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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玉階怨


云棲在原地?zé)o法動彈,心中甚至不知道哪種罪責(zé)更重。是跟七爺并肩回去,受的口舌多,還是讓七爺撐傘,自己大不敬比較過分。

        比起她內(nèi)心的糾結(jié),靳繁倒像是享受。

        此刻,他倒不像一個即將頂天立地的郡王,倒像個風(fēng)流得只會惡作劇的公子,耐心一流。

        “奴婢撐傘,送七爺您去歇息吧!”

        良久,只看見她粉嫩的唇角都快被自己咬破,靳繁才勉強(qiáng)點(diǎn)了頭。

        兩人的個子顯然相差甚遠(yuǎn)。

        靳繁從來都是站如松,此刻卻塌肩彎頭,好不放松。而云棲卻是雙手高高舉起傘,還要注意腳下的路,也不能離七爺太近。

        她身上并未用什么香粉,但是卻好聞得很。若不是一走一步,傘面時不時蹭到靳繁的頭,或許靳繁還不作聲。可現(xiàn)下卻像是拿了一根羽毛在心口撓癢癢,倒是讓他有些耐不住了。

        靳繁一只大手扣著她握住傘柄的兩只小手,輕輕一用力,傘面再也不蹭他的頭了,人也被拎得貼了過來。若不是她抵抗,怕此時此刻,已經(jīng)不小心落人懷中。

        他做完這些舉動后,雖然一言未發(fā),但確實(shí)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云棲冰涼的手被他火熱又厚實(shí)的手覆住,她從未與人如此親近過,急急想把手抽出來,他那一只手,卻讓她完全無從招架。便是僵在半空中由他舉著,看著他目不斜視的側(cè)臉,他哪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不知是手酸了,還是被人作弄的,她的鼻子都有些發(fā)酸。倒不是想著七爺今天唐突,而是他一番好意,卻在這四面楚歌的地方,于她而言承受不起罷了。她只能默默忍著,讓他扯著往前走。

        良久,才發(fā)現(xiàn)她的呼吸都有些不對,靳繁才停下來,側(cè)頭看她,他自己的耳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樘炖洌純龅猛t了。

        云棲才趁這個時候掙脫出來,紅紙傘從兩人手中掉出,一時被風(fēng)吹得好遠(yuǎn)。云棲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只是彎著腰,知道自己不該,一副領(lǐng)命受罰的樣子。

        手心冰涼,手背卻被捂得火熱,燒得她滿面通紅。

        “我之前,從不知道你能這般小心翼翼。”他的聲音冷了下來,似比寒九天,還要凍上幾分。可是那話語里卻沒有一絲苛責(zé),多的倒是低沉的溫柔,還有幾分不可察覺的委屈。

        云棲不敢抬頭看他,此刻萬籟俱寂,風(fēng)雪之聲都像是驚于他的話語而瞬間消停。

        云棲不知道要怎么回應(yīng),她知道靳繁是什么意思。三年,他們都被關(guān)在宮里,就是這樣弱小的云棲都要比靳繁的境況要好,甚至還總是偷偷跑去關(guān)押靳繁的廢院去送吃食。一墻之隔,一道宮門的縫隙,因著那是公主的弟弟,她送去的從來都不只是吃食,而是一個人活下去的勇氣。所以,雖未曾日日相對,但是她兩的情誼卻早就不是可以言明的。

        可即便是這樣的情誼,在兩人都得救后,他們都默契地選擇了不對第三人提起。時間一晃又是三年,人前他們像陌生人一般,三年間接見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而人后卻還得這般拘謹(jǐn),云棲知道,他不高興了。

        如今,卻是靠得這么近,她看見他眼里沉下去的光,又看見他強(qiáng)行撐起來的笑意。

        “七爺?shù)慕裉靵碇灰祝径加浿兀 奔t傘襯得她雪白的皮膚愈加的透亮,在呼吸之間氤氳的霧氣中,她倒不似在凡間了。

        這話一出,靳繁自然懂。

        是立了大功,但是皇帝對靳繁的顧忌并沒有消失。更不提先是一來便摔了娘娘的杯盞,如今在這里又跟婢女拉拉扯扯。知道的,明白這是因著從前的情誼,若是被跟著的言官或是別有用心的人看見了,便又是一堆事。

        “我會好好的,再等我?guī)讉月,就接你、接你們回去。”

        靳繁看著地上凌亂的腳印,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也被踩得亂七八糟了。

        見她再不說話,只是福著身子送他走。靳繁也沒有再勉強(qiáng)她,不過是三步做兩步,撿回那把紅傘,而后徑直塞進(jìn)她的手中。

        見她發(fā)愣,還親自握住她的手,讓她把傘柄抓好。若不是先前已然唐突了,他身上的墨狐大氅,此刻定然也會在她的身上。

        “身子不舒服,便照顧好自己。”他別過臉,誰知道這話說得多么艱難。“我聽你的話。”

        說罷,他走進(jìn)風(fēng)雪里,影子被拉得好長。

        良久,云棲瞧著他的背影,明明那么高大,風(fēng)雪里卻那般孤單。

        心口難受得厲害,她是瞧著七爺長大的,弱小也好,如今有了權(quán)勢也罷。曾經(jīng)連靈魂都如此親近的兩個人,只能共苦卻還不能同甘。他還記得自己呀,可是她連作為姐姐的半分溫存都不能再給他了。

        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渾渾噩噩地回來的,才推開門,就看見月影在整理賞賜。金銀器物不少,但在這山上不能出去,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因是婢女,所以七爺也不會賞下什么首飾。唯一特別的,倒是黑色的貂皮。

