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滾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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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梆當(dāng)，咣當(dāng)。

        “大衍之?dāng)?shù)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

        三枚銅錢被第六次丟進(jìn)了面前的銅盤子，嘩啦啦地滾了幾下，最后平著倒在了銅盤之內(nèi)。

        圓臉微胖的算命先生見三枚銅錢都在盤子內(nèi)，先是松了口氣，然后便又緊張地提起一口氣，把架在鼻梁上的黑色小圓墨鏡推到上方，露出一雙棕黑色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三枚銅錢的位置。

        看罷，他又急忙拿來剛才的小草稿本，抓著炭筆在上面寫下第六個卦象。

        “……上卦為坎，下卦為兌，是上水下澤，為“水澤節(jié)”卦……變卦為上卦為震，下卦為坎，是上雷下水，為“雷水解”卦。”

        “雷水解卦？”

        圓臉的算命先生眼珠一轉(zhuǎn)，臉上露出些許喜色，他稍一回想就從腦海中翻出了爛熟于心的知識：“居然是個好卦啊！震上坎下，震為雷，坎為雨，雷雨并作，化育萬物，是解卦的卦象。”

        卜算子再一琢磨，喜上眉梢，眼睛瞇縫在了一起：

        “這卦是真不錯！倒是有點冬去春來，春雷震響，河水解凍的意思在，也應(yīng)了現(xiàn)在的時節(jié)……到底是有什么好事兒要發(fā)生？我算的是觀里將來的行情，居然有回春之相，難道是我之前一直談不下來的那處宅子終于要盤給我了，師兄弟終于找到工作，算的那支股票要漲了，還是有之前來算過的大老板想起咱來了，要給道觀里捐個幾萬幾千，或者道觀終于又要有新弟子來拜了？”

        自言自語了一會兒，他又稍微平靜下來，將小圓墨鏡戴回原位，摸著圓乎乎的下巴嘀咕：

        “將來將來，也不知是明天還是明年，不過有好事總歸是好的，觀里看來確實要有些變化了。”

        “罷了罷了，先不想那么多，我的寶貝銅錢可不能繼續(xù)丟著……”

        卜算子樂了片刻，便一枚一枚將銅盤上的古舊銅錢撿起，上面模糊不清地用古文字刻著“通寶”幾個字，還有其他復(fù)雜的痕跡，都是考古考出來的珍惜寶貝。

        他師父的師父就用著這些銅錢，說是從某某遺跡里帶出來的好東西，距今久遠(yuǎn)得很，在“上一個紀(jì)元”里也算極其珍貴的古物。可惜他們天尊一脈沒有合道的機會，感應(yīng)不到天尊的所在，勉強能成個登堂入室的道人就是極限，想找個地方以身殉道都找不到著，最終還是免不了老死。

        百年千年下來，銀錢沒積累多少，但是這些物品倒還是一代一代地傳下來了。

        胖道人一邊將銅錢放進(jìn)貼身的小黑布袋里裝好，又拍了拍，一邊小聲自言自語：

        “天機突然給觀里捐贈翻修，又把之前的借債給一筆勾銷了，肯定有什么貓膩在。可惜了咱算不出來，他在那邊的世外之地必然見了什么，遇了什么，但是都不跟咱分享情報。還有那天尊傳人的事兒，就讓咱看了一面也沒下文了，我還想去請教請教，結(jié)果就說閉關(guān)靜心，老楊頭著實可惡……”

        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和天尊有關(guān)系的事情，他干什么突然對咱們好了呢？

        “……過兩日再去試探試探他，聽說他們推出了新的機關(guān)傀儡，不知道有沒有我適合的。”

        說著，他站了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占卜的現(xiàn)場，打掃了一下周圍的衛(wèi)生，又重新給福生玄黃天尊面前的供桌放上新鮮的瓜果。

