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長公主
彩骨自竹林禁地走出,滿面笑意煙消云散,條條青筋爬滿額頭,暗道:“來日方長,你讓我念頭不通我會讓你好過?”
赤鼠兄弟在側(cè)屋探頭探腦,像是在等彩骨出來。
只是神色慌亂,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似的,這些日子兄弟二人實在是被碧血盟的幾個頭頭折騰得寢食難安,每次被單獨召來準(zhǔn)沒好事。
彩骨帶著兩兄弟在湖邊小道上散步,地上滿是各種色彩各異的鵝卵石,圓潤光滑,赤鼠兄弟亦步亦趨地跟在彩骨身后,兩人畏縮在遠(yuǎn)處不敢越雷池一步。
彩骨炮制美人修煉邪功的場景皆歷歷在目,那一聲聲凄厲慘嚎仿佛印入了兩人靈魂深處,故而比起高高在上的黑瞳老大,赤鼠二人更懼怕眼前這位看上去儒雅翩翩的貴公子。
彩骨猝然停步,一手扶住青石護欄,一手拈取一撮魚食撒入湖中,緩緩道:“你倆老實說,我對你們二人如何?”
赤鼠兄弟聞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說道:“彩骨真人對我們兩人自然沒話說,真人有何吩咐不妨直說,我們兄弟二人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彩骨微笑道:“今天你們都見過祁連小公主了?”
“回真人,見過了。”
“長得如何?”
赤鼠兄弟頭更低了,輕聲道:“驚為天人,只比長公主差一點。”
彩骨笑道:“你們見識少了,凡俗女子再如何美又怎么比得上修行者,美得毫無瑕疵,等你們真正踏入修真界,才知道真正的仙女是怎樣的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顏。”
赤鼠兄弟連聲稱是,不敢反駁。
彩骨滿意點頭道:“但是,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便是凡間女子,也有她可取之處,據(jù)說祁連公主還是天生靈體,真想知道將那丫頭炮制成白玉美人會有多美,你們倆也想看看吧,我的杰作。”
“不如你們幫我把小公主抓來?”
赤鼠二人齊齊跪下,絲毫不顧足下鱗次櫛比的各色鵝卵石,發(fā)出砰砰兩聲巨響,兩人顫巍巍地說道:“真人,現(xiàn)在真不能動皇室的人,要是被黑瞳老大知道,會宰了我們的,而且,皇宮里也有一個煉氣圓滿,我們?nèi)チ司褪钦宜腊 !?br />
彩骨眉頭一皺,說道:“沒用的東西,既然小公主不行,就把那個賈家小姐抓來讓我解解饞,正好手生了,需要練練手。”
“這?”
赤鼠兄弟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嗯?”
彩骨妖異的狐貍眼瞇成一條長線,身上冒出七彩炫光,赤鼠兄弟倆倒抽一口冷氣,被嚇得急忙后退,連聲道:“沒問題,沒問題。”
彩骨臉色稍緩,笑道:“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們的好處,等我將那女人制成白玉美人后,你們可以從我的珍藏里挑一副拿走。”
赤鼠兄弟對視一眼,皆從兩兄弟眼中看到一抹喜色,白玉美人雖然制作過程血腥殘忍,但是也是一等一的法器,至少比他們二人如今手中的廢物要好用的多。
“赤鼠謝過真人賞賜。”
彩骨皮笑肉不笑,將碗中魚食全部撒入湖中,引得無數(shù)紅鯉爭相搶食。
蘇玄一手抓住老人左手,一手按住老人左胸,以靈氣代替老人心跳起搏的動力,此時老人身上已經(jīng)泛起點點尸斑,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淡淡的腐臭味兒,烈火烹油,以靈氣當(dāng)做起搏器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只要此時蘇玄一個控制不好周老恐怕當(dāng)場身死魂消。
非但如此,蘇玄以云水身道術(shù)施展靈雨之術(shù),蘇玄也只是見過水仙姐施展過一次,靈氣運行,法訣手勢皆錯漏百出,只是如今無其他辦法只能死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任何辦法且先試試。
一滴滴靈氣雨露滲入周老胸口,后腰等五臟壞死處,一股股粘稠的黑色病體被靈氣包裹著排出體外,將那團黑褐色粘液丟入水盆中,整個水盆頓時散發(fā)出濃厚的腥臭味,伴隨著老人一聲低沉的長吟,周老的氣息逐漸平穩(wěn)下來,見狀,蘇玄才稍稍松了口氣。
一旁急的只跳腳的曲紫瑤,緊張得拽住蘇玄的衣袖,問道:“怎么樣,蘇先生,周爺爺還行么?”
