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娘家 上
第二天是初二,要去莫凡娘家拜年,藍佑依不懂其中的禮節,藍父幫著裝了一份還算豐盛的禮品,讓藍佑依帶著和莫凡一起回娘家。莫凡怕小蘭兒留在家里會吵鬧,就說要帶他一起,藍父想想沒同意,帶著他又要額外帶尿片等等很多東西太不方便,親家母也不是一個喜歡孩子的人,尤其小蘭兒還是一個男孩,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小孫孫受委屈。莫凡了解自己的母親,無話可說,只好按公公的意思把小蘭兒留下,但提前準備好了中午要吃的東西,才和藍佑依一起出了門。
他娘家在鎮上開了家點心店,離村里也不遠,大概一個時辰就到了。不意外的并沒有人迎接他們,敲了門過了一會兒才有人慢吞吞來開門,見了是他們就更不怎么搭理了。進入莫家只有莫凡的爹爹在廊下翹首以盼,其他人在客廳忙著招呼莫凡的哥哥們和他們的妻主,都是富貴人家。進去和他們互相見了禮,道了好,莫凡被他爹爹拉著去了內室,藍佑依在一旁坐了下來,看她們在那里阿虞奉承。莫凡有六個哥哥,一個姐姐,三個妹妹,他排行第八。今天他的哥哥們都回來了,媳婦卻沒有到全,莫凡有三個哥哥是嫁給大戶人家做侍郎的,妻家自有正夫的娘家要走,當然顧不上他們了。另外三個是嫁給人家做正夫的,妻家也是殷實人家,今天都來了,然卻又瞧不上一個開點心鋪子的,只是表面客氣罷了。只可惜,莫家的女人們沒有看人臉色的本事,一個勁的巴結奉承,端茶遞水好不殷勤,藍佑依看的只想笑,努力的拿喝茶掩飾著。誰知端起茶來一喝,涼的,只好又放下,改吃點心。
那三個女人中有一個看藍佑依舉止頗有大戶人家子女的風范,且自有一份自己也無法比擬的灑脫氣質,又見岳母的態度,知道是八弟的妻主,知道她原來家境也是十分的殷實,只是后來敗落了。藍佑依感覺到有人在看她,抬頭看了看,見她盯著她眼也不眨,就對她客氣的笑了笑。凌風(那個瞄藍佑依的人)見了也對她點點頭,正好被莫家母女纏的不耐,就借機指著藍佑依問岳母“岳母,不知這位小姐是?”
“哦,她呀,是你八弟的妻主,一個落魄書生!”莫母看了藍佑依一眼,不屑的說道。藍佑依也不和她計較,只鎮定的站起來,對幾位連襟行了禮,復又坐下繼續吃她的點心。
凌風被她那份從容不迫所折服,有心結交,就丟下另外幾位走過來和她寒暄,“在下姓淩名風字青云,取平步青云之意,不知道弟妹怎么稱呼?”
藍佑依待咽下口中的點心方才說道“小妹姓藍名佑依字明遠,取淡薄以明志,寧靜以致遠之意。”
“淡薄以明志,寧靜以致遠!好氣度,弟妹不愧是書香門第出來的,見識不俗啊!”凌風像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一樣大叫道。
藍佑依心里一陣惡寒,她這樣就叫見識不俗了,不過是聽她介紹自己的時候報了字,她沒有,就借她喜歡的一句話臨時胡謅了一個而已。然面上卻不能表露出來,只謙虛道“哪有,姐姐過獎了,妹妹只是粗讀了幾本書,知道個表面罷了,不比姐姐萬分之一的。”
藍佑依的這聲姐姐叫的凌風是心花怒放啊,她家就她一個女兒,哥哥弟弟有十幾個,卻都跟他說不上什么話。這下好了,她也有妹妹了。她本就心胸大度,也不做作,當下拉著藍佑依的手頗為豪氣地說道“好了,你也別謙虛了。你既叫了我姐姐,也就不用跟我客氣啦。你這個妹妹我認了,以后有什么事盡管和我說,姐姐能幫一定幫。”
藍佑依徹底無語了,這是什么情況啊,就幾句話就賺了個便宜姐姐回來,還一副甘為妹妹兩肋插刀的樣子。唉,看她那樣子,以后有的煩了,為了不再招攬其他的麻煩回來,藍佑依只好坐在那里不說話,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誰知凌風并不因此而放過她,尤在那里沒話找話“妹妹,平常在家都讀些什么書啊?”
讀書?藍佑依一陣好笑,她像是塊讀書的料嗎?“沒有,妹妹最近忙著賺錢養家呢。”
“哦哦哦,是姐姐失言了”她尷尬的撓撓頭,“不知妹妹有何打算,可要姐姐幫忙?”
“不用了,謝謝姐姐,妹妹自己可以的。雖不能大富大貴、錦衣玉食,吃飽穿暖還是可以的。”藍佑依笑著拒絕了她的好意。
凌風也不勉強,又跟藍佑依扯了些別的,不一會兒功夫,藍佑依連她祖宗八代都拉出來了解了一番:她家祖上曾經做過官,不過都是些有名無權的官,到她娘這代已是敗得差不多了。家風很好,子孫個個讀書,可惜和藍佑依她老娘一樣沒有那天份,連個秀才都沒中過。到了凌風這就靠祖產支撐著,幸好她家祖產甚豐,才沒落魄,不過家族龐大,每日開支亦不菲,因此有些實力的人家都不愿與她結親,最后陰差陽錯娶了莫凡的四哥,生有一子一女。凌風這人生性豪爽,不拘小節,也不似一般讀書人那樣迂腐、不諳世事,藍佑依挺喜歡她的,和她也還算聊得來。
兩人聊了一會兒見莫母她們還在無休止的拍馬屁,心中十分不喜,便相約辭了眾人到院子里透透氣。一出來,凌風就大呼受不了,藍佑依也放松了許多。前兩天下了雪,藍佑依還沒曾好好看過呢,就趁著這會走出院門,舉目遠眺,到處白花花的,只路上有行人踩出的個個腳印,在太陽的映照下閃著瑩潤的光。藍佑依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覺得渾身都清爽了。凌風是個閑人,家人里都寵著,平時也愛賞花賞雪的,也就沒藍佑依那么夸張,看著她的樣子還有點想笑。藍佑依見狀就說道“忙了一個年下,直到昨天才算放松了,補個覺起來天又黑了,還真是很久沒這么閑過了。”
凌風聽她說的可憐,知道她是個好強的,不好說什么,只跟著她繼續散步,聊一些當地的風景,比如說哪里有個湖種滿荷花,夏天景致不錯;哪家后院花園子里種了什么名貴的花兒;哪里的山風景好,等等。藍佑依挺的很認真,因為她對這些一點都不了解,正好有個免費的向導。聊了一會兒,看時間不早了就往回走,免得一會吃飯找不到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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