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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除夕


  在藍佑依的哀嚎聲中,新的一年終于要到來了,至于這能不能代表藍佑依的苦日子結束還是一個大大的未知數。三十那天,她為了過年能有好吃的、能省點事,又不辭辛苦的包了各式各樣的包子和餃子,好吧,其實餃子也就3種:三鮮餡、白菜肉餡和韭菜雞蛋餡的;而包子就只有三鮮餡的。因為經濟原因,過年也就只買了五斤肉,殺了一只雞。實在是有點寒磣,但是現在也就只有這個條件,先將就著過了。

  做完包子餃子,給門框上都貼上新的對聯和年畫,一天又快過去了。到了晚上天剛剛見黑的時候,村子里就陸陸續續響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這是習俗每家都要放的。只是這也太早了吧,目測也就下午四點多,這放完爆竹就的開飯,一直習慣六七點才吃飯的藍佑依聽到第一聲響的時候驚的對聯都貼歪了。后來聽藍父說才知道這是搶彩頭呢,據說三十晚上和初一早上第一個放爆竹的人家來年會有好運。藍佑依抬頭望望天,默默的繼續貼對聯,唉,誰愛搶誰搶去吧!

  藍佑依他們家也砍了些竹子,這放爆竹的活兒自然就交給藍佑依了。唉,話說藍佑依這孩子也是挺可憐的,本來膽子就挺小的,后世的煙花都有點怕的,不敢靠近,也不敢從放煙花的房子下經過,怕煙花沒燒盡落到衣服上起火。現在這可是最原始的爆竹啊,那是真正的竹子啊,放火堆上烤到爆掉。從拿到竹子的那一刻起,藍佑依的手就抖個不停,莫凡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可惜他也不敢,再說也不能由他來放,只能站在旁邊擔憂的看著藍佑依。這時,黎冰家的晚飯也做好了,她抱著一堆的竹子和干柴到大門口來燃放爆竹,看到藍佑依的樣子,指著她放聲大笑,聲音之大連門口樹上的雪都被震的掉下來,啪嗒砸到她的腦袋上。

  “哈哈哈哈。。。”看到她的樣子藍佑依也大笑起來,連帶著害怕也減少了幾分,手不再抖得那么厲害了,順利地爆了幾個后,就越做越順了。

  黎冰氣惱的把頭上的雪扒拉掉,轉過來看看藍佑依沒那么緊張了,又笑了,自己也燃放起來。對于藍佑依,黎冰一直覺得她挺可憐的,剛回來那會兒整天魂不守舍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還以為她是受不了家道中落的打擊,會尋短見呢,還默默的跟了她一段時間。誰知道兩個月后的一天,她突然像打了雞血似的活過來了,每天早早的跑去山上砍材,會請她幫忙修房子了,偶爾還會撿回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說是調料,可以讓菜更好吃。更奇怪的是,她一個富家子弟居然會做飯,菜燒的比男人還好,還沒有一點富家女的浮夸之氣,有的時候還會告訴她怎么改進農具,對她來說藍佑依就像一個謎,當然這些也是她愿意接近藍佑依的原因之一。呃,好像扯遠了。

  兩家互相說了些吉祥話,各自放完爆竹就回家吃晚飯去了。

  晚飯很豐盛,為了彌補中午的沒吃多少的缺憾,呵呵呵,藍佑依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一家人按長幼次序做好,開始吃飯,藍佑依拿出酒給每人都倒上一杯,舉起酒杯說道“這一年多來是依依不好,讓爹爹和凡兒為我擔心,我先自罰一杯作為賠罪,以后我一定會承擔起應盡的責任,絕不會再讓你們吃苦了。”說完一口飲盡杯中酒,一番話說的藍父和莫凡眼淚汪汪的,仿佛這一年多來吃的苦都不算什么了。藍佑依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舉起繼續到“這一杯讓我們一起飲,希望以后的日子越來越好!”藍父和莫凡都笑著一飲而盡。然后開始吃晚飯,有了藍佑依這番話,又看到藍佑依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他們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自然是吃的很開心。