曲紫瑤臉色煞白,嬌軀輕顫,搖搖欲墜。
蘇玄眉頭緊鎖道:“暫時還有一口氣,等玲瓏姑娘來,憑她的醫(yī)術(shù),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為老先生續(xù)命一年半載,此事我無法保證,你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此時周老周身靈氣暈染,散發(fā)著淡淡的水汽,混合著老人本身的體臭,肯定不算好聞,若是尋常女子,說不定早就掩鼻逃之夭夭。
曲紫瑤聞言稍稍安心,一聲不吭地為老人打水,擦拭身體。
蘇玄雙手負(fù)后,轉(zhuǎn)身離開,此時曲紫瑤需要的只是一個獨處的空間,自己一個外人在,她或許還不好發(fā)泄情緒。
皇宮大殿內(nèi),一名身穿黃袍的女子斜倚在王座上,扦手扶額,儀態(tài)慵懶,風(fēng)姿綽約,容貌極美,膚色不似尋常女子白膚雪膩,是微帶小麥色的健康膚色,搭配上女子姣好的面容沒有一點違和感,只看身姿儀態(tài)已有絕色之姿。
女子揉了揉眉心,一臉倦容,只有一雙秋水長眸炯炯有神,翻閱著堆疊如山的卷折,一卷又一卷,偶爾蹙眉,偶爾含笑,一顰一笑皆動人心魄。
“陛下,適才有一道傳音符進皇宮,可要攔下?”
一名身材佝僂的太監(jiān)自黑暗處走出,突兀說道。
長公主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些,隨口問道:“胡爺爺,又是那幾個外來修士么?”
胡戒爺爺不僅是父王的親信,更是一位修為高深的煉氣士,是長公主為數(shù)不多愿意相信的人,在這非常時期,由不得自己不謹(jǐn)小慎微。
胡戒直言不諱道:“應(yīng)該不是,看靈力氣息應(yīng)該是救了小公主的那名修士。”
長公主默不作聲,陷入沉思。
胡戒亦是沉默等候,極有耐心。
半響后長公主出聲問道:“胡爺爺,你認(rèn)為這蘇先生是敵是友?在這種非常時期出現(xiàn),怎么看都很可疑。”
胡戒板著張老臉,說道:“沒見過,不知道,陛下應(yīng)該自己判斷。”
“胡爺爺?shù)囊馑际俏覒?yīng)該把他請進宮來,親自看看?”
胡戒任舊面無表情,甚至連身子都不動分毫,回答道:“我沒這意思,陛下少耍些小聰明,再不用功,這些奏折批到明早都批不完。”
長公主清澈明亮的瞳孔微微收縮,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話題道:“胡爺爺你是看著爹爹長大的,你說爹爹會不會是故意詐死,以此逃避這堆積如山的公務(wù)啊。偷懶啊,真好啊,我也想跑出去偷懶了。”
“若是陛下,這點奏折早就處理完了,不會像你這樣磨蹭。”
長公主雙眸彎彎,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意。
“唉?爹爹不是過世了么,胡爺爺怎么還叫他陛下,好奇怪啊。難不成是爺爺叫習(xí)慣了,還沒來得及改口?”
胡戒雖然還保持著面癱的神色,也有些崩不住了,光亮的額頭上出現(xiàn)了一條顯眼的青筋。
長公主嘟著小嘴,一臉驚詫,青蔥玉指輕掩口鼻,抬高聲調(diào)道。
“哎呀,難不成婉兒把胡爺爺?shù)脑捊o搶了,真是對不起。”
胡戒無奈轉(zhuǎn)身,身形一閃,消失于黑暗中。
長公主啞然失笑,玉指輕點案牘,看著手中熟悉的金絲筆,神色落寞。
時辰將到酉時,太陽貢獻出最后一道余暉后悄然落山。
蘇玄看著門前浩浩蕩蕩一行人,也稍顯困惑,玲瓏抱著蘇白與祁連公主、曲玉嬋以及武畏等人全站在門口。
“我記得我只叫了玲瓏過來,公主殿下看上去很閑啊?”
“嘿嘿,有這種偷溜出來的機會我怎么會放過,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祁連公主一臉驕傲地插著腰,鼻孔朝天,用下巴看著蘇玄說道。
祁連公主自從修煉了蘇玄的健身術(shù)后,愈發(fā)精神煥發(fā)了,與初次見到的那位我見猶憐的病美人仿佛不是同一人,以至于如今蘇玄都有些后悔治好小公主的病了。
蘇玄接過玲瓏懷中的蘇白,看著玲瓏,思量片刻說道:“七十歲左右的老人,五臟都有不同壞死,肝臟部位最為嚴(yán)重,應(yīng)該是得了黃疸,麻煩你了。”
玲瓏微微欠身,笑道:“這是玲瓏本分,先生嚴(yán)重了。”
蘇玄看看天色,突然想到,如今已經(jīng)錯過了與賈家小姐約好的時間,恐怕這時候那丫頭應(yīng)該氣炸了吧。
雖然只是亡羊補牢,蘇玄還是請武畏派人前去通知一聲。
武畏拱手問道:“先生可是要見賈閣老?”
蘇玄點頭道:“確實,準(zhǔn)確的說,我想借棋閣的棋譜一閱。”
武畏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鑲金銅牌,上面刻有司寇婉三個大字,武畏雙手捧著令牌交與蘇玄,說道:“長公主將這枚令牌給你,皇都上下除了一些禁地,蘇先生都隨意出入。這是公主殿下的謝禮之一,煙水國馬上要舉辦皇祭,不宜大肆擺宴,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先生諒解。”
蘇玄微笑著接過令牌,說道:“這個禮物我很滿意,另外還要麻煩你與長公主捎話一句,官子十局,諸君入座,萬事俱備,還欠東風(fēng)。”
武畏雖有猶疑,但還是應(yīng)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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