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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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jié)合一直以來的幫助，真實造物主該不會是打算讓我成為或者取代福生玄黃天尊吧？”

        得到這個結(jié)論的瞬間，克萊恩感覺腦子里仿佛有一朵蘑菇云炸開——他覺得自己猜對了，事實可能就是這樣，真實造物主的目的可能就是這個！

        仔細(xì)想想，其實已經(jīng)有很多小事情從側(cè)面證明了這個猜測是對的……

        假設(shè)真實造物主的目的就是“讓克萊恩成為福生玄黃天尊”，那么之前那個惡魔途徑的高序列對自己的敵意就能理解了，“我針對你，其實跟你沒有關(guān)系”，只是跟福生玄黃天尊有關(guān)系，而克萊恩本人跟祂毫無任何利益沖突，僅僅是，誰想要成為天尊，誰就會被針對而已。

        照這么看來，“橘光”死前對自己以禮相待的理由也很明確了，祂注意到了源堡，但不確定擁有源堡的人是“克萊恩·莫雷蒂”還是福生玄黃天尊。而克萊恩當(dāng)時的猜測也不完全算錯，雖然沒有膨脹到覺得自己是“靈界之上的偉大主宰”的轉(zhuǎn)世，但也覺得自己肯定和“靈界之上的偉大主宰”有密切關(guān)聯(lián)，更何況，偶然見到的那個奇怪的阿蒙也說過一句特別的話：“我不想承擔(dān)，也不想死”。

        這句話的意思會不會就是說，阿蒙覺得自己會被福生玄黃天尊取代？嘶，祂都不覺得自己會變成精神縫合怪，而是覺得自己肯定會“死”嗎？

        克萊恩一邊發(fā)呆，一邊在自己的腦子里寫了個等式。

        源堡+阿蒙=福生玄黃天尊？

        源堡=和福生玄黃天尊密切相關(guān)的事物？又或者，源堡=成為福生玄黃天尊的可能？

        說到底，源堡到底又是個什么東西？它不是特性，不是唯一性，不是遺留的神國，偏偏又和神靈密切相關(guān)，甚至帶著它就會被當(dāng)成天尊，跟個身份證明一樣，這到底是是什么東西？

        真實造物主已經(jīng)把話說得比較明白了，但克萊恩依然感覺自己被蒙在鼓里，他倒是也能理解真實造物主的“良苦用心”——如果一開始就告訴你，克萊恩小同志啊，伱就是天命之人，你以后一定要努力成神拯救世界，當(dāng)時剛晉升序列5的克萊恩肯定會被嚇得覺得這位著名瘋神又要發(fā)瘋了。

        對真實造物主來說，有些話是不能講的，只能讓克萊恩自己去悟，但對克萊恩來說，這樣的行為極其不負(fù)責(zé)任，連自己以后到底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堅定前進(jìn)呢？

        如今他已經(jīng)序列4，開始籌備序列3，成神看上去只是再喝個321魔藥的事情，但克萊恩卻覺得眼前的迷霧不僅沒有減少還越來越多，真相仿佛一個洋蔥，剝了一層還有一層，還讓他直掉眼淚。

        就像大霧霾，第一層是魔女“絕望夜鶯”屠殺東區(qū)民眾消化魔藥，第二層是掩蓋大量流失的平民人口，第三層是魔女和王室的合作，魔女幫王室買賣人口，第四層才是喬治三世晉升黑皇帝。

        真相的外衣被一層一層地剝下來，但還能怎么樣呢？

        看到最后，即便知道了真相，克萊恩和奧黛麗也只有看黑皇帝興嘆的份。

        “哪有這樣的啊。”

        饒是克萊恩脾氣好，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老同鄉(xiāng)的獨(dú)斷專行。

        先不說對方一心想要他成神的事情了，無論克萊恩怎么拒絕怎么暗示自己不行還都擺出一副“等你以后就懂了”的表情，這就已經(jīng)足夠讓克萊恩感到心里有些不舒服。如今更是把這個關(guān)乎“福生玄黃天尊”的重要機(jī)密給隱瞞了，假設(shè)克萊恩真的能做到，萬一自己以后傻乎乎地聽著真實造物主的話成神了，成神的那天忽然看到精神烙印里蹦出來個天尊跟自己打招呼，豈不是要當(dāng)場嚇到失控？

        可惜眼下自己就算在心里吐槽個翻天覆地真實造物主也聽不到，真實造物主去東大陸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臨走的時候還囑咐了一堆，克萊恩簡直感覺對方背后插滿了旗子。

