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說，此后的時間，我會繼續做這方面的研究。”
  莫道還算平靜地再說了句。
  身前這位老領導，聞言再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這位老領導再望向了莫道，停頓了陣。
  “莫總設計師，我們會每年再繼續向長夜堆，投資足夠的資金。希望能夠在研究本身之外，其他方面，能夠你們的研究工作提供一些助力。”
  “如果你們在這方面，接下來有什么需求，也可以盡快提出。”
  這位老領導鄭重地向莫道承諾道。
  雖然莫道對于最關心的問題，給予的回答不太樂觀。
  但也不可能就真得放棄這方面的研究投入，
  更不可能放棄對莫道以及整個長夜堆研究團隊的支持。
  現在華國在可控核聚變的研究上，還占據著絕對優勢地位呢，
  總不可能別得各國在后面緊追猛趕，自己這邊放棄優勢吧。
  哪怕莫道這邊認為可控核聚變商業化依舊很遠，但該支持的還是要支持的。
  遠見，華國始終是不缺的。
  “研究這方面的工作，還是以你們為主。莫總設計師你說還需要很長時間，那我們也可以慢慢等。這點耐心，我們還有的。”
  這位老領導相當有魄力地再說道。
  “謝謝祖國的支持。”
  莫道點頭，應了聲。
  雖然資金對于莫道從來不是什么太大問題，
  不過有一個更直接簡單些的資金來源，對莫道也算是省事了。
  “不管是對長夜堆過往取得的成績，還是現在正在做的事情。這些支持都是應該的。”
  老領導再笑呵呵說了句。
  再之后，再寒暄了幾句過后，
  老領導再提到了莫道的安全問題。
  在這兒之后，或者說此時此刻，已經有上面安排的人，
  著重關注莫道的安全問題。
  雖然刺殺這種行為聽起來是一種相當古老而傳統的手段，
  但即便是時至今日，在這個世界，這種手段也從來未曾落幕過。
  在長夜堆取得的成績公布過后，
  要說某些國家對莫道這個長夜堆的負責人沒有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在長夜堆實現了歷史性的突破，
  但距離真正實現商業堆又還有些時間的時候，
  把莫道這個長夜堆的負責人，關鍵人物干掉，儼然就是一個相當有性價比的選擇。
  這種境遇對于莫道來說，也不算陌生。
  在作為克爾納青年的精神領袖的那一世里，
  特別是在克爾納青年崛起之初，想他死的人，可能比現在還多。
  此刻，
  老領導也只是借著這個機會簡單提一下這件事情，
  希望莫道對這份保護不要介意。
  莫道只是應了下來，也沒有說什么。
  對于這些，莫道也沒有什么不習慣的。
  沒有必要給保衛人員添什么麻煩。
  而聊完了所有正事過后，
  兩人再閑聊了兩句，說著說著，
  在最后，又將話題聊了回來。
  “莫總設計師，雖然你先前說，可控核聚變的商業化實現可能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不過您現在算是這條道路上走得最遠的學者，你覺得大概還要多少年呢？”
  “嗯……這就是我單純個人好奇，莫總設計師可以當做是一個單純的私下聊天。”
  老領導說著話，臉上流露出一些好奇。
  莫道看著身前這位老領導，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就在您來這兒不久前，我們再進行了一次長夜堆的運行實驗。雖然媒體沒有報道，但結果還是有的。”
  “結果怎么樣？”
  “持續運行時間1500，Q值1.12。”
  莫道說出了一個長夜堆首次運行時一模一樣的數字。
  這位老領導聽著，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沒有再問。
  ……
  時間繼續往下流逝。
  很快，27年春節過去，正式進入到27年。
  27年，一整年，外界都顯得相當熱鬧。
  在巨額的投資砸下了過后，其他各國在可控核聚變方面的研究，
  的確有了不少的反饋。
  27年，3月。
  某阿美利加州國家就在一次實驗過后，宣布其的國家可控核聚變研究項目取得了突破，
  在Q值上首次突破了0.85。
  緊跟著，4月。
  歐羅巴洲那邊，由歐羅巴洲多國聯合投資的歐羅巴洲可控核聚變項目，
  也同樣宣布，持續穩態運行時間超過一千秒，同時Q值還要超過米國，達到了0.89的成績。
  一整年，
  從歐羅巴洲到阿美利加州，
  凡插得上一腳的國家和各方，都像是在可控核聚變的研究上你追我趕似的，
  這個月你提升了0.1，下個月，我就再趕超了0.2。
  熱鬧的景象，像是一幅可控核聚變馬上就要投入商用了似的。
  讓一眾關注著這方面消息的人們，都看夠了熱鬧。
  只是，從歐羅巴洲到阿美利加州，

  每次可控核聚變取得的突破，都只字不提此前長夜堆的成果。
  就像是長夜堆的成果沒有出現過。
  不過，隨著各方在可控核聚變的研究上，Q值突破到了0.9的位置，
  也到了當年的年末，歐羅巴洲，阿美利加州，各個可控核聚變研究項目的對外聲音都在逐漸有些安靜下來。
  即便是關注著這方面消息的普通人，
  都逐漸意識到了，這些各方的研究項目陷入了僵持階段，
  卡在了Q值0.9的位置，遲遲沒辦法達到之前長夜堆能夠達到的突破一的成果。
  顯然，想要實現這一點，并沒有那么容易。
  長夜堆這邊，
  雖然外邊你追我趕的分外熱鬧，
  但也沒有干擾到長夜堆的研究。
  長夜堆整個項目團隊，始終沒忘了長夜堆建造起來本身目的是什么。
  雖然交出了一份還算滿意的答卷，
  但長夜堆建起來不是為了用來發電的，也不是為了讓他Q值大于一，
  而是為了收集數據。
  莫道需要更多的數據，在等離子體模型上取得突破。
  這才是長夜堆建造起來的核心目的。
  ……
  此外，
  27年這一年，還發生了一件事情。
  洪教授離世了。
  原本在長夜堆建成之前，還始終強撐著一口氣的洪教授，
  在見證了長夜堆首次運行實驗之后，像是一下就松了這口氣。
  病程在長夜堆的首次實驗結束之后，很快就進入到了終末階段。
  莫道抽出時間，在洪教授臨終前，去看望了他。
  “莫道，我是該等到可控核聚變徹底實現那一天才走的。不過我是撐不住了。”
  “現在也夠了。”
  “當初莫道你給我說的，會在可控核聚變上的研究上有一個結果，現在我已經看到了。”
  “至少我知道，可控核聚變肯定是會實現了，在以后的某一天。”
  似乎是怕莫道掛念當初的承諾，洪教授在見莫道時特意說道。
  在這段話過后，
  病房里安靜下來。
  已經到人生最后階段的洪教授望著莫道，
  他是有很多東西想說的。
  他可以說他希望莫道有一天能夠將可控核聚變徹底實現，希望莫道將研究繼續下去。
  他可以說，他在莫道身上寄托了可控核聚變研究上最大的期望，
  他可以說，希望可控核聚變實現的那一天，莫道能夠到他墳前告訴他。
  但是這些他最后都沒有說。
  因為他不光是一個研究了可控核聚變一輩子的學者，
  還是莫道的老師，
  最后他只是對莫道說了句，
  “好了，你回去好好工作吧。”
  而在莫道走后，大概一小時，
  洪教授就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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