        末了，他抬頭看了看嶄新的紅木供桌，道觀里前天剛刷上的白膩子，嘖嘖了片刻，伸手從懷里掏出三根線香，雙手插在了青銅小鼎里面。

        神龕里那尊面目模糊的雕像似乎在看著他，又好像看著他身后的大門和小院中的老井。

        “天尊在上，保佑后生晚輩……”

        卜算子嘀咕了幾句，也沒想到自己到底要求個什么。

        天尊從來不曾回應(yīng)過，自己的師父師伯師祖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沒能動搖這位祖宗布下的封印，這個小道觀傳了這么多代，他們這些觀里人基本都把供奉天尊當(dāng)成個生活習(xí)慣了。

        去求求隔壁的魯班祖師說不定真能長點手藝，天尊就是個無底洞，錢幣丟下去連個響都聽不著。

        一想到去了世外之地神游的天機老頭說不定真的在那里見到了自家供奉的祖師爺，卜算子心里有些期待，有些好奇，又有些難以想象，如果這祖宗真的在，那以后到底要如何相處。

        “罷了，求您保佑弟子晚上回來的時候，井里冰著的瓜沒別人偷去。如果您老真在世外之地，那得了空閑能不能也給弟子一個明示？”

        胖道人笑了，笑完，他拿起自己“鐵口直斷”的白布旗子，扛上一條長板凳，理理自己靛青的長布褂子，哼著小曲兒悠哉悠哉地出門去了。

        路過院里的小池塘的時候，卜算子順手從腰上掛著的褡褳里抓出半塊早上沒吃完的白米糕，掰碎了喂池中的錦鯉，他看了會兒手掌大小的魚群張著嘴巴爭搶糕點碎屑的樣子，又順便給池中噴水口上擺著的金蟾雕塑前的小青花瓷盤子里分了兩塊水果糖。

        “咱們觀里明年的財運又得靠你們嘍！年關(guān)我請你們吃點好的，我那師兄弟只會花錢不會賺錢，讓他去幫忙做做送信運貨的活兒他都要嘰歪半天……”

        “唉！真是大戶人家，整天游學(xué)游學(xué)，有空多研究研究封印和秘法，跟我一起養(yǎng)家糊口多好。”

        卜算子語重心長地說完，然后站起了身，出了道觀的大門，沿著青石板鋪成的長階往山下走去。

        他走出一步，身后常青的松柏便向中間靠攏一些，走過的臺階也一級一級地消失。

        等他下了山，身后只剩下山坡的土路，山中清幽的小道觀仿佛只是一個幻覺。

        ……

        見奧黛麗愿意試著調(diào)查，赫密斯輕輕頷首道：

        “詳細(xì)的資料之后會給你，但我必須提醒你一句，這件事情相當(dāng)危險，絕對不能大意。”

        說到這里，祂停頓了一下，友好地說：

        “如果遭遇意外，依靠自身無法解決，你可以試著嘗試呼喚我的名字，或者念誦主的尊名求救。當(dāng)然，你最好嘗試通知我，因為主的存在可能會讓那里產(chǎn)生一些其他的變化。”

        “祂……居然會回應(yīng)我的求助嗎？”

        赫密斯唔了一聲，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祂的權(quán)柄并不完整，影響力有限，也并不是什么都會回應(yīng)的，但是眷者新手保護(hù)期除外。”

        ……從這位上了年紀(jì)的老天使嘴里聽到這種聽不太懂的話，奧黛麗竟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不知什么時候赫密斯在她心里的形象就已經(jīng)成為了“一位友善寬厚，并且思維有些跳脫的前輩”。這可能是赫密斯故意表現(xiàn)出來的，但奧黛麗并不討厭對方這樣的個性。

        至于尊名求救的流程，她也很熟，并且直接決定在行動前向赫密斯求助。

        她有些沒想到上帝居然也和“愚者”先生一樣，真的會回應(yīng)一些信徒的要求——或者說這個和巨龍崇拜有關(guān)的村莊里隱藏的秘密，對祂，對心理煉金會來說，頗為重要？

