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個基因項目，再找上了實驗室。”

“關于人類壽命項目的一個分支項目，不過被我給拒絕了。”

在入夜后，兩人想出門走走，也就起身，沿著住處小區里的林蔭小徑，

一邊走著，一邊閑說著些話。

秦懷詩再同莫道，提及了一些研究工作中的煩惱。

“嗯。”

莫道只是靜靜聽著，沒有對此發表什么意見。

“人類壽命的研究，是一個很大的命題。不過我應該是沒有機會看到這個命題，在生物學的領域得到突破了。”

秦懷詩說著，笑了笑。

莫道望了眼他的秦懷詩姑娘。

秦懷詩在不受到莫道干涉影響的情況下，

人生的脈絡基本是相似的。

在生物領域的研究中，秦懷詩主要就是做得基因領域的研究，和生命科學領域也搭得上關系。

而人類壽命基因相關的項目，雖然從來都沒有什么切實的進展和頭緒，

但也從來不缺人和醫藥公司，往里面如同打水漂一樣砸錢。

秦懷詩姑娘作為長江學者，生物基因領域的二級教授，

算不上領域內頂尖的大牛北斗，也不是什么能夠掀起生物領域顛覆性變革的天才，

但一生，在生物領域，基因研究領域，還是卓有成就的。

這種情況下，自然也有不少此類也算是對口的項目，找上秦懷詩的實驗室。

不過，

對于此類項目，秦懷詩很少接手，也很少參與。

她有著自己的學術追求，愿意為了自己人生目標，盡可能做出最多的努力。

這一世18歲到60歲的秦懷詩，

乃至前幾世一直到退休，離開研究工作的秦懷詩，

對自己研究生涯都沒有什么遺憾，她可以肯定自己已經在研究中做了能夠做的努力。

而這種情況下，對于人類壽命基因的研究，她也有清晰的認知。

或許看起來很有誘惑力，但這不像是一個有研究價值的方向。

在先前這些年的閑聊中，

秦懷詩也提及過幾次此類的研究，

當時的秦懷詩說，

這種完全看不到方向的研究，比起研究，更像是在碰運氣。

而關于人類壽命的研究，

對于莫道來說，

也算是一個很特殊的研究項目。

在上一世時，想要實現遠航比鄰星的這個目標上，

除了繼續提升遠航飛船的速度以外，

其實提升遠航飛船里的‘乘客’的壽命，其實也算是一個方向。

就像是上一世星辰號航行到比鄰星需要五百年。

極端一點考慮，要是人的壽命能夠活到五百年，自然能夠抵達比鄰星。

或者采用人體冬眠類似的技術，讓人類的壽命極限，熬過這漫長的航行路程。

但上一世，即便是在求索研究院內部，也并沒有在這類研究方向上，傾注太多資源。

雖然莫道沒有干涉過此類研究，但也沒有親自參與主持過此類研究。

某種程度上，算是潛移默化下，求索研究院依舊受到了莫道的一些影響。

在莫道不斷重來的諸世中，

有一個問題，其實一直都擺在明面上。

——他每一世離世重來的時間，都是差不多的。

更準確的說，就是同一時間。

那眼前集中注意力后，就能夠看到的倒計時，每分鐘跳動一次，

從來沒有放緩過，也從來沒有加速過。

除了莫道中途意外，或者被殺，正常衰老下離世，都是在這個時間。

但這兒顯然是不太對的。

莫道每一世的經歷都不相同，

第一世，作為旅行家那一世，他游覽遍五湖四海，山川河流，大洋大洲，一生都比較輕松愉快，又充實的度過，

作為克爾納青年的精神領袖那一世，他征戰沙場，打仗殺敵，身上也受了不少傷。

兩世的經歷怎么來說，對身體的影響都不同，但都活到了八十八歲。

那他這相當于，壽命或者一生的時間被‘軟鎖定’了。

只要不是太大的影響，比如中途意外，被殺身亡，基本都能夠活到八十八歲，

但似乎也超不過這個數字極限。

莫道也無法確定，即便是人類壽命上的技術研究出現突破，

是否能夠對他起到作用。

也無法確定，如果是使用類似人體冬眠的技術，

他眼前的倒計時是否能夠受到影響。

是他一生的極限時間，只有到八十八歲這一年，只是和正常離世的時間重合，

無論折騰，即便是壽命能夠突破八十八歲，還是只能夠一世度過到八十八歲這年的時間。

還是這個倒計時就是壽命的極限，只是一種軟鎖定，在影響不超過一定范圍的時候不會發生變化，在影響足夠的時候，也是能夠突破極限的？

在實現抵達比鄰星的這個目標上，

莫道幾乎沒有在這個方向多考慮，純粹當那種樂觀的可能不存在。

不過，

在足夠漫長的時間中，一個問題存在，那它就終究會被揭開謎底。

“……你對這個課題，很感興趣嗎？”

莫道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特別的反應，

但秦懷詩還是能夠感覺到莫道的情緒。

“那要不要我接下這個課題，嘗試著做一做，嚴格來說，這個課題本身還是很有意思，只是很難有什么結果。也只是整個相似項目中很小的一個分支項目。”

秦懷詩姑娘笑著詢問了莫道一句，

莫道笑著搖了搖頭，

“的確是對這個項目有些感興趣。不過不用了。”

“要是有機會，等著下一世，我自己學相關專業，研究研究這個問題吧。”

“那如果你下一世還有我，那可記得帶上我。”

兩人笑著說著一些不太重要的話，再接著往前散著步。

也繼續說著一些其他的話題，

秦懷詩再提一下她研究過程中一些苦惱和有趣的事情，

莫道也提及一些，天文學觀測中，比較有意思的一些星系。

抬起頭望去，

在城市的夜空中，除了今晚明亮的月亮，

其實也看不到幾顆星星，

不過也不影響莫道記得比鄰星的位置，當然，還有此前觀測到的許多恒星和行星系的方向。

如果記憶重疊起來，

一顆顆記憶中的恒星，也能夠在莫道眼前，組成一片璀璨的星空。

……

時間，在平靜中，繼續往下流逝。

一年，兩年。

61年，莫道67歲，偶然想起來，

也不緊不慢，偶爾寫一點，將關于天文學上的研究成果，記錄下來。

花了差不多13年，

慢慢寫成了一本新的學術著作。

也沒有取什么特別的名字，

就叫《天文學基礎》，交由首都大學出版社，進行了出版。

相比于之前的《100光年內的世界》，這本學術著作無疑更加晦澀許多。

其中從現有的天文學理論往下延伸，

記錄不少這一世這個時代還未誕生的天文學理論，主要涉及到天體物理以及宇宙學，還有一些相關的理論物理內容。

部分是上一世有的，這一世沒有誕生的天體物理相關的研究成果，

還有部分，是莫道這一世在天文學領域一些思考和研究的成果。

發布之后，在天文學相關領域內，倒是引起了不小影響，

專業領域之外的話，則比上一本學術著作動靜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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