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深淵狂想曲
第290章 深淵狂想曲
591
漲潮。
血海不斷上升。
排水系統(tǒng)完全癱瘓，碼頭早就成為了廢墟，無窮無盡的海水喧鬧地奔向了城市中的每一個角落。沒有排水系統(tǒng)，卻又有著無數(shù)狹小密集的破爛房屋的下城區(qū)一瞬間被吞沒，數(shù)不清的人被卷入海水或紅色的海潮。他們就此沉入永恒的黑暗，再也不會上浮。
“就該是這樣，我渴望著這個世界的崩毀已久。”
雷霆和暴雨充斥整個世界。
脆弱的建筑接二連三地垮塌，深淵僅僅是靠近，就已經(jīng)讓這整片海域受到了恐怖的污染。從極高的高處往下俯瞰，紅色的海水不斷向周圍蔓延，它在帕蘇島的附近受到了阻止，又被驟然改變的洋流席卷著奔向了東邊的神戰(zhàn)廢墟之海。紅色的海沖向蘇尼亞島和羅思德群島，另一股力量阻止了災難的涌來，但沿途的小島被悄無聲息地被洗刷了一遍，如同巨石的棱角被磨平，島上只余下空曠的大地。
狂風驟起，末日般的場景還在繼續(xù)。
衰敗君王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祂仰望蒼穹，以無人能夠聽懂的語言笑道：
“注視我再一次登上神位吧！”
星空之上的半身并沒有第一時間給予回應，而祂已經(jīng)到達了那片由猙獰的骨骸構成的土地。
“來。”
祂微低下頭，冰冷地笑著：“無用的枯骨，成為我的國度的基石，這將是你最榮耀的一刻。”
血海沸騰著，奔涌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企圖上浮，但海草般的藤蔓和枝丫從下方死死地拽住了祂，將祂拖入了更深的海溝，只余下憤怒的咆哮沖入每一個惡魔途徑的非凡者的腦海。
垂死掙扎收效甚微，在折磨了祂千年萬年的欲望母樹的污染被新的污染取代，這更危險也更具攻擊性，法布提的喉嚨被看不見的手扼住，祂的思維被塞入一片冰冷的國度。祂無法出聲，也再生不出任何抵抗的思想，享受著這美好的安寧，在絕對的寂靜中睜著眼睛靜靜地崩散。
無生機的世界以祂為根基向外延展，滔天的罪惡和人心中最本質(zhì)的黑暗構筑出新的神國的雛形。
祂抬起頭，望向遠處的大海，望向天的太陽，片刻過后，利刃以摩西分海的氣勢斬向這片深淵，將它一分為二，卻為時已晚。
但祂們只是發(fā)動了試探性的攻擊，并沒有群起而上。
外神的嘴角再次露出笑容。
“你們?nèi)诵牟积R……”
這句話尚未落下，外神的身影就如同一陣無形的風般消散，祂融入了這個正在搭建的神國本身。
平靜和祥和在一瞬間被沖垮，取而代之的是滿溢著血色的瘋狂。
災害迅速擴大。
其他地區(qū)的人們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了種種惶恐不安的感受，仿佛末日將近。
他們或低下頭向自己信仰的神靈祈禱，或抬起頭，仰望天空，目睹那恐怖壓抑的黑暗。
狂風呼嘯著，似乎有個人在低聲地哼唱。
“萬物伊始，世間空無一物……”
“無沙亦無海，唯有深淵。”
這首來自舊日紀元的古老歌謠被天外來客輕聲歌唱，祂每唱出一個字，相應的象征便迅速增強。整個世界陡然寂靜下來，仿佛回到了一切的開始，空無一物，唯獨深淵潛藏在大地。