        寒梨寺不比宮中的地?zé)幔说仉m已是寺中的翹楚,卻肯定沒有皇城那么暖和。出家人講的是寒苦,也不追求什么適宜,她們?nèi)羰窃僦v究,就顯得太矯情了。

        娘娘過的日子還好,只要是炭火足,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可是云棲她們卻不是了,她們照著宮里的規(guī)矩,是夜夜要輪值。人半倚在床邊,墊再厚的被子,從冰冷的地上,傳來的也是徹骨的寒。

        幾個姑娘都落下了病根,每逢日子,都疼得幾乎站不直。

        這整塊的貂皮還未經(jīng)裁剪,她們的身份雖不適合用大氅,到時候直接鋪在棉被上也是不透冷又抗風(fēng)的。看看那油光水滑的料子,饒是見多了的她們,也不禁覺得難得。

        “慶東可真細(xì)致,這貂皮若是再好一級,我們便是越了規(guī)矩。可是這也是頂好的,絨又厚,半分都不透,世上也難尋。”

        月影摸著料子,連連感嘆,還走了過來,拿料子對著云棲比劃。

        許是有心事,云棲只能勉強(qiáng)回了一個笑容,根本無暇思考。才感覺到褲子里濕噠噠的,便又怪自己心事太多。臨了又想起七爺?shù)氖洌南掠譄⿶灥煤堋?

        “月影,今兒怎么這么開心?”

        月影素日里都是個沉靜的人,此刻卻邊收拾東西邊哼著小調(diào),真是難得。即便是云棲心情不好,也被她帶得不禁笑了。

        “沒多久咱們娘娘就要回宮了,你不開心?”月影向來與云棲親近,此刻更是不掩藏情緒。“更何況,在宮里再待幾年便可出宮找我爹娘了,要是被忘在這里,便真是與世隔絕了。”

        云棲點(diǎn)點(diǎn)頭,想起來,大家都是有父母的,總算有個指望。可是于云棲而言,她又還剩什么呢?

        她自己有時候也在探尋答案,片刻之間,她的腦海里又出現(xiàn)一個模糊的身影。可是末了,卻還是覺得自己是癡心妄想。

        他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呢?

        “你快幫我想想,這料子我是拿來做坎肩防風(fēng),還是做成小毯,夜里好墊著?”

        云棲有些恍然。

        這料子珍貴又稀少,做不成大氅,但也足夠冬日里防風(fēng)。

        終究也是自己的一片心意,無所謂那人接受不接受的。哪怕是只做他心口遮風(fēng)的毛氈,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做坎肩吧。”云棲這話,倒不知是在回應(yīng),還是在對自己說了。

        兩人都是三年未下山,根本就不知道現(xiàn)如今外面時興什么樣子。只想著是做在里面,能解一時之困便好,不做什么別的要求了。

        “呀,怎量得如此大?”月影好笑地盯著云棲,像是知道什么,卻又不點(diǎn)破。“不過,爺明兒可就走了,你若是來不及,今夜我也來幫你。”

        “想什么呢!”云棲難得對她正色。

        “真不是給七爺?shù)模俊币娝J(rèn)真的樣子,月影有些著急。

        “你如何老是提七爺?”

        “我……我……娘娘說,你于七爺有恩,七爺很是念記。”

        云棲手上的活滯了滯,白皙的手指又因用力而通紅。

        “那三年我也被困在宮里,七爺不過念我是忠仆,把對公主的感情,施舍給了我?guī)追至T了。”

        “我以為,只有落柏姑姑,云棲,原來還有你!”月影思忖了片刻,便拉起了她的手。“云棲,我知道落柏姑姑什么都沒有做,反倒是拿了最多的賞。你又何苦在這里……”

        “我只想到了年歲就安然出宮。”她懂月影的憤憤不平,但在此前,這件事情她沒有對任何人開口。

        曾經(jīng),在皇城受困最艱難的時候,被人鎖住的七爺,唯一去相助、去救他性命的,便只有云棲。云棲于七爺?shù)囊饬x自然不必說,若是在平常時節(jié),她拿了那份賞倒也沒有什么。

        可是若未來的靳繁要成為太子的話,這樣一個只要有半分私心便可讓年少不知事的靳繁唯命是從的人,皇帝和娘娘又會忌憚到什么地步!

        她只想靳繁一生順?biāo)欤凶约合脒^的日子,她也能與自己愛的人相伴一生,這就足夠了。

        云棲是真心待這個“弟弟”的。

        “說不定,日后我們境遇好了,爺會給你一個側(cè)妃當(dāng)!”月影不忍,她已經(jīng)看到云棲隱忍瞞下過去相助七爺?shù)姆N種,她總覺得如今七爺能過的日子,一半也應(yīng)該給云棲。

        “月影,這便是胡說八道了。別說娘娘找了若櫻姑娘過來,就算是問我或是七爺,那都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的。”

        云棲將那塊量好的料子抱在懷里,雖不言語,但誠然,月影的聰穎定能明白。

        終究,她也有不能為人所說的心事。不過是對著共患難的月影,她多說幾句罷了。

        “云棲,城南的駐軍換成了林家軍。城外大雪成災(zāi),娘娘準(zhǔn)備命風(fēng)雋代為前往城南,與師太們一起搭粥棚賑災(zāi)。風(fēng)雋是個粗枝大葉的,未必知道你的心事,但你若去試試,說不定能在城南遇到他。”

        云棲的眼睛亮了,一面是因?yàn)樗龔膩矶际亲约悍旁谛闹邢胂耄瑓s從不知道,真能有山水再次相逢那日;而另一面就是嘆于月影的細(xì)致入微,什么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我與那位將軍也是云泥之別,我所想的一切,不過是有朝一日能當(dāng)面謝過罷了。”她感激地握住月影的手,并未說假話。

        “云棲,我們之間,不用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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