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走進宴會大廳的第一刻,xanxus看到的是刺目的吊燈照射出來的琉璃光芒,將整個會場照耀得仿佛白天。
xanxus站在門口聞到了里面傳來的香醇的酒精和高級香水味道,酒杯里搖曳著xanxus根本叫不出名字來的液體,杯壁上倒影著每個人或真或假的笑臉。
這就是屬于里世界的上流社會。
是以前貧民窟的孩子永遠無法踏足的地方。
也是現在的彭格列九代目特意為他兒子xanxus舉辦的宴會。
舜鳴牽著xanxus的手,走到了宴會門口就松開,給他整理了一下領結。
進去之前,舜鳴告訴xanxus:“我負責護衛,不會全程跟著你,戴好這個耳機,我會通過這里和你溝通,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通過這里告訴我。”
舜鳴彎下腰,將隱形耳機給xanxus戴好,然后伸手一推,把xanxus推進了門內。
隨后舜鳴迅速消失在了xanxus的背后,來到了能夠觀測到整個宴會大廳的視角。
與同樣負責護衛的彭格列成員點點頭,交換了崗位。
白西裝周圍泛出紫色的霧氣,將舜鳴的身影隱匿在了黑暗中。
“xanxus,你來了。”
xanxus出現的時候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九代目笑著來到了自己的孩子身旁,和藹地牽起了xanxus僵硬的手掌,帶著xanxus走進了宴會的人群。
xanxus在眾人矚目下往前走,每一步都如芒在背。
“別像根木頭一樣。”
舜鳴的聲音突然間在耳邊響起。
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熟悉的聲音的時候,xanxus緊張的心情瞬間放松了下來。
雖然舜鳴的語氣滿是嘲諷,但是xanxus還是得到了安撫。
……大概是被舜鳴馴化了吧,xanxus聽舜鳴的話起來甚至覺得是在關心自己。
總而言之,冷靜下來的xanxus被九代目帶著走到了臉上掛著或諂媚或尊敬的表情的眾人面前。
“我想諸位早已聽聞,在不久前,我尋回了遺落在外的孩子,他就是——xanxus,我的兒子。”
“在今后,我們父子二人以及彭格列上下,將攜手共同為彭格列的事業而戰,為mafia的輝煌而戰。”
九代目冠冕堂皇的開場詞結束,眾人舉杯:“為mafia的輝煌!”
xanxus雖然年紀小,但是里世界可沒有未成年禁止飲酒的規定。
于是xanxus也端了一杯侍者送上來的低度葡萄酒,跟著九代目在人群之間穿梭。
第一個上來敬酒的是一個蓄著羊尾胡子、年齡和九代目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和九代目寒暄之后就恭恭敬敬地對xanxus彎下腰,伸出酒杯:“xanxus少爺,初次見面,我是什耶達·格諾。”
“格諾家族boss,軍/火世家,曾經被九代目救過命,和九代目關系不錯。”
舜鳴的聲音適時響起。
xanxus微微點頭,將自己手里的酒杯杯沿稍微高出對方一點,與格諾碰杯。
“謝謝。”
接下來,每一個來敬酒的,舜鳴都適時給xanxus講解。
藍色長發的男子,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笑容諂媚:“天佑彭格列,xanxus少爺能夠被找回來真是上天的恩賜。xanxus少爺您就是被神所照顧的幸運兒。”
“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以藥劑研制為主,首領是個生意人,之前想要和彭格列合作藥劑研發,被拒絕了。”
xanxus淡淡的向對方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白發男子和他的女伴相攜而來:“xanxus少爺如此可愛,希望我們的孩子也能像xanxus少爺一樣茁壯成長。”
“杰索家族,中立,是個哪里都很平庸的家族,不用浪費太多時間。”
xanxus接受了他們的贊美與敬酒,并沒有多說什么。
妹妹頭的男子,穿著奇怪的蕾絲開胸裝,有著鷹一般的眼眸:“熱情組織干部布加拉提,代表組織為彭格列能夠尋回xanxus少爺表示慶賀。”
“熱情?“舜鳴的語氣有些疑惑。
“這是最近發展得如火如荼的家族,但是為什么只派布加拉提這個小干部來參加?他們的boss不出面?看起來像是挑釁。”
xanxus皺眉,微微后退一步躲開了布加拉提彎下試圖與自己對視的目光。
“但是,布加拉提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舜鳴補上一句。
在之前出任務的時候舜鳴曾經去過那不勒斯,他與這個人打過交道。
與熱情這個組織在外亂七八糟的名聲不同,布加拉提意外地好相處。
xanxus遲疑片刻,在對面的布加拉提陷入尷尬之前,揮手招來了一個侍者,伸手點點上面那一杯紅酒。
“謝謝關心,請品嘗一下彭格列窖藏的美酒,希望你能享受這次宴會。”
布加拉提伸手接過侍者手中的酒杯,看著xanxus離去的背影,眼底疑惑。
他捕捉到了剛才xanxus的情緒變化,他不理解,為什么xanxus會從不耐煩的情緒變得友好。
但是這里是彭格列的地盤,布加拉提也只是參加宴會的一個小家族的干部,雖然疑惑,也沒有資格去探尋。
于是布加拉提端著酒杯向著此次自己的目標而去,他這次來是為了處理他管轄的地方熱情與其他家族的沖突的。
之前那不勒斯附近熱情的人與其他家族發生了流血事件,那個家族的boss也參加了彭格列的宴會。
熱情的干部只是一個插曲,接下來xanxus繼續在宴會上游走認識其他人。
不得不說,參加宴會是一件耗費心力的事情。
尤其當自己還要給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崽子作場外講解的時候。
舜鳴的聲音到后來都變得懨懨無力:
“……a家族,路人甲。”
“……b家族,和彭格列有合作。”
“……c家族,來拍馬屁的。”
按理來說,一些小家族xanxus根本沒有必要去認識。
但是這是第一次xanxus參加這樣的宴會,舜鳴需要讓xanxus從全方位認識一下彭格列在整個里世界的地位。
xanxus聽著耳機里舜鳴的聲音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變得有氣無力,但是仍舊沒有停止給他講解,心里慢慢滋生出了一種喜悅的情緒。
不知道是因為看到舜鳴受苦開心,還是看到舜鳴為了自己操心而喜悅。
“老友,我來遲了!”
