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幽澤秘境(一)
秘境之中。
蘇玄手握一片翠葉,凝神屏氣,隨著他心念一動,一道青色劍光自身前中誕生,像是一道電光一閃穿透了葉片,沿著經絡葉脈將他切成了光滑的兩半。
“呼,終于適應了。”
這段時間蘇玄終于能完全掌控全部劍氣,一共三十七柄青色劍氣在他身周如穿花蝴蝶一般四下飛舞,卷起的劍氣余波將漫天樹葉颼颼掃下,或橫切,或豎斬,一劍兩段,切面毫無瑕疵。
入微。
這是完全掌控劍氣的標志,平白多出了兩倍的劍氣,蘇玄也花了不少時間適應,終于在今日才能運轉隨心。
長時間精確控制格外消耗精力神識,蘇玄漸漸有些疲軟,不得不停了下來,即便突破筑基境界讓他的神識總量幾乎翻了一番,也禁不住他這樣肆無忌憚地使用。
“呼,接下來,試試這個。”
蘇玄調動周身靈氣,凝聚全部精神輕喝一聲“凝”,手掌之上,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逐漸凝形,在蘇玄的凝視之下逐漸變得渾濁不堪,緩緩化作一滴土色的泥水,雖然只是小小一滴,但蘇玄還是滿頭大汗,神色凝重,虛托著水滴的手也需要另一只手穩定才能保證不亂晃,僅僅只是一滴水便像是重于千鈞般。
弱水的具象化,比惡念劫之力更好控制,但即便如此,蘇玄的具象化的過程也說不上順利。
一滴渾濁泥濘的水珠滾落在蘇玄掌心,滴溜溜地四下翻滾,像是一顆土黃色的珍珠一般。
最終消耗了全部靈力,并且壓榨了一部分精血肉身之力,蘇玄終于將這滴“弱水”具象了出來,這要是在大界之中蘇玄肯定不敢這么干,畢竟這種不被大道法則承認的玩意兒一旦被創造出來,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那只異界詭獸便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秘境之中的法則之力卻沒有這么敏感,蘇玄身周只是卷起了一陣怪風,將他周圍殘破的落葉卷的上下飛舞,便沒有了其他異象。
“這樣一滴“弱水”即便創造出來也沒有什么實戰價值,而且與我心中所想差之甚遠,首先那種萬物過之皆沉淪的神通異能便沒有展現出來,倒是這分量確實不輕。可惜了。”蘇玄掂了掂手中“弱水”,心念一動將其碾碎成漫天水霧。
耗費了大量精力創造出來的“寶貝”蘇玄卻全然不在意,說毀也就毀了。
萬事開頭難,下一次想要再次創造“弱水”也要容易許多,只是這種似是而非的東西并不能給他帶有好處,說不定還需要更多的道意參考一下才行,僅憑想象還是太難了。
蘇玄暫時放棄了將惡念劫之力具象化的想法,畢竟更加柔和的“弱水”之形都無法具象,比之更為爆烈的的惡念劫便更不可能了。
蘇玄正要收拾一下,回洞府打坐調息,異變突生。
一個小型的靈力潮汐以蘇玄為中心席卷而來,秘境上空出現了一圈小型漩渦狀的云團,一滴滴散落的水珠傾瀉而下,雨落之處,有嫰芽撐起土壤緩緩竄出頭來。
萬物萌發。
蘇玄伸手一招,水珠一觸及他的手掌便融入他的體內,丹田之中萎靡的青蓮漸漸舒展開來,這水珠是精純靈力的聚合體相當于高品質的靈石,而且比靈石更好吸收,是大補之物。
“這是什么古怪現象?”蘇玄試著詢問體內的兩位前輩,結果并沒有得到答復,一個在睡覺,一個干脆就找不到。
雖然想不明白,但蘇玄也不至于放棄這么好的機會,心念一動,接著這波靈雨修煉起來。
