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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小人寸心度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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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沉,秋風瑟瑟,天空早已黑透。烏云蔽月,更看不到一顆星星。江面一團漆黑,如潑了墨一般,水面時不時會探出一個黑色腦袋來換氣,也不知是不是蕭風。

  死寂的靜,太古的靜。

  沒有一絲聲響,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每個人皆是聚精會神望著江面,預備著將有一場慘烈廝殺,可令人失望的是,江中一絲動靜也沒有,沒有想象中的廝殺,更沒有一場惡斗,甚至連一絲水紋、一絲波浪也沒有激起,靜得太不同尋常,太詭異恐怖。

  可人人心里都清楚,越是安靜,就越是可怕;水面越是平靜,水下就越是波濤洶涌,殺機四伏。等了良久,除了遠處荒林中偶爾傳來的寒鴉聲,與嗚嗚的秋風聲,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

  夜深露重,夜寒秋涼,所有人都開始瑟瑟發抖,手冷腳冷心更冷。聽著那嗚嗚的寒風聲,竟越來越像女鬼哀怨的哭泣,時不時傳來的“咕咕”之聲,更讓人不寒而栗,汗毛倒豎,人心漸涼,神色漸灰。

  “咳,咳……老大怎么還不醒轉過來?”似乎是為了緩解此時凝重的氣氛,那黑面苦臉的阿苦故做咳嗽了幾聲,小心翼翼說道。

  眾人終于聽見有人說話了,紛紛將目光轉向阿苦,神情也都輕松許多。但見梁老大正躺在阿苦懷中,雖昏倒在地,一雙眼睛卻睜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著天空,嘴角也流出涎水來,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癡癡傻傻,宛如中了邪一般。

  阿苦使勁掐了掐梁老大人中,卻仍未見起色。涎皮大漢轉頭對苗疆老者道:“賈夫子,你是教中的老人了,見多識廣,且來看看老大這是怎么回事罷!”

  賈夫子扳過那雄軀大漢的臉看了看,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咿咿呀呀說道:“早些年我倒聽人說過,這人呀,一但受了什么刺激,就容易瘋魔!我估摸著,他定是為那一批貨著急壞了,急火攻心,一時痰涌上來,迷了心竅。只消重重的打他幾個嘴巴,騙他說‘貨找回來了’,他將那一口痰吐出來,順了氣,興許就沒事了。”

  眾人一聽,登時大眼瞪小眼,阿苦一皺眉,苦著臉道:“你就是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下不了手呀!這萬一要是打壞了……這,這……我……可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那阿苦的長相本就一臉愁苦,如今聽賈夫子一說,就更像一條苦瓜了。

  眾人開始起哄,都叫嚷著要阿苦動手,一尖酸苗人叫道:“你做的惡事還少嗎?早就該下十八層地獄了,如今要是救醒了老大,說不定閻王爺開恩,一高興了,就把你提到十七層地獄,你也少受一層的苦呢。”

  阿苦拗不過眾人,取出腰間葫蘆,咕嚕咕嚕喝了兩口酒壯膽,又擺出平日里一副兇狠樣子來,挽起袖子就狠辣辣抽了梁老大一巴掌,卻仍不見他醒轉,眾人皆暗暗好笑。

  黑面大漢只覺手腕生疼,暗道:果然老大是打不得的。

  一人又粗聲道:“這一下打的不夠狠,你倒是用力打呀!平日里怎的不見你打人這般斯文。”另一人也起哄道:“是呀,你若是救醒了老大,到時候我們給你邀功,叫老大賞你。”

  阿苦板著一張苦瓜臉,握住手腕,只覺雙手都在發顫,心中便有些膽怯了,生了退卻之意。但是見眾人如此強力呼喝,一雙雙眼睛都瞧著自己,少不得一咬牙,硬著頭皮,猛的連抽了梁老大四五個巴掌,破口罵道:“糊涂東西,貨不是好好的嗎?你也忒沒用了,一群混江流子就把你嚇成這樣,還當什么老大,當什么老大,啊,當什么老大……”罵著罵著,竟一手提起梁老大的衣領子,另一只手仍不住的抽他大耳刮子。

  眾人見此情景,皆是驚詫萬分,目瞪口呆,暗道:他莫不是瘋了,簡直就是找死。老大醒了,還不要了他的小命。

  阿苦卻越罵越起勁,一面罵還一面打,每一下都干脆利落,啪啪作響,好似發泄。口中道:“你這般沒用,還日日打我們,連一船貨都守不住……現在卻像死豬一般躺著……死豬。”如此打罵片刻,那梁老大卻忽的一聲竄了起來,一跳老高,左右一望,尖聲叫道:“貨呢?我的貨呢?”

