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慕白捏緊了手機(jī)，如果對方在面前，我想他一定毫不猶豫擰斷對方的脖子。

        “柯震，你逍遙不了幾天了�！币δ桨兹鶐妥泳o繃著，那邊應(yīng)該是將電話掛斷了，姚慕白氣急敗壞地吼：“柯震。”

        不，打電話的不應(yīng)該是柯震，我將他重傷，他怎么可能還能組織這一場爆炸，還能給姚慕白打這個電話。

        我心里疑惑，可見姚慕白在盛怒之中，這個時候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也就沒有開口。

        姚慕白讓手下繼續(xù)去找顧承中，言明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就在這時，有一名酒店住客過來，支支吾吾地說：“我看到有人帶走了顧先生�！�

        “是什么人？”姚慕白滿身戾氣：“說，帶走顧承中的是什么人，往哪個方向去的�！�

        “我不認(rèn)識那些人，不過我看到他們往那邊去了�！弊】椭噶藗�方向。

        正是我們來的方向。

        時間過去了這么久，就算追也來不及了。

        不過至少顧承中是活著的，這已經(jīng)是一個好消息。

        姚慕白將現(xiàn)場交給別人，帶著我又去了醫(yī)院。

        黃忠跟劉鑫都在手術(shù)室里，姚慕白靠著手術(shù)室門口的墻壁，點燃一支煙，不言不語，臉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姚慕白，我?guī)状蜗腴_口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最后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有護(hù)士過來提醒姚慕白這里是醫(yī)院，不能抽煙，姚慕白一個凌厲的眼神看過去，護(hù)士嚇得退了一步，不敢說話，直接走了。

        “姚慕白�！蔽覐埩藦堊�，言語蒼白地寬慰他：“劉鑫跟黃忠他們會沒事的，你別擔(dān)心。”

        姚慕白連眼皮都沒有抬，又抽了一口煙，周身散發(fā)著憂郁與冷冽。

        “劉鑫已經(jīng)跟了我快八年，這小子身體很皮實，不管多重的傷都能好起來，這次也不例外�！�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并不堅定，仔細(xì)一聽，反而聽得出有些發(fā)顫。

        劉鑫這次傷得太重了，就算撿回了命，他也不可能再跟著姚慕白做事了。

        黃忠傷得比劉鑫更重。

        我喉嚨里像是梗著一根刺，鼻尖一酸。

        手術(shù)大概過去了四個小時，我跟姚慕白一直站在手術(shù)室門口，氣氛十分凝重。

        手術(shù)室門開，醫(yī)生出來時，姚慕白立即上前，嗓音暗啞：“我兄弟怎么樣了？”

        哪怕是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醫(yī)生說劉鑫的命暫時保住了，但是因為傷得太嚴(yán)重，左臂被截肢了，依然無法接受。

        當(dāng)醫(yī)生說已經(jīng)盡力，讓進(jìn)去看黃忠最后一眼時，我看到姚慕白眼眶里的淚。

        那可是跟了他多年的親信。

        如果剛才他不讓黃忠回去幫忙，黃忠就能逃過一劫。

        “姚慕白。”

        我訥訥地喊了他一聲，他像是沒有聽見，手里的煙頭掉在地上，腳步有些踉蹌地進(jìn)了手術(shù)室。

        姚慕白在里面待了十幾分鐘才出來，整個人仿佛從地獄走來，滿身戾氣，讓人望而生畏。

        劉鑫在重癥室內(nèi)，姚慕白換了衣服進(jìn)去，當(dāng)他出來時，眼睛里一片猩紅。

        一死一傷一失蹤，我完全能理解姚慕白此刻的心情。

        姚慕白讓人送我去另一個落腳處，自己開車又去了酒店。

        想到劉鑫跟黃忠，我心情也十分沉重。

        姚慕白深夜才回來，我聽到動靜從房間里出來，他一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靜默地抽煙，喝酒，面前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他正在跟人視頻。

        視頻那邊的人正是姚斌。

        “你還是回來吧，你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適合再待在那里�！�

        姚慕白聲音冷沉：“劉鑫這筆賬，我一定讓柯震雙倍奉還�！�

        姚慕白不聽勸，甚至直接掛掉了視頻。

        他拿起酒瓶子對著瓶口灌了一口，整個人靠躺在沙發(fā)上，指尖的煙一點點燃燒，最終熄滅，

        他一動不動，我心里頓時不安，走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姚慕白已經(jīng)睡著了，桌上的白酒已經(jīng)被他喝的快見底。

        自己的兄弟出事，姚慕白心里肯定難受。

        我看著姚慕白，這是我第一次這么仔細(xì)安靜地看他，他的眼角濕潤，他哭過。

        哪怕在醫(yī)院里看過他落淚，再次看到他濕潤的眼角，心里依然震撼與心疼。

        那是我第一次對姚慕白產(chǎn)生一種叫心疼的東西。

        風(fēng)從窗戶吹進(jìn)來，我關(guān)上了窗戶，進(jìn)房間拿了被子替他蓋上，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房時，手腕忽然被抓住，姚慕白用力一扯，我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倒在他身上，四目相對，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他紅著眼睛，嗓子沙啞地問我：“趙南笙，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

        我從來沒有這樣覺得過。

        醉人的氣息噴在臉上，我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

        我趴在他胸口上，清楚地感受到他強(qiáng)而有力的心跳聲，幾乎忘記了反應(yīng)，直到腰上一道力量，他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帶著濃濃酒味的氣息，腦袋順著搭在我肩膀上，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身子下意識緊繃，心跳加速。

        姚慕白閉著眼睛，我回過神來，連忙將他推開：“姚慕白，你、你喝醉了�！�

        可能是酒精的關(guān)系，他身子軟癱的像泥，我一推他就順著沙發(fā)倒在了地上，腦袋磕在桌子上，他吃痛的捂住腦袋。

        “姚慕白，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蔽覍⑺�扶起來：“誰讓你喝這么多�！�

        他太重了，我根本扶不起，他順勢將我又拉入懷里，眸光灼灼地看著我：“我很清醒，趙南笙，這是我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什么？”

        我大腦有點轉(zhuǎn)不過來。

        話剛落，他捧住我的臉，盯著我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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