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對之后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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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敬的阿茲克先生：

        “自從進入九月，貝克蘭德的氣溫一天比一天低，到了最近，已經(jīng)能看到戴手套出門的老人。

        “和去年一樣，霧氣開始籠罩這座城市。如今的霧氣比起往年已經(jīng)淡薄了許多，雖然我用這樣的口吻評價，但實際上我也只來到貝克蘭德不到兩年而已。大氣污染的治理絕對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徹底成功的，這至少以五年為周期。值得高興的是，空氣里彌漫的刺鼻味道已經(jīng)少了很多，我的血族朋友對這樣的天氣情況非常滿意。

        “但很顯然，霧氣的變化并不僅僅是大氣污染治理帶來的，因為就連貝克蘭德這陰云籠罩的古怪天氣也受到了影響，晴好天氣的數(shù)量明顯增加，其中的原因，或許您也能想到一些。

        “不知道您最近在南大陸過得還好嗎？

        “受上周剛剛結(jié)束的，你我都知道的那件大事情影響，現(xiàn)在北大陸的格局變得非常危險，且不穩(wěn)定。經(jīng)過那件事情，教會和王室現(xiàn)在似乎開始逐步放開對非凡的管控，人們對非凡有了一些熱情，向往那些超凡的力量。風(fēng)暴之主，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祂為雷霆與真理之神，知識與智慧之神的權(quán)柄已經(jīng)被祂獲取，祂現(xiàn)在是魯恩及周邊諸國信仰的正神，地位超過了黑夜教會。王室也在信仰傳播中出了很大的力，并且積極宣傳國王分發(fā)救濟糧食，前往孤兒院慰問的事情，喬治三世的名望日漸增長，哈哈。

        “再加上因蒂斯在神戰(zhàn)中損失慘重，而倫堡、塞加爾和馬錫等小國宣布并入魯恩王國的國土，版圖一下子擴大了三分之一。國民的熱情正在逐步高漲，人們充滿了對雷霆之神的信任。貝克蘭德內(nèi)的氣氛只低迷了一陣子，隨后社會機關(guān)就在國王喬治三世的號召下再次運轉(zhuǎn)了起來。

        “另一點可喜的變化是，越來越多的學(xué)生、郵遞員、技術(shù)工人購買腳踏車，街上的馬車數(shù)量降低了不少，這意味著馬糞和它彌漫的味道將會逐漸退出貝克蘭德空氣質(zhì)量主導(dǎo)者的行列。當然，它們依舊占據(jù)著相當重要的位置，你知道的，那些自認為有身份的先生女士們不會隨意降低自己的格調(diào)，不過，據(jù)我觀察，他們家里的小家伙們對腳踏車逐漸有了興趣。

        “現(xiàn)在的魯恩又漸漸活過來了，散發(fā)出一些讓人無法忽視的生機與活力的氣息。

        “阿茲克先生，我因此產(chǎn)生了一些迷茫。

        “就像我在之前的信件里對您說的那樣，魯恩的國王喬治三世是一個殘酷，冷血，以親民國王的面目隱藏自己的暴君，祂為了成神，犧牲了自己的孩子，還在以年和萬人為單位犧牲自己的人民，做出的都是我無法容忍也不能原諒的事情，但諸神依然默許了祂。如果讓祂這樣的人成為神靈，我就會對神靈徹底失去希望，我是這么想的。

        “可是，經(jīng)歷了這一場規(guī)模浩大的神戰(zhàn)之后，我又可恥地產(chǎn)生了動搖。

        “在神戰(zhàn)之前，我躊躇不安的原因是，擔心在戰(zhàn)爭期間刺殺國王會引起國家不穩(wěn)定。但是現(xiàn)在，我又開始覺得似乎未來的魯恩帝國能夠多一位真神也是好事，這世上沒有真正安全的地方，有更多的力量至少能夠抵御外敵。根據(jù)我在因蒂斯的朋友的回信，他們那邊的慘狀簡直慘烈到讓人心生畏懼。

        “圣者都只是一眨眼就會死去的話，那普通人又該陣亡了多少？

        “或許十不存一絕對不是一個夸張，而是因蒂斯的現(xiàn)狀。

        克萊恩停下筆，捏了捏眉心，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他的書房的角落中存在這一個連光都無法透過的陰影，這塊陰影的角落仔細看去，竟然是一個坐在單人椅上正帶著十字架閉目祈禱的人。

