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戰前準備(二)
等曲紫瑤澎湃的心緒逐漸穩定下來后,蘇玄問起了來此的正事。
“曲紫瑤,你可知道皇帝陛下的龍興之地與出生之地在哪兒?”
皇帝駕崩的秘密,被長公主他們保護得很好,至今還有不少大臣以為皇帝陛下只是讓位給了長公主,并不知道皇帝被刺的真相,所以蘇玄也不擔心曲紫瑤理解錯了。
曲紫瑤皺了皺好看的秀眉,努力思考了許久才說出了兩個地名:“龍興之地是在皇祭臺,基本上煙水國歷代帝王都是在那里繼位的,應該算得上是龍興之地,至于出生之地,據市井流言所說在普羅巷里,那里時王妃的故居,也是王妃與先皇結緣的地方,至于正史上應該會寫陛下出生在皇宮內。蘇先生,為何有此問?”
蘇玄繼續問道:“我在一本雜談中看到王妃是在流云亭游玩,突然腹中急痛,情急之下,只能由接生婆在野外接生,事實上陛下應該是早產兒,不知真假?”
曲紫瑤苦思冥想許久,突然靈光一現道:“這個確實曾聽爹爹說過,不過這種野史,不能信,我也只是聽爹爹酒后說過一次,還是偷聽到的,內容大概不怎么可信。”
蘇玄雙手攏袖,左右踱步了幾圈,右手握拳敲了下左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有一試的價值。”
“我去一趟流云亭,你們這兩天最好呆在家里,別出去,那丫頭回來了,你身為姐姐好好管管,出事了可別怪我沒提醒。”
曲紫瑤微微欠身,說道:“嗯,我會好好說她的,蘇先生放心。”
眼見曲紫瑤總算恢復正常,蘇玄欣慰地笑了笑,之前這丫頭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實在讓自己沒法與她交流。
流云亭,青燈古道,綠水潺潺,天上落雪一片片,撫慰著破敗的石亭,為其蓋上了厚厚一層雪花,蘇玄緩步走在石階上,扶級而上,踩在厚厚的積雪上,沙沙粒粒的頗為喜人。
一座孤零零的石亭孤獨地站在石臺之上,以蘇玄的目力可以清楚看見石亭中那座四四方方的棋盤,由青灰大理石澆筑而成,并沒與什么特別之處。
蘇玄看了眼亭中棋盤,不禁笑出了聲,神龍見首不見尾,若是沒有極強的青烏術造詣恐怕千百年也無人能發現這龍脈之尾就藏于其中。
蘇玄屈指點中天元上的一枚黑棋,鼓動全身靈力,以共情神通降低它的抵抗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這枚黑棋從棋盤上取了下來,只是一個剎那的功夫,這座不知在這里坐落了多久的石亭仿佛失了生機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來,原本栩栩如生的朵朵浮云雕紋噼噼啪啪一陣作響,浮現出一條條肉眼可見的裂紋。
蘇玄足尖發力,飛身倒退,躲過了頭頂砸下來的碎石塊兒。
站在綿軟的雪堆里,蘇玄一陣頭疼,這下可算闖禍了,對于青烏術一知半解的蘇玄怎么也想不到這枚龍脈之尾與整座石亭的生機已經完全融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等戰亂過后再與司寇皓道歉好了。”
就這么拆了別人母親最喜歡的亭臺,雖然事出有因,但蘇玄還是略感心虛,只是這枚龍脈之尾是蘇玄保命的關鍵之一,只能事后再尋求他的諒解了,若是兩人都還活著的話。
司寇皓在賭命,蘇玄何嘗不是,明知敵人里有筑基之上的存在,蘇玄還是打算拼命一搏,畢竟錯過這次機會也許再也沒機會遇到這么多補魂靈物了,再者,雖然相處不久,蘇玄對煙水國皇室還是印象不錯的,于公于私,蘇玄都不愿意就這么置身事外。
既然已經身在局中,那便尋一條破局之路,紅塵在手,天時在我,如何不能殺出一條血路。
如在心湖灑下一片餌食,群魚爭食,蕩開一圈圈漣漪,蘇玄蓑衣沐雪,停舟垂釣,釣起贏魚一尾尾,在這種心境的紊亂與平靜間反復橫跳中,蘇玄感到自己仿佛戳破某層看不見的薄膜,進入了某種玄妙的境界。
蘇玄長吸一口冷氣,將到手的龍脈之尾收入儲物戒指中,笑道:“與其在這兒空想,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何故庸人自擾?”
