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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援手


隨心看了看那人,道:“無論有何事,都請等我把人先安頓好了再說。”說著將那女子扶起來交給瑤紅。

        “老爺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氣,竟敢給我使性子。我說了,誰都不許救!”

        隨心恍然,難怪船上無人搭救。他冷冷地盯了錦衣人一眼,轉向瑤紅道:“不要理他,按我說的做!”誰知瑤紅卻靜立不動,他有些奇怪,隨即便明白這錦衣人必定頗有些勢力,瑤紅不敢得罪他。錦衣服人見瑤紅不敢動,得意地哈哈大笑。隨心心中憤怒,卻也無奈。只能輕輕對瑤紅道:“那去端碗姜湯來總可以吧,順便拿件干衣來給她披上。難道你真忍心見她如此嗎?”見瑤紅還是猶豫,他只得求助于衛元朗。

        “六公子?”

        “去吧,按原公子吩咐的做。”

        瑤紅也是見過世面的,光看衛元朗的打扮就知道是個富貴之人,有他頂著膽氣也壯了壯,便應聲去了。

        這邊錦衣人見隨心不把他放在眼里,小瞇縫眼中更是兇光大盛。“哪來的臭小子,敢跟老爺我作對!不要命了嗎?”

        “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算她有什么不是,你大人大量,放她一馬,又何必一定要致人于死地!”

        “她不過是個賣唱的婊子,老爺我看上她不知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沒想到這賤人給臉不要臉,竟然敢給我跳湖!今日我便就是要她死!你這小子最好乖乖地把人給我交出來,否則……”

        隨心眉頭一皺。說實在的,他并不想生事。原本只是單純地想要救人,沒想到還冒出了這么一茬。他知道在這樣的一個王權時代是沒什么公理可言的,權勢大如天,像他這樣的平頭百姓想要對抗權勢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可他又不能眼睜睜地見死不救,一時不免有些頭疼。末了,心一橫,道:

        “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將她交給你的。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難道還真的沒有王法了不成?”話雖如此,可他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只能期盼錦衣人不敢明目張膽,還有衛元朗不會坐視不理。

        “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上去搶,把那賤人給我捉回來!”錦衣人小眼一瞪,張狂地一揮手,幾個家奴便待上前。

        “住手!”一旁的衛元朗忍不住了。本來他也不大想管這檔子事,不過既然救了也就救了。等到錦衣人前來要人,態度十分囂張,他心中不喜,便已動了幾分怒氣,再來見錦衣人要上來搶人,不由大怒。他衛六爺的船也是能隨便讓人搶的?!

        錦衣人聽到一聲斷喝,不由震了震,看向衛元朗。見他身材高大,衣飾華美,氣度高貴,不似尋常人物。他方才沒注意到衛元朗,一門心思只氣恨隨心救人,且看到隨心一身布衣,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可這會子見衛元朗氣度不凡,倒也不敢貿然得罪。拱了拱手道:“這位是?”

        忽聽身后有人道:“六弟,你怎么也來了?”回頭一看,卻是衛元琛。

        “三哥?”衛元朗也十分驚訝。

        隨心終于松了口氣。他知道這么一來,這件事基本上就算解決了,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了。

        “原來是衛六公子,適才多有得罪,見諒!見諒!”錦衣人見衛元琛、衛元朗兩人竟是兄弟,態度登時大變,前倨而后恭。

        原來,這錦衣人便是“云繡坊”的老板王大富,做的是綢緞買賣。開了家“云繡坊”會織一種叫“織云繡錦”的綢緞,織成的綢緞上好似有云彩浮動,非常的有名。衛元琛這次找上他定了一批“織云繡錦”要給母親賀壽。雖然衛元琛沒有道明身份,但王大富是慣與權貴打交道的,便猜出了一二,更是曲意逢迎。談好了生意后,便安排了游湖。而衛元朗一向自在慣了,四處閑蕩,不常在隨園,所以互相并不認識。不成想今日衛元朗神使鬼差的也拉了隨心游湖,結果兩船相遇,弄出這么一場事來。

