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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阿嫻


流云閣內(nèi)室里燭影搖曳,淡香悠然,清歡雙臂抱胸,只覺得渾身發(fā)熱,卻又莫名冷得難受。

        苦等半晌仍不見太子回來,清歡實在困得不行,又不敢先睡,便學(xué)著人家懸梁刺股的法子,時不時地咬上自己一口。

        為了打發(fā)時間,清歡一邊“懸梁刺股”,一邊強打精神欣賞著流云閣內(nèi)室的布置:珠簾紗帳自然都是上好的品質(zhì),只是顏色也未免太素凈了,而且除去必要的帳鉤流蘇之外,簡直連一點多余的裝飾也沒有。

        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只有床尾那架四扇折頁檀木屏風(fēng)了:只見那屏風(fēng)以檀木為架,云錦為屏,屏上依次畫著踏雪尋梅、空谷幽蘭、清風(fēng)慕竹、東籬采菊四幅寫意畫。四扇四景,以花中四君子為主題,為這已極盡雅致的內(nèi)室又添了幾分高潔。

        清歡幼年時曾與父親品鑒過不少名畫,對各大名家的畫風(fēng)也有些了解,如今看這屏風(fēng)四景,賞心悅目意境綿遠,雖也頗具名家風(fēng)范,卻顯然不是名家手筆。

        連落款印章也沒有,莫非是太子自己畫的?若果真是,那這太子也真是厲害了。

        看來能叫茉容她們爭風(fēng)吃醋的太子殿下,并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

        清歡頓時便覺得,自己被太子調(diào)戲非禮一回著實不算吃虧。

        眼皮越發(fā)地沉重不堪,渾身也開始酸痛難忍,清歡實在是撐不住了,便找了一處墻根靠著,不知不覺竟睡過去了。

        許靜辰沐浴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才慢悠悠地從浴蘭齋出來,說他沒有故意拖延絕對是假的。

        天已經(jīng)完全黑盡了,許靜辰行至流云閣外間時,忽然駐足若有所思。

        看她的眼睛那樣純凈,怎么著也不像是利欲熏心之人,我是不是多此一舉了?

        罷了,是與不是,一探便知。

        深邃的眸中刻意催生出一絲色氣,許靜辰微微仰頭,負手關(guān)門向內(nèi)室走去。

        在挑開珠簾的那一刻,許靜辰桃目圓睜,薄唇微啟,竟一時怔愣在了原地。

        只見那清歡歪著腦袋倚在墻根,屈膝抱臂蜷縮成一團,唇色發(fā)白面色潮紅,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看了看她身上那件輕薄衫裙,許靜辰稍稍定了定神,立刻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才來洛都不久,只怕還沒適應(yīng)洛都的氣候,再加上今日天氣本就陰冷,她竟穿得這樣單薄,還穿了整整一天,如此不生病才怪。

        許靜辰如是想著,絲毫沒發(fā)覺自己潛意識里,已經(jīng)相信了清歡之前說過的話。

        看來今晚是試探不成了,先請?zhí)t(yī)來瞧瞧是正經(jīng)。倘若她在這流云閣內(nèi)室有個三長兩短,那他許靜辰可就聲名掃地,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許靜辰轉(zhuǎn)身正準備喊人,忽聽見背后昏睡不醒的人口齒不清道:“唔,你別走啊,哥哥……”

        許靜辰眉心微蹙,心道她這副模樣兒給人看見,再胡言亂語起來給人聽見,只怕更容易惹人誤解。

        誤解倒還好說,倘若再被好事者傳揚出去,斷章取義地大做文章,到那時他怕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幾番權(quán)衡之后,許靜辰只得又轉(zhuǎn)身掀簾而入,疾步行至清歡身前,俯身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觸手滾燙。

        燒得這么厲害,不捂出汗來只怕真要出事。無奈之下,許靜辰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了,勉為其難地將清歡抱起來放到自己床上,扯開兩床錦被將她裹了個嚴實。

        明日被褥反正是要換的,大不了我今夜不睡了。

        許靜辰自認倒霉地想。

        “唔,好熱……”

        被裹成粽子的人很快不安分起來,一邊搖頭晃腦囈語不斷,一邊將身上的被子掀至腰下,一張臉熱得通紅,就是不出一點汗。

        知道的只當(dāng)她病得不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吃了那啥季節(jié)的藥呢。許靜辰暗暗叫苦,心道他聰明一世,竟聰明反被聰明誤,平白無故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事到如今,許靜辰也只能自食其果,皺著眉頭抓過清歡一只手臂,三指覆腕客串起太醫(yī)來。

        手臂上錯綜斑駁的牙印紅得有些猙獰,透過薄如蟬翼的紗袖闖入許靜辰的眼簾。

        如此新鮮的牙印,顯然都是新咬不久的。

        這流云閣內(nèi)室旁人絕不敢擅入,那就只能是她自己咬的了。

        許靜辰瞳孔收縮,心道這人是燒到靈魂出竅的境界了么?怎么自己咬自己呢?

        許靜辰一臉嫌棄,卻又不得不屏息凝神,專心致志地診脈。

        還好,只是偶感風(fēng)寒,沒什么大礙。

        許靜辰正欲收手起身,卻不料自己的手腕突然就被清歡給抓住了。

        “哥哥別走!”

        清歡閉著眼睛,人燙得不成體統(tǒng),手勁兒卻出奇地大,直抓得許靜辰腕部隱隱作痛。

        “哥哥,阿嫻好想你,阿嫻對不起你……”

        許靜辰本想撥開她的手,但聽見這含糊不清的囈語,尤其是聽見“阿嫻”這兩個字,突然就覺得他應(yīng)該再多聽幾句,便強忍著被陌生女子觸碰的抵觸情緒,繼續(xù)聽她的胡言亂語。

        說是胡言亂語,其實都是最真實的信息。因為人在神志不清的時候,多半是不會說假話的。

        “爹爹,你殺了哥哥,阿嫻不怪你,但你要相信哥哥……”

        “阿嫻不孝,不能為你們報仇,阿嫻不孝……”

        “唔,好冷啊,阿嫻是不是,也要死了……”

        “哥哥,阿嫻好冷,好冷……”

        阿嫻?

        阿嫻,是她原本的名字么?

        床上燒得七葷八素的人不停地喊冷,聽得許靜辰有些于心不忍,又聽她一聲一聲地喚“哥哥”,便也就生出些憐香惜玉的心思來。

        到底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溫潤少年,也曾渴望過有個小姑娘軟糯糯地喚他“哥哥”,只可惜從來萬事難圓滿,他有哥哥有姐姐有弟弟,就是沒有妹妹。

        如果非要說有,那便只有一個喚他“靜辰哥哥”的嬌憨表妹,柳如眉。

        將被子重新給她蓋好,許靜辰原想用力掰開那只火熱的手,此刻卻是十分地不忍心了,于是便伸出另一只手來,輕輕附在清歡的手背上,柔聲安慰道:“阿嫻,哥哥不走,你安心睡吧。”

        清歡的手突然就乖乖地松開了,許靜辰心弦一動,竟不自覺將那一團火熱握在了掌心。

        怔愣片刻后,許靜辰還是將那手塞回了被子里,而后起身行至外間,提筆蘸墨寫下幾味藥材:荊芥、防風(fēng)、柴胡、獨活、桔梗、麻黃、苦杏仁、陳皮、茯苓、甘草。

        不枉他偷偷研習(xí)醫(yī)術(shù)多年,雖然仍是不能自治,但好歹也多少有點用武之地,如今也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作者題外話】:無獎競猜:屏風(fēng)四景是誰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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