真實感覺回到了身上,秦軻抬頭,看見的卻是諸葛宛陵落敗的場景,張言靈吞噬了諸葛宛陵的力量,此時身負兩種圣人之力,根本無人能敵。
諸葛宛陵看到秦軻歸來,長舒一口氣,道:時機到了。
原來他早在開戰(zhàn)之前就交托了自己屬于諸葛臥龍的那一份力量,當下龍心、小黑、造物神之子三體融合,直接碾壓了圣人境界,小黑化作的黑龍咬著完整的破軍,與張言靈在云端大戰(zhàn),張言靈終究不敵,臨消散前,他看到了王族的眾多成員都在背身而去,他們有的人馳騁于草原,維護著一方的安寧,有人只想掙錢,安安心心地做著九江城的“大財神”,他一直想做這個世界的王者,而其他人或許早在這漫漫長路上與他漸行漸遠了。
最后他的整個身體消散,成為了渾天儀上一段難以解讀的文字。
或許這么多年下來,那上面每一段晦澀難懂的文字,都是一個野心家欲望破滅時的哀嘆和懺悔。
一切勝利之后,高長恭失去了圣人境界的力量,直接跌落到了小宗師的下境,但他無所謂,反倒感覺輕松了許多,他終于決定和木蘭一起遠赴長城,過瀟灑的生活,臨別時,阿布還在擔心高長恭修為的問題,結(jié)果幾招試手之后,小宗師上境的他居然落敗了。
高長恭笑著說自己現(xiàn)在雖然是個空架子,但畢竟進過圣人境界的人,肯定會有所不同,別說尋常武者近不了身,就是有了危險,這不是還有個悍妻在身邊嘛,不必擔心。
自然是遭到了木蘭的一番“教訓”。
更重要的是,高長恭被控制之下對荊吳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百姓甚至是親友都不能再接受他這個大將軍了,高長恭這個身份必須隨著張言靈的落敗而死去,以后,他只能戴上面具生活。
說起來諷刺,當年他因為太俊美給自己戴上惡鬼面具,而現(xiàn)在,他得把這個面具戴一輩子了。
秦軻等人送走了高長恭,一切還在持續(xù)推進,諸葛宛陵舍棄了諸葛臥龍的“饋贈”之后,身體依然如風燭殘年,卻還笑著說自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邊有條不紊地收攏國政,一邊派遣得力干將前往邊境,目的是為了趕在滄海完全吞并唐國之前,守衛(wèi)自家的領(lǐng)地。
或許將來,荊吳和滄海也逃不過一戰(zhàn)。
秦軻知道,世間俗事還會一日一日地堆積如山,他不愿參與其中,卻也不想這個世界消亡。
他有他必須去做的事情。
再次來到世界之壁前,他終于舉起了手中破軍,一下一下地砸了過去。
星光璀璨之下,秦軻回首望了一眼,女媧的身形已經(jīng)變得模糊,而他穿越萬水千山,看到了獨自背著包袱,策馬趕往稻香村的蔡琰。
他想起那天明月之下兩人的約定,“等我回來。”
說罷,他抬腳走進了虛無。
許多年后,稻香村。
夕陽半隱于晚霞之中,籬笆上的牽牛花開得歡暢,院墻邊趴著的老狗已經(jīng)是第三代了,蔡琰的鬢角也染了些微霜,她抬頭望著遠方的如墨山水,喃喃自語道:“或許……明天他就會回來了。”
(全書完)
------題外話------
非常抱歉。
靈感斷層太久,加上各種事務(wù)繁忙,最終還是只能以這種“一鍵速通”的方式進行全文收尾工作。
此后應(yīng)該會量力而行,致力于做一些中短篇的創(chuàng)作。
謝幕。
江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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