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然而沒睡的不只孟輕依一個人,還有何婷和郎昆。
他們不知道從哪聽說了她被蔣詩萌欺負了的謠言,大半夜的拉了一個小群開始對她進行一頓盤問。
[婷婷不要走]:安安那貨打你了?罵你了?你告訴我她怎么欺負你的,我饒不了她!
[郎郎錢昆]:對!我們幫你弄她!
[夢安]:她沒欺負我,就是和我聊了幾句。
[婷婷不要走]:聊什么?
[郎郎錢昆]:聊言哥?
[婷婷不要走]:她不會覺得你和她一樣喜歡言哥要找你麻煩吧?
[夢安]:不是,她覺得我和江擇言關系好。
[郎郎錢昆]:所以她是嫉妒你和言哥是朋友?
[夢安]:我和江擇言是朋友?
[擇]:你生物及格了可以考慮。
孟輕依的鼻子被突然下落的手機砸個正著,疼得她眼角都滲出了淚花。
一只手捂著酸痛的鼻子,一只手重新拿起手機,才到那條不知什么時候被她忽略的系統提醒:郎郎錢昆邀請擇加入群聊。
“原來他也沒睡。”孟輕依自言自語道。
[郎郎錢昆]:孟輕依同學加油!
[婷婷不要走]:加油!安安!
十班的所有成績都是不公開的,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成績,她弱弱的在群里問了一句。
[夢安]:你們都多少分啊?
[婷婷不要走]:62。
[郎郎錢昆]:62。
[郎郎錢昆]:言哥應該是88吧。
[擇]:嗯。
[夢安]:你怎么知道?
[郎郎錢昆]:因為算概率的那道題他肯定懶得算。
孟輕依瞬間無語,這就是差距,她寫的滿滿當當連及格都困難,人家還可以因為懶得算數而把分白白丟掉。
在其余的科目上她也是可以如此囂張,如今風水輪流轉,她被碾壓了。
最后的群聊也到此為止。
第二天清晨孟輕依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走出房間時,把何莉嚇了一跳,“我的天啊,你晚上趁我們睡著了,出門和人打架了?”
“是眼皮在打架。”孟輕依懨懨道。
“昨晚熬夜學習了?”坐在沙發上看報的孟志東問道。
“嗯。”孟輕依回答的有氣無力。
她昨晚先是失眠,后來是真的在學習,她要和生物死磕到底!
孟未揚無數次像小貓一樣撓著她的房門喊著,“姐姐!孟安安!孟輕依!我知道你在里面!你開門!”她都選擇了熟視無睹。
江擇言的筆記占據了她半張桌面,蒼勁有力的字跡如他的長相一樣周正,但是和他性格完全不符。
“叮”手機傳來新聞推送的提示音,孟輕依倦怠地將手機解鎖,讀完新聞后,手指不自覺地點開了企鵝軟件。
最上面的對話框是昨晚的群聊內容。
[夢安]:我和江擇言是朋友?
[擇]:你生物及格了可以考慮。
兩句話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手機被無情地扣在桌面上,她重新開始奮筆疾書。
周末江擇言除了日常的身體訓練,偶爾看看書,做做作業,昨天把曲琳琳送走,今天就在家陪他奶奶看著無聊的偶像劇。
“阿擇啊,你說這個大小姐怎么就能喜歡上和花花公子哥呢?”江奶奶一邊擇著菜一邊不解地問道。
江擇言依靠在沙發上,看似慵懶,但背依舊挺直,不緊不慢地回答,“男不壞女不愛唄。”
他的話音剛落,后腦勺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不回頭都知道是他爺爺下棋回來了。
江老爺子雙手背在身手,腰板挺得直溜溜的,精神實在是矍鑠,只是說話沒什么好氣,“你個臭小子,跟你奶奶還敢耍嘴炮,欠收拾了你。”
江擇言無奈一笑,“爺爺,我這就叫耍嘴炮了?”
“不然呢?我可告訴你蕭家那丫頭每次見到我都告狀說你在學校不正經,害得我都不敢找她爸爸下棋去了。”
老爺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準備拿起遙控器換臺,卻被江老太太一把搶過。
老頭一愣,“不是,老伴啊,什么意思?”
“你說我孫子干嘛?他這樣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十幾歲就學會抽煙,天天插科打諢,還不都是跟你手下的那群不正經的小子學的?”
老太太的一席話讓老爺子瞬間無言以對,說不過老伴,可以說孫子。
“阿擇,你覺得你奶奶說的對嗎?”老爺子陰沉著臉問道。
江擇言失笑,慢悠悠地站起身子,說道,“挺對的。”
等到老爺子把腳上的拖鞋扔出去的時候,他早就跑到大院里逗狗子去了。
“梭哈,你說我爺爺是不是個妻管嚴啊?”
叫梭哈的牧羊犬興奮地吠了兩聲,以示贊同。
江擇言摸了摸他的狗頭又問道,“那我以后不會像他一樣吧?”
梭哈叫的更歡脫了,恨不得一躍蹦到院墻外去,江擇言被他唱的耳朵都疼,冷言道,“閉嘴!再叫不給你找媳婦了啊!”
