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伏擊戰(zhàn)
景福城大體仿照中原風格,只是礙于地形,才無法修建四四方方的城池。
它只有南北兩座城門。
這兩座城門,守城的負鸕鶿投入了重兵防守,加上護城河、箭樓的防護,還有猛火油和高大城墻的保護,看起來像是固若金湯一般。
只是,就算是守城的負鸕鶿,這個在景福城累世居住的土著,也不知道這座城里其實還有另外的一座城門。
那時一座不是城門的“門”,位于東北角落的落魚閘。
落魚閘的上方是一段跨江的城墻,位于在大同江的轉(zhuǎn)折狹彎處,與安鶴宮鏈接到了一起。
相傳,因為曾有大魚從水中躍起,落到城墻上,所以這里也被稱為落魚閘。而有個“閘”字,自然是說明此地建立了水閘。
因為大同江上每年都有汛期,為了防止水流沖毀這段城墻,同時也防止江水倒灌進安鶴宮,所以在興建安鶴宮的時候,提前修了一條排水用的暗渠。
平日不用時就會合上,一旦要使用,那么這座水閘就會被升起。
大同江的水位超過一定限度,隨后就會順著這條水閘進入暗渠,最后經(jīng)過兩三里的流淌,排入景福城附近一座用于泄洪的溪谷里。
入冬之后,這座水閘一直就被合上了,而此時一支百多人的隊伍順著暗渠行走在其內(nèi)。
如果沒有高舍雞指出了,大周軍隊里沒有人能知道這地方。
而有了這個扶余國王前禁衛(wèi)統(tǒng)領的領路,趙無咎很快就帶著自己的伊爾根侍衛(wèi)們找到了那個溪谷,又從溪谷暗渠出口一路走到了落魚閘附近。
高舍雞就跟在趙無咎身邊,隔著拇指粗細的鐵柵欄,他和柵欄對面的一人碰了面。
“見過統(tǒng)領大人!”那人隔著鐵柵欄,就向高舍雞抱拳行禮。
接著,這人就嘬起嘴巴,向著江上那段墻上吹了聲口哨。
沒一會兒,隨著絞鏈的卷動聲響起,落魚閘緩緩升起。
因為水閘有些地方常年泡在水里,那段位于水中的鐵欄桿幾乎全部繡成了紅色,上面的褐色爛泥不住地墜落。
有了內(nèi)應,一切就變得十分順利,趙無咎命后面伊爾根侍衛(wèi)們把早已準備好的原木傳了過來,用它們將落魚閘徹底撐了起來,就算上面鉸鏈下放,這座鐵閘也不會再下落。
而做好了這一切,趙無咎就派人向溪谷前去傳令,讓那些靺鞨人和沃沮人的步卒順著這條暗渠,全部轉(zhuǎn)移到安鶴宮的宮墻附近。
有著高舍雞的內(nèi)應,趙無咎的調(diào)兵遣將做得十分隱秘。江對岸景福城里的守軍,壓根就不知道有數(shù)千人轉(zhuǎn)移到他們一江之隔的對岸。至于說安鶴宮的扶余禁衛(wèi)軍,則是被現(xiàn)在的禁衛(wèi)軍大統(tǒng)領以人手不足為由,暫時放棄了巡視。
夕陽射下血紅光線,趙無咎站跨江城墻下,眺望著那濃煙密布的景福城上空,十幾道烏黑的煙柱從城內(nèi)盤旋著升起——這是負鸕鶿派出征糧隊的杰作——對于那些不遵從命令交出糧食的兩班大臣,留著他們的性命和府邸沒有任何用處。
“這城守不住了。”
趙無咎心里頓時有所判斷。
不過,這座城池并不是他的戰(zhàn)場。接下來的戰(zhàn)斗,他所要負責的區(qū)域不在城里,而在城外 。
入夜之后,臨著冰冷的江水等候了快兩個時辰,北面終于出現(xiàn)了一條連綿的火龍。
那是泉男產(chǎn)率領的士兵,他們經(jīng)過一日的跋涉,終于在筋疲力竭之前走到了安鶴宮附近。
可是,當泉男產(chǎn)派出人跑向安鶴宮北面宮門叫門,那些人卻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呼喊,宮城上都沒有人回應。而且,這段城墻上連盞燈籠都沒點亮,似乎根本無人在值守。
那些人里面有些好手,借著戰(zhàn)馬奔跑起來的速度,外加高妙的輕身工夫和長長的套索,總算是攀登上了宮墻一看,這段宮墻果然無人在值守。
還沒等他們詫異出了什么事情,泉男產(chǎn)的大隊人馬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城門附近。這些人也只能匆忙去把安鶴宮的宮門打開,好去放那些走得腳掌都磨破了的士兵們?nèi)雽m休息。
而就在前軍剛剛魚貫走入宮門的時候,隨著一聲響亮的牛角號聲吹響,在落魚閘附近守候已久的趙無咎,當即率領伏兵起身就沖了出去。
他穿著三層寶甲,拿著碩大無朋的戰(zhàn)錘,身先士卒地帶領著伊爾根侍衛(wèi)們發(fā)起了沖鋒。
而那些靺鞨、沃沮武士則跟在他們身后,借著趙無咎這根鋒利異常的“矛頭”,擴大后續(xù)的戰(zhàn)果,將泉男產(chǎn)的入城的隊伍徹底攔腰截斷。
與此同時,本來無人值守的宮墻上面也亮起了燈火,一些扶余國禁衛(wèi)軍的身影出現(xiàn)了。他們都是忠心于高舍雞的人手,在后者帶領下迅速向著控制的宮門的士兵們殺去。
“兄弟們,泉家人又來奪取宮門了,我們怎么辦?”高舍雞拔出長刀,振臂高呼。
“把他們趕出去!”
“殺了這幫叛逆!”
“為之前死掉的弟兄報仇!”
“……”
這些禁軍士兵經(jīng)歷過一個月前的那場大戰(zhàn),他們有不少人都與泉家的人結(jié)下了死仇,只是礙于其威勢才伏低做小。現(xiàn)如今,有了高舍雞的帶領,這些禁軍士兵立馬有了主心骨,復仇的火焰在其胸中燃燒了起來。
甫一遭到伏擊,泉男產(chǎn)就感到頭皮發(fā)麻,心里大叫不好。
因為之前為了讓士兵們減輕負重,泉男產(chǎn)已經(jīng)令其除掉了鎧甲,而手里還有趁手兵器的士兵也是十不存一,所以他們現(xiàn)在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少有的披掛整齊的軍官,和軍中一些高手,還試圖力挽狂瀾。
但是事實再次證明,出頭的椽子先爛,古人誠不我欺——這些有能力反抗的家伙,全都遭到了趙無咎的針對,化身“鐵猛獸”的他在泉男產(chǎn)的軍隊里左突右之,掄起錘子像打地鼠似地將那些冒頭的家伙挨個“敲打”一番。
而被他這么敲打,別說冒頭了,那些人的頭顱干脆就消失不見了。有的甚至更慘,連半個身子都被敲打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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