  阿苦不料他會猛然蹦起來,一個巴掌收不住,便重重落在梁老大臉上,又留下五道指印,明明晃晃。

  梁老大一口吐出堵在胸口的老痰,這才頓覺雙頰生疼,一張嘴就痛,整個下巴如同被人卸下來了一般。又見阿苦高舉右手站在自己面前,氣焰囂張,立時大怒道:“你敢打我?”說完,反倒連抽阿苦幾十個巴掌,直將他抽的口角流血,翻倒在地。

  眾人見雄軀大漢恢復神智,眼睛也清明了,忙跑上前來,捶的捶背心,抹的抹心口,又有人從江邊打來水替他擦臉,無一人理會那阿苦,更無一人提及方才之事。

  玉生煙無心看這群苗疆人胡鬧,眼睛一眨也不眨,盯住江面,又是擔憂,又是害怕,心中既怨蕭風點了自己穴道,卻不顧自身安危,又悔自己讓蕭風哥哥獨自一人去冒險。

  眾苗疆人見老大已醒,似乎并不怎么關心蕭風生死,仿佛早已忘了片刻之前蕭風還跳入江中,要替他們追回貨物,儼然將此事拋到腦后。一人笑道:“老大醒了就好,貨物找不找得到都沒關系,人沒事就好。”另一人道:“大不了我們一齊求求教主,讓她老人家開開恩,赦免我們的死罪。”更有人說道:“我們干脆也別在這荒郊野外等那小子了,怪冷的!說不定他早就死了。”“是極,單憑他一個人,如何追得回貨物,不過是一時意氣,送死罷了。”

  玉生煙聽得這一群人無情無義,冷言冷語,全然將蕭風哥哥的生死置之腦后,這才體會到什么叫人情淡漠,什么叫自私利己,忽然打了一個寒噤,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心中一陣發涼,一股寒氣直從心口蔓延到全身,到最后,連手腳也冰涼了,目光也變得冷冷冰冰,胸中一酸,紅了眼圈,暗道:人竟是這般忘恩負義,冷血無情的么?蕭風哥哥若是有什么不測,我亦不會放過你們的。

  “啊,你們快看,江水變紅了。”只聽一人舉著火把驚聲呼叫。玉生煙思緒也被這叫聲打斷,就著微弱的火光一看,果見一大片江水皆被染成血紅色,這種顏色,正是可怖的鮮血顏色。

  玉生煙又是心痛,又是著急,猛然一掙,卻發覺身子竟能動彈了,只是仍有些酸軟無力,不能站起身來,只得伏在江邊察看水中情況。

  眾人蜂擁而至,圍到江邊,你一言我一語議論開來。

  菖蒲見人群擠擠,唯恐有失,只專心護住玉生煙。玉生煙身旁跪坐著一苗疆人,正伸長了脖子探到江邊,如長頸公鵝一般,口中仍嘎嘎說個沒完沒了。眾人見江水渾濁,黑暗之中,四處皆是成團成團的黑影,黑影之內,時不時涌上來一大灘鮮血,此情此景,駭人之際,眾人瞧著瞧著,都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玉生煙身旁那苗人正瞧著出神,忽見眼前水紋漾動,一條黑影猛然竄了上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尖牙,直撲向自己。身后一人跌坐在地,連滾帶爬往回跑,驚叫道:“食人鯧!”