伴隨著爽朗的笑聲,門外走進來一高一矮兩個人影。
進來的是一對父子,兩人都是金色的頭發,年長者頭發長一點,加上年長者臉上的笑得爽朗的嘴巴,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獅子一般。
年幼的兒子跟在父親的身后,明亮的大眼睛在整個宴會大廳內好奇地環視。
九代目見到這一對父子也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帶著xanxus迎了上去:”恩佐,好久不見!“
見到父親如此親近的表現,xanxus不禁上下掃視了一番遲到的恩佐父子。
舜鳴的講解也同時到達:“這是加百羅涅家族的父子,加百羅涅是彭格列最好的盟友。九代目和加百羅涅的現任boss曾經是同學,關系很好。據說,還曾經暗戀過同一個女孩。”
舜鳴還隨口附贈一個九代目的八卦。
“聽說你找回了兒子,我就把我的孩子也帶來了!”
恩佐推著自己的孩子往前,一臉的驕傲:“這是我的孩子,叫迪諾,今年六歲,聽說彭格列你有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孩子,他就不依不饒地求我帶他來參加宴會。來,迪諾,跟彭格列叔叔和xanxus哥哥打個招呼。“
“彭格列叔叔,xanxus哥哥,你們好!”
迪諾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好奇地蹭到了xanxus身邊,比了比自己和xanxus的個子:“xanxus哥哥你怎么和我差不多高?而且你好瘦啊,看起來,我好像該叫你弟弟。”
xanxus和耳機那邊的舜鳴都聽到了迪諾的童言無忌,舜鳴一陣無語。
xanxus為什么年紀明明比迪諾大,但是個子不比迪諾高、身材還比迪諾瘦?
當然是因為之前xanxus一直在貧民窟摸爬滾打茍延殘喘啊!哪里比得上加百羅涅家族好吃好喝供著的大少爺迪諾啊?!
“別在意,這小子是個白癡。你多吃點蔬菜多喝點牛奶,很快就能長過這小子。”
舜鳴開口,話語里有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對xanxus的維護。
恩佐·加百羅涅自然也早就聽說了xanxus的來歷,對著九代目尷尬笑笑:“迪諾這孩子說話不過腦子,希望xanxus別在意。”
xanxus繃著臉,對著迪諾和他的父親點點頭。
九代目和恩佐酒杯一碰,展開了屬于boss之間的對話,xanxus就默默退到了角落里。
xanxus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放下了舉了半個多小時的酒杯,揉了揉手腕,目光追尋著加百羅涅boss身后的迪諾的身影,眼底有他自己都沒發覺的羨慕。
他一直以九代目親生兒子的位置自居。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不過是個貧民窟的孩子。
參加宴會的那些人在對xanxus恭敬地彎腰敬酒的時候,目光里的不屑雖然藏得很好,但是xanxus能夠感受到,他們那種對低賤人種的蔑視。
xanxus來自貧民窟,而迪諾是天生的天之驕子。
在父親的保護下,迪諾嬌慣成了天真爛漫的性格,他能夠自由自在地犯傻蠢笑,在宴會中能夠游刃有余地和自己同齡人的孩子交流玩樂。
而xanxus無論如何再強裝鎮定,他都是個貧民窟的鄉巴佬,是滿身污泥的孩子,與他人交流都要依靠著舜鳴的幫助才能不露怯。
他永遠也比不上天生的高位者。
xanxus在羨慕,更準確地說,他在自卑。
站在高處的舜鳴一直在觀察全場,他注意到了窩在角落里一聲不吭的xanxus。
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舜鳴立刻就知道xanxus這小子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你左手邊有一杯石榴汁,味道不錯,可以嘗嘗。”
舜鳴的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xanxus的思緒。
xanxus恍然蘇醒,舔舔干澀的嘴唇,按照舜鳴的聲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噗——”
又酸又苦又澀的味道在xanxus的喉嚨里炸開,讓xanxus瞬間噴了出來。
舜鳴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哈哈哈,那是苦柑汁,味道不錯吧?”
xanxus拿起一旁的水杯拼命漱口才緩過來,嘴里咬牙切齒:“舜鳴!”
“緩過來了沒?”舜鳴直截了當點破了xanxus心底的糾結:“怎么?見到迪諾羨慕人家啊?”
”——我沒有。“
xanxus一頓,臉上強裝無所謂的表情,拿起了右手邊的石榴汁喝了一口,這次確實是甜的。
“是嗎?”舜鳴含著笑意的嗓音傳來,“我看你的眼睛直直盯著人家,都快把那小子看穿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暗戀人家呢。”
“你有病吧?!”xanxus氣得眉毛飛起來。
“嘖嘖嘖嘖,被我說中,氣急敗壞了。”
舜鳴總有一兩句話就把xanxus氣的火冒三丈的能力。
不過在舜鳴的插科打諢下,只顧著和舜鳴斗嘴的xanxus,忘記了剛才的糾結。
生氣的xanxus沒有注意到有幾個孩子說說笑笑地湊到了自己的身邊。
不過舜鳴發現了,停止了在xanxus的耳邊蹦迪。
提醒道:”喏,你暗戀的那小崽子過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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