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洛都狂風起
見許靜軒半晌不說話,狐貍眼中散發著奇怪的光芒,清洛慎思再三后,小心翼翼開口道:“我知道自己罪該萬死,可……金枝她只是個小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沒做過半點壞事,我真的不忍……”
“你們長得像不像?”
清洛話未說完,許靜軒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啊?”
清洛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滿臉疑惑,“你說我和金枝么?”
許靜軒翻了個白眼,回以清洛“廢話”的眼語。
清洛悻悻然垂首,弱弱答道:“十分相像,我與金枝確為雙生兄妹,這一點,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聽了這話,許靜軒嫌棄之色更甚,搖頭長嘆道:“哎,沒想到你劍法學得挺快,腦子卻實在不怎么好使。”
清洛瞪了瞪眼,顯然有些不服氣,還未來得及問一句“此話怎講”,許靜軒一道目光便掃了過來,那目光也說不上犀利,卻莫名叫人心生畏懼。
清洛瞪大的眼睛微縮了縮,但見許靜軒不屑一笑,悠悠言道:“你放心,無論金枝在不在瑞王手里,她都安全得很,你死了她都死不了的。”
清洛再次瞪大雙眼,不過這次不是不服氣,而是驚訝與不解。
許靜軒見他如此“不開竅”,頗有些得意,嫌棄之色卻褪去了幾分,轉而生出一絲憐憫來,心道這清洛怕是被人經年累月地威逼過了頭,以致于原本挺機靈的一個人,在某些事情上就是轉不過彎來。
思及此處,許靜軒微微瞇眼,似笑非笑地解了清洛的穴道,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首先,僅憑一只陶塤,并不能證明金枝就在瑞王手里。”
“其次,就算金枝真的在瑞王手里,瑞王也不可能要她的命。要知道,無論是你還是金枝,于如今的瑞王而言,那可都是不可多得的法寶,毀掉一個便少一個。”
“這次你若失敗,那他便只剩下金枝了。最后的希望,他若是真舍得親手摧毀,那便是自斷后路。瑞王雖蠢,卻也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
清洛薄唇微啟,眼中多了一絲光芒,卻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她一個弱女子,能做什么?”
許靜軒白眼以對:“她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你能做的,她都能做,甚至你做不了的,她也能做。”
清洛猛提一口氣,張了張嘴,終是沒敢說出什么來,手心暗暗攥緊,像是強忍下心中不忿,垂目放棄爭辯。
這一些列動作,許靜軒皆看在眼里,卻是看破不說破,微微瞇起眼睛道:“你的確是該死,但是呢,我受人之托,非但不能殺你,還得護你周全。”
“你若真有點良心,這幾日便乖乖地隨我在此吃喝玩樂,靜候洛都佳音。”
清洛聞言錯愕,眼中寫滿困惑,許靜軒嘴角一扯,十分主動道:“別問,問就是不告訴你。”
清洛一口氣憋在胸口,無言以對。
而此時的洛都城忽然狂風大作,長榮街的攤販們都只能被迫收攤,有店面的也紛紛關門大吉,整條街很快變得冷寂蕭索,了無行人。
瑞王府大殿中絲竹縷縷,舞姬婀娜,瑞親王許靜言玄衣錦繡,手提玉壺仰灌酒,懷攬嬌妾眼如絲,十分地慵懶愜意。
紙醉金迷之際,殿門忽然被人打開,一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神色慌張,語氣慌亂:“殿下,大事不好了!梅,梅大人回來了!”
樂聲戛然而止,舞姬們也默默退至一旁,那位被許靜言攬在懷里的小妾花容僵硬,頗有些不知所措。
“哼,回來就回來唄,你慌什么?”
一口美酒咕咚咽下,許靜言眸色迷離,不以為然地說著,臉色泛紅,儼然一副半醉之態。
見許靜言如此模樣,中年男人更加焦躁,心道這人什么時候喝醉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喝醉。
一時之間方寸大亂,中年男人也顧不上其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稟報:“殿下,賑災皇子被刺身亡,梅大人與霜寒軍一路護送棺槨回朝,如今外頭哀樂鎮天,原本因狂風歸家的洛都百姓,一個個又都出來了!”
提著玉壺的手微微一頓,許靜言笑得愈發燦爛,色瞇瞇于小妾額角落下一吻,方悠悠看向中年男人,笑道:
“噗嗤,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我說胡土啊,你幾時變得這般沒出息了?莫不是被那賑災皇子的鬼魂嚇傻了,嗯?哈哈哈哈!”
胡土急得直跺腳,越急便越不知道怎么長話短說,左右轉了幾轉后,好像終于鎮定了幾分,說出了關鍵所在:
“清洛被抓到了,百姓們嚷嚷著要將其碎尸萬段,民憤久久難平。梅大人只得不斷安撫,說清洛已供出幕后主使,卻因所供之人非比尋常,此事又關系重大,需先上報陛下……”
“什么?!”
胡土話未說完,許靜言猝然酒醒,猛地跳將起來,大睜著眼睛問道,“你說什么?!清洛招供了?!”
小妾嚇得癱軟在地,想逃卻絲毫不敢動彈,胡土卻看見了一絲希望,不住地點頭道:“是啊!倘若梅大人將他交給陛下,那我們可就……”
后面的話,胡土沒膽子說,但見許靜言的臉色由紅轉白,顯然也是慌到了極點。
“怎么辦,怎么辦……霜寒軍那么多人,個個都是高手,如今縱來得及派死士出去,只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怎么辦,怎么辦……”
許靜言急得來回踱步,眼珠子轉個不停,嘴里也不停地開始碎碎念。
這胡管家還是頭一次見主子這般慌亂,一時更是沒了方寸,兩手暗暗一攥,竟生出了溜之大吉的心思。
就在此時,許靜言忽然眼睛一亮,啞聲吼道:“龍濤!對,龍濤可是錦瑟派傳人,劫殺清洛絕對沒有問題!你快去,叫龍濤速速喬裝,務必殺了清洛!快去!”
某土一聽,想都沒想便點頭應聲,拔腿便去了。
殿內空前死寂,許靜言仍舊慘白著臉,瞪了胡土離去的方向片刻,忽而凜然轉身,一步步走向癱軟在地的小妾,眼中的殺氣已經溢了出來。
小妾渾身顫抖,連連后退,秀麗的容顏驚恐萬分,眼中已有淚珠子簌簌滾出:“殿,殿下饒命……”
許靜言俯身冷笑,一把捏住小妾的下巴,咬牙切齒道:“饒命?今日若非你諂媚勾引,本王何至于醉酒誤事?你這個賤人!”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伴隨著那“賤人”二字,響徹整個瑞王府大殿,一條如花似玉的生命就此終結。
或諂媚或輕浮,或無奈或可憐,都不會有多少人記得她,因為在這瑞王府,她也不過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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