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崇德街街角有家名叫鹿飛的咖啡廳,分明不是周末或者午休的時間,咖啡廳的生意卻異常火爆。
排隊的人把咖啡廳內的走道給擠滿了,老板陳莫莫見狀,親自上手充當了下服務生,幫忙給客人端端咖啡點點餐。
手忙腳亂忙活到下午四點,陳莫莫才摘掉身上卡哇伊的制服圍裙,又端了兩杯美式朝咖啡廳最角落的桌子上走去。
一走近,陳莫莫便瞧見蔣桃單手撐著腮,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
她跟前的卡布奇諾已經見了底,陳莫莫招來一個服務生讓她收走空杯子,又把一杯美式推到蔣桃跟前。
“剛出差回來就外出工作,不至于這么賣力吧?”陳莫莫目不轉睛盯著蔣桃看。
蔣桃一直長得漂亮,這是陳莫莫從大學認識她起就有的認知。
巴掌臉,多情杏眼,櫻桃紅唇,不俗的五官搭配在她那張臉上,美的扎眼。
但眼下不過一個多月不見,陳莫莫覺得蔣桃的美又有了新高度。
她出差前還是一頭烏黑柔順的黑長直,出差回來就是一頭晃眼的金色大波浪卷發。
美的過分張揚了。
蔣桃將手機按滅,丟進包里,“生活所迫,不然誰想這么不要命地奔波?”
陳莫莫一臉嫌棄,“這話旁人說可信,但是你?生活所迫?鬼信!”
蔣桃那話本來就是隨口胡扯,聞言,笑笑沒反駁。
這趟出差,蔣桃確實不是為了錢。
兩個月前,蔣桃接到一個老顧客的委托,想要去沙漠拍攝三組異域大片,時間要半個月。
蔣桃本來不想接下這個單子,因為此地鶴城離沙漠地區有三千公里,飛機加中轉就要十個小時,下了飛機還要自駕開上十個小時之久,旅途太過奔波,畢業后日子過得算是舒坦的蔣桃一點也不想挑戰自己。
老顧客又是電話又是親自上門還提出可以出雙倍的錢,蔣桃都沒心動,一口回絕了。
結果當天晚上,她回到家,跟婚后還沒同床共枕過的季鏡年睡了一覺,季鏡年察覺到她那的阻礙,知道了她還是個處·女。
事后,季鏡年披著襯衣坐在臥室陽臺抽煙,蔣桃自己心虛,隔天醒來,抱著逃避的心思,就微信上回復老顧客,說行,她接那個單子。
當天下午,她便收拾了幾件衣服,跟著老顧客去了機場,臨上飛機時,她才在微信上給季鏡年發了消息說要出差半個月。
她半夜下了飛機,關掉飛行模式,看到了季鏡年的回復。
就一個字【嗯。】
之后蔣桃就把季鏡年拋在了腦后。
為期半個月的拍攝結束后,老顧客又誠邀她去她家鄉順堯做客玩上幾天,當時的蔣桃看著微信聊天框里她跟季鏡年的聊天界面依舊終止在一個“嗯”字上,那之后,他也沒有再主動給她發過消息,蔣桃便笑著答應了。
在順堯又玩了半個月,蔣桃情緒說不上高,但也不算低,吃喝玩樂完,她陪老顧客去剪頭發,突發奇想想染頭。
她那頭黑發跟了她二十二年,洗完頭,理發師問她想染什么顏色,蔣桃看著五顏六色的發片選了個最扎眼的金發。
染完后,收獲了理發師跟老顧客一致的贊嘆。
“這顏色很襯你,漂亮地過分張揚,跟你這張臉很配。”
當時蔣桃心想,漂亮的過分張揚,季鏡年應該是不喜歡的,他喜歡的一直以來都是黑長直乖順女。
但回程情緒還是飽·滿的,等飛機落在了鶴城機場,蔣桃沒給季鏡年發消息,只是讓工作室的一個姐妹來接了她。
拍攝加旅游為期一個月的出差,導致她的工作堆積了許多,眼下只能一天當兩天用的工作,不盡快解決掉堆積的單子,蔣桃睡覺也不踏實。
落地后,陳莫莫打電話要找她吃飯,蔣桃接電話時不是在拍攝就是在拍攝的路上,直到今天,她把手頭上積攢的單子給拍完,才能來陳莫莫的店里找她。
陳莫莫好奇,“你從順堯回來到今天這半個月都住在工作室啊?”
蔣桃沒騙她,“嗯。”
陳莫莫皺眉,“你跟季老師吵架了?不然不至于出差回來都不回去住?”
蔣桃握著咖啡杯的手微頓,片刻后恢復如常,她抬眼,生的嫵媚的大眼輕飄飄看了陳莫莫一眼,語氣淡淡,“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都懶得搭理他。”
陳莫莫擠眼,“真的?你可別騙我。”
蔣桃囫圇“嗯”了聲,轉移話題,“晚上去不去酒吧?老胡說要給我接風洗塵。”
陳莫莫關注點成功被轉移,情緒高昂,“當然去!幾點?”