梭哈聞聲瞬間安靜了,害羞又諂媚地靠近江擇言,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梭哈是一只單身狗,作為落選的緝毒犬,從小被江擇言養著,相親無數卻一直無果,原因很簡單——太!直!男!
江擇言起身將牽引繩給梭哈綁好,“走吧,帶你出去艷遇一番。”
他和梭哈走在路上散步,走了很久,路過一家超市時,梭哈熱的只哈氣,將狗子拴在門口,自己走進了超市,買水的同時買了一盒煙。
孟未揚小朋友因為在他姐姐那吃了閉門羹,自己賭氣跑到了樓下,卻看到蹲坐在不遠處超市門口的大狗狗。
他十分興奮地跑到梭哈身邊,既好奇又害怕,想靠近又得保持著距離,要是姐姐在就好了,他在心里默默嘆息。
“你想摸摸它嗎?”
因為是周末江擇言穿的很隨意,軍綠色的短袖,迷彩短褲,利落干凈的短發,十足一個兵哥哥模樣,讓孟未揚眼睛一亮。
他像模像樣的敬了一個不標準的軍禮,試探地問道,“哥哥,我可以摸摸它嗎?”
江擇言覺得這個小孩長得真的是過于漂亮,如果不說話,他都以為他是個小女孩,只是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見過。
沒有多想,他蹲下身子,摸著梭哈的頭,笑著對孟未揚說道,“當然可以,他很乖的。”
孟未揚小朋友覺得兵哥哥不會騙他,但他還是有些害怕。
江擇言將他拉到自己的身邊,握著他的小手,輕輕地撫過梭哈的毛發。
“哥哥,他叫什么啊?”孟未揚糯糯地問道。
“梭哈。”
孟未揚不懂這個詞的意思,小臉蛋上寫著疑惑,“啊?”
江擇言摸了摸他的頭,笑道,“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孟未揚看著江擇言的臉,總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他見過眼前的這個哥哥,而且不只一次。
何莉下樓扔垃圾時順便來接“離家出走的”小兒子,“康康回家了。”
孟未揚聞聲回過神向何莉招了招手,然后對江擇言說道,“謝謝哥哥,以后我還能和它玩嗎?”
江擇言站起身子,“當然,不過哥哥家不在附近,偶爾才會過來。”
“那我們有緣再見吧!”
江擇言對孟未揚小大人的舉止忍俊不禁,看著他跑到母親身邊,禮貌地向長輩點頭示意,看到何莉表現出的舉止,他甚至覺得她和孟輕依有幾分相似。
當然他并沒有一探究竟的打算,給自己點燃一根煙后,又蹲下身子喂梭哈喝水。
晚飯時孟未揚在餐桌上向孟輕依炫耀著自己今天見到了帥氣的兵哥哥和威風的大狗狗。
然而孟輕依并沒在意,她只是覺得他弟描述的人有那么幾分像江擇言,但她并沒有刨根問底。
屬于高三唯一的一個可以雙休的周末說過去就過去了。
九月二日,啟航中學正式開學的日子,因為高三年級提前開學,所以他們不必參加無聊的開學典禮。
但是新學期的儀容儀表檢查還是不可避免的。
等到教導主任帶著高二年級的學生干部出現在走廊里的時候,他的臉上是慍氣十足,聽說是因為早上抓到了幾個在衛生間里偷偷抽煙的學生。
十班,兩個學生會的干部分兩頭行動,例行檢查每個人的手指甲,校牌,校服著裝,發型四個方面。
等到一個學生干部走到孟輕依面前時看了她一眼,“麻煩站起來,看一眼校服褲子。”
彼時的高中生不太喜歡校服褲子寬松的款式,有不少人會把褲子改良一番。
孟輕依的褲子并沒有改動,她十分配合從座位上站起身子。
隨著她起身,放在椅子上的書包順勢滑落到了地上,江擇言的那本生物筆記被帶了出來,與此同時放在夾層里的那盒煙也溜了出來。
“這是?!”學生會的干部恨不得一躍到孟輕依的腳邊,搶過她留下的證據。
江擇言先她一步,用兩個手指夾起煙盒,隨意地丟進書桌里,嘴角上揚,十分坦然地說道,“煙是我的。”
他的神情是與生俱來的傲然,眼神堅毅,讓人無法懷疑,也對,哪有女生會懷疑江擇言呢。
一場無驚無險地風波過去。
檢查的人離開,掉落的筆記本被孟輕依還給了江擇言,對方接過后,她的眼神還再瞟她,直到視線被對方撲捉到。
“你有事?”他問她。
孟輕依低下頭咬了咬嘴唇,“那個,那個煙……”她想問江擇言可不可以把煙還給她,卻一時不知道怎么說出口。
江擇言伸手將書桌里的那盒南京拿出來晃了晃,“你說這個?”
孟輕依點了點頭,卻不料他把煙又扔回了書桌里,表情漠然,“下次直接給我就行,不需要幫我藏起來。”
說完他又恢復了常有的姿勢,孟輕依蹙著眉頭不知該說什么,連苦笑的表情都做不出。
原來他是真的以為那盒煙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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