        剛才投湖的這名妓女名叫若柳,是留香苑的頭牌。頗有文采,更兼彈了一手好琴,歌喉也是相當婉轉,一向是賣藝不賣身。本來這王大富也是知道的,但偏巧今日請了衛元琛。衛元琛聽了這若柳姑娘的琴贊不絕口,王大富就動了心思想讓若柳伺候衛元琛。偏生無論他怎么威逼利誘,若柳都不肯答應,于是他便想用強的,不想若柳竟投了湖。王大富大失面子,惱羞成怒,竟不許人下去搭救。衛元琛知道若柳投湖后,多少也猜到些原委,暗惱王大富多事,又覺得折損了顏面,便避而不出,任王大富折騰,誰知道忽然聽到六弟元朗的聲音,這才出來看一看。

        這里衛家兄弟兩下一見面,若柳的事也就不了了之。隨心使眼色讓瑤紅把若柳扶下去安頓。那邊三人寒暄了一番,衛元琛也看見了隨心。隨心行了個禮:“衛公子”

        “原來是原大廚啊,沒想到原大廚不但菜做的好,還俠肝義膽。佩服,佩服!”

        這話卻有點酸。衛元琛因若柳的事覺得失了顏面,對隨心救人心里還是有些不快的。雖然若柳并不該死,但又不是他逼她投湖,如果若柳真的死了,他心里反倒舒坦些,因此他就把這一點點不快發泄到隨心頭上。

        “不敢當。”本來,隨心是想說‘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但轉念一想,衛元琛當時也在船上卻沒有出手,自己這話一說出來,倒像是在諷刺他,他面上須不好看。反正人也救了,目的已經達到。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當下就只客氣了一番。

        “咦!原來你就是醉仙樓的原大廚,怎么是個小毛孩子!”王大富有些驚訝。

        “我已辭了醉仙樓的工作,大廚什么的,也不敢當。”隨心對這個王大富實在是擺不出什么好臉色,看在衛氏兄弟的份上,不想面上弄得太難看,便淡淡地回了一句。

        王大富既知道衛元琛、衛元朗兩人是兄弟,當下便邀衛元朗一同。衛元朗望了望隨心,知他不喜王大富,而今日總也是他拉得隨心游湖的,這做東道的跑了卻不大像話。反正王大富也不是什么緊要人物,便婉拒了,于是兩下便分手各游各的。且不說王大富那邊經這么一鬧,有些敗興,不久就散了。卻說這邊隨心與衛元朗回到艙內,那若柳姑娘已換了干凈衣裳,喝了姜湯,稍稍恢復。又知道今日之事算是暫時躲過去了,安了些心,見到兩人進來,忙起身跪下道:“若柳謝過二位公子救命之恩。”

        隨心忙上前將她攙起,“應該的,不必客氣。”轉而又向衛元朗道:“不過說實話,今日若不是有六公子你,漫說救下若柳姑娘了,怕是我自己也要搭進去。”

        “哦?你也知道?”衛元朗挑挑眉

        “我又不是笨蛋,那王大富擺明了有些勢力,否則也不敢說那樣的大話,我不過一小小百姓,如何與他斗?”

        “那你還敢逞英雄?”

        “這不叫逞英雄,不過是不能見死不救罷了。當然我知道六公子宅心仁厚,一定不會置之不理的。”說罷,沖衛元朗眨眨眼睛。

        “哈!原來算計好了拿我當擋箭牌使呢!”二人相視一笑。

        笑罷,隨心轉頭望向若柳,將她仔細打量了一番。這若柳果然不愧是留香苑的頭牌,體態輕盈、容顏秀美。盡管剛剛落水,精神有些萎頓,仍舊不掩美貌,反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若柳姑娘,今日之事雖了,但那王大富怕是不會放過你,不知你可有打算?”隨心關心道。

        若柳也正悄悄打量眼前的兩人。衛元朗身材高大、豐神俊朗,一眼即知非富即貴,而這位小公子卻是一身布衣相貌普通,真不知這樣的兩人怎么會混到一處。這時聽到隨心的問話,神色一黯。

        “若柳不過一個賣笑的女子,又能怎樣?大不了一死也就是了。”