牲畜們驚惶地嘶吼，掀翻自己的主人和身上的貨物，人們開始瘋狂地向教堂聚集，踩踏的事故一瞬間超過了全年的案件數(shù)量。
在城市的外圍，紅色的潮水沖入了許許多多沒有防備的土地，將那里的農(nóng)田和水源吞噬。
“在太陽還不知道，自己的居所……”
“月亮還不知道，自己的光輝和力量……”
“星星還不知道，該在何處閃耀……”
無人能聽懂這語言，卻都在聽到歌曲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迫近的光芒被不知何來的陰霾遮擋，沒有了風，海浪也緊跟著平息。
天空一片深黑，萬物不知所蹤。
突然之間萬千轟鳴炸響，雷霆當空炸開，狂風吹散了這不知來處卻極其不詳?shù)母柚{，以暴君的威懾覆蓋了人群中的不安。仿佛地震了一般，所有的房屋都在劇烈地搖晃，海洋和大地發(fā)出低沉的震響，桌上和柜子上的一切都瘋狂地往下掉落，煤氣燈在地上摔成碎片，住宅上的玻璃如雨般落下，人們發(fā)出痛呼和尖叫。
惶恐構成前奏，失控一觸即發(fā)。
“深淵就在這里。”
“我就在這里。”
剎那間，發(fā)生自心靈和情緒中的暴動席卷了整個世界。
人們驚恐地吼叫著，他們的情緒失控，在慌亂中失去了秩序和對死亡的敬畏，如同面對自然災害時的野獸般無理智地自相殘殺，做出種種不合理的自我毀滅的舉動。
近海，一瞬間被點燃的惡意讓不知是誰的槍支打爆了煤氣的管道，洶涌的火光從城區(qū)的街道和樓房中炸開，危險的可燃可爆氣體從管道內(nèi)涌出，化作洶涌的火柱，在街道上盡情地噴灑吐息。
這片海上驟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光。
黑暗中一個巨大猙獰的剪影出現(xiàn)在被雷電照亮的天空下，仿佛是某種從人類誕生伊始就已存在的惡意的集合，一切恐怖的本身。
其下無數(shù)的枯枝和根系蔓延向遠方，荒蕪腐朽的世界鋪開，帶著蒼涼的死氣。
從第二紀至今的偉大存在，古老的“惡魔君王”，“宇宙暗面”，就此隕落。
接著，那尚未成形的深淵突然產(chǎn)生了新的變化。東南沿海的城市突然片片碎裂，大陸破碎，殘骸流向那進一步擴大的神國，幽藍色的火焰在地面和海水上鋪開，硫磺的火湖熊熊燃燒。
“此地將再無公義，美德。”
“此地善者無法存活，惡者受我保護。”
祂抬起手，污穢和罪惡如同石油般流淌，走向世間的一切。
它們無法阻攔，只因惡意存在于所有生靈的心中。
……
南大陸中。
格羅夫親王癡迷于那件精巧的收藏品，他無論走到哪里，都要把許愿神燈帶著。
“戰(zhàn)爭之紅又怎么樣？我只需要一個愿望……”
下屬頻繁的匯報和悲觀的語氣讓他感到厭煩，有什么好擔心的？只要許愿神燈在他手上，勝利就已經(jīng)在握了！他嘴角的笑意緩緩擴大，伸手擦亮了神燈，低聲笑道：
“永恒的燈神！”
“請您實現(xiàn)我的愿望。”
“讓貝倫斯城中，所有不敬魯恩皇帝的敵人全部去死！”
貝克蘭德中。
女仆關上宅邸的窗戶，將外面的呼喊聲和爆炸聲隔絕。
奧黛麗坐在書桌前，憂心忡忡地看著窗外人群那恐怖的暴動的模樣，安妮走了上來，給奧黛麗倒上一杯溫熱的茶水，臉色也有些不安：
“小姐，別看那些了，教會和西維拉斯場會出來維護治安的。”
