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津正襟危坐目送她離開，直到人消失在視野里，他才抬手用指腹輕輕碾了碾薄唇。

拿下來一看，指尖都是紅色的口脂，他垂眸看著，仿佛看到了黎妧嬌艷欲滴的紅唇，他緩緩將指尖湊到唇邊，下意識的舔了口。

香的，很甜。

抵達墓園，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天空像應景似的灰蒙蒙的，四周都籠罩著一股潮濕的水汽。

黎妧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她自己則是下去從后備箱里抱出一束鈴蘭，黛眉遠山的看了眼面前寂靜的墓園。

臨走前，還特意回頭囑咐司機，“麻煩您稍等一會兒。”

得到司機的回應，她才轉身上了階梯。

生母的墓碑就在墓園中間，四周綠樹成蔭還有鳥蟲低鳴，要不是有墓碑矗立著，只聽聲音恐怕還以為是在什么森林。

隨著不斷靠近，墓碑前站立的人影也撞入眼底，黎妧唇邊扯出一絲冷笑。

似乎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黎振興也回頭看來，他眼眶還有些泛紅，見到黎妧立馬別開臉去擦了擦。

黎妧嗤笑，上前把花放在墓碑前。

“鱷魚的眼淚，你在我媽墓前哭什么哭？做給誰看呢？”

黎振興面色變了變，深吸了口氣控制住脾氣。

“我不想在你媽面前和你吵。”

黎妧蹲在墓前，看了眼上面生母笑得溫柔的照片。

“我媽壓根不想見到你，你說你每年都來這里假惺惺干什么？一束花真的能讓你良心上過得去？做給誰看呢？殺人兇手！  ”

話音剛落，黎妧隨手抄起旁邊的那束百合扔了出去。

“黎妧！”

黎振興忍無可忍一聲厲喝，指著她氣得渾身發抖。

“別以為有你媽在這看著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

黎妧輕笑一聲，注視著他慍怒的神色，慢條斯理起身，迎上他噴火的目光，點點頭。

“可以，當著我媽的面，不如你給我一巴掌？”

她抬手點著她的側臉，還特意朝黎振興靠了靠。

“往這兒來，來，打，來啊，我不怕你。”

她眼神中充斥著挑釁，黎振興厲喝一聲。

“你！”

他猛地抬起手，對準黎妧瓷白的臉，但是半天都沒落下去。

黎妧問，“你怎么不打了？當著我媽的面還是不敢是不是？擔心晚上做噩夢？”

黎振興看了眼他高高舉起的手，最后還是咬牙切齒放了回去，胸膛劇烈起伏，盯著黎妧默不作聲。

黎妧抬手順了順頭發，“黎振興，以后這種虛情假意的事情還是少做，做了也只會惡心人，我媽要是泉下有知，你和宋蔓早就死了八百回，這世上哪兒有什么因果報應，你以后也別來了。”

她淺笑著睨著他，心中無聲地低喃。

是啊。

沒有因果報應，所以媽媽的仇，她腿的仇，她要親自報。

無視黎振興眸底的心虛，她轉過身繼續蹲下擺弄著墓碑跟前的花束，聲音驟冷的下逐客令。

“你走吧，我想和我媽單獨待會兒。”

黎振興囁嚅了下嘴唇，原本譏諷的話還是沒說出口，他看了眼墓碑上那個貌美的女人，再看了眼面前黎妧孤寂的背影，最終還是憤然而去。

臨走前他還不忘撿起那束花，既然黎妧不要，他隨手放在路過的一個陌生墓碑前。

黎妧一言不發，回想這么多年黎振興的忽視，還有不能跳舞的痛苦，她忽然笑出聲。

呆呆地在墓碑旁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等她起身之際還有些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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