        赫密斯未做解釋，轉(zhuǎn)而說道：

        “作為評議團(tuán)的一名委員，你理應(yīng)執(zhí)掌一件‘1’級封印物，但你才剛步入這個行列，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考察。而且，你也可以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尋找自己需要補全的短板，然后從教會或者心理煉金會中申領(lǐng)類似的物品。不過，加入了黃昏隱士會的你有臨時征用的特權(quán)。”

        福利和地位還是非常可觀的，任務(wù)難度高，給的報酬也還可以接受。回去之后，我就試著做計劃吧……奧黛麗邊點頭邊問道。

        “那我該怎么進(jìn)入這里呢，沒得到您的邀請的情況下？”

        赫密斯指了指桌上那些虛幻的面具：

        “從這次開始，你可以將屬于自己的人格面具帶出這座城市。”

        “擁有面具的都是心理煉金會的評議員，無論你們身在哪里，只要周圍有至少兩名人類，嗯，除開你們自己，就能通過戴上相應(yīng)的人格面具，進(jìn)入這座城市。”

        “而這七張人格面具本身是虛幻的，與你們的某些認(rèn)知密切相連，不需要用特別的方式保存。只要你們想，隨時可以從周圍的集體潛意識大海里將它拿出。”

        對心靈和意識的運用也超乎我的想象，光是這個地方的存在方式和進(jìn)入方式，以及那個用某種強化過的“認(rèn)知性格”做成的虛擬人格面具，就足夠我學(xué)習(xí)很久……奧黛麗微微點頭：

        “我會耐心地等待考察期結(jié)束。”

        “你一點也不容易憤怒。”赫密斯笑著評價了一句。

        “保持住這樣就好，奧黛麗，你也是相當(dāng)出色的心理學(xué)大師，不會被一個虛擬人格過度干擾。”

        討論完東切斯特郡那條心靈巨龍的事情，赫密斯簡單地回答了奧黛麗提出的幾個問題。作為心理學(xué)先驅(qū)，神秘學(xué)的老前輩，祂的指導(dǎo)讓奧黛麗收獲不少，聽得相當(dāng)認(rèn)真，時不時也分享一些自己的心得體會。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結(jié)束。”

        過了一陣，赫密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里掛著一塊石英鐘表：“已經(jīng)過去一個小時了，蒙特瑪爾小姐說不定正在等著你回去共進(jìn)晚餐。”

        <div  class="contentadv">        奧黛麗下意識就要起身行禮告辭，但迅速醒悟了過來，繼續(xù)坐在那里，等到赫密斯站起來之后，才跟著起身準(zhǔn)備離開。

        離開之前，她略感好奇地問道：

        “先生，這座城市的名字是什么？”

        “有。”赫密斯笑著說道，“這里叫伊甸園……不過，這應(yīng)該很快就會成為曾用名。”

        伊甸園……奧黛麗若有所思地又問道：

        “是因為上帝的天國其實名叫伊甸？那么改名會改成什么？”

        赫密斯點了下頭，回憶著說道：

        “黃昏隱士會里其他的老家伙們討論了快一星期了，聽得我耳朵都要起老繭。有人推薦叫‘伯利恒’或者‘耶路撒冷’，據(jù)說是從古老的舊世界里找出來的信仰主的圣城的名稱，又有人推薦‘索多瑪’，‘蛾摩拉’，然后我們研究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是忤逆主的惡城的名稱……”

        赫密斯說著說著，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走上了馬車，對著奧黛麗抱怨了一句：

        “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定論，我也提名了幾個，不過大家都沒什么興趣的樣子。”

        奧黛麗也沒辦法說什么，只得保持禮貌的微笑。

        過了片刻，他們乘坐來時的馬車，駛出“伊甸園”，回到了光明大教堂長滿了太陽花的花園內(nèi)。

        “回去先給理查先生寫封信吧，再跟伊蕾娜談?wù)勎椅磥淼呢?fù)責(zé)地區(qū)。順便，我要好好思考是否要一個新身份的事情，畢竟那個村莊是霍爾家族的土地，如果換一個身份，我可能不方便調(diào)查。”