奧黛麗面帶憂色地點了點頭，她剛要拿起茶杯，忽然，一聲巨響在緊閉的那扇窗戶處炸開，一塊石頭不知被誰丟了上來，砸碎了霍爾家族宅邸的玻璃！
外面的喧鬧聲霎時間再次涌了進來，擋也擋不住。這一塊石頭仿佛是某個導火索，瞬間周圍響起接二連三的玻璃碎裂聲，尖銳的大笑和下流的咒罵沖入兩位女士的耳中。奧黛麗驚愕地看著這一切，憑借非凡者的聽力，她甚至聽到有人在街道上吶喊，咒罵所有的富人和貴族都立刻去死。咒罵的人很快就被保鏢和西維拉斯場的警員們逮捕，但不等奧黛麗做出反應，一聲槍響，血就飛濺了出去。
望著那些飛濺而出的鮮血，她呆住了。
槍聲瞬間連續(xù)響起，警員和保鏢也倒了下去，外面的世界徹底陷入了瘋狂。
女仆安妮趕緊拉上了窗簾，她把銀色的托盤抱在懷里，也大聲咒罵道：
“真是不知道他們在發(fā)什么瘋！這些鄉(xiāng)下的泥腿子就知道怨恨富人，卻不想想是誰給了他們工作的機會！他們真是該死，我怎么沒有槍？”
剛剛回過神的奧黛麗再次陷入了呆滯，她怔怔地看著自己溫柔善良的貼身女仆，忽然明白了什么：
“發(fā)生了群體性的情緒暴亂！”
安妮和外面的人都被往“惡意”的方向控制了，是“觀眾”途徑的非凡者做的嗎？
奧黛麗精神一振，她立刻站了起來，給安妮留下一個安撫和一個坐著看書直到外面的混亂結束的心理暗示，接著帶上自己的非凡物品，提起裙子蹬蹬蹬地快步走向了外面。
剛一到宅邸的走廊上，奧黛麗就被自己看到的一切驚到了。
她看見平日里那個內(nèi)向話少的混血女仆正瘋狂地毆打著另一個女仆，嘴里還咒罵著對方對自己的種種歧視和排擠，而被她壓著毆打的女仆已經(jīng)滿臉是血，牙齒和鼻梁骨都被打斷，眼睛里不斷往外流著血，看上去已經(jīng)奄奄一息。
奧黛麗趕緊用非凡能力制止了混血的女仆，走上前去，卻發(fā)現(xiàn)受害者已經(jīng)斷氣。
她罪不至死……奧黛麗感到心中發(fā)冷，幾乎是一瞬間就升起了把混血女仆趕出家門的想法，但她艱難地控制住了自己的種種想法，不斷地自我審視，把惡意的想法抹消。
被她推開的混血女仆受到“恐懼之手”的影響，呆呆地坐在原地發(fā)抖，當奧黛麗試圖靠近安撫她的時候，混血女仆看著光彩照人的霍爾小姐，忽然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
“奧黛麗小姐，你和伱的哥哥為什么不去死？”
奧黛麗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您的哥哥總是炫耀他的軍功，但他殺死了我的祖父母。”混血女仆神經(jīng)質(zhì)地哈哈大笑，“我恨你，也恨你們所有人，我恨你們這些該死的北大陸人……”她忽然站了起來，滿是鮮血的手指直奔奧黛麗而去，但下一刻，她就被“龍威”震懾得倒下，許久沒有站起來。
“……我會把你交給警方處理。”
奧黛麗努力平復著呼吸，她感覺自己有些暈眩，當即轉過身，直奔自己的父母所在的區(qū)域。
沿途所有的仆人們都好像發(fā)了瘋，他們瘋狂地攻擊咒罵著彼此，因為各種大大小小的瑣事。
還不斷有男仆用惡心的眼光在奧黛麗路過時上上下下掃視著她，讓奧黛麗感到渾身惡寒，當即讓他們?nèi)康瓜隆?
忽然，在路過父親的書房時，她聽到了里面?zhèn)鱽淼穆曇簦?
