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年。

在華國推進著徹底消滅癌癥的計劃的同時，

莫道的實驗室，以及實驗室與各高校合作研究團隊，

依舊在莫道主持下，持續進行著癌癥機制的研究。

事實上，研究進行到此刻，

癌癥機制中的絕大多數問題，都已經找到了答案。

對于參與研究其他合作研究團隊來說，

莫道教授得出的成果，幾乎已經能夠完整解釋整個癌變過程的底層機制。

在由莫道教授大量要求的實驗中，得到的數據，

已經逐漸理清一個清晰的脈絡，能夠勾勒出癌變過程的底層原理。

但對于莫道來說，

癌癥機制中，依舊有一些疑問得不到解決。

從根本上來說，是因為莫道不光是想要知道癌癥機制本身，

還想要繼續往下延伸，得到一些與癌癥機制相關的，比如衰老機制和其他體內各種機制的關聯信息。

莫道對此倒不是很著急，

在漫長的人生中，他經歷過許多次，比這漫長的多，對一個目標，對一個問題的反復嘗試。

不管是在軍事上最后讓克爾納青年走向勝利，

亦或者是解決科研上一個困住整個世界的問題。

各個算是在莫道指揮下的合作研究團隊也不是很著急，畢竟已有的，一步步做出來的成果是能夠看到的。

不過，

從莫道這一世開始這個研究，到現在，的確是已經過去很久了。

如果從14年開始計算，莫道在這個問題上投入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四年。

……

28年，

就如同之前抑癌機制的研究時一樣，

莫道讓各合作實驗室，合作單位停下來相關實驗。

就實驗上，得到的數據其實已經相當豐富了，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新的突破口。

一時間，這幾年逐漸擴大到相當龐大的，癌癥機制研究團隊和課題組，似乎都有些停滯而安靜了下來。

……

“莫道啊，今天可能上面會將你的職稱提升到一級教授。”

“嗯。”

辦公室里，已經是生命科學院院長的昌教授同莫道閑聊著幾句話。

昌教授說完了過后，再望了望莫道。

一時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莫道進行的癌癥機制的研究，他自然是知道的。

這些年，其實生命科學院也有人想過，勸莫道放棄在這個領域的進一步研究。

倒不是不相信莫道，主要在莫道在這個領域投入的時間太久了。

對于一個毋庸置疑的天才來說，將如此多精力花在這樣一個項目上，實在是有些浪費了。

但也沒有人真得能夠開這個口，

畢竟不太客氣的說，先前抑癌機制研究上的成就，足夠莫道吃一輩子了，

但凡此后人類的歷史只要還存在，莫道憑借抑癌機制上的研究，都能夠被人類始終記住。

“……癌癥機制的研究，情況怎么樣？”

“還有最后一兩個問題沒有得到解決吧。”

莫道笑著，應了昌教授一句，

“不過，應該也快了。”

先前還有些躊躇的昌教授，聽到莫道這句話，

也沒有什么猶豫的了，頓時也笑了起來，

“那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啊。等成果公布了，學院給你辦一個全院的慶功宴！”

“行。”

……

12月。

秦懷詩結束實驗室工作過后，獨自回到了家，

也沒有去實驗室或辦公室等莫道。

今天清晨出門的時候，莫道就進了家里的書房，說是思考一些問題。

到了中午的時候，就給秦懷詩提前發了條消息，今天不會去學校。

這一世，這時候的秦懷詩和莫道已經成了婚，

就在秦懷詩博士階段學習畢業的那一年。

兩人的住處，就依舊在距離首都大學不遠的地方。

回到屋子里的秦懷詩看到客廳還是如她清晨離開時那樣熄著燈，

也沒有多么意外，

徑直走向了書房。

書房的門也沒有完全關上，秦懷詩也沒有敲門。

在莫道思考問題的時候，敲門反而會影響莫道的思緒。

不過門打開之后，

稍有些讓秦懷詩意外的是，

書房里的莫道，并沒有翻看著什么資料，實驗數據，也沒有太深入的思考。

反而看起來，相當有童心的，用一些書，一些打印出來的數據資料，在桌上算是壘了一個‘城堡’？

在秦懷詩推開門時，莫道就已經從眼前他隨手壘起來這個小玩意上，抬起了目光，望向了秦懷詩。

“研究有突破了嗎？”

秦懷詩臉上露出了些笑容，問了句。

“嗯，有突破了。”

莫道應了聲，也笑了句。

然后站起了身，同時伸手直接將這個書本資料壘砌起來的‘城堡’下方，抽走了一本用作支撐的書，

瞬間，桌上壘起來的書倒落，癱在了書桌上。

“這就是癌癥。”

莫道將手里抽出來的那本書遞向了秦懷詩。

秦懷詩望了望那本書，再望了望桌上已經倒了的那堆書，最后再看向了莫道。

這顯然是一個比喻。

“一個穩定的系統，即便是再穩定，也沒有辦法永遠穩定運行下去，崩塌是唯一的結局。”

“宇宙中，熵增是一種必然，規律的必然走向無序。”

“癌癥，就是一個穩定系統走向崩潰的表現。”

“而在更底層的機制中，構成癌癥形成的要素，實際上也是動物，人，生存的必須條件。”

莫道的話，用更具體的話來說，

就是，‘此程序依賴bug進行’。

癌癥就是人身體系統里那個bug。

即是人身體內各系統崩潰的表現，同時身體也依賴類似的機制活著。

“以此大致推測，癌癥可能永遠也沒辦法從一個天然誕生的動物族群中移除。宇宙中如果有類似構成方式的外星生物，大概也會得癌癥。”

莫道將手里這本書，放在了書桌上，笑了笑說道。

當然，莫道對秦懷詩姑娘所說的，實際上也只是一種比喻，

實際的，在癌癥機制的研究中，得到的結果要更復雜晦澀的多，

涉及龐雜的數據鏈，以及大量具體涉及到各類相關機制的底層邏輯。

整個癌變機制在整個身體中作用的過程，不是一句比喻能夠說得清的。

只是莫道的描述更加形象。

將論文拿出來給秦懷詩姑娘看的話，

秦懷詩姑娘和莫道的研究方向也不相同。

秦懷詩聽著莫道的話，望了望莫道，再望了望桌上那堆書，

對于莫道的形容，其實理解的也很模糊，不過也沒有什么關系。

“……你好像有些遺憾啊？”

“是啊？”

莫道在秦懷詩面前也沒有掩蓋自己的情緒。

關于癌癥機制的最終研究結果，

意味著，從癌癥機制的角度出發，實際上并不存在任何能夠徹底消滅癌癥的辦法。

現在以抑03進行著的癌癥消滅行動，本質上只是癌癥的發病時間被延后了，

而人類的壽命根本活不到那時候。

其次，

莫道窺見了，關于衰老機制，或者說壽命相關的研究一點信息。

要想打破壽命的極限，可能比大多數預想的都要困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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