外界,從水神宗的領地回到圣泉的月綰,聚精會神地將傀儡上的那縷收回本體中。
“鏘~”得一聲。
一道銳利的音波從傀儡身上橫切而出,將猝不及防的月綰打退了數丈開外,“砰”得一聲撞在墻壁上,震落了一墻的掛件。
一時間,房間內“乒鈴乓啷”得亂作一團。
“咳咳,好一個水神宗圣女。虞少溪,你的本事倒還真不是吹出來的。”月綰抬起頭,嬌顏的嘴唇旁盈滿了鮮血,一雙桃花媚眼水霧流螢,一副我見猶憐的嬌弱模樣,這是她所修功法自然流露的媚態,渾然天成,屬于本能反應,月綰內心實則謾罵聲連連,恨不得現在就去把虞少溪脫光了掛在宗門口泄憤。
抹去了嘴角鮮血,月綰胸前波濤洶涌地顯然氣得要命,但是她臉上卻時刻保持著魅惑的笑容,一襲黑紅交加的長袍,頭頂一串玄鳥珠鏈,一顰一笑間盡顯大宗圣女的貴氣。
縱然氣得想要殺人,月綰的氣度任舊可以不亂,這便是她能在幽魔宗生存下來的資本。
“哼,來日方長,虞少溪,我們的恩怨先放一放,今后我早晚會要你好看的。”
虞少溪的聲波法術脫胎于劍術,是她從一部殘缺道術中參悟得來的,只論殺傷力橫向對比比不上同層次的劍術,但勝在行蹤鬼魅,出手隱秘,往往能出奇制勝。
靠著這門道術,虞少溪在同階修士中難逢敵手,再配上她那古怪功法修得的古怪境界,煉氣與筑基之間的隔膜在她眼前就和薄紙一樣,可以隨意進退,老實說現在月綰想要勝過她也不是穩勝,必須要使用點非常手段才行。
人比人氣死人,雖然同是圣女,兩人之間的待遇,仙緣完全就是云泥之別,也怪不得月綰氣到這種程度。
“圣女大人,秦擒長老請您去圣泉大殿一敘。”屋外傳來一道叫喊聲。
“知道了,就說我馬上到。”
“真是麻煩。”月綰輕啐一口,抬手一揮將屋內裝飾恢復原樣,身形化作一道虹光便朝圣泉大殿飛去。
大殿中央,一名神色冷峻的中年修士雙手負后站在臺階之中,身后一共五人,四男一女,皆是俊朗面貌的年輕男女,其中那名女子紅妝輕點,神色冷艷好似孤傲寒梅,與月綰完全是兩種氣質,但姿色完全不在月綰之下,她冷淡地朝秦擒說道:“秦長老,將目標告訴我,其余的事,鐘靈不想參與。”
許是習慣了這位弟子的語氣,秦擒并未對她的僭越感到不滿,淡淡地說道:“耐心一點,這次秘境之行除了水神宗,還會有天泉閣的人橫插一腳,他們花費這么大的代價獲得這座秘境的探索權,不會只為了其中的修真資源,此次探索秘境的天驕之輩只會比你們想象得要多,到時候混戰一起,生死難料,大意不得。”
“嘿,圣女大人最近的氣派是越來越大了,連秦擒長老的面子都不給,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呢。”一身赤色長袍的涂貪雙臂環胸,聳了聳肩笑道。
雖然知道這小子喜歡拱火,但這次秦擒還是眉頭緊皺,略感不悅,這一屆的圣女還沒到金丹境界就這么大的架子,若是與他同階還得了?
“涂貪師兄,還是這么喜歡在背后編排人,師妹我只是修煉出了點岔子,才來晚一步,絕對不是不給秦長老面子。”月綰赤足懸空,御風而來,身姿體態令人賞心悅目。
“圣女大人說笑了,我只是實事求是罷了。”涂貪笑瞇瞇地盯著月綰的赤足,咧嘴微笑道。
月綰眸底殺意一閃而過,朝秦擒拱手說道:“秦長老,請指示。”
秦擒冷淡地掃了眼她,說道:“這次宗門的重心不會放在勝負之上,你們只需要盡全力阻擾水神宗弟子拿到更多的資源即可,若是能搞廢他們幾個核心弟子便是最好。”
“殺了人,又當如何?”