蔣桃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現在就走,一會人多能擠死。”
兩人從咖啡廳轉戰到胡生鶴的酒吧,他的酒吧剛開業沒多久,地理位置又在鶴城的黃金地段,一入夜,酒吧門口擠滿了人。
蔣桃站在門口眺望了眼,不是很想去擠,她靠著陳莫莫的肩膀,給胡生鶴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胡生鶴從正門擠出來,又把兩人從寬敞的后門帶了進去。
“胡老板生意不錯,年底分紅的時候被忘了我跟蔣桃。”陳莫莫撞了撞胡生鶴的肩膀,擠眉弄眼道。
胡生鶴長得周正,年紀比蔣桃他們大三歲,今年二十五歲,穿一身名牌西裝,梳著大背頭,頗有生意人的精明勁。
他聞言,看了眼沒說話的蔣桃,目光在那張臉上不動聲色多停留了幾秒,他才笑著道,“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們,到時候給你們一人送一個大紅包。”
陳莫莫開懷大笑,“還是胡老板大方!你說是不是桃桃!”
蔣桃扯扯嘴角,漫不經心附和道,“那就先提前謝過胡老板了。”
胡生鶴這才將目光光明正大放在蔣桃臉上,他那雙鳳眼彎的甚是愉悅,“說謝就多余了,卡座給你們留好了,你們玩,我處理完事情來找你們。”
陳莫莫說道,“你去忙,別管我們,我們自己能玩的盡興。”
胡生鶴這才走了。
等胡生鶴一走,陳莫莫撞了一下蔣桃,“我說,老胡是不是還喜歡你呢?一路上眼珠子恨不得粘你身上了。”
蔣桃瞧她一眼,“別胡說,老胡女朋友可是985高材生,人長得多漂亮,上次你不是見過了?”
陳莫莫撓撓后腦勺,“見是見過,但我總覺得老胡對你還殘留著那么點意思——也可能是我想多了,算了,想他干嘛,來喝酒!”
蔣桃這趟出差的地方環境是真的差,除了漫天黃沙就是地質干裂的黑土地,連座超過三層的高樓都沒有。
后來去的順堯雖說是個景點眾多的古城,但也就是個十八線小城,只有ktv,酒吧的影子都沒。
說起來,她“素”了一個月,眼下到了酒吧,本該是盡情放縱才對,但她心里壓著事,便坐在沙發上看著陳莫莫滑入舞池,搖擺著年輕的身體,肆意放·縱。
不一會,蔣桃發現有人在盯自己。
這種情況很常見,蔣桃握著酒瓶,仰著纖細的脖子抿了一口酒,目光便順著喝酒的動作搜尋著那道視線。
不一會,蔣桃看到了那人。
就坐在她斜對面的卡座上,眸光淡淡地看了她兩眼,然后又收了回去。
“咳咳……”蔣桃灌到嘴里的那口酒狠狠地嗆了她一口,她抽了張紙巾,擦干凈嘴角的酒液,目光直勾勾地看過去。
那處卡座攏共就坐著四個人,三男一女。
蔣桃沒看其他人,就直盯著坐在沙發外側的男人看。
男人有一張一眼難忘的臉,濃黑劍眉,霧般星眸,鼻梁高挺,薄唇唇角冷硬分明,臉頰線條宛如刀削,極其周正俊美的一張臉。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衣灰色西褲,身姿清瘦挺拔,氣質斯文儒雅,在群魔亂舞的酒吧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手上沒拿酒,是一杯紅色帶綠的果飲。
是一個半月沒見到的季鏡年。
蔣桃沒想到他竟然也會來酒吧玩,畢竟跟他結婚的一個月,蔣桃見識過季鏡年令人發指的生活作息。
早上六點起,健身一小時,讀書一小時,有課的話八點會出發去學校,沒課的話,他會在家里讀書寫作一上午,晚上十點四十洗澡,十一點上床入睡,每個點該做什么,他絕對會嚴謹到一絲不差。
婚后一個月里,蔣桃就沒見到過季鏡年違反過任何一點。
而且在蔣桃印象里,季鏡年從來不來酒吧夜店這種風月場所。
蔣桃有幸從他口中聽說過原因,原話是酒吧夜店會滋生欲望惰性和放大人性的惡,不要高估人的本性,在酒吧浸淫時間久了,再天之驕子的人也會淪落成欲望的階下囚。
季鏡年似乎察覺到蔣桃一直在看他,掀眸再次回望過來。
借著半明半暗的燈光,蔣桃沖著季鏡年勾了個明晃晃的諷笑,手下摸到手機,找到季鏡年的微信,給他發了條消息。
【蔣桃:季老師,你是學術上受挫,想放縱欲望滋生,打算自暴自棄淪為欲望的階下囚了嗎?】
蔣桃用季鏡年的話回懟他,她嘲諷人向來快準狠。
不一會,蔣桃手機上收到季鏡年的回復。
他并沒有接她那句譏諷的話,這在蔣桃的意料之中。
【季鏡年:晚上回哪?】
作者有話要說: 滴滴滴開新文啦
更新時間:每晚8:oo-12:oo時間段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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