  吃過晚飯,照例是要守歲的,藍佑依他們在客廳里放了個大火盆,一家人圍著邊烤火邊聊天守歲,桌上也擺滿了買來的和藍佑依自己做的各式點心,瓜子。藍佑依抱著小蘭兒逗他玩,他已經有六個多月了,肥嘟嘟的,穿著莫凡給他新做的衣服,笑的時候還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可愛極了。今天的精神也很好,整個晚上都在笑。今年因為藍佑依給人炸油條賺了不少的錢,大家都很開心,尤其是藍父。之前一直擔心藍佑依以后該怎么辦,現在看到她處理的那么好,自然是很開心了。

  “依依啊”藍父叫著她。

  “恩,怎么了?”藍佑依忙抬頭看著他應到。

  “過完年你們有什么打算嗎?是要開店嗎?”藍父問她,臉上有一絲憂愁,也有些茫然,現在想想他也不知道日子怎么就不知不覺過成了這樣。

  “我是這樣想的,只是具體怎么做還要過完年再看看才知道,我也不知道現在的行情怎么樣。”藍佑依答道。

  “你不想去考科舉嗎?你讀了那么多年的書就那么白費了嗎?”藍父問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問題,雖然他們家現在的條件是差了點,可是這個社會士農工商還是分的挺清楚的,商人的地位雖然不是特別低,但畢竟藍家之前是讀書人家,書香門第的,藍父自然希望藍佑依能夠重新考科舉,重振藍家。

  這個問題藍佑依還真沒想過,在她看來做官還不如經商呢,可藍父他們似乎不是這么想的,畢竟這是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時代,這不難理解,但她是真的不想做官啊,她一直都沒什么大志的說。想想,她對藍父說道“爹爹,孩兒真的無志做官,孩兒只希望能和你們好好的生活,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就好。”

  “可你娘一直希望你能考科舉做官,光耀門楣啊。她一生科舉未中,郁郁寡歡,最后英年早逝,你就不能圓了她這個遺愿嗎?”藍父說道,想起去世的妻子,不由的有些哽咽。

  “爹爹,您也說了,娘考了一輩子也沒考中,可見這科舉有多難,我聽說考上了還要給各官員送禮。咱們家現在一沒錢二沒人,考科舉這條路之難可想而知。要是孩兒一直考不中,咱們要怎么生活呢?”藍佑依耐心的解釋道。

  “可是。。。”藍父還想說什么,想到妻子的屢試不第,郁郁而終,又把話吞了回去,最終什么也沒說,也就等于默認了藍佑依的說法,然他心里始終是有點過不去那個坎。

  藍佑依見狀,為了之后不用受苦忙又說道“爹爹,您放心,孩兒一定會好好努力,盡早把老宅贖回來、重振家業,讓您安享晚年!”

  聽藍佑依如此說,藍父也不好再說什么,低了頭去喝茶。藍佑依忙又撿了幾個現代的笑話改編了說給他們聽,藍父這才又高興起來,藍佑依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莫凡看著他們,雖然心里也有很多疑問,卻也沒有說出來,心底隱隱還有些高興。他知道他自己也沒有那么大的志向,只想和家人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對于藍佑依這個妻子他既感激又依賴,她把他從家里那個牢籠里解救出來,讓自己有了溫暖的家,體貼溫柔的妻主,和藹的公公,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他覺得他的人生已經很好了,他也很滿足了。他盡他最大的努力去做一個好相公、好女婿、好父親,去守衛他的家。正想著,聽到藍佑依再叫他,原來小蘭兒熬不住,已經睡著了。忙把他接過去,帶他回房睡覺。

  這個守歲的在藍佑依刻意的討好中結束了,公雞又開始打鳴了。遠處也傳來陣陣爆竹聲,藍佑依拿著些爆竹出去燃了。

  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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