        隨心長嘆一聲,道:“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開花落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若柳心頭一震,訝然地望著隨心。衛元朗目中也似有微光閃過。隨心見他二人神色有異,暗呼糟糕。剛才一時感慨,竟然又說溜了嘴,立時住了口。

        “沒想到公子竟是我青樓女子的知己,體恤我等身不由主,任他人擺布。”若柳適才雖然為隨心所救,但聽得二人言語知道實是衛元朗之功,加之衛元朗儀表不俗,風流瀟灑。他便將注意力放在衛元朗身上,對隨心不免輕視。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少年出口成章,而又一語中的,這不能不叫她吃驚。

        “隨心,你一向總說自己是山野鄙夫,現在可終于被我抓到了吧,你卻如何說。”

        隨心聽衛元朗口氣略有責備之意,實在尷尬。總不能說這首詞確實不是他所作,是他從書上看來的,而作這首詞的人是一位宋代名妓吧?那樣非出亂子不可。只好含糊其詞,轉移話題。

        “其實也沒什么啦,我也不過是同情若柳姑娘的遭遇,一時感慨。啊,若柳姑娘,你剛才落水身子必定還虛,還是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衛元朗盯著隨心看了一會兒,隨心偏要藏拙,他也沒有法子,哼了一聲,徑自坐下。隨心心中苦惱。他是真心當衛元朗是朋友,衛元朗性格爽朗,待人坦誠。而自己卻因種種原因諸多隱瞞。心中有愧。這也是他不愿與人交往的原因之一。自然,衛家兄弟派人調查他,他卻是不知。

        若柳見隨心尷尬,便忙接腔:“我已大無礙,如今便不打擾二位公子游湖,稍后,留香苑會差人來接,我自去便可。”說著,福了福身子,便退出了主艙。

        隨心點點頭,任若柳自去。衛元朗這廂也知道人總有些難言之隱,終是不能勉強。他不也沒有對隨心表明身分,且還差人暗中調查于他?遂氣過也就罷了。于是兩人便在這湖中閑游,終盡歡而散。

        若柳被留香苑的人接回去之后,便總也不得安生。王大富弄了些個地地痞流氓之類的人物常來胡纏,好在若柳到底是留香苑的頭牌,鴇兒還指著她掙錢,留香苑也是有些根底的,因此出面幫著打發,總算沒出什么大事。

        這天,若柳由小婢春桃陪著,上街買些胭脂水粉,又遇上王大富一行。若柳一看到他們便臉色大變,倒不全因為害怕,而是她看見了一個人。這個人二十三、四歲上下,生了一對桃花眼,一臉浪蕩,手中還持了把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王大富一見若柳便氣不打一處來,那天要不是因為她,衛元琛也不會對他頗有微詞,這幾日,便避而不見,弄得他有心巴結,卻不得其門。好在今天自己的二兒子,王富貴介紹了個江湖人物給他,他知道衛元琛正在招攬人才,這才又巴巴地跑出來想要舉薦給他。這時見到了若柳登時氣往上撞,罵道:“你個不識抬舉的小賤人,今日老子要好好收拾你。”誰知若柳渾似全沒有聽見,只直愣愣地看著他身邊之人。他看看身邊之人,不由得奇怪,問道:“秦公子,你也認得她?”

        那秦公子搖了搖頭,“我才到貴寶地,怎會認得這種風塵女子。”又續道:“王老板,咱們還是先去拜會衛公子辦正事要緊,這賤人留待回頭收拾也是不妨。”

        “是,是,是。給這賤人一鬧,差點連正事都忘了。”王大富點頭,指著若柳,哼了一聲,“哼!回頭再來收拾你!”說罷,與那秦公子揚長而去。若柳死死盯著秦公子遠去的背影,目中露出怨毒之色。春桃喚了好幾聲,“小姐!小姐?”終于將她的神志喚回,“咱們還去買胭脂嗎?”

        “不了,回去吧。”

        回到留香苑,若柳不愿應付客人,推說身體不適,回到自己的繡樓,想起先前所遇之人,目中又露出痛苦與怨恨。她正在沉思,忽然聽到窗棱微微響動,她起身打開窗子,就見外面翻進個人來。若柳也不驚訝,對著那人道:“你怎么會來?”