希伯特不滿的聲音：
“父親，為什么您還要提供那么多錢給那個沒用的慈善基金會？那些沒有道德的窮鬼不會懂得感恩，他們活著只會污染社會的環(huán)境，讓我們不敢走夜路，甚至讓糧食漲價！如果他們真的因為沒有飯吃而全部餓死，那不是更好的事情嗎？”
霍爾伯爵的笑聲：
“呵呵，希伯特，你要學習的還有很多。羅塞爾大帝說過一句話，磨斧頭不會耽誤砍柴的時間，一味地壓榨是不能讓工人和平民給我們創(chuàng)造更多的價值的，有時候必須舍棄一些錢，讓他們覺得自己受到了優(yōu)待，能夠活得更久，也更加敬愛我們，心甘情愿地為我們工作……”
奧黛麗停下了腳步。
她看著那扇書房的門，伸出去的手緩緩地落了下來。
……
“還不錯。”
人心中本質(zhì)的惡意被激發(fā)，罪惡和污穢流淌在所有有人的地方。這猙獰的剪影打量著混亂的世界，發(fā)出雷鳴般的聲響。
自第一紀起始，無數(shù)的時光過去，“深淵”終于再一次降臨大地。
“稚嫩的眾神啊……”
“你們給了我不少樂趣。”
祂的目光穿過極其遙遠的空間，傲慢又冷漠地說道：
“現(xiàn)在，讓我來教教你們，星空掠奪者是如何廝殺的。”
592
克萊恩睜開眼，只見自己到達了一個黯淡無光的地方。
很快，恢復了視線的他發(fā)覺不是室內(nèi)黯淡，現(xiàn)在還沒到中午，而是外面的世界整個黯淡了下去。遠處的天空竟然是一片漆黑，血色正在逐步將大海吞噬。
窗邊站著一個人，發(fā)根金色，發(fā)梢?guī)е詈冢谎圆话l(fā)地觀望著天邊的情況。
真實造物主……克萊恩默默地想到，他多看了對方的頭發(fā)幾眼，感覺對方頭發(fā)里的金色似乎又比上一次見面時多了不少。
正在他試圖思考，梳理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站在窗邊的真實造物主轉過了頭，沒好氣地問他：
“魔藥材料帶來了嗎？”
克萊恩一愣，趕緊點頭。
“喝吧。”真實造物主的心情看上去異常糟糕，“我同樣是觀眾之一，你的晉升必定成功。”
克萊恩嘗試猜測對方心情糟糕的原因，可忍不住又去想到底有多少個人看到了自己的這一出臨時布局的戲劇。他擔心觀眾不夠，準備不足，但似乎有許多不請自來的觀眾早就靜悄悄地落座，比如亞當，比如真實造物主，或許黑夜女神也是其中之一。
祂們的“觀看”確實給予了自己幫助，然而不請自來的感覺只能讓克萊恩聯(lián)想到自己就像是馬戲團上用來表演的獅子和熊，或者路邊藝人手中蹦蹦跳跳的小木偶人。
克萊恩點點頭，沉默地走向室內(nèi)的桌子，一樣樣材料飛出，有金色的葡萄藤，有較為丑陋的橡皮面具，它們在靈性的引導下，逐漸糅合在一起，灌入了一個金屬小瓶。
他握住了那瓶魔藥，將它湊至嘴巴，灌了進去。
冰冷的魔藥滑過喉嚨，給克萊恩帶來了些許麻痹，直入靈魂深處的麻痹。
霍然間，克萊恩只覺自己的精神體連同血肉，被分割成了數(shù)不清的細小部分。
他的思緒隨即也被分割，成為了一個個碎片，與不同的血肉結合，有了自己的意識：
這有疼痛的克萊恩，這有傲慢的克萊恩，這有冷酷的克萊恩，這有溫柔的克萊恩，這有自娛自樂的克萊恩，這還有周明瑞，還有夏洛克·莫里亞蒂，還有格爾曼·斯帕羅，還有道恩·唐泰斯！
他的整個靈體，似乎被誰放入了粉碎機。
兩米之外，真實造物主安靜地看著他，看著一個個淡色的肉芽凸顯了出來，它們仿佛有了自己生命力，不斷往外生長，化成透明的蠕蟲。它們閃耀出一個又一個立體層疊的神秘符號，它們貫通了更高的層次，連接著底層的定律，直觀地表現(xiàn)著詭異、瘋狂、變化、力量、知識等抽象的概念。
而衣物底下，同樣有蠕動的痕跡起起伏伏，想要各奔東西！
“無面人”和“秘偶大師”長時間扮演不同角色的體現(xiàn)？到了高序列之后足以化假為真……真實造物主很久沒見過詭秘三途徑的非凡者晉升半神了，一時間還覺得有些新鮮。
無數(shù)混亂的嘶吼和囈語在克萊恩的耳邊響起，他的意志化作碎片，融入不同的蠕蟲當中，他的感官層層疊疊，周圍的一切也不斷重疊互相覆蓋，支離破碎地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但觀眾們的一幕幕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它們是如此的鮮明，觀眾們的目光，讓克萊恩逐漸找回了自我認知。