        暫時躲藏在道恩·唐泰斯的府邸里的幽暗圣者心無旁騖地進行著祈禱，過了片刻，他拿著十字架的手上，手背的血肉突然開始蠕動，幽暗圣者睜開眼睛，對著道恩·唐泰斯的背影說道：

        “價值三千鎊的財物準備好了，有近兩千鎊的現(xiàn)金，還有一些貴金屬和首飾，會有溢價。”

        “如果你的信使不愿意接收實物的話，我就讓他們把這些貴金屬和首飾變賣出去。”

        收集好了？效率還挺高的嘛，貝克蘭德內(nèi)的據(jù)點基本都不復(fù)存在了，還能在一星期之內(nèi)籌集到價值三千金鎊以上的財物……剛準備繼續(xù)動筆的克萊恩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祂希望收取金幣，麻煩伱了。”

        “好。”

        信使小姐把金幣和財物帶走肯定有別的用處，說不定就是如他所想的那樣提供給自己的組織或者晚輩。僅僅是金幣和紙幣流通的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如果用上了實物，流動的痕跡就會增加，有了身份身份暴露的危險……克萊恩把這件事拋到腦后，既然幽暗圣者結(jié)束了祈禱，他便順勢問道：

        “現(xiàn)在還能聯(lián)系上因蒂斯的成員嗎？”

        他的口氣已經(jīng)很熟稔了。

        幽暗圣者微微點頭：“初步恢復(fù)了聯(lián)系，也找到了D女士，萬幸她沒有出事。現(xiàn)在因蒂斯百廢待興，我們教會的人才損失了不少，尤其是低序列，蒸汽教會準備趁這一次機會重新大修城市，從布局到下水系統(tǒng)全部修改一遍，還要加上電力系統(tǒng)，正是到處都缺人手的時候。”

        電力系統(tǒng)……克萊恩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看著克萊恩的眼睛，意有所指地說：

        “X，我打算在情況初步穩(wěn)定之后就立刻前往因蒂斯，兩國徹底撕破臉，貝克蘭德已經(jīng)沒有需要一位圣者冒險駐扎的必要了。”

        書房內(nèi)外做了隔絕聲音的簡單屏蔽，聽到這句話之后，克萊恩沉默了一小會，緩緩地放下手中的鋼筆，轉(zhuǎn)過身來側(cè)對著幽暗圣者，認真地問道：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或許你們會需要一個隨時能夠接觸到魯恩上層社會動向的暗樁。”

        幽暗圣者皺眉：

        “需要，可我們有更加合適的人選，主的信徒來自各行各業(yè)以及平民階層，他們更加隱蔽。X，恕我直言，你這樣的想法太危險了，你的身份也很醒目，而且作為神眷者，你沒必要這樣冒險。”

        因為班森和梅麗莎還在這里，奧黛麗小姐還在這里，倫納德，佛爾思和休也都還在這里，如果我離去，沒辦法第一時間提供幫助的話，他們很有可能就這樣離我而去……生命實在太過脆弱，就算是非凡者也一樣。克萊恩心中百感交集，不過他不打算把這些話說出去哪怕半句。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極光會肯定會愿意接走班森和梅麗莎，他們肯定也能在因蒂斯國內(nèi)得到優(yōu)待過上好日子。但他沒必要說出來，沒必要給自己憑空增加弱點和負債。

        重視的人們就在自己的身邊，甚至就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nèi)才是最讓人放心的。

        克萊恩嘴角上揚，對著幽暗圣者露出笑容：

        “是的，我知道，我這樣肯定很危險，但是我能夠第一時間傳回更重要的消息。”

        “先生，你也經(jīng)營過莊園，那你應(yīng)該會知道，很多的情報和消息都是在貴族中悄悄地流傳的，他們的社交非常重要，伯爵和將軍大人們的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就能代替無數(shù)的話語。”