  待那苗人反應過來時,一條三寸長的食人鯧就已咬住了他鼻子,緊接著,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皆迅捷無比竄出水面,來勢洶洶,死死咬住那人身上皮肉。眾人見此情景,嚇的紛紛后退,忙不迭遠離江岸,哪里還顧得著那名苗疆人的死活。

  那苗人身上登時附著了十幾條食人鯧,正死命的拍打著尾巴,一見了鮮血,更加興奮著魔,愈發瘋狂往他身上啃咬。那苗疆人一陣亂叫,聲音凄慘尖利,在這荒野之中,其聲更是如同鬼叫一般可怖。

  眾人都被嚇的不淺,無一人敢走上前來解救,那苗人驚駭交加,血流滿面,如無頭蒼蠅般,腳下一空,踉蹌一下,竟一頭朝水中栽去。玉生煙正好在他身旁,眼疾手快,一手扣住那人手腕。

  那苗人的半個身子浸在水中,驚慌萬分,一碰到玉生煙的手,就有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不敢放松,嚎叫不止,一雙腳猶在江水中亂蹬。

  玉生煙雖也害怕,但救人心切,仍不愿放手。江中食人鯧聞到鮮血味,興奮騷動,盡數朝那苗人涌來,遠處大片大片的黑影也緩緩朝這邊移動。那苗人的雙腿,頃刻間便要化為一堆白骨,玉生煙見勢不妙,收氣蓄力,一掌就朝水中打來,掌風過處,登時就有幾十條食人鯧翻著白肚皮浮出水面。

  苗人猛喘一口氣,大駭之下,不由分說拽住玉生煙雙手,拼了命的往岸上爬。玉生煙被點中的穴道還未全然沖開,哪禁得住那苗人這般死命拉拽,一個不妨,便要和那苗人雙雙滾落到江中。

  江水之中,密密麻麻的食人鯧聚集起來,團成陰影,正正張開森森血口等著兩人。菖蒲此時想救,卻早已來不及了,一伸手,卻只扯下玉生煙身上的一片衣襟,正自肝膽欲裂、魂飛天外之時,忽見三條人影閃過,回身一看,大喜過望,正是蕭風。但見他左手攜了玉生煙,右手抱著那苗人,已然將急欲落水的兩人救上岸來,當真是一場及時雨。

  玉生煙一見蕭風,悲喜交加,叫道:“蕭風哥哥!”一把就抱住蕭風,將頭埋到蕭風懷中哭泣起來。

  大難之后,方有至情流露。

  蕭風受寵若驚,又是感動,又是感激,一手攬住玉生煙的腰,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溫言勸慰道:“傻孩子,莫要哭!莫要哭!我一點傷也沒有受。”

  玉生煙將蕭風全身上下細細打量一番,只見他一身盔甲被食人鯧咬的稀爛,渾身上下雖濕濕漉漉,狼狽萬分,但確實沒有受半點傷,這才放了一半的心。

  玉生煙替蕭風解下那破爛不堪的金絲甲,丟到一旁。又從懷中取出一方手帕,細細的擦拭蕭風臉上的水珠,揀出夾雜在他頭發里的水草。兩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百感交集,思潮起伏,雖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過了良久,玉生煙才道:“蕭風……哥哥,你不知道……他們這群人……忘恩負義……”由于方才哭過,玉生煙此刻說話便有些斷斷續續,哽咽不止。

  蕭風還未等玉生煙說完,便模仿她抽噎的聲音,又加以夸張,說道:“小玉兒……我……知道……不過……沒什么……大不了的……”玉生煙見蕭風模樣滑稽,惟妙惟肖,果與自己說話時的模樣有七分相像,登時破涕為笑,先時陰霾,一掃而空,臉頰猶自凝著一顆晶瑩的淚珠,好似深秋清晨的露珠。蕭風見逗笑了玉兒,心中頗為寬慰,自己也暢然開懷一笑。

  一眾苗疆人皆暗暗納罕,嘖嘖稱奇,心知蕭風在水下,必然是經歷了一番惡斗,想那江中食人鯧密布,江流子狠辣,水中又不能視物,如今他竟毫發無損出現在眼前,依舊談笑自若,風趣盎然,對水中之事只字不提,不由的心生幾分敬佩之意。