        不過，真實造物主去東大陸好像沒經(jīng)過白銀城。小“太陽”沒有給自己祈禱，明明“正義”她們，“星星”，“月亮”，戰(zhàn)爭天使，博諾瓦·古斯塔夫明明都祈禱過了，就剩下白銀城還是一片風(fēng)平浪靜的樣子，這下真是分不清到底誰才是世外桃源，誰才是神棄之地了。

        唉，平靜一點也好。

        如果“太陽”那邊也來求助，那自己就真的一點余力都沒有了。

        但白銀城大概率是不會碰上什么需要求助“愚者”的事情的，頂多就是需要一些口頭的交流，雖然真實造物主聲稱自己已經(jīng)放棄了白銀城，但是“命運(yùn)天使”烏洛琉斯祂可沒有帶走，既是造物主重視白銀城人民的證據(jù)，也是造物主和“愚者”是友好合作關(guān)系的證明之一。再說了，有一位“命運(yùn)”途徑的天使待在白銀城里，白銀城哪里有可能遇到危險？應(yīng)該是日子越來越好過才對。

        “先生。”

        貼身男仆的呼喊聲打斷了克萊恩東奔西跑的思緒，克萊恩條件反射地掛上了道恩·唐泰斯式溫和體貼的笑容，見理查德森將餐盤和餐具放在了旁邊的小桌上：“您的晚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瓦爾特也及時走了上來，將帶來的那一套茶具放在一邊，準(zhǔn)備為雇主倒茶。

        “好，辛苦你們了。”

        克萊恩站起來，走到小桌邊。淋著醬料的厚切熟牛肉還是溫?zé)岬模�散發(fā)出陣陣香氣，切片的香腸和水果被擺放在旁邊，賣相比起平日確實粗糙了一些，但在這種情況下已經(jīng)算是奢侈。潔白柔軟的點心面包放在另一個盤子里，等待道恩先生抹上黃油和香甜的果醬。避難所燈光昏黃，貼身男仆站立在一旁，還隱約帶了點燭光晚餐的氛圍，克萊恩忍不住在心感慨起這過于小布爾喬亞的生活方式。

        但誰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水準(zhǔn)更高呢？克萊恩自認(rèn)為還是很喜愛享受的。

        也因為自己本來只是個普通人的緣故，克萊恩覺得眼前已經(jīng)是奢侈。但要是把這些食物擺放到霍爾家那種貴族的面前，那貴族就要覺得這簡直粗糙到無法忍受了。

        克萊恩一邊吃，一邊思考起自己剛才沒想出來的事情。

        源堡真正的功能肯定不是拿來開會吧，那它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它富含靈性，能夠保存靈體不受外界影響，還能增強(qiáng)“欺詐”，“歷史投影”和“占卜”的力量……

        “咦，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克萊恩的眼睛漸漸瞪大，冷汗不受控制地從后背沁了出來：

        “當(dāng)初，我在利用源堡做出‘紙人天使’和‘密契儀式’的時候，感覺到的是其實是源堡在回應(yīng)我的，剛來到這里的時候，我就覺得源堡像是一個特別的東西，會很機(jī)械式地回應(yīng)一些信息。”

        仔細(xì)一想，神靈不就是這樣嗎？還在廷根的時候，老尼爾的“治便秘術(shù)”，“結(jié)婚紀(jì)念日送花術(shù)”和“幫忙還債術(shù)”難道還能是女神親自回應(yīng)的嗎？肯定只是因為儀式魔法的指向正確，和對應(yīng)的靈性事物產(chǎn)生了交互，讓神的靈性自動回應(yīng)了老尼爾的法術(shù)……這不就跟最開始的源堡一樣嗎？

        甚至源堡是可以回應(yīng)尊名的！

        塔羅會給予的回應(yīng)，似乎一直都是先觸發(fā)源堡上“愚者”高背椅后的紋樣，然后才聯(lián)系到控制源堡的克萊恩，只是因為速度較快所以幾乎不分先后，這件事情平時覺得沒什么，但是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越想越不對勁。——如果帶入封印物去想，那就等于向因斯·贊格威爾的尊名祈禱，結(jié)果是0-08先接到祈禱，這不就是代表尊名的真正持有者其實是0-08而不是因斯·贊格威爾嗎？

        那按照這個思路繼續(xù)往下想的話——

        “該死，有沒有一種可能……天尊其實就是源堡？”

        “就像封印物的活著的特性那樣……？”

        我的占卜之所以那么強(qiáng)力，是因為在源堡內(nèi)做占卜的我，本質(zhì)上是在以“福生玄黃天尊”這個神靈級別的強(qiáng)者的位格占卜？

        “源堡不是什么身份證明，因為它無法被隨意給予，只能去嘗試建立聯(lián)系……它就是福生玄黃天尊的載體？沉睡時的表現(xiàn)？被吊在半空的靈魂們每一個都像我一樣帶著源堡的氣息，也就是說每一個在‘橘光’祂們看來或許都是‘靈界偉大主宰’的化身……哈哈，簡直就像分身或者秘偶一樣啊！”