        幽暗圣者張了張嘴，想來想去，最后不得不點頭，肯定了克萊恩的說法。

        見自己勸說有效，克萊恩乘勝追擊：

        “極光會內(nèi)確實有很多比我更加隱蔽也更加專業(yè)的人，但是他們能夠進入貴族的圈子嗎？能夠和這些人混熟成為朋友嗎？能夠有機會參與這些大大小小的社交和舞會嗎？”

        幽暗圣者皺眉：

        “可即便如此，也沒必要讓一位圣者冒險。X，從神戰(zhàn)可以看得出來，雖然我們被普通人敬仰，也獲得了神性，但我們其實也是很弱小的。”

        克萊恩的嘴角再次上揚：“是的。”

        “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你恐怕連靈體都無法被拯救回來。”幽暗圣者再次提醒。

        “我知道。”

        “即便這樣，你也要留在貝克蘭德，為我們傳遞情報？”幽暗圣者大驚失色，接著以無比認真的表情虔誠地在胸口畫了個十字，“X，我從未想到你居然是一位如此有犧牲精神的人，我要誠懇地向你道歉，我居然在先前懷疑了你對主的虔誠和忠誠，以為你的信仰不夠堅定。”

        克萊恩有些想要腳趾抓地，他呵呵地笑道：

        “不，你也是為了主和教會，我不會因此動怒。”

        幽暗圣者更加感動，贊美了幾遍真實造物主之后，他一改剛才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已經(jīng)明白你的決心和勇氣，我不會再勸說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盡我所能地給予你幫助。”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克萊恩在心中竊喜，接著他咳嗽了一聲，嚴肅地說道：

        “太客氣了，您也不用這樣，都是為了主奔走的同胞，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組織能夠幫助我提升一些實力……是這樣的，我的序列4魔藥已經(jīng)消化完畢了，隨時可以準備晉升序列3。”

        幽暗圣者呆住了。

        幽暗圣者露出仿佛被雷劈一樣的表情：“才兩個月！你的序列4魔藥就消化完了？！”

        克萊恩又咳嗽了一聲，剛才他差點以為幽暗圣者意識到自己是在埋伏他了——不過仔細想想這也不算大事，像極光會這種組織，只要你對神虔誠自身又有能力，那組織的資源向你傾斜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克萊恩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運氣好罷了。”

        “運氣好可不是消化魔藥的根本，除非你是‘怪物’。”幽暗圣者的臉上依然殘留著驚訝和震撼，他搖了搖頭，“神眷者果真不同凡響，贊美主。”

        克萊恩也說：“贊美主。”

        “既然你已經(jīng)有這樣的決定，也有了類似的想法，我會幫你聯(lián)系因蒂斯。”幽暗圣者逐漸恢復(fù)到了平時的樣子，“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說過？密修會投靠了我們，所以材料和配方應(yīng)該是不缺的。”

        “是的，你說過。”

        “那你就放心好了，我會幫你把這件事情辦好的，還會盡可能地幫你多爭取一些。”幽暗圣者思索著說道，“畢竟我們現(xiàn)在是很需要底層和高端戰(zhàn)力的，如果有人能夠晉升，那就再好不過。”

        “好，那就麻煩你了。”

        克萊恩的心情有些雀躍，感覺自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古代學(xué)者”的配方和儀式要求。

        現(xiàn)在他的人脈也算豐富，功勛就能兌換魔藥素材的話是最好的，再不濟去尋找也會比以前方便許多。只可惜“愚者”在神戰(zhàn)中做出的貢獻不能直接轉(zhuǎn)嫁到他的頭上……雖然查拉圖很讓人不安，但是對方在隱秘小鎮(zhèn)里展現(xiàn)出來的“把過去的事物拿到現(xiàn)在”的力量實在讓人著迷。

        說不定還能拿出可樂，快餐，甚至游戲機呢？

        克萊恩小小地期待了一會兒，然后便轉(zhuǎn)身回去，繼續(xù)構(gòu)思這封還沒有寫完的信件。

        想到什么就寫什么，克萊恩當即提筆，準備把這一消息告訴阿茲克先生。

        “阿茲克先生，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因為之前的一些好運，也因為我的冒險，我的序列4魔藥已經(jīng)消化完畢，現(xiàn)在準備晉升序列3的‘古代學(xué)者’。”