        “如果我要前往魯恩，那么我的負(fù)責(zé)地區(qū)肯定會交給伊蕾娜暫時管理，也算是我的回報……”

        奧黛麗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一邊思忖，一邊沿著小路朝著大教堂走去。

        ……

        “多里安老師，就送到這里吧。”

        佛爾思站在亞伯拉罕家族宅邸的大門口，她的手中抓著送她到來的那張車票。車票正面的“貝克蘭德→特里爾”已經(jīng)黯淡，但反面的“特里爾→貝克蘭德”的油墨還隱隱有著星光閃動。

        我當(dāng)時真應(yīng)該注意一下，怎么可能有兩國首都之間直達(dá)的列車？

        如今佛爾思已經(jīng)成為序列5的“旅行家”，用時僅僅一年，并且也不必再和以前的那些學(xué)生一樣，在晉升之后要賭上性命去傾聽“滿月囈語”的內(nèi)容，可以平安地生活，成長，

        多里安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學(xué)生，直覺得越看越滿意，越看越舍不得。他已經(jīng)沒有了兄弟姐妹和孩子，佛爾思知恩圖報又善良，多里安已經(jīng)隱隱把佛爾思當(dāng)做了自己的繼承人來看。

        “好吧。”

        多里安收拾一下心情，沉穩(wěn)地說道：“其實我還想留你多住幾天。回去之后，你要自己多琢磨琢磨‘旅行家’的扮演方式，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和神秘學(xué)上的知識，都可以寫信來問我。”

        “對了，你其實也可以考慮自己前往靈界，尋找一位信使了，這對你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挑戰(zhàn)。”

        “召喚信使的儀式我已經(jīng)放在那些旅行手札里一起給你了，你回去可以看看。除此之外，靈界漫游同樣是極好的旅行方式，一位‘旅行家’往往會親自進(jìn)入靈界挑選信使，不過其中的禁忌你也不要忘記，一旦出現(xiàn)危險，就及時脫離，不要在靈界待太久。”

        佛爾思聽得怦然心動，點頭道：“好的。”

        多里安頷首，過了幾秒，他突然想到什么：“對了，佛爾思，你之前跟我說想去拜訪一位目前居住在特里爾的朋友，不去了嗎？”

        佛爾思愣了一下，想到主動離開塔羅會的“正義”奧黛麗小姐，她一時又有些傷感，嘆了口氣：

        “那位朋友已經(jīng)離開了，我不方便去拜訪她。”

        “抱歉問到了你的傷心事。”

        “沒事，老師。”佛爾思攏了攏身上亞麻色的披肩，多里安贈送的胸針就別在她的胸口。她抱緊了懷中要帶回去和休分享的特里爾糕點和其他禮物，再一次對多里安揮手告別。

        她將靈性注入手中的門票，下一刻，就和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出現(xiàn)的藍(lán)色光芒吞沒了她。強大的拉扯感瞬間將她帶如了靈界，離開了特里爾。

        佛爾思離開后，多里安也坐著馬車離開了府邸，他本就有事在身。

        傍晚時分，多里安從特里爾的港口路過，買報紙時一抬頭，剛巧看見客船進(jìn)入萊恩河碼頭，一位拎著手提行李箱，黑發(fā)綠眼睛的青年下了船。在一眾普通旅客中，這位樣貌出眾，身材高挑，看起來又十分和氣的青年相當(dāng)惹眼，多里安看見他剛一下船，就立刻有幾個推銷自己貨物的小販圍了上去。

        但他竟然眼前一花，那綠眼睛青年的身影忽然消失了，再一次出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幾米之外。