        一道驚雷在腦內(nèi)炸開，在“天尊就是源堡”的這個假設(shè)里，瞬間所有的謎團(tuán)全都解開了。克萊恩感覺自己的情緒稍微有些失控了，切割牛肉和香腸用的餐具在他的手心里微微變形。

        “無面人”操控著身體繼續(xù)切割牛肉，他的目光直視著餐盤上的某個點，注意力卻不在食物上。

        這么想著，克萊恩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悲涼。

        如果福生玄黃天尊的目的是讓他們這些人在得知真相后憤怒絕望的話，那祂已經(jīng)做到了。

        如果祂想要的是這些人努力變強(qiáng)，然后在得到真相后崩潰，讓祂的精神趁虛而入、借體重生的話，那也是極有可能發(fā)生的。

        突然被丟到這陌生的土地上，真正能夠?qū)ψ约涸�本的生活環(huán)境完全沒有懷念的人有多少，真的能夠像那些單向穿越小說一樣迅速適應(yīng)并且一點都不想回去的人有多少？那這些人在尋找、努力過后只得到一個“現(xiàn)在是未來”的答案時又該有多絕望？克萊恩只是稍微一想就覺得遍體生寒。

        現(xiàn)在這個猜測的正確與否克萊恩已經(jīng)不去想了——當(dāng)一個線索能夠解開他一直以來所有的疑惑的時候，那這條線索對他來說毫無疑問就是正確的！

        “我們不是人類，我們只是祂的傀儡，就像秘偶一樣……呵呵。”

        “而剛好選到了這三條途徑之一，又剛好通過那個儀式溝通了源堡的我，就是福生玄黃天尊目前最合適的一個傀儡……在我之前，愛德華·沃恩是惡魔，羅塞爾選了通識者，真實造物主是太陽……”

        因為沒有選到三途徑，所以祂們都算是失敗品，也因此逃脫了天尊的安排。

        只有我，受到羅塞爾日記的影響，選擇了占卜家……以為連羅塞爾大帝都后悔沒有選擇的途徑會有什么過人之處，結(jié)果在前面等著的只有一個大坑。

        他感覺自己的思想仿佛分成了兩個，一個說“你作為先行者有義務(wù)保守這個秘密，一輩子在求索中懷抱著期望活著總比直面絕望要好吧？”，可另一個又說“他們有權(quán)知道真相，即便告訴不了他們天尊的事情，也應(yīng)該告訴他們不要在虛無的夢想上荒廢一生。”

        天尊是故意這么做的嗎？

        祂現(xiàn)在可能在沉睡，并且隨時準(zhǔn)備在某個“學(xué)徒”，“錯誤”和“占卜家”的后輩身上復(fù)蘇，而擁有著源堡的我相當(dāng)于就在天尊的嘴邊，祂如果睜眼了，第一個吃的就是我……

        克萊恩慢慢地握緊了拳頭，巨大的危機(jī)就在眼前，連香噴噴的熟牛肉都嘗不出味道了。

        任何生物都有活著的本能，連阿蒙那樣的天使之王都擔(dān)心“人格上的死亡”，何況克萊恩？

        ——真實造物主現(xiàn)在不在北大陸，趁這個機(jī)會把源堡給別人，我是不是就能從這命運(yùn)里解脫出來了？可是，我又要把這樣可恨的命運(yùn)留給誰？我自己不想承受，卻想要推給別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難道這就是我的結(jié)局嗎？”

        “我做不到熱愛這個世界，但是也做不到把這樣的命運(yùn)交給別人然后逃之夭夭——更何況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只要我還屬于這三條途徑，福生玄黃天尊就依然可以在我的身上蘇醒，我把這個命運(yùn)推出去，實際上也就是增加了一個受害者而已！”

        他對這個世界說不上有多討厭，但也絕對談不上喜歡，就算這個世界有手機(jī)，有電視，有電磁爐，他也做不到喜歡。因為人類就是這樣一種愚蠢又脆弱的生物，即便換到一個一模一樣的環(huán)境，只要沒有熟悉的人和物，就依然無法融入進(jìn)去。由“克萊恩·莫雷蒂”的記憶做紐帶，班森和梅麗莎給他提供了一個微薄的紐帶，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有了一個基本的立足之處，然后才衍生出種種社會關(guān)系。

        但和周明瑞的人生比起來，這些東西還是太少太淺，沒有辦法給他更多更深刻的感情。如果不是已經(jīng)無法回去，克萊恩覺得自己大概、可能……只會在想到梅麗莎和班森的時候猶豫一下。