  那梁老大尚不知蕭風替他涉險追回貨物,滿眼所見,只是那副被丟棄在地上破爛不堪的金絲甲,不禁肉痛不已,沖上前來就對蕭風呼喝道:“臭小子,你是何時偷走我金絲寶甲的?你知道這副金絲甲值多少銀子嗎?如今爛成這樣,你怎么與我交代?”蕭風任由大漢指責自己,也不生氣,只微微一笑。梁老大火爆脾氣,旁人未及攔住他,臉上更是尷尬萬分,神情古怪。

  一苗疆漢子見此情景,忙跑到梁老大身前,對他耳語幾句。梁老大眉頭一皺,一巴掌就將那說話之人拍翻在地,罵道:“你不早說。”罵完一通,又沒好氣的對蕭風道:“我的貨呢?”言語之間粗魯蠻橫,沒有絲毫感激之意。

  蕭風度量卻大,也不計較,輕輕一笑,便從腰間解下一段麻繩來,丟到大漢手中,道:“你的貨在此處。”大漢一看,只見麻繩另一頭浸在江水之中,用力一拉,一包包貨物連成一串,皆被拉上岸來。雄軀大漢越拉越歡喜,回頭叫道:“你他娘的都干什么呢?還不快幫忙來拉。”眾人聽得老大一喝,先是一愣,緊接著紛紛歡天喜跑上前來拉貨。

  菖蒲忙將那被食人鯧咬傷的苗人扶到一旁,剪開他傷口處的衣服,露出被咬的傷口來,又倒出些許燒酒,仔仔細細的給他清洗干凈,接著才替他敷藥、包扎傷口。處理完這一位的傷,還未及喘上一口氣,忙又轉向那阿苦。這漢子被他老大摑了幾十個巴掌,一張臉早就腫得如同豬頭一般,菖蒲給他敷了一些止疼消腫的藥膏,正替他輕輕的揉著臉。

  玉生煙瞧在眼中,頓覺得菖蒲的身影高大了許多,仿佛渾身上下皆散發著光芒,善良、淳樸、勤勞,仁慈……以往若還覺得她平平無奇,那么此刻,她已然是最善良慈悲的醫者。不禁喃喃道:菖蒲姐姐這樣善良,不計較善惡,一視同仁,往后誰要是娶了她這樣的女子,必然是一生的福氣。

  蕭風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暗道:菖蒲姑娘雖然相貌平平,又毫無特點個性,實在普通到了極點,但卻是一個難得善良的人,為人更是謙和樸實、低調溫和,將救死扶傷的醫德發揮到了極致。

  玉生煙、蕭風二人心意相通,見菖蒲諸事已辦妥,正緩緩站起身來,這才一齊走到菖蒲身前,蕭風道:“菖蒲姑娘,這群苗人實非善類,你還是盡早與他們分道揚鑣的好。我與玉兒有要事在身,如今又在此處耽擱太久,須得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往苗疆,不能與你同行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菖蒲忽聞此言,竟有些戀戀不舍,道:“蕭公子,你無需替我擔心,我受師傅所托,特從西北大漠南下至此,替一位苗人朋友治傷,他們自會善待于我。只是蕭公子你與玉兒姑娘大傷初愈,還需小心。”

  玉生煙與蕭風皆自納罕:不只是誰患了重大病癥,竟如此大費周章,請得菖蒲從西北大漠千里迢迢趕來此地,莫非南邊的醫者竟都不能醫治好這苗人的病癥不成?

  正自思忖間,忽見菖蒲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緩緩說道:“蕭公子、玉兒姑娘,今日二位舍身救人,保住了一船人的性命,此恩此德,無以為報。”說完,便將手中錦囊交到玉生煙手中,又接著說道:“這是家師的‘救死扶傷令’,二位在江湖上行走,兇險萬分,倘若日后有危難,只需持此令牌,我與家師必當全力相助。”

