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絕色
在見到許靜瞳的那一刻,清歡瞬間就不覺得藥味兒難聞了。
只見那小殿下背靠軟枕,合目半倚在床頭,素色梨花紋的被子覆至腰腹處,上身裹著淡黃色薄棉斗篷,領(lǐng)邊也繡著朵朵梨花。
不知是不是久病不愈的緣故,小殿下的頭發(fā)有些凌亂,幾縷發(fā)絲隨意地散落在耳側(cè)頸間,像是好幾日沒仔細(xì)梳過的樣子。
可饒是如此,也絲毫不影響清歡發(fā)出驚為天人的暗嘆:
眼前這個一動不動似是睡著了的少年,毫無血色的臉還帶著三分稚氣,淡而悠遠(yuǎn)的眉與長而稀疏的睫毛相得益彰,小挺的鼻梁與柔薄的唇線,每一寸都生得無可挑剔。
病體支離時尚且驚艷若此,身強體健時可想而知。
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清歡而言,也許這小殿下算不得比許靜辰好看,卻也絕不遜色于許靜辰分毫。
似是吳緣緣也不忍驚擾此番絕色,見許靜瞳睡著,竟向正欲開口的穆公公比了個“噓”的手勢,而后又示意他去外間說話。
穆公公點頭表示會意,吳緣緣便又拉著清歡出來了。
穆公公也跟了出來,吳緣緣仍是壓低了聲音問道:
“怎么看著氣色又差了,昨晚又咳了么?”
穆公公輕嘆了口氣,亦低低回道:“是啊,昨兒下午天氣陰沉,殿下說有點悶,就開了會兒窗,哎……”
吳緣緣皺了皺眉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記住不能叫人進(jìn)來。”
“誒,好。”
穆公公應(yīng)了一聲,方疑惑地看向清歡道:“這位是?”
“叫她嫻姑娘便是。”
吳緣緣一絲不茍道。
“哦,嫻姑娘請。”
穆公公也不多問,只做了個請清歡隨他出去等的手勢。
清歡雖有疑惑卻也無意多問,遂禮貌地笑笑,而后便出了剪水閣。
穆公公緊跟著也出來了,并轉(zhuǎn)身關(guān)好了門。
清歡有些尷尬地望了望四周,竟發(fā)現(xiàn)這剪水閣附近一個宮女也沒有,只有幾個太監(jiān)模樣的人在各司其職。
而眼前這個,也是個公公吧。
清歡如是想著,卻不敢冒然稱呼,穆公公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主動賠笑道:
“嫻姑娘,奴才姓穆,是這里的管事太監(jiān),專門服侍十二殿下的。”
清歡這才欠身一禮道:“哦,穆公公好。”
穆公公笑應(yīng)一聲,遂順勢問道:“嫻姑娘是緣姑娘的……朋友?”
清歡略一怔愣,想著也算對,便點頭“嗯”了一聲。
穆公公正要繼續(xù)說些什么,忽見遠(yuǎn)處一抹白影拐了出來,便改口道:“誒,好像是太子殿下來了。”
清歡臉色一變,忙轉(zhuǎn)頭看去,果見許靜辰正往這邊走來。
清歡一時有些心慌,竟也忘了向穆公公辭別一聲,便匆匆跑下玉階,逃離一般往丁香閣而去。
哪里知道許靜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就已經(jīng)看見了她。
所以清歡不逃還好,這一逃,生生叫心思縝密的許靜辰起了疑心。
于是乎,許靜辰便路線一改,三步兩步行至清歡身前道:“青天白日的,你跑什么,是見鬼了么?”
“我……”
清歡猛然抬頭,慌忙后退兩步,還好沒撞到許靜辰身上去,卻也緊張地不知道說什么了。
但不說什么總歸不合適,于是清歡便來不及過腦子,連忙賠笑道:
“呵呵,是殿下啊,我還以為是白無常呢……”
白無常?
許靜辰眼角微抽,心道這人可真是什么詞兒都敢說,頗有某大爺?shù)娘L(fēng)范,便也不惱,反淡淡一笑道: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這是做了多大的虧心事啊?”
也虧得是許靜辰脾氣好,若是換了許靜軒,清歡的下場不敢想象。
清歡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心下少不得更加緊張,越緊張就越容易出錯,于是便又來了一句:
“不怕鬼敲門,就怕你吃醋。”
清歡這句話的語速極快,許靜辰桃目一挑,似是沒聽明白:
“什么?”
清歡驚得捂了捂自己的臭嘴,而后瘋狂地擺手道:
“沒沒沒什么!”
許靜辰明顯不信,微蹙起眉心想了想,好像終于想明白了幾個字,卻仍是不解道:
“吃醋?怕誰吃醋?”
清歡差點沒暈過去,為了避免許靜辰把最關(guān)鍵的那個字兒想明白,清歡決定走為上策:
“那個,我有點不舒服,殿下見諒啊!”
說罷便如逆子躲嚴(yán)父一般,作勢拔腿開溜。
誰曾想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清歡開溜的那一剎那,許靜辰給她的那只白帕添亂似的掉了出來。
那白帕在落地之前,被許靜辰眼疾手快地接在了手里。
偷偷瞥見許靜辰皺著眉頭,表情嚴(yán)肅地看著那白帕角上繡的梅蘭竹菊,清歡暗暗咬著嘴唇,心道這下可真真是完蛋了。
但見許靜辰忽然勾唇一笑,抬眼將白帕遞給她道:“你的帕子掉了。”
清歡頓時松了一口氣,心道還好他沒認(rèn)出來,遂故作鎮(zhèn)定地接過白帕,埋頭回了句“多謝殿下”,便忐忐忑忑地走開了。
許靜辰卻仍站在原地,意味深長地望了清歡半晌,方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剪水閣,春桃般的眸子深邃迷離,隱隱約約透出幾分悵惘。
不怕鬼敲門,就怕……瞳兒吃醋?
心里莫名覺得一空,許靜辰突然就很想去找清歡問個明白,但見剪水閣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名紫衣少女對穆公公說了兩句什么,便匆匆行至隔壁煎藥去了。
許靜辰斂了心神,終是去了剪水閣。
“太子殿下。”
見許靜辰進(jìn)來,穆公公簡單地行了一禮。
“皇兄……咳咳……”
許靜瞳忙作勢起來,虛弱地喚了一聲“皇兄”便忍不住咳嗽。
“哎,別動!”
許靜辰忙疾步上前,將許靜瞳穩(wěn)在軟枕上,一邊將他頸間的發(fā)絲理至耳側(cè),一邊握了握他的手柔聲問道:
“瞳兒,今日覺得好些了么?”
許靜瞳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意,微微點了點頭。
看他這個模樣兒,明顯不是好些了的模樣,許靜辰暗暗心疼,知他向來懂事,又多慮多思,便也順著寬慰道:
“那就好,再好好養(yǎng)幾日,就能出去走走了。”
許靜瞳啟唇想說什么,卻又被咳嗽阻了回去。
許靜辰見他這般虛弱,終是不忍提起清歡之事,少不得軟語囑咐道:“沒力氣就別說話了,躺下睡一會兒吧。”
許靜瞳疲然點頭,許靜辰便小心扶他躺好,再囑咐了穆公公幾句,便離開了。
最終也沒有去問清歡,徑直回東宮去了。
【作者題外話】:上班好痛苦,碼字到凌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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