        其實也沒什么好猶豫的。畢竟克萊恩早就死了。

        雖然家人未必會這么想，可是在這樣一個文明又殘忍的時代，死去了還能留下一筆豐厚的撫恤金的家人就是最好的家人。

        照這么說，似乎他也沒有一定要拒絕的理由？

        為什么不考慮接受這樣的命運(yùn)？

        如果接受的話，克萊恩簡直就能把自己的生命一眼看到頭了，他已經(jīng)差不多能猜到以后會是什么樣子了：大概是孤獨(dú)且強(qiáng)大的一位神靈，沒有足夠的牽絆，唯一能夠緊緊掌握在手心的就只有力量。

        班森和梅麗莎都是普通人，能夠作為一無所知的普通人在這個世界上安穩(wěn)地生活下去是何等幸福……如果有的選擇，如果沒有非凡，克萊恩寧愿回到廷根的那棟小房子里，揣著教授給的推薦信去做大學(xué)講師，拿著兩三鎊的周薪，為成為教授而努力，就這樣慢慢地帶著莫雷蒂一家改變生活。

        可沒有選擇，也沒有如果，非凡也還存在。

        所以莫雷蒂一家就只剩下兄妹二人，克萊恩也被明著暗著希望走上那條命運(yùn)的應(yīng)許之路。

        即便克萊恩沒有死，班森和梅麗莎也會先一步離世，莫雷蒂這個姓氏或許還會流傳下去，但那些后人對克萊恩的意義永遠(yuǎn)都不如自己的兄妹那般重要。倫納德或許也終有一日會死去，自己的塔羅會也不可能人人都成為天使——何況天使又是什么好東西？博諾瓦的樣子所有人也都看得見，獲得神性就意味著改變，祂們已經(jīng)朝著天空邁開步伐，不會再長久地留在大地上。

        就像和舊日時代很像的新世界不能讓克萊恩產(chǎn)生親切感，屆時充滿神性的朋友們也很難再讓“世界”覺得他們還和當(dāng)初一樣。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雖然未必會散得像救贖薔薇一樣慘烈。

        不知不覺間，克萊恩吃完了晚餐，他緩緩地放下了刀叉，臉上笑容不再。理查德森上前來把餐具收拾走，雇主吃完后，管家和貼身男仆才準(zhǔn)備開始用餐。

        在一開始的震撼和絕望之后，克萊恩的心情逐漸沉淀下來，并嘗試接受這個現(xiàn)實。

        “是這樣沒錯，既然我一無所有，那能夠緊緊握住的就只有力量了。”

        “真實造物主可能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才會去成為遠(yuǎn)古太陽神，并鍥而不舍地收回權(quán)柄，感情會消失，信徒會死去，下屬會背叛離去，唯獨(dú)被掌握在手里的力量才是真實的。”

        “如果我是神靈，我就可以改變魯恩的現(xiàn)狀，我也就可以殺死喬治三世，去改變我看到的和看不到的不公平和悲傷，如果我比一般的神靈還要強(qiáng)大，我的信徒就可以安居樂業(yè)，不受戰(zhàn)爭侵?jǐn)_。”

        “力量啊……”

        一個燈光里的卡平倒了，但黑暗里還藏著無數(shù)卡平，有些卡平甚至還是貴族，是國王。

        誠然，貴族中有著善良美好的靈魂，但這些靈魂的美好往往是因為他們首先能夠吃穿不愁，然后才有余裕去思考，去發(fā)現(xiàn)，去救助。貴族中美好靈魂的比例，比平民中的美好靈魂比例要小得多。

        既然克萊恩已經(jīng)知道了，就很難再欺騙自己那些黑暗不存在。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正如孩子都要長大，海盜會競爭出王者，非凡者要踩著別人的生命和骨頭晉升，如果不能做出改變，不能做出最準(zhǔn)確的判斷，就會被從殘酷的生存競爭中淘汰，成為別人的食物。

        他把手放進(jìn)口袋里，摸索著那片能夠獲得秘祈人的通訊能力的語言符咒。

        如果說在十幾分鐘前，自己還對“是要晉升序列3還是趕緊找個機(jī)會丟掉源堡和命運(yùn)回家養(yǎng)老”一事存在著猶豫和疑惑的話，那克萊恩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就是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這一次，前面沒有因斯·贊格威爾這樣的仇人作為目標(biāo)，估計也不會再有這樣的目標(biāo)。

        因為他要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能夠保護(hù)的那些人，去伸出手，主動奪取那些力量。

        TBC

        ——————

        我的改變，我的思考，我的畏懼，這一切會在那曾經(jīng)“全知全能”的造物主的預(yù)料之中嗎？

        在不在都不重要了。克萊恩想，現(xiàn)在，我就該走上這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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