  玉生煙一聞此言,方解開錦囊來看,只見囊中確是一枚做工精致的令牌,仔細端詳一番,但見這‘救死扶傷令’乃是一枚金光燦燦的金牌,用純黃金打造而成,長三寸五分,寬一寸四分,厚五分,背面刻有雷令符文,正面雕有龍蟠劍身,令牌上寫著的,正是‘救死扶傷’四個字。玉生煙笑道:“原來菖蒲姐姐是云崖子前輩的徒兒,怪道醫術如此高明。”

  蕭風也笑道:“現在我可知道那苗人為何要千里迢迢從西北大漠請你過來了,有了云崖子前輩的高徒前來治傷,哪里還用得著南方的大夫。”

  蕭風與玉生煙口中的云崖子前輩,正是那‘說一不二的海市醫仙’,其醫術之高明,可活死人,肉白骨。十多年前,因揭了皇榜,治好了順治皇帝暗疾,一時之間,名聲大噪,以致求醫問藥者無數,踏破門檻,往來不絕。如今獨孤子四十多歲,力不從心,是以想了一個法子,令人趕制了十面‘救死扶傷令’,一到年初,便將這十枚令牌散布到江湖之中,持有令牌者,方能求得獨孤子為其治病。等到年終之時,才將令牌悉數收回,待到來年又一齊發放。此令一出,弄巧成拙,卻又引來了武林中許多爭斗殺伐,一些身患重疾,又得不到‘救死扶傷令’之人,不惜殺人性命,也要奪回令牌。

  蕭風笑對菖蒲道:“如此貴重的東西,菖蒲姑娘也舍得送給我們?”菖蒲道:“反正遲早也是要散布出去的。”蕭、玉二人也不啰嗦,當即將救死扶傷令收入懷中。蕭風一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這就去了。”玉生煙也道一句:“菖蒲姐姐,告辭!”

  兩人正準備離去,卻忽而又被那梁老大喝住,且聽他說道:“你們兩就想這么一走了之嗎?我的金絲甲價值連城,你且說你拿什么賠?”站在他身旁的賈夫子忙好言相勸,道:“算了罷!這位少俠已替我們找回了貨,區區一件金絲甲又有何足惜,就當送人了罷。”

  玉生煙冷冷道:“你這人好生不講理,蕭風哥哥不顧性命安危,幫了你的忙,救了你的命,你不知感謝也就罷了,還如此蠻橫跋扈。”

  眾人見玉生煙神色清冷,傲如寒霜,一字一頓,語調雖緩,卻不容置喙,不禁心頭一凜。

  那梁老大振振有詞道:“我并未求你們救我,也并未求你們幫我把貨找回來。你們多管閑事,還要求人感激你們不成?”虧他受惠于人,說起話來仍如此理直氣壯,腰桿都要撐到天上去了。

  蕭風不怒反笑,大笑過后,忽地回首,一眼盯住梁老大,眼中帶著七分笑意,三分頑狠,搖頭道:“罷了,罷了!若不是我有要事在身,早將你修理一番了。”

  梁老大見蕭風如此神情,眼中雖然帶著笑意,卻盛氣凌人,自有一股居高臨下的迫人氣勢,直被他盯得打了一個哆嗦,竟有些害怕起來,心中一陣發寒,登時什么也不敢說了。

  蕭風見此情景,更加放肆大笑起來,脫口吟道:“食人鯧,猛口張;江流兒,莫稱王;東船有漢暴如雷,顛黑倒白荒且唐;雄軀虎腰煞凌凌,虛張聲勢無計量;一朝失足憤恚怨,卻教他人赴泱泱。”

  玉生煙亦為蕭風鳴不平,笑接道:“本自風流放蕩,更兼蕭疏狷狂,一時錯判救庸人,無端竟惹是非,我自逍遙向天笑,奈何愚犬嘯洞賓;長江東逝流不盡,難洗英雄骨上霜;水闊闊,霧茫茫,明月照空,秋風且涼,誰想這良辰美景,竟付了糟糠!”

  梁老大聞蕭風隨口作詞,言語嘲諷,恣意放誕,狂笑之聲不絕于耳,不禁抬眼一看,但見兩道人影掠過,月光之下,長江之上,白露蒼蒼,水霧茫茫,蕭、玉二人凌空御風,好似神仙俠侶,已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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