        他想了想，覺得晉升的情報還是越多越好，于是補充道：“在不麻煩您的前提下，我希望能夠得到更多關(guān)于這個序列的信息。”

        “在神戰(zhàn)開始之前，這段時間里，我過著正常人的生活，每周去幾次圣賽繆爾教堂和‘魯恩慈善助學(xué)基金’，參與他們的活動，持續(xù)地捐贈現(xiàn)金，偶爾看賽馬，看戲劇表演，欣賞交響樂，去俱樂部打牌，玩高爾夫，周末舉行或參加宴會、舞會和沙龍。

        克萊恩思考了幾秒，苦笑著決定還是不要把道恩·唐泰斯先生日漸奇怪的風(fēng)評，和其他貴族想要對癥下藥地討好他，給他明里暗里地贈送女傭的事情。

        這實在難以啟齒。

        “忘了告訴你，趁著貝克蘭德郊外土地便宜，我已經(jīng)買下一個莊園，它原本屬于尼根公爵家族，叫做‘玫歌’。它擁有自己的優(yōu)質(zhì)葡萄園和釀酒坊，還有一大片的樹林和田地，可以種植，可以狩獵，它的主屋呈缺了一條長邊的四方形，共四層，有大量的房間，我在里面隨便逛了一陣，沒出門廳，就走了一萬多步，同時，它還有大量的雕塑、油畫、裝飾和精美的餐具，堂皇得就像是宮殿。

        “呵呵，在神戰(zhàn)之后，有很多貴族和富豪都開始將財產(chǎn)和食物往城郊的莊園里轉(zhuǎn)移，以至于城郊的土地和莊園的價格都上漲了許多，還好，我在神戰(zhàn)之前就已經(jīng)買下了。

        “或許我的形容有些夸張，畢竟我沒有見過真正的宮殿，這也是我擁有的第一個莊園，我還記得廷根時，我和哥哥、妹妹住在只有兩個房間的出租屋內(nèi)，每天都要聞著煤炭的味道入睡。

        “這是丘納斯·科爾格少將介紹的，總計花費了我兩萬金鎊。你不用擔心我的財政情況，我并沒有遭受到什么損失，還找機會出手了一些神奇物品，目前還有一萬七千多鎊的現(xiàn)金，近萬鎊的金條，一座正在不斷升值的不動產(chǎn)莊園，以及諸多金幣、蘇勒、便士。

        “關(guān)于這位丘納斯·科爾格少將，我似乎還沒有跟您介紹過。

        “我曾追查魔女教派幫助喬治三世買賣人口的事情，通過‘疾病中將’特雷茜追查到了她們的協(xié)助者‘瘋船長’，但是在我找到‘瘋船長’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被人滅口了。

        “我又經(jīng)過許多時間的調(diào)查，以及當時現(xiàn)場遺留的痕跡，最后確定，‘瘋船長’極有可能是這位丘納斯·科爾格少將滅口的。他或許是一位‘律師’途徑的半神，我必須小心應(yīng)對。

        “除此之外，我對玫歌莊園還算滿意，派了以前的貼身男仆理查德森去做莊園執(zhí)事，目前已是秋季，我即將邀請客人去那里共度愉快的周末，希望理查德森能做好準備。

        “他回來向我報告的時候遭遇了神戰(zhàn)，不得不和我一起被關(guān)在避難所里，真是十分不幸。

        “希望貝克蘭德能夠比之前更好。

        “我之前提過的那面‘魔鏡’，已經(jīng)隨著上上個月的蒸汽教會撤離一起被帶走了，好在它在臨走之前給了我交流的符號，我有需要的時候，還能夠去源堡之上與它做聯(lián)系。

        “在經(jīng)歷過那一次突發(fā)的阿蒙的事情之后，它對于離開蒸汽教會也有了不同的看法，似乎決定再多留一段時間，認為那樣更加安全。它甚至還想展露危害性，變成‘1’級封印物，不得不說，它的思路總是讓我驚訝。

        寫到這里，克萊恩松了口氣，上上下下地閱讀了一番之后，抬手揉了揉額角。

        “貝克蘭德現(xiàn)在變得多風(fēng)，九月剛開始已經(jīng)有些寒冷了，我偶然聽說我曾經(jīng)熟悉的一位律師朋友煩惱著不得不提前請假，好帶著他的祖母去南方更溫暖的地方修養(yǎng)。不過，這對環(huán)境來說是個好事，比起聞著濃煙，煤炭和馬糞的味道，我想所有人都會更喜歡呼吸一口冷冽新鮮的空氣。

