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秘密
許靜辰的確是嚇到清歡了。
看到許靜辰終于好了點,清歡便瘋狂地點著頭,哽咽道:
“我真的好怕你出事。”
許靜辰努力扯了扯嘴角,輕輕覆上清歡的手道: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清歡眨了眨淚眼,將許靜辰的手回握于掌心,語帶心疼地問道:
“阿辰,你明明那么痛,為什么不喊出來呢?”
許靜辰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良久方略顯無奈道:
“因為,我不能喊。”
什么叫不能喊?
清歡有些聽不明白,但見許靜辰仍然不甚舒服的樣子,便也不愿再多問,只小心翼翼地勸道:
“那以后,你能不能多叫幾個人守著,就是守在門外也行啊!這樣你再疼的時候,我也能陪著你,別人也能去請?zhí)t(yī)啊。”
聽了這話,許靜辰倏然抬眸,怔愣了好半晌,才鄭重其事地言道:
“嫻兒,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答應(yīng)我,永遠不說出去。”
清歡不明所以,但也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好,我不說。”
許靜辰斂目思索片刻,像是仍然不放心,竟莫名舉起清歡的手來,一臉嚴肅道:“嫻兒,我替你發(fā)誓,你若說出去,便叫我許靜辰此生,傷病不愈,短折而死……”
“阿辰你……”
許靜辰話音未落,清歡便倉皇抽回手去,一臉震驚地截斷他道:
“我不說就是了,你何苦這樣咒自己呢?你……你就這么不信我嗎?”
許靜辰閉了閉眼,又不自覺攥緊了上腹處的衣襟,清歡看在眼里,少不得又軟語問道:“還是疼嗎?”
許靜辰搖了搖頭,明顯逞強地睜開眼,虛弱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所以才怕。”
清歡聽著這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兒,糾結(jié)半晌后,終于認真舉起手道:
“那我發(fā)誓,若我說出去,便叫我南宮嫻此生,無依無靠,孤獨終老。”
內(nèi)室里瞬間安靜得可怕,許靜辰悵然看了堅定不移的清歡半晌,終于無力地吐出一個字:“好。”
這一刻,許靜辰明白清歡的堅定,清歡卻不明白許靜辰的悵然。
就在清歡忍不住要問“什么秘密”的時候,許靜辰突然又開口道:“你是不是很不解,不過兩杯冷茶,為何會傷我至此?”
清歡心中一震,莫名覺得這便是許靜辰要說的那個秘密,而且,是個很不好的秘密。
于是,清歡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但見許靜辰有些難受地皺了皺眉,而后淡淡道:
“其實,上次我說,我被人刺殺,是騙你的。實際上,我是同這次一樣,隱疾發(fā)作了。”
清歡頓時花容失色:“隱疾?”
看到清歡如此狀態(tài),許靜辰有些心虛地別過臉去,神色黯然道:
“十一年前,我的胞弟許靜亭,也就是十一殿下,突然夭折,我母妃承受不住,大病了一場。我在侍奉母妃的時候,嘗了崔太醫(yī)給母妃開的藥,從那以后,我便常常食不下咽,胃痛難忍。”
“他們都說,是崔太醫(yī)開的藥藥性太烈,致使我脾胃受損,無藥可醫(yī)。那時候我少不更事,也就對此深信不疑。”
“崔太醫(yī)臨死前燒了藥方,我總歸是心有不甘,便開始偷偷研習(xí)醫(yī)術(shù),鉆研藥理,一是想搞清楚,崔太醫(yī)究竟開了什么虎狼之藥,二是妄想著,有朝一日,我得以自治。”
“可惜直到如今,我都沒能如愿以償。原本,我也只當自己學(xué)藝不精,直到上一次……”
許靜辰說到此處,仍是有所顧慮地頓了頓,方又繼續(xù)道:
“我在半夢半醒中,聽到了趙太醫(yī)與母妃的對話。趙太醫(yī)說,我這病,源自母胎,乃是先天不足之癥。而母妃,顯然也是一直都知道的。”
“后來,我無意間翻到一本古書,才終于明白,母妃為什么要瞞著我,靜亭為什么會突然夭折。”
說到這里,許靜辰終于轉(zhuǎn)過臉來,目含乞求地看著震驚不已的清歡道:
“嫻兒,這件事,我對靜軒都沒有說過,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清歡重重地點了點頭,許靜辰這才放心道:
“你一定發(fā)現(xiàn)了,我母妃看起來,十分地年輕貌美,全然不像年近五十的模樣。”
“那是因為,她修煉了一種,名為三生執(zhí)的……邪功。”
清歡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但聽許靜辰聲音微顫道:
“這種邪功,能使女子容顏不老,卻也會導(dǎo)致女子所生育的子女,先天非病即殘,且終生難愈。”
“一開始我也不愿相信,總覺得這一切只是巧合,母妃不可能會去練那種邪功。”
“可當我查清楚十六年前那場陰謀,查清楚雁昭余孽的身份名姓,我便什么都明白了。我的母妃呃……”
許是情緒有些低落,又牽動了脆弱的脾胃,許靜辰忽然悶哼一聲,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辰……”
清歡顧不得震驚,慌忙伸手覆上許靜辰的上腹,小心翼翼地替他揉起來,“這樣能好點嗎?”
虛汗頃刻又出了一身,許靜辰緊緊攥住清歡的手,幾乎要將其嵌進胃中。
清歡怕他用力過猛,再給他的痛處雪上加霜,忙緊張地勸道:“阿辰,你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會傷到它的!”
“呃……嫻兒,我也,我也不想這樣……”
許靜辰眼中泛著水汽,說出的話悲涼又無力:
“可是,我不能說,不能喊,也不能哭,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我,我也怕……”
“不怕,阿辰,我陪著你呢……”
從未見過許靜辰這般模樣,清歡再也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猝然撲到許靜辰身上,緊緊環(huán)住痛苦不堪的少年,淚眼朦朧道:
“阿辰,你聽我說,現(xiàn)在只有我在,你可以哭,可以喊,別這么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嫻兒,我什么都,都知道,可是,我不能說,不能說……”
許靜辰似乎已經(jīng)痛到神志不清,卻又放不下心中的執(zhí)念,只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清歡聽不大懂的話:
“母妃,靜亭,瞳兒……雁昭,舅舅,姨母……崔太醫(yī)……”
“我都……知道……”
“嫻兒,你記著……你發(fā)過的誓……不能說……”
“不能說……”
最后三個字說完,許靜辰渾身一軟,手也終于松開了。
終于暈了過去。
清歡愕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盯了許靜辰半晌,方有些無力地扯過錦被,將昏迷的人裹了個嚴實。
阿辰,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過來的,你的心里,究竟埋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便是你一直隱忍克制的理由么?可是你母妃犯下的錯,為何要讓你一人承擔(dān)?
人常說過慧易折,你不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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