        綠眼睛青年整理著自己被擠皺了的衣服，兩人的目光偶然撞上。綠眼睛青年朝多里安笑了笑，隨后身影再一次突然扭曲，不僅從原地消失，還從多里安的靈性直覺中徹底消失了。

        ……多里安心中凜然，頓時也無法繼續(xù)悠哉地看報紙，買了一份晚餐煎餅便匆匆離開了碼頭。

        ……

        “老頭，你認(rèn)識剛才那個人？”

        倫納德下船，買了一份蛋黃醬面包，小聲詢問腦海中的帕列斯。

        “是個‘學(xué)徒’，亞伯拉罕家族的小輩，在伯特利·亞伯拉罕已經(jīng)歸來的當(dāng)下，最好別跟他們扯上什么關(guān)系……如果特里爾沒有你要拜訪的人，就坐今晚的船離開吧。”

        “別催，我們不是剛到地方嘛。”倫納德又咬了一大口面包，新鮮出爐的面包松軟濕潤，中間夾著滿滿的蛋黃醬，不僅營養(yǎng)豐富，味道也十分不錯。一口咬下去，小麥的香氣和特質(zhì)蛋黃醬的酸甜味道在口中彌漫，一下子就讓倫納德對這個第一次到來的城市產(chǎn)生了些許好感。

        “這個小麥面包的味道好像比魯恩的要好很多……”

        倫納德拎著箱子，走向碼頭的售票處，心里不著邊際地想著：“船上的小麥面包也是，因蒂斯的小麥比魯恩的品種要好？還是因為剛出爐？真好吃……”

        他一邊吃，一邊從口袋里數(shù)出幾張紙幣，準(zhǔn)備交給碼頭工作人員，買接下來的船票。

        TBC

        ——————

        埃姆林沒有立刻回到豐收教堂，他在貝克蘭德的街道一個人走了好久，才終于把心中的情緒壓下。

        到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半神，他無論如何都能夠意識到自己的狀態(tài)是出了點問題了。

        “我的情緒在往負(fù)面的方向傾斜，我的仇恨和憤怒被放大了……那個大主教說的沒錯，貝克蘭德內(nèi)應(yīng)該存在著相當(dāng)厲害的非凡力量干擾，那些信徒無法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態(tài)問題，所以一個接一個做出沖動的事情，而他們的傷亡又招致更大的仇恨，就這樣不停地滾起雪球……”

        “這看起來已經(jīng)不像是‘觀眾’會做的了，反而應(yīng)該是惡魔，獵人，魔女，甚至是信仰原始月亮的那群‘瘋子’干得出來的事情，但瘋子們應(yīng)該沒有做出這種策略的腦子……”

        但自己知道又能怎么樣？

        他這個半神都被悄無聲息地影響了，證明對方的力量遠(yuǎn)比他要強，至少也是天使級別的存在！

        “……我必須立刻回豐收教堂，熬制大量靜心凝神的藥物，無論有沒有效果，至少緩解一下……”

        埃姆林當(dāng)即轉(zhuǎn)頭朝著藥店的方向走去，準(zhǔn)備去購進(jìn)一些原材料和種子，但他還沒走多遠(yuǎn)，一個聲音忽然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耳邊。

        “打擾了，看您的衣服，您應(yīng)該是大地母神教會的教士吧？”

        埃姆林轉(zhuǎn)頭看去，看到了一個帶著眼鏡，深棕色頭發(fā)的魯恩人，對方正面色復(fù)雜地看著他。見埃姆林回頭，對方扶了一下眼鏡，指了指東方，為難地說道：

        “……神父先生，你們費內(nèi)波特人聽說有一位大地母神教會的主教因為幫他們說話被帶走了，現(xiàn)在正在沖擊圣風(fēng)大教堂，試圖讓他們放人。這到底是真是假？請問你要去看看嗎？”

        埃姆林愣住了。

        過了幾秒，他猛地張開了翅膀，像一道暗色的光，在昏暗的天空下沿著街道沖向圣風(fēng)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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