我……
我是誰？
這個問題，克萊恩在“無面人”階段就有回答，無需再多想，迅速弄明白了身份：
一個來自過去的世界，被克萊恩記憶碎片有所重塑的人；
一個最開始是“值夜者”，后來又當了海盜獵人，現(xiàn)在成為了富翁，看到了許多的人；
一個名不副實的極光會神使，依然有些迷茫，無法融入周圍的世界的人；
一個明哲保身，害怕危險，卻又能為堅持的付出一切的人；
一個守護者，一個可憐蟲。
整體終于成形，各種各樣的知識從半神半人的靈體深處涌出，席卷著克萊恩的腦海，給他帶來了難以言喻的沖擊，腦袋都似乎快要爆炸。
不過，已初具神性并有過多次經(jīng)歷的他，以俯視旁觀的姿態(tài)，相對輕松就度過了這個階段。
他臉上、手上、脖子上、衣物下方的透明蠕蟲縮回了他的體內(nèi)，他又變回了黑發(fā)褐瞳的克萊恩·莫雷蒂。
真實造物主圍觀了全程，并沒有發(fā)表任何評價。雖說面上是一副“早就知道天尊的后手肯定不可能晉升失敗”的樣子，但心里還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知道你不僅有在北大陸生活的記憶，還去過羅思德群島，和南大陸。”
真實造物主沉聲開口，并沒有問這位新晉的“詭法師”關于儀式和其他任何和神秘學有關的問題，而是像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一樣聊起了無關緊要的事情。
“最近感覺怎么樣？”
克萊恩沉默了幾秒，他想到了許多，有許多想說的，但最后只是點了點頭：
“很順利。”
真實造物主拉上窗簾，不再去看窗外的景物，嚴肅地把臉轉向了克萊恩：
“雖然只有一年，但我相信你也看到了不少，對這個世界有一個大概的認識了。”
克萊恩安靜地點點頭。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向你直說，我依然希望是你坐上那個位置。”
真實造物主坦然回答：“你現(xiàn)在成為了序列4，獲得了神性，很快就會意識到神性會對你的性格產(chǎn)生巨大的改變，讓你無意識地貼近途徑本身。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希望是你。”
“你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危險，但我還有動手的余地。”
克萊恩聽完了這幾句話，忍不住嘆了口氣：
“您根本不需要為我做那么多。我也并沒有成神的雄心壯志，我也做不好神，我能做的只是保護周圍的人而已……或許還有給慈善行業(yè)做一些捐贈和援助？現(xiàn)在因斯·贊格威爾已死，我最大的夙愿已經(jīng)結束，尊敬的真實造物主，請問能讓‘源堡’離開我，讓我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嗎？”
“……”
真實造物主也嘆了口氣，但依然不容拒絕地開口：“你暫時還需要它。白銀城的拯救計劃還沒有開始，做完那一切之后，或許你會有新的想法。”
您看上去好像是會把“等你長大了就會改變主意”掛在嘴邊的長輩……克萊恩也不再反對，只得點點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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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他奶奶的，終于寫完了！
哈哈明天后天請假。
別問存稿了，沒有就是真的沒有，我從190左右就開始每天碼字折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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