晃了晃頭,蘇玄心中陰霾顧忌很快散去,心湖重回平靜無波,雙眼睜開,黑白雙色,一片清明。既然目標明確,那抬腳走去就是,即便不能破壞那幕后黑手的計劃,也要讓他摔個狗吃屎。
“嘿嘿,或許你不知道——“免費的往往才是最貴的”這一至理名言,那就由我來給你好好上上一課。”
蘇玄雙手負后,以后腳跟點地,一滑一顛輕跳著朝下遠去,步伐靈動,心境暢快,裝了這么久蘇先生,總算能復歸本性,蘇玄一時間有些得意忘形,腳下一滑,嘰里咕嚕滾下山。
不一會兒便落到山腳,層層雪堆中,蘇玄側身打滾,抹了一把臉上的雪花,仰躺望天,單手伸出虛空一抓,天上雪花盈盈落落,聚攏成團,變成一顆人頭大小的渾圓雪球,蘇玄單手一收一送,渾圓雪團就勁射入空,砰的一聲炸成沙沙冰晶粒。
細碎的冰晶顆粒打在蘇玄臉上,沙沙作響,蘇玄凝心入定,一口內息極其綿長,只吸不吐,雪堆中、空氣中、雨露中精純的靈氣抽絲剝繭般直沖蘇玄周身每一處毛孔,在蘇玄丹田靈胎中下起了一場靈氣雨落,充盈的靈韻水汽濃郁得仿佛凝結成雪落,一片片、一團團融入靈胎湖泊,不起波瀾,煉氣中期的瓶頸如春風化雨,無聲消融。
蘇玄心境、神識強度早就遠超煉氣后期,如今踏入煉氣后期可以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本來按照蘇玄的設想,還需要在煉氣中期經歷一段水磨工夫,才能突破到煉氣后期。
只是皇帝陛下賜予的血靈石,不僅對烏黎前輩的傷勢很有幫助,對作為輸送橋梁的蘇玄也受益良多,再加上這場順應天時地利人和的入定,此時不破瓶頸更待何時,所以這次突破蘇玄豪無壓力,一切都是這么水到渠成般。
即取到了龍脈之尾之一關鍵底牌,又有突破到煉氣后期這一意外之喜,即便穩重如蘇玄也忍不住仰天大笑,不由地想起這具身體原本的傾慕對象蘇念念,雖然已經逐漸擺脫了身體原主人的影響,但蘇玄見過的筑基期只有那位白衣飄飄的仙子,能御劍飛行的誘惑甚至超過了對于美人本身的向往,筑基期,只要筑基期就能擺脫大地的束縛,領略天空的雄奇,這一天不會太遠,蘇玄信心滿滿,內心一片光明。
南城墻之上,這里是唯一一處沒有鋪設大路的城門口,要從這個方向來到煙水國,要翻閱一座不矮的山脈,基本上不會有商人走這條難走的小路,所以這里的城門是唯一一座不常年大開的城門。
蘇玄踏上城墻,放哨士兵,小貓三兩只,竟有一半不是望著墻外那一成不變的景象,而是觀望城墻內一人。
蘇玄順著士兵們的視線望去,白衣飄飄,身姿動人,煙水國的服裝設計大多穩重大氣,像是這種飄飄欲仙的新潮設計倒是少見,特別是在這寒冬臘月,令蘇玄不得不好奇,這女人不冷么,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修為在身的樣子。
蘇玄走近一看,原來是龍家才女龍朝雨。
龍朝雨托腮凝望遠山,眉目如畫,一頭青絲隨意扎了一下,自耳垂處再無約束,如瀑布般滑落下來,直垂腰部。
蘇玄也不打擾她,自顧自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地圖,蘇玄離開浮云亭后特意走了一趟棋閣,自賈老處取得了這張南郊地形圖,據賈老所說這張地形圖還是他與陛下親力親為,手工畫下的。
一時之間找不到專業的地形圖,蘇玄也不好再挑,索性賈老兩人雖然業余,卻也不是隨意畫畫的,主要的要道都一一標注出來了,居安思危,未雨綢繆,那兩人估計早有準備。
兩人背后一位面容炭黑的士兵跟一旁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另外那位沒看龍朝雨背影的士兵,向蘇玄投去了一個鄙夷的神色,又是一個一個看不清自身定位的登徒子,這南城墻雖然一般不會有人來這邊游逛,但能登上這里的人大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會不知道龍家才女龍朝雨的名頭?
還不是裝作不認識,好與朝雨姑娘方便展開話題。
裝模作樣,還想等朝雨姑娘親自開口,呸,惡心,手段下作至極。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樣,又老又丑,那身衣服看起來就不怎么樣,估計還是二手貨,嘿,再加個窮,好嘛,老丑窮都占齊了。
膚色比那名曬得炭黑的兄弟略好的士兵,輕敲了一下手中長塑,與身邊兄弟用眼神交流道:“你上不上?我是忍不了,要不是看你最近幫我站了一班崗我可不會把這個英雄救美的好機會讓給你。”
膚色焦黑的兄弟翻了個白眼,用眼神回道:“少裝,要么一起去,到時候被關小黑屋好歹有個照應。”
兩人一時間僵持不下,一心關注南郊地形的蘇玄感受到這如芒刺背的視線,以飛劍共情,讀取到了兩人當下的想法,不禁好笑,索性兩人并未心懷惡意,蘇玄更不會因此惱怒,也就由著他們相互推搡,暗中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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