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靜軒
看著吊兒郎當(dāng)?shù)脑S靜軒,被天真無邪的柳如眉強(qiáng)行灌下一碗羊乳茶,她的心里充滿莫名的期待。
那短短的一刻鐘之內(nèi),她似乎忽視了突然沖到殿門口嘔吐不止的許靜辰。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太子殿下身上。
在磬和帝與宛貴妃聞訊趕來,倉皇抱走臉色煞白幾欲昏迷的許靜辰之前,她早已佯裝頭暈眼花,倒在一臉茫然的許靜軒身上,被梓巖和許靜軒攙扶著去了內(nèi)室。
內(nèi)室里除了毫不知情的許靜軒之外,只有她和梓巖二人。
距離許靜軒喝下羊乳茶已經(jīng)有差不多一刻鐘了,她幾乎是眼見著許靜軒白皙的臉蛋手背頃刻泛紅,紅到幾欲滴血。
她看著許靜軒拼命地抓撓,指甲縫里都被抓出的血染得殷紅可怖。
連喝了羊乳的反應(yīng)都一模一樣,怎么可能是個野種。
她激動地將痛苦不堪的許靜軒攬入懷中,喂他喝下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一夢散。
一夢散,可解人誤食與自身體質(zhì)相克之食物的痛苦,可使人的皮外傷瞬間愈合。
亦可使人忘記當(dāng)日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且絕不會有重新想起來的可能。
但此藥甚毒,哪怕是一滴入口不咽,也可迅速被人體吸收,女子服用之后,不孕則矣,凡孕必難產(chǎn),難產(chǎn)必血崩,血崩必慘死。
而男子服用,則極有可能同服用了逍遙露一樣,從此再無緣擁有自己的親生骨肉。
是啊,當(dāng)日她忍痛喂許靜軒喝下一夢散,不就是為了瞞天過海,不讓磬和帝知道恪王遺孤的秘密嗎?
可憐她一世精明,獨(dú)獨(dú)那件事做得草率沖動,如今才這樣進(jìn)退兩難,后悔莫及。
“太后,太后?”
梓巖似是看穿了凌太后的心事,輕輕握住了凌太后冰冷的手:
“都是過去的事了,多思無益啊太后。已經(jīng)子時啦,太后該歇息了。”
“哦……”
凌太后恍惚回神,象征性地打了個哈欠,“走吧。”
……
磬和帝終究沒有去鳳寧宮。
明明哈欠連連并不是裝出來的,可回到載舟宮后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腦中思緒煩亂,意識清醒地可怕。
好像每年的冬月十一,磬和帝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心愛的小蟬,想起那些真真假假虛虛實(shí)實(shí)的陳年舊事。
磬和三年臘月初,已有將近三個月身孕的楚凝夏借口想念親人,向磬和帝提出了出宮省親的請求。
實(shí)際上,則是回楚府暗中與兄長楚常春商議,是否要生下自己腹中這個孩子。
商議的結(jié)果是順其自然,因為楚凝夏練過邪功三生執(zhí),她腹中這孩子即便是順利生下來,也不過是個非病即殘的廢物。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打草驚蛇,白白地去惹磬和帝起疑呢。
當(dāng)然,磬和帝對此事是不知情的。
商議完畢后,楚凝夏問起孿生妹妹楚望秋的情況,才知道楚望秋竟然被楚常春作為代表合作誠意的禮物,送給恪王許佑堅作了侍妾。
楚凝夏對此十分不滿,于是便去恪王府找到了楚望秋,并以自己害喜嚴(yán)重為由,要求恪王允許她將妹妹帶進(jìn)宮中,照顧自己一段時間。
恪王也并未將楚望秋放在眼里過,便索性應(yīng)允了。
在得到恪王的同意后,楚凝夏又暗地里向楚望秋使苦肉計,告訴楚望秋最好不要在磬和帝面前亂說話。
最要緊的是,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揭穿他們的陰謀。
不然的話,她和她腹中的孩子,還有楚常春都得死,甚至很可能還要誅他們楚家九族。
楚凝夏要楚望秋考慮清楚。
楚望秋心力交癢,但為了暫時擺脫恪王的作踐,更為了與磬和帝相見,她最終答應(yīng)了楚凝夏。
按照楚凝夏的囑咐,楚望秋以楚凝夏小妹楚忍冬的身份入了宮。
面對磬和帝的深情、懷疑與追問,楚望秋只能強(qiáng)自隱瞞與忍耐。
再加上自己已被格王蹂躪多次,故對于磬和帝的百般熱情,楚望秋只能自卑地拒絕,告訴磬和帝自己早已不是潔凈之人,乞求磬和帝不要憐惜垂愛。
然而,深愛著楚望秋的磬和帝,面對著這樣一個音容笑貌、舉手投足間,都比楚凝夏更像楚望秋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不憐惜垂愛。
最終,楚望秋還是淪陷了,在楚凝夏的寢宮,兩人終是做了“不該做的事”。
忘情之際,磬和帝喃喃喚著他為楚望秋取的小字:小蟬。
楚望秋感動心動,熱淚盈眶,卻始終不敢如他那般忘情,始終不敢喚出那一聲“阿渺”。
血親的壓力迫使楚望秋保持著最后的清醒,時刻提醒著自己:她現(xiàn)在是楚忍冬,不是他的小蟬。
而對于此時的楚凝夏來說,除了擔(dān)心楚望秋穿幫之外,那種她本不該有的醋意,甚至是嫉妒,竟占據(jù)了她心情的一大部分。
楚望秋看出了這一點(diǎn),而楚凝夏自己卻渾然未覺。
第二年上元節(jié)之后,與磬和帝名不正言不順地纏綿了半個多月的楚望秋終于想起,當(dāng)初自己之所以選擇忍辱茍活,任恪王糟蹋,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找到機(jī)會,既保全她的親人,也保全她的磬和帝。
于是,楚望秋終于向楚凝夏提出了要回恪王府。
楚凝夏醋意正盛,也就沒有多做挽留,而磬和帝卻堅持要給楚望秋一個名分。
楚望秋以死相逼,磬和帝只好作罷,這才放她出了宮,回了恪王府。
之后,楚望秋又過上了時不時被恪王蹂躪糟蹋的日子,直到三月底,連續(xù)幾日嘔吐不止的她被診出喜脈: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
一時間恪王府上下,包括恪王自己都驚喜不已,因為她懷上的,是恪王盼了多年終于盼來的子嗣。
十幾年前,恪王的兩個兒子許靜霄、許靜乾均不幸夭折,自那以后,恪王便再無一兒半女。
三五年下來,原本清心寡欲的恪王終于慌了,突然開始眠花臥柳,瘋狂納妾。
但無論是怎樣的女子,都再也沒有懷上過恪王的孩子。
如今這楚望秋的肚子突然有了消息,恪王自是驚喜萬分。
但沒有人知道,楚望秋懷上的,其實(shí)是磬和帝的子嗣,包括楚望秋自己都無法確定。
而對于楚望秋而言,不管是誰的子嗣,終究都是她的孩子。
孩子是無辜的。
所以,無論楚望秋如何憎恨恪王,她腹中這個可能流著恪王一半血的孩子,到底也是她的可憐又無辜的孩子。
磬和四年冬月十一,楚望秋終于順利分娩,是個兒子。
因為是靜字輩,恪王為他取名靜軒,取“志在軒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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