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是我的事情，我憑什么要求別人代替我？
那時候的我，還是太年輕。愛曾分明的年齡，往往會讓我們失去理智。即使撞了南墻也不回。
“放開。”我一把推來喬少抓住我的手。
“既然是我的事情，那就不麻煩喬少了。所以，也請喬少不要插手。”我走，我要去找秦老板，我要討債。
那一次，喬少沒有攔住我，只是說了一句。
“你別后悔。”我不后悔。我做的事情從來就不后悔。我只知道別人的滴水之恩，我一定要涌泉相報。否則的話，人和畜生有什么分別？
那件事之后，我做事索性也不瞞著喬少了。
我像是跟他堵著氣，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是為什么。
在那件事之后，我終于找到了一個機會拍攝照片。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那天，秦老板又來夜總會，點了一個叫晴晴的小姐的臺。晴晴之前被秦老板欺負過，也跟小寧姐姐一樣，非常痛恨秦老板。但是，卻苦于沒有辦法整治他。
那天，趁著晴晴姐剛從包間里出來的機會，我把她拉到衛生間，專門說了這個事情。
我買了微型的照相機，放到晴晴身上，告訴她使用方法和拍攝的最佳角度。
其實，在那之前，我就跟晴晴說過我的想法。
但是，她那個人天生膽子比較小，怕事。而且對付的人又是清泉市有頭有臉的人，她自然嚇得半死。
在衛生間里，我把照相機放到她口袋中的時候，她還怯懦地問我。
“多多，你這事到底有多少把握啊？事情一旦敗露的話，秦老板肯定想到照片是我拍的，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還聽說，你跟譚少還有喬少都鬧崩了。你這樣做的話，豈不是又得罪了秦老板？以后，你還在金碧輝煌怎么混呢？”我實話實說，把當前的危險還有將來可能出現的問題都告訴了她。我覺得，既然要人家幫忙，沒必須要哄騙的話。萬一計劃失敗的話，人家受牽連的話，我怎么向人家交代呢！
也許是我的真誠，是我的坦誠打動了她，晴晴姐最終表示愿意幫我。
“多多，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試試吧！只要你說的那個張老板能答應我們的事能做到，我就試試。”也是那一天幸運。晴晴姐回包間的時候，秦老板沒有任何懷疑。
很順利，晴晴姐成功地拍攝了一組照片。照片里的秦老板都是正臉的清晰照片。照片里的秦老板是那么猥瑣，跟小姐們親親摟摟抱抱的。有些照片中秦老板甚至還露點了。
看了這些照片，我忽然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無非就是把這些照片發給張老板。
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只管等著秦老板被媒體曝光，然后失去工作，然后身敗名裂。
可是事情的發展，往往沒朝我期望的方向。
我將相機上的照片轉移到我的手機上，正準備發出去的時候，忽然，手機被一只手給拿走了。
我回頭一看，原來又是喬少。
他就是像是我的影子一般，時刻存在我的周圍。即便是那次事件之后，我也能感覺到他派人在跟蹤我。
我故意當他不存在，當他是透明人一樣。我以為，他也只是看看我在干嘛，不會對我的做法加以干涉。
可是，在最后發出照片的那一瞬間，他出現在我的面前。
“給我，快把手機給我。”眼看著我的計劃就要成功了，眼看著我就要替小寧姐姐報仇了。這個關鍵的時刻，喬少又要阻止我。
“快還給我。”我索性連喬少的稱呼都省略了，直接命令他。在我看來，我跟他沒什么關系。他為什么總是要阻撓我要做的事情。不是說不管我了嗎？不是說我的事情跟他沒有關系嗎？
“你瘋了。”他只是說這一句。并不打算多解釋什么。卻也不還給我手機。
這個舉動弄惱了我。
“你以為你是誰？為什么你總是想控制我要做的事情？我跟你沒關系。喬大少爺，請你記住這一點。你有無限的精力可以用在泡其他妹子，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情感。”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我只是心里忽然有一種失落感和無力感。我既希望喬少出現，又喜歡他不出現。
這種矛盾的心理，見到他之后，更加明顯。
后來，我接觸到了不同的男人，也曾經有心動的感覺，可惜再也找不到跟喬少相處時那種少女情懷了。
后來我才知道，那是我喜歡上喬少的表現。可是我卻不知道，這種喜歡，又把我逼到了另外一個絕境。
“智商低下，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在為你著想？”我何嘗不知道喬少是在為我著想。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我的想法，喬少不會理解。
“我不要你管。”話一說出來，我自己都感覺到很奇怪。這明明是撒嬌的聲音。這種撒嬌的語氣不應該是女孩對自己愛的男人才會說的話嗎？
我的心，忽然砰砰亂跳。難道我對喬少已經很有感覺了嗎？
那年，雖然我十八歲。可是從來沒有涉及到感情，更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
在我的人生記憶中，不是被打罵，就是被賣，就是忍受那些男人們的欺負。
那些美好的情感，只有我跟程叔叔李阿姨還有程若他們相處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可是，那時候，我連唯一的美好的感覺都不能體會了。
我看到喬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僵硬，整張臉都黑著，好像是生了很大的氣。我觀察他很久了，已經了解他的表情意味著甚么。
通常這種表情的時候，也就意味著他這個人很生氣。我知道他很生氣，卻想不到他用特殊的方式讓我閉嘴。
“你很吵。”說完，一把把我拉到他的懷里，頭一低，嘴唇恰好覆蓋上我的。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的接吻。
我已經無法描述當時的心情。第一次接吻的滋味，有些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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