        來人一身黑色斗篷,黑巾蒙面,底下還帶了張面具,只余一雙眼睛在外。他眼神淡漠異常,進來之后徑直說道:“義父要你打探一下洛水山莊最近的動靜。”

        “洛水山莊不是在桐城嗎?義父怎么會要我打探?”

        “謝心寰不日便會前來寧安。”說罷,那人便要離去。

        “等一下!若柳還有話說。”若柳攔住他道,“聽聞‘別離劍’縱橫江湖,從不失手。今日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幫我殺一個人,我愿用這些年來所得買他一命!”說著轉身來到梳妝臺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包,包內有不少金銀手飾還有一疊銀票。若柳將它們全部取出交與那人。那人卻并不伸手去接。

        若柳將小包放在桌上,慢慢道:“我曾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如果不是遇到了‘拈花公子’秦春山,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那秦春山欺我年少無知誘騙于我,又始亂終棄,害得我被趕出家門,淪落街頭。幸得義父收留,許我賣藝不賣身。今日我遇見他,他竟然已將我全然忘記,不殺他難消我心頭之恨!”說著,臉上一派怨毒。

        “他現在何處?”那人取了包中銀票收入懷中。道。

        若柳見他答應了接下這樁生意,心中大喜,道:“他跟著‘云繡坊’的王老板去見衛元琛,估么著這時應當還在隨園。”那人聽罷點頭,隨后翻窗而去。

        隨園花廳里,王老板正向衛元琛大力推薦秦春山:“秦公子江湖人稱‘拈花公子’一身輕身功夫無人能及。”

        秦春山口中客氣道:“哪里,哪里。”面上卻是一派得色。

        衛元琛向身邊看了看,微挑了挑眉。貼身侍衛張放悄悄上前,附在他耳邊輕聲道:“這秦春山在江湖上名聲可不大好聽,是個采花賊,仗著一張俊俏的臉和一身輕功,也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衛元琛眉頭一皺,暗道:這王老板與這秦春山果然一路貨色,竟然給我弄來了下三濫的人來。轉念又想,這人的輕身功夫不錯,用來打探消息正是合適。一時之間,委決不下。正猶豫,突然間,房檐上下來個人,真撲花廳。兩旁侍衛大呼:“有刺客!”忙搶上前來保護。誰知那人并不沖著衛元琛,竟是真逼秦春山。

        就見那人往腰間一摸,手中便多出把長劍。秦春山一聲驚呼:“別離劍!”話音未落,便被一劍洞穿咽喉。

        那人一擊得手,回身便走。隨園的侍衛也很了得,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已是將花廳給包圍了起來。那人并不戀戰,覷了個空,身形一起,撲向了墻頭。張放保護著衛元琛不敢遠離,便從身上摸出把回行鏢來,丟向那人。那人身形已動,不及變換身法,勉強一閃,避開要害,腰側被劃開一道口子,身子震了震,翻墻遠去。

        隨園里一片大亂。王大富早嚇得魂飛天外。衛元琛又驚又怒,竟然有人在他面前傷人,還讓他給跑了。沉聲吩咐:“追!一定要把這人給我抓回來!”

        張放道:“這人是江湖上頂尖的殺手,怕是追不到了。”

        “難道就這么算了嗎?我堂堂大梁王府,竟然還抓不到一個殺手,說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屬下剛才發的回行鏢上涂有劇毒,估計他也活不了多久。”

        正說著,就聽外面有人說話:“這是怎么回事?亂成一團!出了什么事嗎?”原來是衛元朗回來了。衛元朗進了花廳,看到廳內躺著下死人,一驚。忙問出了什么事,張放便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衛元朗想了想說道:“三哥,我看這事就這樣算了吧。這秦春山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留在身邊,反污了三哥你的名聲。張放既然說了那人活不了多久,我看也就不必追了。這事傳出去,三哥面上也須不好看。”

        衛元琛想想也是道理,便聽了衛元朗的勸。只是這王大富看在眼里終是有氣,便讓人給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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