        “期待您的回信，隨信附贈的是貝克蘭德現(xiàn)在流行的花茶，希望您能喜歡。”

        “您永遠的學(xué)生，克萊恩·莫雷蒂”

        收起鋼筆，折好信紙，拿起手邊擺放的一個紙包，克萊恩走出書房，來到另一個無人的房間。然后吹動信使的口琴，召喚出了那提著四個頭顱的蕾妮特·緹尼科爾。

        蕾妮特看著他，等待著他將信交給自己。

        克萊恩簡單地向祂問好，隨后將信件和金幣遞過去，一個頭顱輕輕咬住，帶著信件從他眼前消失。

        做完這些事情之后，他回到書房，幽暗圣者還在那里，對克萊恩剛才做了什么一點都不感興趣。

        “接下來，我要去參加一個下午茶會。”

        貼身男仆恩尤尼從衣架上取下克萊恩的大衣和帽子，幫他穿戴。克萊恩一邊接受秘偶的幫助，一邊對幽暗圣者說道：“需要過好幾個小時才能回來，你隨時可以離開，也可以繼續(xù)在這里休息。”

        “我馬上就走。”幽暗圣者站了起來，給人的觀感好似一塊陰影忽然變得細長，“留在這里會留下神秘學(xué)痕跡，我要去別的安全屋停留，這個給你。”

        他拋出一枚秘祈人交流符咒，克萊恩伸手接住。

        “我走了。”他說完，便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角落中，不知道是從哪里走掉的。

        克萊恩也不深究，把符咒放進口袋里。他穿好衣服拿起手杖走出書房，往窗外看了一眼，管家瓦爾特已經(jīng)在讓馬車停到門外，仆人們沿途打著傘，隨時等待雇主出門。

        真是優(yōu)越啊。他搖了搖頭，下樓出門。

        馬車很平穩(wěn)，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克萊恩到達了“東拜朗退伍軍官俱樂部”，馬赫特議員已經(jīng)在那里等他了。

        看到朋友到來，馬赫特議員熱情地走了上來，兩人帶著同樣的劫后余生的喜悅跟道恩握了握手，小小地擁抱了一下。

        “我的妻子和女兒當時和你在一個避難所，海柔爾的病還沒好，承蒙你的照顧了。”議員笑道。

        “沒有，海柔爾小姐很冷靜，很出色，一直待在貴夫人的身邊，懂事又聽話。”

        克萊恩也笑著跟他寒暄起來，兩人肩并肩走進俱樂部，兩位貼身男仆緊跟著雇主打著傘。

        說話間，克萊恩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微妙，他一邊附和馬赫特議員抒發(fā)劫后余生的喜悅，一邊不動聲色地注意著周圍，看到有幾個面熟的貴族或軍方成員也在朝他這里偷看，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因為南大陸也遭遇了一些危險，或許也是因為現(xiàn)在魯恩又有自信了。

        克萊恩搖了搖頭，不去看那些人，轉(zhuǎn)頭問馬赫特議員：“今天是有什么事情？”

        馬赫特議員的表情變得有些狂熱，他壓低聲音說道：“唐泰斯，你知不知道‘非凡’的事情？你消息比我靈通，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特殊的能力，而且非常強大！”

        克萊恩點了點頭。

        議員左右看了看：“大人物們放出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說是國王陛下要在下周的對遇難者集體哀悼儀式上展現(xiàn)神跡的力量，一舉修復(fù)整個貝克蘭德的受損。”

        修復(fù)的力量？現(xiàn)在非凡放開，我還有點不習(xí)慣……克萊恩有些好奇，剛要說話，忽然怔住。

        修復(fù)？

        哪個途徑有直接修復(fù)物品的力量？即便是工匠，也不可能一天之內(nèi)修好整個貝克蘭德！

        何況現(xiàn)在貝克蘭德哪有高序列工匠！

        這會不會是奇跡？

        查拉圖在貝克蘭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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