鐘靈冷冷地問道。
“當然更好,我們幽魔宗什么時候怕過這個?殺的越多,獎勵越好。”秦擒冷笑一聲道。
涂貪舔了舔嘴唇,笑得更加開懷,他的鬼器很久沒有填補新鮮靈魂了,此次正是進補的好時候。
另外兩人山鬼與白骨琵琶安靜地站在涂貪身旁,一副唯他馬首是瞻模樣,一宗弟子找不出幾個擁護圣女之人,可見月綰在幽魔宗混得有多么凄慘了。
月綰柳眉微皺,自然流露的媚態也削減了幾分,她和善得朝一旁的鐘靈笑了笑。
鐘靈掃了一眼,并未理會。
熱臉貼了別人的冷屁股,月綰只能苦笑一聲,這次又是只能靠自己了。
幾日后。
千湖水澤,水神宗的山門口,一艘艘裝潢華美的靈舟跨越護宗大陣入了山門,這次的客人格外得多。
“快看,那位好像是南天宗的蕭落公子,連他都來參加這次幽澤秘境之行了,看來天泉閣格外重視啊。”
另外一人嘲笑道:“開玩笑,花了這么多靈石,能不重視么,這么多天驕修士,這次我們水神宗主場優勢說不定也討不得好。”
“那不可能,咱們圣女大人天下無敵,他們絕對比不上。”
“別擱著犯癡,口水都流到我袖子上來了。”
一名身穿白袍的蕭落,單手負后,站在船頭欣賞著千湖水澤的風光。
他身旁站著一名身材矮小,五官普通的中年漢子,笑瞇瞇地說道:“蕭大少爺還真是出名,就往這一站這風姿就是不同凡響。”
蕭落平和的微笑道:“武令,少給我插科打諢,秘境之中還要仰仗你的青烏之術,為我尋那樣寶貝。”
名叫武令的中年男子雙手抱頭,翻手坐在欄桿上,苦笑道:“就是一則詭異算簽,你們老爺都是金丹修士了,還信這玩意兒?不知那件寶貝活的死的,白的黑的,就知道在那秘境之中,這讓我怎么找?我的青烏術可沒有像師傅他老人家那樣通天徹地的神通。”
“呵呵,那算簽我也不信,不過既然被那老人算中幽澤秘境的出現,試試倒也無妨,反正你這丫頭閑著無聊,幫我這個忙你吃不了虧的。”蕭落撫掌笑了笑,足尖一點便從船頭下來,與武令眼神平齊道。
武令眉眼間閃過一絲嬌俏調皮,伸手抬起蕭落的下巴,輕笑道:“蕭大少爺,生得玉面白凈,我這個大老爺們都心動了呢。”
蕭落渾身雞皮疙瘩直落,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說道:“你這臭丫頭,就不能丟了你這張皮么,你看你這言行舉止哪里有半點像個男的,騙得了誰?”
“嘿嘿,要你管,我就喜歡帶著這張皮。”說著,“中年漢子”便邁著輕快的步伐一蹦一跳地回屋去了。
蕭落無奈地搖了搖頭,跟這丫頭一起從來不缺熱鬧,其實父親與她師傅聯合騙了武菱,那則算簽其實不是無名老者算出來的,而是武菱的師傅親自算出那件最適合煉化為武菱本命法寶的寶貝的具體位置,然而心誠則靈,無為而為,若是為了自己一心尋求反而尋不到,在自身不知道的情況下,青烏術反而能有奇效。
他們一族世代相傳的青烏術就是這么怪異,想要主動掌控必須要修煉到極為高深的地步才行,據武菱的師傅所說,他也才是剛剛踏入一腳門檻,唯有借助一件秘寶才能勉強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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